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不再心軟 文 / 烈火暗靈
「不是驚訝。」奧斯古直接跪在吳良的面前，這個蒼老的猿人此刻看起來精神竟然有些煥發，他恭敬的趴在吳良的腳邊輕吻著他的鞋子，而吳良則不忍心讓奧斯古這樣做，連忙將他扶了起來。
「曙光城看起來被拆了。」吳良苦笑著對身邊的人說道：「既然沒法回到城裡休息，我們就在這裡先休息一下，也讓那邊的人準備迎接我們！」吳良說得是玩笑話，剛才被他扔走的兩個猿人戰士此刻肯定回去通風報信了，盤踞在曙光城原址的那夥人也勢必會做好準備。吳良並不怕他們聚在一起，相反還怕他們四散逃了，這樣今後找起麻煩就很費勁了，吳良想看看在這裡作威作福的傢伙到底是誰。
本來吳良以為奧斯古會跟著馬西米去聖域的，可是馬西米最後帶走的只是完全效忠於他的人，當初奧斯古在公共場合曾經幫助吳良辯護過，所以被人認為是吳良的親信。至於老泰格則被馬西米強行帶走了，這是因為他在聖徒域中的威望，當初的前哨站一直是對抗科迪族的最前沿，而一直堅持的老泰格則被猿人們看作是一個偶像。之所以前期的戰事如此被動，絕大多數原因還是在於吳良主動放棄前哨站，使得科迪族和聯盟順利進入聖徒域，並且打亂了猿族盟軍的陣腳。
而且老泰格一走，聖徒域的那些部落群龍無首，再也沒有了精神支柱，僅憑著那個草包聖使自然是一退再退，壓根就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
所以馬西米帶走了前哨站的那些將領的同時，老泰格也被帶走了，據奧斯古說那個老頭並沒有太多的掙扎，這和當初強硬的態度有些不同。
隨著馬西米一塊走的自然還有諸如青山那些死忠們，他們本來就是從聖徒域逃亡過來的，曙光城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是地位還是價值，都遠遠比不上聖域，這次有一個好機會可以成為聖戰士的，那些猿人自然不能放棄。
雖然馬西米挖走了很多人，但是他也不是所有人都接收的，像是老弱病殘和從各地投奔而來的奴隸們，他們本來身體素質就比正規軍要差一些，這樣就成了馬西米遺棄的理由。結果在幫助馬西米拆掉了曙光城之後，這些人發現自己竟然變得居無定所，不過那麼偌大的城池還是有一兩處地方可以住人的，所以被遺棄的猿人有人牽頭集結起來，拿著原有的曙光城的武器嘯聚一方，其實他們也不敢去打劫其它部落，只敢欺負周圍居住的老弱。
「那些老弱病殘們，他們雖然飽受欺負，但是卻也不敢到別的地方去，現在到處都打仗，如果被哪個部落拉去當炮灰，或者做了人干……」奧斯古歎氣說道，現在因為戰爭愈發頻繁，所以很多部落的食物都供給不上，因為吳良的離開和戰局的吃緊，所以緊挨著曙光城的格林蘭部落也朝著聖徒域內部撤退了，這樣就造成附近的資源更加緊缺，有的部落甚至將戰死的猿人剝皮吃肉，還有的甚至將俘虜直接做成肉乾充飢，這段時間猿人星球人口驟減，與一百多年前倒是頗為相似。
「他們呢？」吳良指的是盤踞在曙光城的那夥人，奧斯古說那些人大概有五十多個，除了搶附近老弱糧食之外，還時不時的侵擾一下那些孤兒寡母，雖然還沒發現他們也吃同類的肉，但是壞事也算是做絕了，今天如果不是吳良他們湊巧路過的話，奧斯古沒準就被打死了，因為他親眼見到有人被那夥人打死的。
「我沒用！」奧斯古用拳頭敲擊著自己的胸口說，當初吳良離開的時候，他本來也想帶人去阻攔的，畢竟奧斯古在曙光城頗有人緣，如果他在場的話氣氛不至於那麼冷清。
「但是馬西米卻讓人把我捆了起來，等你走了之後又關了我三四天，等到他們拆掉曙光城的時候，還讓我親眼見證了這一幕，雖然我大叫大聲掙扎，但是卻無能為力。」說到這裡奧斯古已經是滿臉淚痕，吳良看他說的動情也不由得歎了口氣，只是不知道他說的有幾分真，但只看馬西米當初沒有帶走他，就說明奧斯古確實沒和他們一條心。
奧斯古將一直保護的那個包袱放在吳良面前，並且很小心的將它打開，吳良看到裡面竟然是一個酒杯，看起來很眼熟，奧斯古說道：「城主大人，你還記得麼？每次喝酒的時候，你都用的這個杯子，當城牆被拆毀的時候，我沒法阻止，而且您離開也沒有留下什麼東西，所以我才偷偷藏起這個杯子，每個月你離開的這天，我都會拿出來看看，看到它就相當於看到了您，只是沒想到卻被那兩個畜生盯上了……」
奧斯古咳嗽了幾聲，吳良看得出他現在身體很弱，本來吳良對奧斯古的話還有兩分懷疑，可是一看到這個杯子，並且想到剛才奧斯古不顧一切的保護它，甚至甘願被毆打，似乎連命都不要的架勢，就知道他對於自己的忠誠了。
「放心吧！」吳良心中有些歉意，他拿起一塊麵包遞給奧斯古：「以前我們丟掉的，今後還會再拿回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最值得相信的人，我再也不會扔下你了！」
奧斯古聽到吳良這麼說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老淚縱橫跪倒在吳良身邊，抱著他的腿嗚嗚的哭著，對於一個猿人來說，即便是年紀大了，但是在這麼多人面前痛哭流涕也不常見，顯然奧斯古這一段時間吃了很多的苦。
吳良拍了拍奧斯古的肩膀：「先吃東西，等會兒去看看那些傢伙到底不堪成什麼樣子！」
一夥人圍成一圈分食著帶來的食物，但是肖乾卻突然跳了起來，並且警惕的朝著對面喊道：「誰？給我滾出來，不要鬼鬼祟祟的！」
吳良和王權也同時站了起來，蘭繆和蘭可可掏出槍，慕容楠和田寧將李小冉和伍凌兒保護起來，當然還有機器人班利和稚子，它們的武器已經啟動了。至於奧斯古還沒反應過來什麼事兒，但是他還是跟著眾人站了起來，朝著四周望去。
許久沒有聲音，但是肖乾卻堅信自己的感覺，他對著前面的一堆長草喊道：「我知道有人在那邊，趕快給我出來！要不然我就動手了！」
果然威脅起了作用，長草突然動了一下，緊接著連成了一片，當一個黑影出現的同時，無數的人影在長草中站立起來，吳良他們看到竟然是一群衣衫襤褸、滿臉菜色的猿人，這些猿人和吳良一路走來看到的一樣，都是餓的骨瘦如柴，好像風一吹就能吹走了似的。
「城主大人，我們錯了，您收留我們吧！」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猿人大聲喊道，而他身後的猿人們也都說著類似的話，喊叫聲此起彼伏，吳良的返回給了這些掙扎在死亡線的猿人一個希望，他們雖然不太瞭解吳良的為人，但是卻知道以前在曙光城有多舒服，如果吳良回來的話，是否大家也能過上以前的日子呢？
「我們繼續吃吧。」吳良看到只是一群猿人之後，率先坐下了，他咬了一口手裡的麵包，明顯聽到那些猿人同時嚥了口唾沫。而肖乾和王權對視了一眼也相繼坐下，蘭繆和蘭可可本來就對猿人沒有好感，看到吳良沒說話，他倆也懶得理會。
至於那幾個女孩子倒是氾濫起了愛心，她們看著幾個皮包骨的小猿人從長草中走出來，他們甚至還沒有草高，於是李小冉準備把自己的麵包遞過去，但是肖乾卻喊道：「我們食物也不多，而且這種人到處都是，你有多少吃的送給他們？」
李小冉聽到肖乾的訓斥聲有些委屈，她祈求般望向吳良，以為他會幫助自己，因為李小冉心中的吳良應該是比較熱心腸的。
「我們回到這裡，時時都有危險，你不吃飽了，把自己的食物給別人，遇到危險你有力氣跑麼？」誰料到吳良竟然也是這種話：「這些人沒有骨氣的很，你就算給了他們吃的，隨後他們就把你忘記了，就算是你遇到困難，也別想著他們會幫忙！有奶就是娘，說得就是這些人！」吳良的話不但讓李小冉震驚，奧斯古手中的麵包都險些落在地上，他吃驚的看著吳良，好像已經不認識他似的，而吳良則注意到了奧斯古的目光，反而朝著他笑了笑：「如果換成是你的話，會把吃的餵給白眼狼？讓他們在你的後背捅刀子？」
吳良指著身邊一小塊空地說道：「我現在問問你們，在聖域派人來接管曙光城的時候，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你們有誰站在我身邊支持我了？誰在城門口送過我？如果有這種人的話，我歡迎，可以坐在我身邊分享我所擁有的一切！」
「但是，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時候，卻跑得無影無蹤！」吳良冷笑了一聲：「這些都是你們自作自受，這是報應，能怪得了誰？」
吳良的話很刻薄，但是在場的猿人都沒有說話，並且羞愧的低下了頭，確實，當初他們以為聖使會帶著大家一塊到聖域去，那裡聽說是猿人星球物資最豐盛的地方，食物和美酒多得可以隨意揮霍。可是他們卻沒想到，自己究竟對於聖域有沒有任何價值？
「城主，我們知錯了，您就原諒我們吧！」那個帶頭的猿人率先跪在地上，而後面的猿人們也跟著跪倒了一片，奧斯古站起來看了看那些猿人，又回頭看了看吳良，但是吳良對此卻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