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水上漂 214 隨心所欲 文 / 十三滴水

    214隨心所欲

    無量子的瘋言瘋語讓白玉蓮等人心驚膽戰，衣袍鼓蕩，獵獵作響，一身功力運轉到極致，紛紛暴退開來，剎那間，人影四散，就在此時——

    「咻……」

    一條晶芒璀璨的長矛，彷彿天外飛來的一道匹練晶光，穿破屋頂，直插劍陣中心，伴隨著一連串錚錚劍吟，彷彿摧枯拉朽一般，白玉蓮用來演化劍陣的八道劍光化作八口飛劍四散橫飛，凌厲劍陣瞬間被破。

    「不好！中計了！」

    原本無量子立身的位置，只剩下一條晶光長矛立在場中，而無量子本尊卻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無量子的聲音自天空中傳來：「能讓我毀去一條陰神才破陣出來，爾等小輩也足以自傲了！」

    「追！決不能讓妖孽恢復元氣！」墨興雙手一壓，直接消失不見。

    「下次要想困住它，恐怕很難！」白玉蓮揮袖召回『虛空八劍』，足下一跺，『白玉蓮台』瞬間合攏，把白玉蓮包裹起來，轟隆一聲撞破屋頂飛了出去，竟然是馭器飛天的手段。

    鍾不悔冷哼一聲，左手掐訣指天，右手抱劍胸前，抬頭看天，直視被白玉蓮撞開的大洞，只聽得錚嗡嗡一聲劍嘯，懷中長劍青芒暴起，攜帶鍾不悔沖天而起，只見得一道青光，隨帶一條人影，如星馳電掣一般，嗖的飛起，鑽出破洞，沖天而去……

    採藥聽到那一聲悲嘯，就知道不好，無量子的第二陰神已經回來了！這一聲長嘯勢必驚動水府中所有妖怪！

    這處水府本就極大，縱橫上百里空間，九座島嶼相距十餘里遠近，因此，『元精觀』中的打鬥並沒有驚動『元性寺』，這裡依然靜悄悄的，所以，這裡守門的兩個小妖才猝不及防之下被玄蛇吞了。

    此時，他才剛剛踏入這所寺院，迎面走來兩個小妖，一個手拿金剛降魔杵，一個長著鱷魚腦袋，一見採藥突然闖入，再加上天空中傳來的那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嘯，兩妖頓時大驚失色，對視一眼，一妖身形移動，懷抱粗大金剛杵，合身化作一道金光，嗖忽出現在採藥身前，手中金剛杵掄起，攜帶一股惡風，衝著採藥兜頭就砸了下來，一身力道不可謂不大，法力不可謂不深。

    鱷魚腦袋的妖怪身形未動，但血盆大口一張一吐，伴隨著一股黑煙吐出，一枚亮紅色的火珠子後發先至打來，卻是此妖吸收地火岩漿精華凝練的『地火珠』，可熔金化鐵，消融刀兵利器，任何凡俗兵器被此物砸中，休想安好無損。

    可惜它此次面對的卻不是凡俗刀兵，而是百煉擒拿手。

    五陰大擒拿瞬間一分為五，化作五隻小型怪爪，但每一隻依然能有丈許大小，其中一隻怪爪一把撈住『地火珠』，另兩隻左右一分，合力擒拿住金剛降魔杵，還有兩隻直奔兩妖本體。

    「卡嚓卡嚓……」

    兩人汗毛倒豎的骨骼斷裂之聲，聽到採藥耳中卻說不出的悅耳，捏碎兩妖的擒拿手更是傳來一種美妙的觸感，這種**的感覺直達全身上下，使得採藥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馭魂靈息彷彿瞬間活了一般，全身四萬八千毛孔瞬間大開，彷彿四萬八千次『呼吸吐納法』同時運起，吐納天地元氣，洗煉全身內外，最後萬流歸宗，匯聚丹田『五獄輪迴』，讓採藥身心皆爽，精神大振。

    丹田五獄輪迴旋轉，五道漩渦的旋轉產生出一股絕大的吸力，被採藥五陰大擒拿捏碎骨骼的兩個小妖彷彿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兩股生機勃勃的元氣順著『手太陰肺經』等手上經脈瘋狂湧入，直接被吸入丹田五道漆黑的漩渦之中。

    啪嗒……啪嗒……

    兩團乾癟的皮囊掉在地上，落地聲清晰可問，讓其後進來的玄蛇倒吸一口冷氣，把吐出來的蛇信子收了起來：「原本以為能喝點湯，這下好了，連湯都喝不了……」

    玄蛇的話剛剛說完，卻見前面的採藥猛然回頭，臉上『鬼幻雲』化作的面具急速消失，竟然也被吸入體內，露出了一雙漆黑到極點，幽深的如同宇宙漩渦般的瘋狂眸子。

    玄蛇連忙低頭，不敢與之對視，心底剛剛嘀咕一句：「這什麼邪功，殘缺不全的吧！」眼前驀然一黑，一隻玄黑色怪爪突然出現在眼前，鬼魅般掐住它脖子，玄蛇不可置信的抬頭，首先看到一張頗為清秀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隨後它就感覺，脖子上的大手傳來一股龐大無匹的吸扯之力，自己苦修一身的法力瞬間被扯的翻江倒海，眨眼被吸收小半。

    玄蛇連忙運功抵禦，可惜對方手上的吸力越來越大，自己的功力卻越來越少，玄蛇的眼前漸漸模糊，隨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小孽畜，也敢算計於我！」

    採藥感覺得出，這條蛇對自家不懷好意，因此就趁這對方低頭的瞬間，果斷的出手了，他還很有點奇怪，自己剛才為何會跟這麼一條畜生磨嘰半天？早該下手打殺了才是！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耳中就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何方高人駕臨鄙寺，老衲有失遠迎……」

    「聒噪！」

    採藥撇了撇嘴，第一感覺就是這老東西有夠假的，人家都打上門來了，它還這麼多客套幹嘛？打就是了！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採藥揮拳就打了過去，身隨拳走，幾乎瞬間就出現在一個青皮老僧的面前，白白淨淨的左拳頭直接砸中了老和尚腹部，取的正是丹田位置，隨後拳起拳落，拳拳到肉，一頓暴雨般的老拳直把這和尚打的雙眼暴突，嘴角溢血，軟到在地。

    這青皮和尚也是倒霉，原本想著先與對方客套幾句，在氣勢上佔了優勢，然後再集合手下眾妖之力圍攻，誰知這小道士壓根不安常理出牌，直接揮拳就打了過來，速度快的不可思議，措手不及之下，和尚正欲調動丹田功力護身，誰想卻被對方陰狠而粗暴的一拳狠狠打散，隨後就毫無還手之力的被對方一陣快拳打的經脈寸斷、骨骼碎裂，死不瞑目。

    採藥又有點不解了，自己這只左手好生利索，自己以前怎麼就不會用呢……

    ……

    當無量子破陣而出，尋到『化骨**幛』的所在地，而趕到了時候，看到是卻是滿地的乾屍，均是眉心破了一個指洞，一個一身黑袍的小道士正看著自己血淋淋的左手在發呆。

    人體是最適合修行的體質，所以妖物修行，除了煉精化氣，還要易筋鍛骨，把自身經脈骨骼轉換的無限接近於人類，所以修行極難。

    也因此，才有了無量子手下這些半人不妖無限接近於人類的妖怪，當然啦，妖物的修行道路千千萬萬，也不一定只有這一條，但無量子的手下卻均是走的這一條路。

    每日裡易筋鍛骨，可想而知這些妖物肉身的強橫，但卻被一個人類道士輕易的點破頭顱……

    無量子只是略一遲疑，就發現身後那三個人追了上來，與之同時，那個小道士也扭頭看來，那一雙眸子讓無量子瞬間肯定，這小道士絕對是修行出了問題，走火入魔了！

    「哈哈哈……天助我也！」無量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它內魔外魔一起來襲，此刻也有點走火入魔的意思，低頭掃了眼滿地的乾屍，無量子的耳中彷彿傳來的爆體而亡的聲音。

    天空飛來一道白光，一道青光。

    無量子不敢耽擱，大手一抓，一團黑紗從玄蛇的屍體上飛起，凌空鋪展開來，化作一張大有三丈的黑紗幛，趁無量子召喚『化骨**幛』的片刻功夫，天空中青青劍光如電般一閃，落地顯出手捏劍訣，長劍指天的鍾不悔，鍾不悔目光如劍，手中劍鋒一轉，遙遙指向黑紗幛護身的無量子，只要無量子稍有異動，他就能御劍飛斬過去。

    白玉蓮足踏『白玉蓮台』虛空顯現，大袖一甩，劍陣排開，八道劍光密佈虛空，封死了天空退路，居高臨下低頭掃視，忽然詫異道：「鬼手？」

    鍾不悔聞言，頓時把目光投向那個一身黑袍的小道士，小道士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看起來十七八歲年紀，一雙眸子漆黑的幽深，深不見底，如同虛空漩渦。

    「這人是鬼手嗎？」鍾不悔發出疑問，他之前明明記得，那鬼手一身雲紋法袍，純白色，面部有一團雲氣籠罩，凝成鬼臉模樣，讓人看不見本來面目，此刻這小道士卻是一身黑袍，皮囊長的也算俊秀，讓人一見就生好感，與之前那個陰氣深深的藏頭縮尾之輩如何能扯到一塊去？

    「原來的雲紋法袍已經被他一身內功洗煉過了，錯不了！」白玉蓮呵呵輕笑：「鬼兄卻是還生的一副好皮囊！」

    鍾不悔冷哼一聲：「縱然生得好皮囊，也是邪門歪道，與妖人何異！」說話間，不覺心神微動，扭頭看向無量子本尊，卻見無量子已經被一層層的黑紗幛圍了起來，黑紗幛不斷生長、拉長，縱橫交錯，排布八方，演化九宮，眨眼便佈置成一個小型陣勢。

    採藥忽然覺這這些人好生囉嗦，聒噪的可以！

    天空中一個，地底還藏著一個，當中還有一個，三人若是剛來就下殺手，天地人三才一合，不信這個元氣大傷的無量子能耍出什麼花樣，此刻卻是要大費周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