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28 劍氣凌空訣 文 / 十三滴水

    采兒渾身不能動彈，腦子一片空白。

    被胭脂一下被推入幽冥地窟，就像是跌入了黑暗的深淵，而下面就是深不可測的地獄。

    身體在急速跌落，隱約看到劍光閃爍，下一刻，他與玄都擦身而過。

    越往下，空間越大，眼見玄都大顯身手，手持一劍，從上往下，劍氣揮灑條條鋒芒，正在與一個人影打鬥，他憑劍借力，每一道劍氣揮出，都能借勢返身而起，彷彿永遠不會落下去，對方若敢硬接劍氣，就越難脫身，使劍之人卻會更加輕鬆。

    采兒從虛中老道的藏書中看到過，這是清微派一門劍法，無招無式，只是一中劍術技巧，叫做『劍氣凌空訣』，被此劍纏身，使劍之人從上往下，巧運天地人之勢，中劍者極難脫身。

    可是，此劍是單人孤劍之術，玄都自顧不暇，差點沒一劍斬在采兒身上借力，等到失之交臂，早已是挽救不及，眼睜睜的看著采兒跌落不見。

    玄都所使用的『劍氣凌空訣』采兒雖然從藏書中看過大略，但也只限於瞭解，並不知道訣竅，況且，他手腳仍然不能動彈，彷彿體內經脈都已經定住，不聽使喚，只能是一路往下掉。

    剛剛與玄都對戰那東西他也看清楚了，那分明就只是個鬼影，彷彿只是個影子，沒有實體，所以才能在這幽冥地窟當中飄飄蕩蕩。

    「從那《劍術入門》裡面的『劍俠三篇』來看，那『火俠』與『水俠』練到後來，可以把渾身化作火焰與流水，也是沒有實體的虛幻，可惜，我連入門都未。『劍俠三篇』必須把那《劍術入門》全部學透，連那伏羲先天派的諸葛先師都是煉氣化神之後都沒能如願，我更是差的遠了，不過……」

    采兒隱約想起『火俠』中的一句訣竅，依法而行，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感從心口勃發，像是那烈火燎原，瞬間擴散全身，流竄四肢百骸，原本不能動彈的身子彷彿被這一陣熱流激活了。手腳立刻恢復自如。

    手舞足蹈間，感覺到手中依然捏著匕首，立刻施展『劍氣運化』，朝著下方狂揮劍氣，希望能發揮『劍氣凌空訣』一點皮毛效果。以減緩下跌的勢頭。

    但這『劍氣凌空訣』作為玄門秘傳，巧借天地人之勢。非是大路貨可比。如何能在短時間領悟，何況不知訣竅。這一揮刀撒潑，反倒激的煞氣翻湧，原來這一下降，速度越來越快，已經接近了地底三千丈煞氣層。

    「我命休矣……」

    采兒吐氣開聲。傾盡全力一劍斬下。

    不想這一劍下去，劍氣驚人，所過之處，濃密如霧氣凝結的地煞層直接被開闢出一道十餘丈真空。采兒身形落入，竟然沒有被煞氣沾身。

    采兒大受鼓舞，求生意志立刻堅定，揮劍立斬，劍氣開路，如犁地老牛，如瘋如狂。

    到後來，大有領悟，不再追求與體外揮斬，而用於內功，劍氣運化，雙手持匕，劍氣鋒芒吞吐開來，劍氣所指，一個吞吐，就能讓煞氣退避，不沾我身。

    一聲輕笑似乎擦身而過：「果然是有宿世慧根的人，可惜火候太淺，注定要重走輪迴，只不知輪迴過後，你是否還有這樣天賦，幾世之後，才能醒悟。」

    「臭娘們……」采兒聞言，猜測是胭脂小娘皮風言風語，立刻爆了粗口。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要重新來過，就必須要在六道輪迴中走一遭。你之前定然是走了旁門左道，才有這般結果，怨不得我，好自為之。」

    「分明就是你殺我滅口，還找什麼由頭，小爺什麼都聽見，你救我一把可好……」

    「……也好，一路上有個伴。」

    情況急轉，采兒油然領悟那句：『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

    欣喜中，眼前一條渾濁的黃河破開地煞伸延到采兒腳下，河中逆流而上一隻黑色小舟，舟上坐了胭脂，招手讓采兒上來。

    「這地煞中需確立道路，接引鬼魂進入地府。當今練氣士鬥法，有那心懷慈悲的，會送敵手入輪迴；人間刀兵起，也有佛門弟子入世度化，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這條黃泉倒是合適。」胭脂微微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

    采兒深以為然，一條黃河直通地煞深處，座下小舟順流而下，雖然凶險，似乎隨時都有傾覆的風險，但總比從地煞中往下闖要舒坦的多：「你有這手段，乾脆在此做個擺渡人，願者上船，定然生意滾滾來……」

    采兒話剛出口了，略一琢磨，就是一陣後悔。

    「那你上了我的船，給我什麼好處？」

    「我可是被你推下來的。」采兒心頭暗恨，嘴上卻道：「同門一場，都是第一次來，黃泉路上，我給你做個伴。這周圍一片黑暗，你小姑娘家家的，肯定害怕，放心，有我在。」

    采兒拍了拍胸口，七扯八扯，油嘴滑舌，胡言亂語，就是不說也不提什麼好處。末了，為了岔開這個尷尬的話題，沒話找話多嘴一句：「你這麼厲害的本事，又這麼漂亮，一定不叫胭脂吧，這名字太俗了，與你身份不符。」

    「我本西域一尊神，信徒眾多。奈何佛門勢大，教徒遍地，逐漸貶我為妖神，西方已經沒有了我立足之地。神州百家爭鳴，也無我安身之所，所以入主地府，打算順勢而為，搶奪三墳五典功德寶物，彌補地界之不足，融入進去，還是一尊神。日後既然藏身地界，你以後，就叫我地藏吧。」

    「哦，怪不得你這麼積極的給地府鋪路，原來如此。」采兒似懂非懂，猛然間想起什麼，瞪大眼睛：「清微山下那邪神，還有那些狂熱的信徒，就是你搞的鬼吧，就是為了

    渾水摸魚，加入清微派來！貶你為妖神也不算怨！」

    「你呢？」胭脂細聲說道：「你恐怕也是個旁門左道吧，加入清微派來意欲何為？還不是要順勢而為，日後論功行賞。天庭立定，你我這樣的，都要被和諧，與其被除掉，不如順從了，要不然，你轉生幹什麼？」

    采兒撇了撇嘴：「你定時嫉妒我天生資質好，因此才污蔑我重修作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