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255 乾天風雲 文 / 十三滴水
255乾天風雲
明凡的突然出現，打亂了採藥的步驟，白翅的出現更是雪上加霜，原本一人控制全場的局勢，頓時變成了被人合圍的場面。
落到這種境地，是採藥想像不到的，尤其是，這裡還是先天宮的地盤！
「速戰速決！」
採藥念頭一動，明凡如有感應，大袖一揮：「留下來吧！」
一袖之威，百丈之內風雲齊動，一股無可抗拒般的大力從四面八方朝著採藥束縛過來。
採藥早就知道，乾脈道法，無形無相，之所以風雲相隨，這是被乾天大力帶動之故。《乾天風雲錄》中的『風雲』二字，取的是剛柔之意，陰陽之理。
在身周大力還未合攏之前，採藥聚神凝氣，一聲爆喝——
「殺！！！」
殺字出口，渾身精氣神凝成一股，反手一鉤斬出，劍意殺氣凝聚劍鋒，正是凝氣殺！
頃刻間，風雲變色，束縛週身的無形大力硬生生被採藥右手劍鉤撕開一道口子，這一刻，採藥氣勢如虹。
明凡微微動容，明澈如天空般的眸子浮現一絲波瀾：「果然厲害！」
乾天之力，虛無縹緲，明凡早已貫通天地之橋，與天地之力溝通，天空就是他的後盾，任何技巧在他面前，都如眼前一朵浮雲，一揮即去，道行在他之下者，幾乎無可抗拒，這也是他先天宮三代第一人的由來。
想不到的是，這鬼手竟然能斬開了他的真氣束縛，讓明凡不得不驚，眼看鬼手即將脫身而出，明凡不慌不忙，他剛才施展的只是純粹的真氣變化，此刻才是先天宮正宗神通，抬手一把抓出——
「先天一氣大擒拿！」
風雲匯聚，頃刻間在虛空中凝成一隻丈許大手，朝著剛剛脫身而出的採藥劈面抓來。
「來的好！」
採藥哈哈大笑，第一次與練氣士對陣，著實豪氣萬千，左手短鉤脫手，化作一道寒光繞身護體，右手三尺劍鉤交到左手，又是反手一劍，這一劍，比之方才威力更大——
「殺！！！」
三尺劍鉤黑芒暴漲，化作一道丈許長虹，與先天一氣大擒拿正面交鋒，先是嗤啦啦一陣裂錦之聲，先天一氣大擒拿被劍虹斬入半尺之深，明凡目光一凝，揮掌一震。
轟——
幾乎無可抵禦的磅礡大力洶湧而來，採藥瞬間被彈飛了出去，凌空化作一道玄黑色劍虹破空而去——
「多謝！不送！」一句話音遙遙傳來……
「這是……身劍合一！御劍千里？」皇甫繡等人一臉震驚。
明凡卻是怒哼一聲，原本的雲淡風輕淡然無存，卻是動了無名之怒：「這只是短暫的身劍合一，他還未貫通天地之橋，此刻已經受創，飛不出百里，追！」
說罷，足下風起雲湧，破空而去。
其餘幾人對視一眼，著實不知如何追法，還是皇甫繡指了指兩人遁光消失的方向，其他幾人恍然大悟，各自施輕身絕技，或如游龍、或如清風，追了上去……
只是幾人越追，越是詫異，那鬼手御劍飛遁的方向，竟然是先天宮主峰方向……
先天宮內門佔地千里，一座主峰，八座輔峰，還有六十四座小山峰，核心的一座主峰與八座輔峰構成先天宮護山陣法——九宮八卦大陣，佔地約百里方圓，外圍的六十四做小山峰因為無人主持，暫時還不能與核心大陣溝通，所以，能發揮的作用極小。
內門弟子一般都在八卦九宮大陣之內，此刻，在外修行、採藥的弟子，大多都被鬼手身劍合一的聲勢給驚動了……
但大多數人都只是見到天際一道黑光閃過，隨後是一團風雲，只有少數眼力高明的，才能看到一個黑點朝著主峰方向逝去。
有些不甘寂寞的也想去看看熱鬧，但天際忽然傳來一長、兩短三聲鐘響，這是代表著妖人入侵，練氣以下龜縮不出的意思，只能是不甘心的回轉洞府。
緊接著，八座輔峰分別升起一道劍光，凌空一轉，灑下八道彌天劍幕，罡氣流轉，把八座輔峰籠罩其中，三代弟子乃先天宮中興之希望，絕對不容有失，八大首座這樣做，原本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如此一來，卻給了採藥機會，他第一次御劍飛行，兼且一身功力沒能轉化成真氣，一飛沖天之後，根本不能半空轉折，只是能是憑借一口精純的功力一鼓作氣直線飛行。
雙手握劍，護身氣芒與劍身劍芒凝成一體，身劍合一化作一道長虹，一身功力彷彿滔滔江水，不斷傾瀉而出，貫入劍身，如此一來，功力消耗急劇加快，似乎不過一轉眼的功夫，五獄輪迴已經枯竭。
此時，被明凡先天一氣大擒拿震傷的經脈沒了功力護持，紛紛爆裂開來，頓時傷上加傷。但是，聽見天際鐘聲響起之時，八大首座並沒有第一時間出現，頓時暗暗叫好，御劍術一收，落下地面，強忍傷勢發作的痛楚，單手引氣成符，借水化霧的雲隱術瞬息而成，身形一閃不見。
片刻之後，明凡攜風雲之威劃空而來，先是目光掃視，一無所獲，不由皺眉，旋即閉目凝神，先天神識橫掃數百丈方圓，逐漸擴散里許，但哪裡還有人影，不由歎了口氣。
八大首座以『天罡劍』護住門下之後，也相繼御氣趕來，乾三連首先發問：「何人造次！」
明凡行禮道：「五鬼散人門下，鬼手！弟子無能，被他跑了！」
坎中滿笑道：「你能把他趕跑，我先天宮已然是贏了一籌，不必喪氣！況且你御氣飛行，終究不如他御劍快。」
離中虛並不樂觀：「此人上次糾結一干旁門左道攻打水族洞府的時候，據說只能馭劍百步，主要還是靠『無形刀』與『五陰大擒拿』護身，此刻已經能夠身劍合一，恐怕離明凡也不遠了！」
「不錯！否則，如何能在凡兒手下全身而退！」乾三連接口，繼而冷笑道：「區區後天小輩竟敢御劍飛行，當真不知死活，分散開來搜，死活不論！我倒要看看，他能逃出多遠！」
「可惜三位師叔祖不問世事，否則，若是發動本門大陣，區區鬼手如何能夠來去自如！」明凡頗有點不甘心，誰知他此話一出，八大首座都變了臉色。
乾三連淡淡的道：「如非大事，三大長老不得插口門中事務，況且，小小鬼手造次，三位師叔還看不上眼，除非五鬼親來……」
「不錯，五鬼散人一個徒弟，就出動三位師叔，像什麼話！」坎中滿啞然失笑：「三位師叔地位超然，鬼手在他們的眼中，只是個螻蟻，不值得大驚小怪！」
坤三斷卻是若有所思，看著近在眼前的主峰，道：「凡兒，你去拜訪三大長老，問問剛才主峰的人有誰出去過！」說罷，手一指，我去西面看看。
其他七位首座也各自尋了個方向搜了過去，均是腳踩虛空，御氣飛行。
——當明凡見到三大長老的時候，大長老正在與浮遊子的弈棋，二長老與三長老旁觀，游雲站在浮遊子身後。
對於明凡的到來，三大長老置若未聞，半晌之後，大長老方才抬起頭來，笑道：「道兄道行精微，老朽贏的僥倖！」繼而轉頭看著明凡：「門中出了何事？你師父竟然敲響了醒神鍾？」
明凡行禮道：「五鬼門下來犯！」
「鬼手？」二長老劍眉倒豎，搶前一步：「人呢？」
「逃了！」明凡頗有尷尬：「三位長老莫非不知？」
大長老掐指一算，不由動容：「莫非本門劫數將至？天機竟然一片晦澀！」
浮遊子一直在盯著棋盤，此刻抬頭，歉然道：「貧道強拉道友解悶，莫不是耽誤了貴派大事？」
大長老搖頭，苦笑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昔日的三十七散人找上門來了！」轉頭朝明凡道：「你來此的目的我已盡知，只是，我門下幾個弟子剛剛入門，戾氣不減，你與三長老同去吧！他們現在，應該都在道藏閣！」
——
明凡趕到道藏閣的時候，卻見那黃藥師與石清泉各自手捧一書，一站一坐，看的入神，就連聶無鋒，也似模似樣的盯著是自家的御劍術《無妄劍訣》猛瞅。
明凡目光一掃，伸手就是一掌，直接朝著那黃藥師推了過去。
卻見那黃藥師冷笑一聲，眼睛依舊盯著手中的《中正劍訣》，對明凡的攻勢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拳擊出——
「破！」
白皙的拳頭金芒內斂，彷彿銅澆鐵鑄，至大至剛，一拳轟出，虛空一聲爆鳴，頓時蹬蹬蹬退了數十步，抬頭看著明凡，目中戰意大熾。
聶無鋒嗆啷一聲拔出青鋒劍，大怒道：「什麼東西？敢在老子面前耍橫！」正欲一劍劈下，卻不想，明凡身後緩緩走出三長老，聶無鋒這一劍頓時劈不下去了，乾笑兩聲，指著明凡道：「這傢伙向長輩出手，該關禁閉！」
三長老並不理他，只是看著採藥，若有所思。
明凡再次掃了三人一眼，轉身離去，至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