第二卷 初學卷 第165章 蒼穹四界 文 / 熊掌魚
第165章蒼穹四界
「事情是這樣的……」
林天宇沒有任何隱瞞，將這幾日自己在雲府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包括他自己是如何跟蹤李氏兄弟，然後李氏兄弟是如何遭到雲落生的劫殺，以及自己是如何混入雲府的，最後當然還說了剛才碰見的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雲府頃刻之間空無一人！
蕭凡認真的聽著林天宇的講述，表情更是一驚一乍，彷彿身臨其境一般，他心中不免感慨，這林四少的勇猛膽量當真是天下無雙，他之前曾瞭解到，雲府和林家的恩恩怨怨，幾乎是水火不容，而他也知道林四少在不語千修府的時候，曾羞辱過雲落生的事情。
可即便是這種關係，林天宇居然也還敢只身前往，並且還是潛伏了數日，這可真只能用鋌而走險來形容了。
不過在林天宇的描述中，他更感興趣的，則是最後出現的鬼門鬼天剎以及三百鬼僕。
蕭凡是知道鬼門的存在的，也是知道鬼門的大概實力，當他聽到林天宇說到鬼門的時候，心中不免驚訝，沒想到鬼門的人竟然也插手到這件事來了。
可想而知，如果沒有什麼吸引鬼門的東西，他們也不會突然征討雲府。
「沒想到連鬼門都出手了，」蕭凡沉吟了許久，終於是開口說道，「多少年了，鬼門終於重現江湖了。」
蕭凡的最後一句話彷彿是自言自語，聲音微弱的讓林天宇差點就沒聽見。
「怎麼，你對鬼門有所瞭解？」林天宇問道。
「蒼穹四界，眾生芸芸，四少，這鬼門的存在界限十分的模糊，如果不是必要，蕭某還是勸四少不要與鬼門的人扯上任何的關係，」蕭凡頓了頓，說道，「鬼門中的修士，連自己身處人界和冥界都不能準確劃分，而他們所做的事情也大大的背離了人性，可謂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殘忍狠毒。」
林天宇突然想起，之前那鬼天剎的確也是和自己說過關於蒼穹四界的事情，不過當時他也並不以為意，畢竟自己以前在一些小說上的確是對此界限頗有些瞭解。
可現在聽蕭凡一說起來，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中的蒼穹四界，很可能並不是他所瞭解的那樣。
「你是說，鬼門的修士並不是身處人界當中？」林天宇問道。
「正是如此，」蕭凡將手中的裹布長劍擱在了桌上，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四少，據蕭某所指，這鬼門的修士真要追本溯源的話，應該都是來自冥界的。」
來自冥界？！
林天宇瞪大了眼睛，問道：「冥界？那他們又是如何來到人界的？並且還能在人界如此的明目張膽的行事，難道另外的仙凡界和靈界都任由他們如此的胡作非為，而不出手阻止？」
依照以前瞭解的關於這些所謂四界，林天宇知道，這是一種均衡。
四界中的任何一界都不能越雷池一步，否則將會遭到其他三界的聯手合圍，這樣的話，背腹受敵，自然是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吃，可這鬼門明明已經來到了人界，並且還要追殺雲府的人，這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四少，鬼門並不屬於冥界，適才蕭某之所以說鬼門的修士對於人界和冥界的界限劃分很模糊，說得便是鬼門不但非屬於人界，也並不屬於冥界。」蕭某耐心的解釋道。
「那他們究竟是……」林天宇聽得有些糊塗了，腦子裡有點轉不過彎。
「他們游離於四界之外，如果真要說，應該是屬於無界之地。」蕭凡解釋道。
無界之地！
這個名詞的出現，讓林天宇倍感驚訝，從字面上理解的話，這無界之地，很可能是所謂的沒有任何的界限之分，可以在四界中隨意遊走，可如果真是如此，鬼門是不是有些太逆天了？
之後蕭凡的回答，基本上是完全印證了林天宇的這個理解。
林天宇內心十分震撼，他沒想到，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一種存在，居然是能游離於四界之外，並且可以在四界中隨意出入。
「其實，鬼門早在很多年前就存在了，當今恐怕已經沒有人能準確的說出，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鬼門，但是有一件震驚千修界的事情，卻是在當時造成了極為廣泛的影響，極其深遠。」蕭凡說道。
林天宇沒有接話，他慢慢的又灌了杯茶水入喉，等著蕭凡下面的話。
「相傳在太古時代，伴隨著鬼門的出現，人界中出現了一個非常特殊的聯盟——人鬼聯盟……」蕭凡明白林天宇的意思，也是沒有多做等待，便是開始講述了一段距離現在已經非常非常遙遠的事情。
相傳在太古時代，蒼穹四界的實力差距與現狀並沒有多少變化，依舊是仙凡界和靈界並駕齊驅，而冥界和人界實力稍弱，可在那個時候，為了抵禦仙凡界和靈界的侵略，冥界和人界同仇敵愾，結成了聯盟。
人鬼聯盟。
對於這個消息，林天宇倒是聞所未聞。
從邏輯上來說，這種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幾乎是絕無可能的。
首先，這自古人鬼殊途，向來勢不兩立，怎麼可能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呢？
其二，這一次，冥界將人界的修士騙了下來，企圖尚不明瞭，也不知道在背後究竟是打的什麼算盤，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無論冥界的意圖是什麼，總之對於人界來說，不會有利。
這一點，人冥兩界的不同信仰便可看出。
林天宇不是不知道，所謂的冥界，其實說穿了，就是鬼道，而鬼道歷來都是所謂邪惡的化身，不同於靈界那樣，對於正邪觀念模稜兩可，這鬼道是至邪的存在。
可這世界上所謂的真正的正邪，又是如何界定的呢？
林天宇歷來對於人口相傳中的正義很不感冒，他看多了那些道貌岸然，天天仁義道德掛在嘴邊的偽君子，所謂正義，所謂替天行道，不過是為自己所犯下的惡性尋找開脫的理由而已。
正與邪，雖說自古勢不兩立，可孰是孰非，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的。
所謂蒼穹四界，統稱千修界，向來就沒有所謂的善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實力才是一切。
在千修界中，沒有人會譴責你的殺戮無常，沒有會嫉恨你的滿手血腥，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因為，在汲取他人血液與性命的同時，自己拿出來的籌碼，亦是鮮血與生命。
這是一場賭博。
有的人輸了。
有的人卻贏了。
林天宇曾經想過這個問題，後來得出的結論是，這場賭博永遠都不會有勝者。
「冥界一直以來，都想要吞噬人界，因為仙凡界和靈界的實力要遠遠高於人冥兩界，冥界必須要先吞噬掉比自己實力稍弱或者說是對等的人界，才能有本錢去抗衡仙凡界和靈界，」蕭凡見林天宇已經是陷入了沉思，又是繼續說道，「天有天道，人有人道，鬼，亦有鬼道，自古各行其道，互不相干，可如今當真是亂了套了，鬼道的野心昭然若揭，各種陰謀衍生於此，而這鬼門的修士，雖然有無界之地的身份，骨子裡卻是屬於冥界。」
「在吞噬了人界之後，冥界的實力定然是會獲得大幅度的提升，而到那時，僅剩的兩股勢力，也就是仙凡界和靈界，一場生死決鬥無可避免，屆時鬼界吞噬了人界，說不定實力大有提升，變得無比強大，無論是仙凡界或靈界其中任何一方，也不敢說自己能穩操勝券，勝負難料啊。」
三國鼎立？
在聽了蕭凡的講述之後，林天宇腦子裡突然是迸出了這樣的一個名詞，如果人界真的消亡之後，想必仙凡界、冥界和靈界將會出現勢均力敵，互相牽制的局面。
他自幼就喜歡讀三國，對於魏蜀吳般複雜的三角關係更是頗有研究，現在的蒼穹四界像極了諸侯割據，群雄逐鹿的模樣，而一旦真如冥界所願，人界覆滅，這種三角關係，將會正式被確立。
表面上看，冥界只是在侵略，而說到根本，他們只是為了生存。
仙凡界和靈界就算現在沒有想要染指人界和冥界的企圖，但也許只是因為兩方互相牽制的關係，心照不宣的保持著這一平衡，而正是因為這種平衡，才得以讓人冥兩界能有苟延殘喘的時間，來發展壯大。
從前的冥界和人界只見的關係，乃是聯盟，而現狀不同，時間一長，冥界發現，與人界的聯盟並不能給他們帶來永久的安全感，只有將人界吞噬，轉化自己的勢力，如此一來，才能是把握主動，也能有實力與仙凡界和靈界分庭抗禮。
這種轉變看起來是驚天巨變一般，可實質上，卻是如同涓流潺潺，慢慢形成的。
「這一切你是如何得知的？」
蕭凡一直以來，都像是一個萬事通，林天宇的問題，只要問他，他基本都能知曉一二，奇怪的是，蕭凡的年齡才二十不到，是什麼讓他擁有如此多且與年紀絕不相仿的閱歷？
林天宇甚至認為，蕭凡的背景絕對是十分複雜的，而直到現在為止，他都並沒有對自己坦白，也就是說，有很大一部分真是的情況，他一直是在苦心刻意的隱瞞。
對於林天宇的這個問題，蕭凡不以為意，十分自然的答道：「四少，蕭某自幼在江湖中飄蕩，南來北往的，知道的東西多一些，也是情理之中，蕭某對四少推心置腹，望四少不要多慮。」
蕭凡這傢伙果然是精明得緊，林天宇只是這麼一問，他便是十分敏感的認為林天宇對他有疑心，這種敏捷的思維實在與他的性子極不相符，他平時那呆頭呆腦的模樣，如果對他沒多少瞭解，恐怕林天宇還真會以為他就是個傻子。
林天宇發現自己越來越捉摸不透這個傢伙了。
嗒嗒——嗒——
就在這時，林天宇和蕭凡兩人皆是聽到了一陣慢慢悠悠，零零碎碎的腳步聲，他們連忙循聲望去，只見那木製樓梯上出現了一道倩影，不是別人，正是天語柔。
「小柔！」
林天宇這大半夜的趕回來，正是因為怕打擾了天語柔的休息，才是沒有讓蕭凡去告知她，沒想到，這妮子這個時間點都還沒有睡著，這也多少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此刻的天語柔，睡眼惺忪的，顯然是剛從熟睡中醒來，不過還是看得出是經過了一番洗漱，髮髻還有幾滴清水未能拭去，可這也顯得她的肌膚越發的白皙水嫩了。
衣著仍是一襲青袍，雖然已經沒有再穿那青冥宗的袍子，但她現在身上的這身，也與之沒有太大的區別。
若一定要說不一樣的地方，可能就是袖子要窄了一些。
「四少。」聽見林天宇喚了一聲自己，天語柔遲疑了片刻，又是低聲回應了一句，隨即便是將頭稍稍低垂，視線也是沒有再望向林天宇，只是加快了腳步，這便下了樓。
其實天語柔這幾日也並不是那麼好過，林天宇失蹤的第一天，她還算沒覺得怎樣，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仍不見林天宇回來，天語柔開始變得有些莫名的擔憂起來。
或許是因為不習慣，又或許是因為其他的什麼，讓她一到夜深，就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白天的話，她倒是可以用枯燥的煉藥過程來麻痺，可一空閒下來，心裡就想是壓了一塊石頭一般，讓她有些氣悶。
這種感覺天語柔從來沒有過，自小到大，她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異樣的感覺，現在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感覺，就連她自己，也是完全不清楚。
她給自己的解釋是，可能因為自己已經加入了不死千修，所以林天宇也不能被自己再看做是毫不相干的存在，畢竟這不死千修的創建人，正是林四少，如果林四少一旦有個什麼好歹，那這剛剛創建起來的不死千修，豈不是會面臨一個群龍無首的局面。
雖然她也承認，林天宇這個龍頭，實在是有些不靠譜，可一旦沒有了他，不死千修當中，她和蕭凡根本就沒有一人可以取代他的作用，有時候她當然會認為林天宇行事太過魯莽，不過時間一長，他發現，林天宇的這種魯莽，在有的時候，真的是給了自己很大的勇氣和信心。
儘管這種勇氣和信心來的有些突兀和毫無理由，但偏偏就是能讓她再逆境當眾保存希望，無論在多糟糕的情況下，自己都不會輕言放棄。
天語柔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的她，心中已是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而林天宇就更不會知道了，因為他對天語柔已經是差不多放棄了希望，之前她所表露出來的，僅有對自己的厭煩，就算現在天語柔當真是親口對他說這些，恐怕他也絕不會相信。
這肯定是個陰謀。
「多日不見，小柔近來可好？」林天宇微微一笑，現在也是早已沒有以前的那種輕浮，與天語柔說起話來，更是裝成了一個翩翩公子，道德的楷模。
這也不能怪林天宇，實在是形勢所迫啊。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此乃至理名言啊。
林天宇覺得自己能適應潮流，並沒有什麼好丟臉的，她天語柔不是喜歡彬彬有禮，相敬如賓嘛，沒問題，林天宇雖然泡妞的經驗少得可憐，但總歸腦袋瓜子不是太差，他也知道要想征服這個美妞，不下點功夫和使點手段，是很難成功的。
他此刻正眼望著天語柔，一直到她落座，都沒有挪開視線。
只不過，他發現，現在看天語柔，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份驚艷，反倒是越看越覺得這妮子越發的成熟，那種女人的成熟魅力果然是彰顯無遺。
他認為，可能是因為雲仙兒的緣故吧。
林天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的一個時刻，突然響起雲仙兒這個蠻橫的千金小姐，但如果真要讓他摸著良心評比一下兩女的美貌，恐怕林天宇會毫不猶豫的說，雲仙兒略勝一籌。
可問題是，天語柔這種與生俱來的風韻，卻是雲仙兒這小丫頭望塵莫及的。
雲仙兒至多算是五官完美到無可挑剔，身材纖瘦，然後極端活潑，卻又是頭腦時冷時熱，性子變化多端，整個一糾結體。
而天語柔，則是樣貌同樣不俗，三分清新，七分艷麗，身材稍稍豐腴，婀娜多姿，讓男人一見到她，便是馬上想要擁有，應該說是百分之百的夢中情人吧。
如果兩女之間，一定要讓他選擇一個，恐怕還真讓他無法抉擇，說實話，哥兩個都想要啊！
偉大的那個誰曾經說過：貪婪是人類進步的階梯！
林天宇絕對這句話說得太對了，簡直就是為了他自己而量身定做的一般，描述的是極為貼切，簡直就是入木三分。
「四少，別來無恙，」聽到林天宇的問話，天語柔並未有什麼表示，卻是見她悠然的將一個塗有紅泥封蠟的信封放在桌上，然後輕推到林天宇面前，道，「四少這幾日外出，期間有人送來了一封書信，說是給四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