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有一種深寒叫恐懼 第五章 栽贓 文 / 烈火暗靈
「高局。」走進局長辦公室，並且站在高局的辦公桌前面的，是上次給吳良錄口供的老實人，雖然他的臉看起來還是那麼老實，但是他的表情明顯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了。
「怎麼的？那邊死了多少人？老闆羅強怎麼樣了？」高局將手裡的香煙按滅，然後看著面前的老實人。本來他們是下午接到的報警電話，說有兩個年輕人到強盛借貸行鬧事，高局當時就知道了這件事，並且大概能夠猜出那兩個人就是吳良和肖乾，因為羅強曾經和他說過，上次麗鑫足療的事情沒完，他一定會找個機會報仇的。
本來高局以為也不過就是個打架、鬥毆的事件，所以只是派出一隊警力過去，不過十分鐘後又接到一個電話，有一個市民到借貸行辦業務，卻發現一樓的那些工作人員全都死了！
高局立刻感到事情不對勁，他一邊派出了法醫和兩隊警察，一邊又開始調動重案組的人，讓他們對嫌疑犯吳良和肖乾進行抓捕。雖然重案組的隊長覺得還沒立案就抓人有點太草率了，但是上面的命令言之鑿鑿，他們只能分頭行事，在吳良家、學校、肖乾的家門附近進行蹲點，而這個時間正是吳良他們從借貸行出來，第一批警察趕到的時候。
「我們一共發現了二十六名受害人，其中有二十一位男士，借貸行的經理羅強的屍體，兄弟們在四樓發現的……」老實人把手裡捧著的厚厚的一摞報告放在桌子上，整個現場驗了將近三個鐘頭，倒不是警察的辦事效率慢，而是這次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什麼！」高局心中一驚，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老實人：「死了，二十六個？怎麼可能？」
老實人沒有回答，只是他的臉色不太好看，這份報告其實剛剛拿回來的時候，那些駐守的警察們就紛紛圍觀了。即便是那些有二三十年經驗的老警員，他們看到現場的報告和照片也感到震驚，因為他們一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麼大的案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場面。
「屍檢官小王請假回家了，小謝的狀況好像也不太好。」老實人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差點沒吐了，就更別說在現場的那些兄弟們了。而驗屍官更是首當其衝，即便是他們見過再多的死屍，可是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恐怖的死法？特別是那些屍體死亡之後經過冷凍，然後又返回常溫已經開始腫脹、腐爛，老實人沒有說的是，現場不少年輕的警官當時就吐得不行了。
高局即便是見識過再大的場面，單單聽老實人的話也有點按耐不住了，這不是一兩個人的傷亡，這可是二十幾個啊！如果事情傳出去的話，社會不得亂了？最關鍵的是，如果一旦見報或者傳到網絡上的話，那麼高局的仕途就毀了。
「報案的那個人呢？」高局急忙問了一句，他問的不是第一次報案的，因為那個職員已經被殺了，高局關心的是後面那個辦事的群眾。
不過老實人的話讓高局稍微寬心了一點，因為那個人當時也有點嚇傻了，竟然逗留在現場附近沒有離開，直到警察到了他才現身帶路，並且整個過程中他並沒有對別人說，也沒有其他人再進去辦過什麼事情。
「一般第一個發現犯罪現場的人……」高局猶豫了一下：「既然帶回來了，就好好關照一下，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先別把人放了，省得影響不好。」
老實人自然是立刻答應，並且他說那家借貸行當時就被戒嚴了，即便是外面的路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因為屍體都是從後門的小巷子裡運出去的，老實人說下面的兄弟們很辛苦、也很機靈。
「做得好！」高局滿意的點點頭，他對下面的幾個隊長還是比較滿意的：「最近上面有筆補助要發，你給我統計一下，今天都有誰出勤了，出了這麼大的案子當然要好好獎勵一下，然後告訴大伙，這個案子在沒審出來之前，別讓他們出去亂說。」
老實人答應了一聲，其實這件事兒還用高局囑咐麼？那些隊長一見到這個架勢立刻就下了封口令，而那些警察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被外面知道的話，上面肯定會給出時限破案，那樣的話大家必定又得累個半死了。
可是紙是保不住火的，老實人知道這點，他相信高局也一定知道這點，即便是現在事情沒擴散出去，但是明天呢？後天呢？總有人會欠嘴說出去、或者透露出去的，更何況醫院停屍間裡面突然多了二十幾具屍體，誰心裡不得合計一下？
「我看看結果，你先出去忙吧！」高局擺了擺手，他現在的腦袋仁兒都在疼，雖然嫌疑人吳良和肖乾已經『落網』，但是吳家和肖家的人也同時找上來了，他們質問自己的兒子有哪裡做錯了，高局剛開始還以為只不過是普通的鬥毆，可是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殺了二十幾個人，能是兩個大學生做出來的？
老實人剛剛要走出屋，卻被高局叫住了。
「驗屍報告是誰寫的？」高局晃著手中的文件問道。
「內容是小王和小謝寫的，並且也經過兩個大隊長的核實，應該沒有問題。」老實人說的是老實話，這個過程雖然有高局的授意，但是整個流程還是按照正規程序走的。
「上面寫，這些人的死亡時間是……」高局指著驗屍報告上的字，瞇著眼睛生怕看錯了：「上午十一點？」
「是啊！」老實人他們早就看過驗屍報告了，雖然他們對此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可是那可是專家和隊長確認之後共同簽署的驗屍報告，對於它的權威性老實人這種老警員也不可能懷疑。
「那吳良和肖乾是幾點到的？」高局又問了一句，老實人說按照第一次報案時間和監控錄像來看，那兩個年輕人大概是十二點左右到的。
媽的！高局心中罵了一句，今天差點連自己也倒霉了！
本來上次和羅強聊的時候，羅強說一定會報復吳良還有那些經常搗亂的傢伙，然後又許諾會給高局找一個更加年輕漂亮的妞兒，補償上次讓高局白跑一趟還擔心了半天的損失。
兩個人約定是下午一點高局過去，可是沒想到他今天還沒等出門，就接到來自借貸行的報警電話，如果高局提前去的話，估計現在也小命不保了。
高局在為自己慶幸的同時，還為了驗屍報告上的時間感到困惑，既然吳良他們是十二點到的，而羅強卻是十一點死的，那麼殺死羅強的人到底是誰？
高局當然知道那家借貸行的佈置，那裡除了一樓大廳有監控錄像之外，其餘樓層是沒有任何拍攝儀器的，所以除了知道都有誰幾點到過借貸行之外，上面究竟發生了什麼，誰都不知道。
其實關於時間上的差錯還得多虧了毀滅帶來的低溫，人體死亡之後體溫降低，隨即出現各種的化學變化，而毀滅的低溫直接加速了這個過程，於是才讓驗屍的結果發生了錯誤。
如果高局不瞭解那裡的情況的話，他身為一個警局局長，其實也能想到這個改變死亡時間的手法，但是就是因為他對借貸行的四層太熟悉了，他知道四樓走廊根本就沒有什麼低溫裝置，更何況吳良和肖乾也不可能帶著足夠的冰塊上樓，四樓可是有十四五具屍體呢，要用多少冰塊啊？
因為對驗屍報告的信任，所以高局也有點難辦了，最初他就不太相信憑借吳良和肖乾能夠殺死二十幾個人，再加上兩家的壓力，高局根本就給不出人家像樣的解釋。
而且現在的報告上寫明了死亡時間，那與吳良他們在場的時間不符……
「還有其他人出入麼？」高局也懶得看那一摞厚厚的資料了，他直接問道：「還有，你剛才說過，那裡應該是有後門的吧？」高局自然知道後門，他不止一次從那裡出入過。
「後門有人出入的痕跡麼？」高局又問了一句。
老實人說兄弟們過去的時候後門完好無損，沒有任何被撬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在他們去之前沒有外人在那裡出入過。
而通過監控錄像，在十一點前後進入借貸行的只有一個女孩兒，而且通過監控錄像顯示，那個女孩兒後來是和吳良他們一塊離開的。
「原來是這樣！」高局用力的一拍桌子，他的這個動作嚇了老實人一跳。
「肯定是那個女孩兒作為內應，她先進入借貸行，然後偷偷開了後門之後放吳良他們進去，然後實施殺人犯罪行為！」高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而老實人聽了之後微微皺起了眉頭。
「局長，那動機是什麼？」老實人隨口問了一句。
「當然是報仇了！上次吳良被我們抓起來，然後送到拘留號裡關了幾天，他肯定對……」高局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因為羅強雖然是麗鑫足療的幕後老闆，但是名義上麗鑫的老闆卻是別人。其他人對此不清楚，但是高局卻是一清二楚，所以才不經意間說了出來。
「這件事你們再查查！」高局讓老實人立刻去查查那個女孩兒是誰，如果找不到的話就問問吳良和肖乾，總之什麼時候抓到那個女孩兒，什麼時候案子就差不多快要破了。
當老實人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高局還有點後怕，幸虧剛才反應快啊，要不然說漏嘴了就完蛋了！雖然在警局裡他是局長，但是有心人想要取得代之的多得是，在這裡說話做事必須要小心。
媽的！羅強你這個傢伙，死了就死了，竟然差點連我都害死了！高局心裡大罵著，過了好一陣他掃到辦公桌上放著的報告，終於忍不住又看了起來。
不過一兩分鐘之後，在局長辦公室裡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