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292 借二位首級一用 文 / 十三滴水

    「羅天道門的『冰肌玉骨道體』果然名不虛傳，這斷體重生之能，堪與本門『周天星辰道體』並駕齊驅！」駱北辰拊掌大笑：「那鬼手採藥若是見到你我道法，不知做何感想！」

    秋水為肌，玉做骨，此刻正好拿來形容盛凌波重生出來的左手，這隻玉一般絕世、琉璃般傾人的手微微掐訣，指訣如百花綻放一樣變化起來，煞是好看。

    肉眼可見，隨著指訣的變化，盛凌波琉璃般的玉手內白氣繚繞、煙霞漸起，經絡、骨骼等物在這些煙霞、白氣的滋潤下正在逐漸豐滿，原本如雕塑、想死物一樣的精緻玉手漸漸有了活力，用四個字來解釋恰恰合適——煉假成真！

    這個煉假成真的過程似乎還要持續一段時間，盛凌波瞑目掐訣，對駱北辰的話似乎沒有聽到。

    駱北辰搖了搖頭，暗歎道：「羅天道門女弟子向來倚仗獨門『羅天神女訣』受人追捧，忽然遇到個不知憐香惜玉的，也難怪她想不開，不過也是好事，達到了她此次歷練的目的，這道心劫一過，必定道行大進！而我呢？紫薇掌教讓我借助這座洞天中的『周天星辰大陣』修成『周天星辰道體』，順便毀去陣圖，免得被旁門左道中人得去而悟出心法，這下被鬼手毀了我『周天道體』三年苦功，相當於毀了根本，道體大損，也不知……路在何方。」

    駱北辰正自沉思，猛然心中一動。抬頭看去，頓時變色：「鬼手採藥！」

    盛凌波聞言，霍然睜眼，掃視過去。卻見一清秀少年，一身雲紋法袍，負劍，帶笑，與之前所見鬼手，兩者氣質不可同日而語。

    「駱兄有理，凌波仙子安好！」

    少年稽首一禮，笑意不減：「叫我採藥。也無不可！叫我鬼手，卻大謬不然，唉……我說我不是鬼手，可能你們也不信……」

    「我信！」

    自打駱北辰出口驚呼。盛凌波一雙妙目就一直盯著這少年，此刻忽然出口，打斷了對方的話，不在意的問道：「有何貴幹？怎麼稱呼？」

    聽到盛凌波『我信』那句堅定的話，少年面色就是一奇。看著盛凌波嘖嘖有聲，聽到她下一句，哦了一聲，微微有點不好意思的答道：「小道法號游雲。之所以來此，其一呢。就是想看看名門俊傑的風采，果然名不虛傳啊。名不虛傳！這二呢，就是……就是……嘿嘿……」

    游雲微微郝然，似乎有點說不出口，停頓了半晌，又是彎腰一禮，方才接著道：「二位莫怪，小道一身劍術得採藥真傳，又另有所傳，想向兩位道友討教一二，若是小道技不如人，扭頭就走，絕無二話；若是小道技高一籌，想借二位首級一用，與那鬼手換件物事，莫怪，莫怪……」說著，團團一禮，似有無限歉疚。

    看著游雲在那做戲，駱北辰只是冷笑，盛凌波乾脆又閉上了眼睛。

    游雲歎了口氣，頗有無奈之色：「我真的很有誠意的！」說畢，探手抓住劍柄，嗆啷一聲拔出劍來，指著駱北辰鼻子，咦了一聲道：「駱兄果然不愧名門之後，氣度驚人，受傷之下竟不出劍，真是傲氣逼人，不類凡俗，還讓小道一個先手，那……小道就不客氣了！」

    話落，人已不見，一抹寒光直逼駱北辰，距離眉心已然不足一寸。

    「好快的劍！」

    駱北辰動容，但他早有防備，袖中劍訣一引——

    「天樞！」

    一道星光也不知從哪來飛來，錚的一聲點開眉心寒光，旋即反擊，唰的一閃，直指手握寒光的游雲。

    「天璇！」

    又是一道星光，不知從哪裡而來，拖著長長的芒尾，從游雲身後掃而來。

    簡簡單單的兩面夾擊，前面『天樞』雖是正面攻擊，但劍氣凝聚一點，穿透力驚人，似乎不把游雲洞穿誓不罷休，後面『天璇』速度快絕，封死游雲退路，避無可避，只能硬擋。

    但若是硬擋後面的『天璇』，游雲的身形必然會被『天璇』掃的一頓，這一頓的功夫，前面的『天樞』必然中招，區區兩劍，立刻讓人拍案叫絕。

    這還沒完，駱北辰劍訣再次一動——

    「天璣！」

    「天權！」

    「玉衡！」

    「開陽！」

    「搖光！」

    一連七道星光，眨眼在游雲身邊排布開來，劍術精簡、直接，但偏偏精妙絕倫。

    游雲應付的更妙，先是撒手，撤劍，隨後，原本如一抹寒光般的劍忽然變了，像是變成了一抹雲，在游雲身周繚繞，飄逸，脫俗，絕妙。

    ……

    雙方似乎真的是在切磋劍術，交流心得，各種精妙劍術隨手捏來，鬥了半個時辰不分勝負。

    游雲看似以一敵七，但不落下風，有攻有守，辟魔劍化作的防禦圈忽大忽小，劍術如水、如雲、如瀑、如冰……似已窮盡水、雲、冰三大變化，尤其首重意境。

    駱北辰雙手負背，從始至終都沒有挪過一步，看起來輕鬆自如，絕學劍藝層出不群，沒有重複，似乎這樣的鬥劍對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時時為之，袖中卻是暗捏劍訣，不斷加強功力。

    事實上，駱北辰與盛凌波這等名門正派的弟子並不缺少鬥法經驗，上次遇到採藥，駱北辰小題大做，引來北斗星光，布下封魔陣，卻直接被五獄輪迴漩渦牽制住，而且還被採藥借此天地之威修成先天八法。

    而盛凌波乾脆就沒怎麼出手，只露了一手劍氣化形的絕活，便應駱北辰之請求，打算使出玄門神雷滅了採藥，卻因為玄門神雷專為毀滅而創，除非真的替天行道，為天道運行掃除障礙，否則有傷天和，玄門弟子輕易不出，傳法之時便已受戒。一般都是以劍對敵、大到斬妖除魔，小到行俠仗義，或者護身飛遁、內斬心魔、外退強敵，因此流傳下了數不盡的劍道絕技。

    只有遇到十惡不赦之人，玄門秘傳神雷才能毫不留情的出手，出則毀天滅地，破盡天下一切道法，無解，只能憑借道行與修為硬抗，抗不過，死。

    其實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盛凌波太過仁慈，還有不知所謂，內心深處自以為天下男子都過不得她羅天上門『神女』這一關，自信太過，所以才被採藥施了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