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311 小結局，大開始 文 / 十三滴水

    古鼎分天地，八卦定乾坤。

    聶先天嘴上說的輕鬆，要把一座萬古之前的洞天福地一分為二，真正做起來，卻絕非易事。

    旁人看來，只見得一輪八卦演化虛空，不斷上升……一尊古樸小鼎當空旋轉，逐漸下降，僅此而已，但內中包含的妙處與難處，外人豈能得知。

    即便親身參與其中的青竹，即便青竹金丹真人，即便他名門大派，對此也是似懂非懂，只是隨著聶先天的動作而施法，其後慢慢明白，瞭然於心，然後是讚許，驚歎滿面，最後是大笑……

    當然這個時候，已經不知過了多久了。

    重開洞天福地，自然非同兒戲，雖然只是把原有的一座洞天福地，輔以高超禁法一分為二，一為乾天，一名地坤，但耗時年許以上，自是不在話下，甚至更久。

    金丹真人的現身，本就決定了成敗，更已經注定了結局。

    而在這等『分天地，定乾坤』的大勢面前，恩怨因果之類原本的起因，似乎也已經成了小打小鬧……

    其實這世間所有之事，莫過於此。

    唯一的意外，就是妖族的入侵，但也注定要以失敗收場。

    雖然說，妖族佔據整個東海，勢力極大，尤其在妖皇的庇護之下，修士根本不可與之抗衡，但在聶先天的『先天易數』面前，它們這最後收場的『漁翁』。得到的。注定不過是一座廢棄掉的『乾坤須彌洞』。

    如此說來，妖族的侵入，其實也算是結局。

    圓滿的結局。

    對於先天宮來說，就是這樣，但對於三十七散人來說，卻是反攻大計的失敗。

    成敗得失一念間。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自然引不起多大的變化，無非隕落幾個同道而已，至少拚死了幾個先天宮二代首座。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三十年風水輪流轉，遲早有到我家的時候。更何況，失敗是成功他媽……

    總之，三十七散人一脈又像三十年前一樣。灰溜溜的敗走了。死的一了百了，活著的，當然還要繼續活著。

    不是結局的結局，也算是個圓滿的結局。

    旁門有破而後立的說法，小結局，未嘗不是大開始。

    對於所有人來說！

    神州大地一行，成了大多數人的選擇，那裡海闊天空，地大物博，任我行。任我取，從此做個逍遙散修，不再回這鬼地方來。

    無為的人是這樣說的，辛酸的說法滿含著無奈。有為的人開始籌謀著第二次的反攻，卻不知如何下手。

    先天宮一分為二，應該先攻哪一處？更何況人家縮在洞天福地修真煉道不出來，你也無從下手不是。

    他們不知道的是，先天宮早已一分為八，留下的只是乾坤二脈，餘者像是後娘養的。各奔四方。

    其實，真正說起來，乾坤二脈雖然得了聶先天余澤，各自佔據『乾天福地』與『地坤洞天』，但他們就像是吸引仇敵的目標。其他六脈就像是遁走的根苗，等待發育成蒼天大樹的那一天。八脈合一之後，各路仇家誰與爭鋒？孰強孰弱一目瞭然。

    採藥早已脫困而出，就在他道法將成的那一刻，先天八子忽然撤去『先天八卦圖』。沒了這件法器給自己參悟，借之推演本身道法，一身修為差點反噬。

    先天宮乃玄門正宗，『先天八卦圖』乃正統傳承，一輪八卦涵蓋萬物，與羅天劍派的『包羅萬有』，周天劍派的『周天萬象』，量天劍派的『道法自然』不相伯仲，太極陰陽、四象五行、九宮八卦……無所不包。

    採藥被困其中年餘，以本身先天八法逐步推演，早已參透多種變化……

    先天八卦取乾、坤、坎、離、巽、震、艮、兌，是為八卦，八卦逆運為九宮，所謂九宮，以中宮為主、前後左右四面八方分別排布乾宮、坤宮、坎宮、離宮、巽宮、震宮、艮宮、兌宮，是為九宮。

    其後再加以太極變化，借陰陽錯亂之，返九宮為陰陽五行，是為——中央戊土不動如山，外圍甲木、乙木、丙火、丁火、壬水、癸水、庚金、辛金，是為陰陽五行。

    隨後陰陽和合，五行攢簇，正是化九宮八卦演化天地五行之象……

    大道本相通，一座『太極八卦』道胎涵蓋萬物，演化所有，個中玄妙說來繁複，實則至簡。

    ——身處混沌之中，聽之不聞其聲，視之不見其形……似乎這天地間唯自己一人而已，採藥就像那那開天闢地的一尊元始，在這混沌之中，運轉太極，衍化八卦，逆運九宮，返還陰陽五行……

    若能攢簇，自然『先天五行真煞』無疑！

    可惜，先天八子借助採藥來磨合一身道法，並不是為了要成全他，這等天大的好機緣豈能便宜了他。況且，採藥即便修成先天真煞，沒有強橫道體來容納，同樣不妥的很，至於有多不妥，那是廢話，更何況五行真煞乎。

    不過，先天八子若能助他，藉著這件『先天八卦圖』助他慢慢打磨體魄，漸漸積累，只要二十載苦功，先天道體當可修成，只是，這同樣也是廢話不表。

    總之，採藥道法未成，先天八子就撤走陣圖，雖然沒讓採藥功虧一簣，但一身修為暫時也不易調動，眼瞅著先天八子各自遁走，卻也無力阻截，報這一載有餘的被困之仇，雖然這一載之仇著實有點『焉知非福』的味道。

    先天八子之中，唯有兌澤一脈的明隱並沒有急著撤走，此人度量著實驚人，先是抬手衝著採藥稽首，做到一半，卻又改為抱拳，也就是這一個小小的動作，促使他渾身氣質大變，原本的飄逸出塵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豪情。

    「多謝師叔成全，我欲往神州大地一遊，沿途磨練道法劍術，去往南荒之地開宗立派，教化一方蠻夷，立我玄門道家之功德，開我先天道門之氣運，做他個一代宗師，師叔日後倘若有空，或者路過，不妨前來指點一二，告辭！」

    罷，拔劍而起，扶搖直上，劍氣化形，作金翅大鵬狀，一道金光越縱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