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水上漂 205 水軍 文 / 十三滴水

    205水軍

    大蚌體內的珍珠晶瑩圓潤，一看就知蘊含極豐厚的元氣，乃妖物一身精華凝聚，有十餘年火候，採藥看的也頗為眼熱，這玩意乃是洗煉飛劍的極佳材料，若以道家真火煉化，可大幅度提升飛劍品質與殺傷力，更能研磨成粉，祭符煉器，功用極多。

    採藥身上的雲紋法袍，其上勾勒的雲菉符紋似乎就是以這種材質勾畫。

    「不好了！被圍起來了！」了了和尚去而復返，掌中棒槌揮舞，劈開海水阻力，胯下木魚震盪水波，借助水力，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游了回來。

    「好壯觀吶！起碼三千妖兵，個個披堅執銳，圍的跟銅牆鐵壁似的，佛爺平生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甲士！真個是威風凜凜，不可一世！」了了和尚激動的滿臉通紅，手舞足蹈：「深海沉鐵兵刃，百煉精鋼魚鱗甲，發了，發了……」

    採藥聽的滿頭大汗，妖族蝦兵生於海底，長在水中，服食肥美魚類與靈芝草藥甚多，一身氣血被滋補的極為旺盛，向來以力大無窮著稱，尤其體力悠長，耐力持久，乃是東海妖族水軍主力。掌中兵器更是以深海沉鐵鑄就，雖然柔韌性不佳，但極其堅硬，就連普通飛劍都削之不斷，加上份量極重，鑄成重兵器之後，破石毀物，威力極大。這些蝦兵的武藝又是在水底練成，以勢沉力猛、後勁磅礡著稱，乃是玄門劍術剋星，即便是道體未成的練氣高人，一不小心之下，肉身都有可能被砸個稀巴爛。

    伴隨著了了和尚的回返，其他七人也相繼返回，個個面色凝重，看來四面八方都被圍住了。

    「怎麼殺？」小九來了精神，單手劍訣一引，三道朱虹繞身遊走，另一手捏個拳印，突然變的殺氣騰騰，小小的身體似乎蘊含了絕大的力量，欲從拳印中爆發出來。

    「化整為零，分散突圍！」墨興劍眉倒豎，大手一揮，頗有將帥之風，臨危不亂，侃侃而談：「諸位都是散修，均是單人孤劍行走天下的人物，各自都有自保手段，聚在一處反而礙手礙腳，不好施展，而且這樣一來，也可以分散妖族兵力，一舉多得！」

    「此次行動難道作廢不成？」鍾不悔手摸劍柄，向墨興使了個眼色，意有所指。

    墨興微微一笑：「當然不會！鄙人得了些墨家傳承，叫做《機關百藝》，雖是皮毛，但也能煉製一些小玩意兒！」說話間，袖口一抬，一隻栩栩如生的青翅小鳥飛了出來，雙翅一斂，落在墨興手上，看起來只有拇指大小，通體製作精巧，雕工細緻，似乎由數千數萬個零碎組成，隨著墨興內息的貫入，頃刻間變化重組，組成一條青鱗游魚！

    「這是小東西叫做『鯤鵬游』，又俗稱『小靈通』，能知天時與地利，更能飛天遁海，算是我墨某送給諸位的小禮物!諸位脫身之後，只要把他取出來，依照它的指引行走，就可以與同道匯合，待我等重聚之後，再謀他策！」

    一隻隻的青翅小鳥從墨興的袖中飛了出來，小巧玲瓏，活靈活現，一一停留在眾人面前，採藥大感好奇，也不怕這玩意兒被人做了什麼手腳，一把抓起，就細細研究起來……

    小鳥剛剛入手，一片無名水域就呈現在採藥腦海之中，無邊無際一般……採藥恍然大悟，這是地圖！這小鳥就是類似於道家玉瞳簡般的東西，這就是墨興口中所謂的『能知天時和地利』？地圖是『地利』！那『天時』是什麼？

    採藥仔細觀察，頓時又有發現，這片地圖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自泛著霞光，東方是青霞，南方是赤霞，北方是黑霞，西方是白霞，分別是代表四方四象……青龍、朱雀、玄武、白虎。

    顯然這個東西還能分清東南西北，而以這四象為主，其中又隱隱約約以各種線條色彩顯現出了『天干地支、六十甲子、二十四節氣……等等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只能神領而不能語達的種種闡明年、月、日等時間的奧妙，十分奇巧。

    ……

    周圍水波蕩漾，暗流洶湧，一片鐵壁銅牆慢慢堵了上來，數千妖兵陣勢嚴謹，個個手持鋒銳刀兵，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應有盡有，身上鐵甲魚鱗重疊，片片如刀，寒光閃閃，與採藥上次見到所不同的是，這批妖兵更為精銳，就連頭部都罩了頭盔，只露出一雙雙冰冷噬血的眼睛，看起來殺氣滔天，數千水軍的殺氣凝成一片，分外震撼人心。

    不過眾修士的心性都不錯，並沒有被嚇到，反而對墨興送出來的小玩意兒嘖嘖稱奇：「這就是傳說中的奇淫技巧吧，堪稱吾輩掌中之寶！這裡面的水域都是墨兄遊歷過的地方吧，真大啊！怕不有數百萬里！高人啊！佩服佩服……」

    一直沒有出聲的白玉蓮突然睜開眼睛，掃了眼周圍水族大軍，脫口道：「我知道了！咱們已經入了水族禁地，無量子在他水府周圍劃出十八里禁地，四周各駐紮五千水軍，這裡離無量子水府不遠了！」

    「那還等什麼？」了了和尚依然是一魚當先，手中棒槌一敲胯下木魚，「空」的一聲響，一道利刃金光破開海水，直逼水軍軍陣，了了和尚緊隨其後，手中棒槌毫不停頓，一連十八記，十八道音波凝成十八道音殺利刃，直如闊刀大斧，利刃開山，音殺利刃所過之處，水軍軍陣摧枯拉朽，硬生生被衝開了個口子，斬死妖兵兩個，擊飛十餘個，和尚趁機一衝而過。

    就在此時，軍陣突然一動，缺口一合，數十條鋼槍大戟、長刀利斧同時朝著和尚殺了過去，和尚不慌不忙，手中棒槌再次敲下，棒槌與木魚接觸，空的一聲響！

    一道金光成環形擴散，把數十條刀兵沖的一偏，和尚唰的一晃不見，至始至終，他的屁股都沒離開過胯下木魚，走的輕鬆自如，一手音殺神通運用的出神入化，聚散隨心，攻守兼備。

    和尚的走終於引動了水軍兵陣的變化，妖兵在水中行動如電，其中一小股直追和尚而去，剩餘水軍變化交錯，十妖一小陣，百妖一大陣，陣中套陣，層層疊疊絞了上來……

    「一會見！」

    「獻醜了！」

    「諸位保重！」

    ……

    劍出鞘，錚錚劍吟，氣芒現，嗤嗤破空，寶光起，人影爆射，……十餘人分從四面八方突圍，那情景當真好看，劍氣如霜，身法如電，勢如破竹，摧枯拉朽，眨眼便突圍了一半，剩餘一半手段不足，沒能一鼓作氣衝殺出去，被訓練有素的妖兵以戰陣分割包圍，一層層的圈了起來。

    ……

    大刀闊斧加身，瞬間便有一人重傷，被勢沉力猛的一斧破開了後背護身功力，在背上劃開了一大大的血口子，從左肩到臀部，深可見骨。

    此人臉色一白，狠狠咬牙忍住，腰間一枚玉符瞬間爆裂，一**的寒霜朝著四周擴散，把周圍海水凝成一圈圈厚厚的冰牆，把自身護了起來，同時口中默念法咒，後背傷口瞬間凍結，以『化水成冰咒』把血口子冰封起來，體內默運內功，調養傷勢。

    這人也是自大，剛才並未出劍，只想兩手空空衝殺出去，在諸多同道面前出出風頭，待到斧鉞加身之時，才知不妙，深海沉鐵本就極重，乃是普通凡鐵的幾十倍，妖族水兵的武技又是在海底煉成，借助水力運使，威力倍增，再加上有妖族秘傳戰陣輔助，一刀一斧一鉞一戟……輪番上站，他隨身的兩口劍器『冰魄』、『寒魂』只來得及吐出一半晶芒，就已經受了重傷。

    戰場廝殺之慘烈，看的採藥眼皮直跳，他並沒有急著突圍，因為墨興、白玉蓮、鍾不悔、玄陰等十幾人都還沒動，他也不著急，其一是他有五陰大擒拿護身，自保無礙，其二是，與高手呆在一處總是最安全的，妖兵來多少他都不懼，但無量子卻是化神階段的大妖，若是孤身遇上，恐怕頗為危險，不如與眾人呆在一處的好。

    採藥自持有鋒利之極的無形刀開路，並不把區區圍攻之局放在眼裡。眼見那個玄冰島劍俠——冰魄道人的弟子韓紅危機臨頭，採藥心中微動，一身馭魂靈息遊走百脈，袖中一抹刀光吐出，繞著五指遊走如電，咻的斬出——

    唰唰唰……

    刀光繞著韓紅凌空遊走，以『列缺劍式』奇快無比伐出十刀，破了兩條妖兵的喉嚨，斬下三條手臂，五隻手掌，又嗖的回到採藥袖中。

    採藥的無形刀剛剛收回，墨興已經出現在韓紅身邊，掌中墨攻晶芒吞吐，前後刺擊，左右伐拉，劍光一閃，必有一名妖兵倒下，或一劍斃命，或傷殘作廢，不能再戰，每一劍都挑在甲葉的縫隙處，一口墨攻在掌中彈跳，如同跳舞一般，凌厲、迅捷、有效……甚至還有時間衝著採藥點頭一笑。

    採藥鬼臉抽了抽，他的無形刀鋒利無比，倚仗列缺劍式可以凌空馭刀，剛才連出十刀，雖然屢屢建功，無一失手，但也是直接破開水軍的罩體鐵甲，比起墨興的劍術卻是差了一籌。

    小九早就抱著『三陽一氣劍』，身劍合一殺了個七進七出，看樣子還有繼續下去的趨勢，墨興單劍遊走，正給眾人解圍，助人脫身，戰陣根本困他不住，劍下沒有一合之敵，著實俠義過人，膽色無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