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水上漂 229 必去其一 文 / 十三滴水

    229必去其一

    一丸晶光虛空一轉，就有萬千劍氣爆射，這萬千劍氣凝而不散，在虛空中排布開來，咻咻交錯，比起白玉蓮的劍氣陣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赤紅匹練銜尾急追，如何能躲，頓時一頭撞入其中，被速度奇快的萬千劍氣交錯切割，左右伐拉，一個剎那間不知道被斬了多少下，咻咻的劍氣破空聲讓人毛骨悚然，便是下方的採藥，聽的都感覺滲人。

    赤紅匹練聲勢頓時一滯，被萬千劍氣束縛，虛空中隱約現出一個紅衣人影，身週一條火焰紅綾環繞，斬上身來的劍氣或被彈飛，或被消融……

    劍陣無可奈何，但虛空中卻忽然有一隻玄黑色巨爪攔腰捏來，紅衣女子應變極快，身周的火焰紅綾頓時暴漲，火焰紅綾層層環繞，把週身包裹的如同一團火紅色大球一般，玄黑色巨爪被阻，頓時與紅綾火團堅持不下。

    就在這一瞬間，一抹青光彷彿斬破虛空，突然出現在紅衣女子的背後，只見得刀光一閃，紅綾包裹成的球團頓時被撕開一道裂縫……

    碧空如洗，一望無邊，幾點鮮紅的血滴忽然灑下，當真如詩如畫……

    採藥呆呆張嘴，做聲不能……

    劍丸誘敵、虛空佈陣、束縛敵人……五陰大擒拿正面強攻，玄鐵道人施刀偷襲，幾乎發生在一瞬間。遙遙看來自然流暢，儼然行雲流水，熟極而流，配合的天衣無縫，默契十足，也不知演練過多少次，或者說是截殺過多少練氣士……

    即便是朱雀綾手段高強，出身大派，猝不及防之下竟然也沒能躲過，看著虛空中灑下的那幾點血跡，採藥原本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忒也不知憐香惜玉了耶！不過還真解氣。」話是這樣說，但他此刻分毫沒有解氣的感覺，仔細想來，朱雀綾這小娘皮雖然傲嬌了些，但對自己也還算不錯，兩人交往的時間不短了，此刻見得朱雀綾受傷的淒艷景象，心裡自然難免有些心痛。

    採藥暗暗嘀咕，他原本在化魂的緊要光頭，因見得是熟人鬥法，所以也就追了出來，哪知竟然遇到這等場面。

    天空中劍氣，紅綾飛舞，間或有朱紅火線迸發，玄黑色氣勁爆射，只有一抹青洌洌的刀光佔據了主動，游絲般的刀光在虛空中時隱時現，輕易不出，出必見血……

    「玄鐵老道好生了得，這就是傳說中的運劍成絲吧，想不到借助刀器也能使出來！」

    看著遠處滴落下來的極點鮮紅，採藥心中微微一動，只見得鮮血砰的一聲爆成一團火光，瞬間拉成一條朱紅火線凌空飛來，唰的一繞，瞬間把採藥捆了個結結實實。

    天空中的打鬥慢慢罷手，虛空現出兩個道人、一個花子、還有一個紅衣女子，紅衣少女的赤足白的妖艷，腳踩一條紅綾劃空而來，嗖忽出現在採藥面前，繞著採藥轉了一圈，白皙的臉頰湊了上來，原本斜飛的鳳目彎成月牙狀，看著採藥直笑。

    「你笑什麼？」

    「我笑你傻！」

    採藥無所謂的聳聳肩，看向其後飛來的五鬼散人，無奈一笑道：「師父……」

    陰氣深深的五鬼散人採藥見得多了，但陰冷的五鬼散人採藥出來沒有見過，這是第一次，五鬼散人的心情明顯十分不好，面上黑氣繚繞，採藥話未說完就被他揮手打斷：「為何不躲？盡給老道添亂。」

    玄鐵道人搖了搖頭，呵呵一笑，打圓場道：「我師侄兒不是在化魂嘛，隨他去吧！」

    就在此時，青靈島的發現忽然衝起八道劍光，其中一道藍色劍光只是橫空一壓，便在青靈島布下一片無形劍幕，似乎把整個青靈島都籠罩在一片無形劍幕之中，讓採藥看的呼吸都是一滯。

    「乾三連小鬼還真是小氣！」老叫花子冷笑一聲，眼見得其他七道劍光各施上乘劍術，或者化長虹貫天遁地，或化劍霧瀰漫水中，或者就是直接朝這邊飛斬過來，頓時雙足一跺水面，一道晶光沖天而去，遙遙甩下一句話來：「玄鐵老兒快來幫手！」

    「鬼兄有話快講，這種事情非我所長！」玄鐵道人大袖一捲，一抹青光繞體而上，合身化作一道刀光飛遁而去。

    五鬼散人看也不看，只是朝著朱雀綾道：「老道與徒弟有話要說，赤練姑娘請了！」

    朱雀綾伸手一招，採藥身上的朱紅火線頓時崩潰、熄滅，繼而衝著採藥揮了揮手，身化一道匹練長虹遁走，走的十分痛快，只是，臨走前看著採藥的眼神頗為古怪，明顯就是在說：「你很可憐！」

    五鬼散人嘿嘿冷笑，突然伸手抓住採藥左手手腕，一絲真氣探入，瞬間在採藥體內遊走一圈，頓時大皺眉頭：「兩條鬼靈……你好大膽子，不怕損了根基，傷了本源，還有這四件靈物？哪裡來的？你本來能擋得住她的『赤練火線』，為何束手就擒……」

    五鬼散人一連串的問題直把採藥轟的頭昏腦脹，大汗淋漓，與之同時，他也明顯感覺，此刻的五鬼散人比以前嚴厲多了。

    「本門鬼靈之道雖然大損元氣根基，但也能把體內的雜質化的乾乾淨淨……」五鬼散人伸手抓出一個血玉扳指，塞入採藥懷中：「此刻形勢緊急，我也不能與你細說，這扳指本就是你的，被老道用本門『陰魂』秘法煉過，內有《煉魂經》全篇，對你突破先天大有好處！自己仔細參悟，應當能把這四件靈物化出體外！」

    「徒兒本就是這樣想的！」

    採藥剛剛插了一句，就被五鬼散人瞪眼打斷：「聽我把話說我!」指著遠處青靈島發現的八道劍光：「這是先天宮八大首座陰神馭劍的法門，你要趕緊進入內門，混到他們身邊，待得他日大戰一起，趁著他們肉身空虛一刀宰了！還有……赤練那小姑娘出身極道劍宗，壓根沒把你這野道士放在眼裡，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別癡心妄想了！」

    五鬼散人顯然有很多話要說，只是來不及一一交代，劈手抓過採藥頭上的束髮金環，把裡面的坎離果取出來幾枚：「老道新收了個徒弟，需要用來打根基！」五鬼散人話音一轉，話中的嚴厲鬆懈下來：「記住，別在外面廝混！」

    採藥點了點頭，忽然在五鬼散人眼中看到了一絲掙扎，接過五鬼散人遞過來的束髮金環，卻見五鬼散人突然轉過身去。

    採藥微微一笑，坦然道：「師父此次與徒兒相見，從來都以『老道』自稱，平白讓你我師徒間多了一層隔閡，徒兒不知為何如此？」

    五鬼散人略一沉默，扭頭看了採藥一眼，方才冷然道：「不錯，你終於長大了，既然你問了，那為師就實話告訴你罷！本門列缺子祖師即將復活，此舉大逆不道，天道有所忌，你我必去其一，此次一別，再無相見之日，好自為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