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248 屠靈劍訣 文 / 十三滴水

    [東海水上漂]248屠靈劍訣——

    248屠靈劍訣

    「他的『龍拳破』我看過，涉及的內容頗雜，但卻借助本門心法融成一爐，更因此窺見了真氣的奧秘，萬千變化存乎一心，至剛至大，一擊破法，臻然化境只是早晚的事！」

    所謂化境，自然是化神，煉氣化神的意思。

    乾三連乃是先天宮代掌門，門中大小事務都要經過他的審核，《龍拳破》落入道藏閣第二層，自然是經過了他的首肯，而離中虛卻不知道。

    ——練氣高人的先天真氣，乃人之精氣神借助肉身這個大爐鼎熔煉而成。

    先天真氣比起後天內功來不知高明了多少倍，一身真氣剛柔並濟，萬千變化存乎一心，劍芒氣勁隨手捏來，收發由心；而後天內功，卻需要倚仗心法訣竅模擬精氣神如一的意境，這才能運氣成芒、凝氣成勁……但也是只能發，不能收。

    精氣神合一熔煉而成的真氣，與後天法門中提到的『精氣神如一』自然不在一個檔次，後天之輩畢竟沒有貫通任督二脈，神魂念頭困守泥丸宮識海，無法與內功連通，自然熔煉不起來，只能借助冥冥中的神魂感應，模擬精氣神如一的道家真意，藉以淬煉內功體魄，修成凌厲手段護身煉道。

    「如此說來，我先天宮又要多出一位練氣士了！」坎中滿輕笑出聲，轉頭朝乾三連問道：「他不是明字輩弟子，那麼，必然是三位師叔的門下了？不過，我看他的龍拳破，很想的五鬼散人的一念魂音！」

    「我看更像出自於佛門法印！」乾三連搖頭道：「這位師弟得了當年金剛頭陀的傳承，可惜，不是我嫡系！」

    坤三斷歎道：「此子是我從陰九娘的妖窟中解救出來，當時我看他心性浮躁，元氣大虧，就想讓他在入門三關磨練些時候，誰知他確另有奇遇……」

    坎中滿道：「若非知道是師兄你引進來的，我早就把他收為親傳了。說起來，他跟我頗為有緣，都是借助三流的呼吸吐納法門修成的內功。不過，他的機緣比我好，得了坎離果這等大補元氣的靈物。」

    「他在搞什麼鬼？」一身紫衣道袍的震仰盂皺眉。

    再看場中，那黃藥師一字咒音震飛明空之後，也不下台，只是看著其餘六十三座法台上的打鬥出神，底下的人被他一叱之威震住，也不敢催促。

    微風拂來，衣袂飄飄，少年負手而立，俊秀脫俗，突然朗聲道：「九號法台的魁首我拿了，倘若有誰不服，儘管上來。」頓了頓，接著道：「一起上也無不可。」

    六十四座法台，每一座法台決出一人，授予一門御劍術，但每一處法台都必須比試十餘場，採藥的目標是御劍術，他覺得這樣更爽快、更直接。

    但別人不這麼想，離首座冷笑道：「果然是散修出身，不脫旁門習氣，滿腦子實力為尊！小比是為了切磋技藝，此子不知提攜後輩也就算了，竟然還在那裡稱王稱霸……」

    錚——

    離首座話未說完，場中又是錚的一聲劍吟，聶無鋒飛身上台，青鋒劍出鞘，唰唰兩劍把台上兩人逼下台去，狂笑道：「六十四台是我的，誰若能幹的過我，老子扭頭就走，絕不二話！」

    台上台下大嘩，屬於年輕人的熱血豪情頓時被激發出來，一股股凌厲絕倫的氣勢紛紛爆發開來，不過片刻間，六十四座法台便有大半法台決出勝負，被其中一人站穩腳跟，豪言壯語不絕於耳……

    好好的內門小比、友誼切磋，頓時變了味道……

    八大首座對視一眼，神色各異，內門小比的規則乃是三大長老定制的，也歸三大長老管轄，他們本就無權插手，只是此刻，三大長老還沒有出面制止，定然是已經默許了的。

    坎中滿點頭道：「內門小比的規則是應該改改了，以前的規則太過死板，年年如此，門人弟子毫無血氣可言，競爭意識薄弱，對於本門重返神州的大計，未必是好事！」

    「只是如此一來，我堂堂玄門正宗，跟江湖中人的擂台比武，又差了多少，俗不可耐！」坤三斷搖頭。

    幾人爭論片刻，齊齊看向乾三連，乾三連略一思忖，淡淡的道：「師尊當年曾說過，奇正合一才是修行正途，況且，三位師叔沒有出面，我等靜觀其變，隨機應變吧！」

    「只是此次事了，這位黃師弟，定是要被關禁閉的了！」

    「正好給了他參悟御劍術的機會！」

    ……

    「小弟艮首座門下，精修鎮山鐵掌，《艮山虛實道》已修至第五重『五臟齊鳴』的階段，請……指教！」

    一個年輕弟子躍上法台，雙手帶了一對鑲嵌滿一顆顆尖銳小晶石的玄鐵手套，看材料，正是以『白玉小八卦』與『玄鐵小劍』熔煉而成的符器。

    所謂五臟齊鳴，即是先天宮修行法門第五重的階段，打通體內五條經脈，連通五臟，到了這個階段，呼吸悠長，生命力旺盛，五臟在內息的流轉淬煉之下，洗盡雜質，越來越柔韌，兼且五臟齊鳴，有大力隨身，更能承受大力震盪，輕易不受內傷。

    「出手吧！」採藥站在台上，早已聽到台下十餘人商量，準備用車輪戰對付他，此人只是第一個。

    「撼山擊！」

    明岄擰身直進，出手就是鎮山鐵掌第一招，五指齊張，轟然推出，掌力經過靈玉玄鐵手套的增幅，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洶湧而出，直欲撼動高山大海——

    「破！」

    採藥雙手負背，動也不動，吐字清晰，一個破字咒音出口，凝成一股張牙舞爪的龍形音波，與明岄的撼山擊轟然對撞，碰的一聲，明岄一隻手套爆散開來，面色大變的同時，另一手反手一震，掌力狂吐——

    「碎岳手」

    轟——

    龍形音波被一掌震散，明岄腳步蹬蹬退後，最後直接退出法台，落在地上方才罷休，面色說不出的難看，但依然抱拳行禮道：「多謝師兄手下留情！」

    ……

    其後的十一輪比鬥全是一個字破敵，一字咒音破盡十一種武學劍術，直至最後一輪，採藥才認真起來，此人自號明淨，一身修為與明空一般，已經臻至七重，《坎水雨雪訣》已經到了『運氣護身』的地步，這個階段可以把一身功力初步排布週身，其後修為每提升一重，護身功力越發細密凝實，到了第十二重百脈具通之後，護身功力就能大成，上刀山下火海無所不能，刀兵不傷，水火不進，塵埃污穢不能沾身。

    玄門修行，第三重以後是凝練殺敵氣芒的時候，第七重以後，則是凝練護身功力的時候，護身威力視經脈開通的多少與功力高深程度而定。

    此人不僅修成護身氣罩，隨身還有一件符器——凝冰珠，一柄劍——覆雨劍。

    「我與離火一脈的明空師兄並不一樣，在入門第二關的時候，因為同時悟出坎水一脈的陰陽兩種變化，所以才被坎首座收為第八親傳弟子，一身功力是他的兩倍，所以你不用托大，我可以等你回復功力！」此人也算的光明正大，張口就道破自己親傳弟子的身份。

    「親傳弟子，都需要領悟出兩種變化嗎？」採藥若有所思。

    明淨搖頭道：「像離火一脈的明軒師兄，雖然只悟出陽火變化，但一人獨創丙火刀訣，刀術驚人，也是親傳弟子，還沒請教這位師弟，是哪一位長輩門下？」

    「我是大長老記名弟子，黃藥師！」採藥忽然對自己驚人的悟性產生懷疑，莫不是列缺子在作怪，隨後又想到，自己似乎越來越有點無人無我般的無情心境，在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不知不覺間就變成了列缺子？

    這個念頭太過嚇人，採藥不敢去想，他現在，只能是按照聶先天的意思行事，把先天宮八道法門修行至絕頂，演化『八門小金鎖』封鎖五獄輪迴。

    「如果把五獄輪迴毀了，會有什麼後果？」聶先天說過：變數更大！五鬼散人也說過：你我必去其一！

    採藥隱隱約約有了個猜測，但同樣不敢想下去，有道是，大道至簡，天道也是如此，五鬼散人與聶先天的話語中，隱隱透露出一個十分簡單的結局，這個結局，十分可怕。

    身周忽然刮起了道道寒風，天空中忽然下起了濛濛細雨，每一滴細雨都堪比利劍，其實這不是雨，這是覆雨劍，風是劍勢帶起的凌厲劍風，明淨出手了，身似游龍，劍法如雨，一人一劍有如天地大勢，意境十足，技近乎道。

    採藥歎了口氣，隨手一指點出——

    破！

    咒音加持！

    一道寒冰劍芒脫手飛出，與劍雨相撞——

    叮——

    風止，雨歇。

    屠靈指芒餘勢不衰，直逼明淨而去，明淨揮劍後退，手一甩。

    冰雪屠靈指！

    同樣一道寒冰指芒飛出，兩道指芒雙雙湮滅。

    這是迄今為止，採藥第一次出手。

    「能逼我出第二招，你足以自傲了！」這句淡淡的話語隨口而來，採藥神經質般的想道：「會不會又是列缺子在搞鬼？」

    大手一揮，十六道赤紅色的火焰刀芒交織成一片大網籠罩過去——

    「明軒的丙火刀訣？」明淨只來得及提氣護身，就被刀網斬下台去，耳中傳來採藥的話：「不是所有的刀訣，都是明軒的。就像我的『屠靈劍訣』比你的『屠靈指法』犀利，這是一個道理。」

    閣樓上的坎中滿感歎道：「貧道的冰雪屠靈指，也終於有人推演到更高層次了！」

    離中虛冷笑道：「這所謂的屠靈劍訣，沒有三年苦功來完善的話，非明軒丙火刀訣一招之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