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百三十章 黑水塔 千古情 文 / 獨孤傷
方佛撕裂了茶穹，縷流米從頭頂灑爬※
卓凡抬頭看，好似一片晶瑩的水晶，在頭頂上流轉。
「這是，弱水，潮汐境？」卓凡喃喃道，眼見所見，分明是又是一片弱水湖泊，弱水那是天下至輕。即便懸浮在頭頂上，也是凝結不漏。好似一塊完整的水晶湖泊。
「難道潮汐境有幾處？。卓凡喃喃道。
樹人大嘴一咧，分明是在笑，出生道：「你以為潮汐境只有一處麼？只要黑水洞天存在，便可以凝練出無數的潮汐境出來，便像我的鬼木」你們所說的噬元鬼枝，只要我的洞天尚在，要多少有多少只是時間間題而已。」
樹人似乎已經不勇否認他鬼木上人的身份。他張開手，兩隻手臂伸得老長。就這般從弱水湖泊中穿了過去。
大喝一聲，樹人將手收回，湖泊中便出現一個通道，通道由密密麻麻的鬼木圍住，透過其中的間隙，可以看見整個湖泊果真是如同琥珀一般。清清亮亮。
樹人身子本就極高，足有數丈來長。他一手抓住卓凡，放在在肩上。腳下只是一點，整個，人十分輕盈。向著空中飄去，這一處的通道，怕有千丈來長，兩人浮出水面，低頭望，是一片亮盈盈的湖泊。
「難道」這裡便是黑水冊天？」卓凡瞧見，周圍約莫百里處。有一層薄薄的金光，有點類似於當年天機子布下的否之陣。
「我們從潮汐礦區的最深處往上而來，看來這裡便是潮汐之森的最深處了。」
卓凡也知道潮汐之森最深處，藏著兩界最大的秘密之一，可是沒想到的是，面前只是一個巨大的湖泊。
「難道這裡便藏著兩界最大的秘密之一？」卓凡喃喃自語，方才從通道中而來，他已經細細觀察過，這水晶也似的湖泊裡，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不由有些失望。
「被門中列為禁忌的，只是這一個弱水湖泊？」
卓凡突然注意到，樹人巨大的身軀，已經停了下來，目光中充滿了別樣的意味。正抬頭。望著天空。
空中，耀眼的陽光散下，一片九色的光華，宛若璀璨的鑽石，漫天生輝！一座巨大的水晶寶塔，足足九層高，懸浮在空中，萬分耀眼！
「這，這才是潮汐之森真正的秘密所在！」
樹人似乎有些激動，身形如電，卓凡只是一晃眼，兩人便到了寶塔的下方。
離得近了，才感受到這寶塔的龐大，方圓怕有百丈，高，竟然有數！
寶塔的外殼上，閃爍著清涼的光輝。樣式十分精緻，可說是美輪美奐。巧奪天工。
「這塔卓凡低語道。
樹人扭頭：「不錯，你看出來了？這塔也是弱水形成的，乃是黑水洞天中凝練出的弱水之精，比之弱水，更要輕上很多，即便懸浮在空中，也是無礙的。」
「這塔，名為黑水塔。」樹人的聲音中有著無限的愕悵，神色中有些悲傷，與方纔那個力壓虛丹修士，斬殺元嬰修士的雷劫高手，簡直判若兩人。
黑水塔下，有一個玄光通道，好似倒掛在天上的漩渦。
樹人抓住卓凡，緩緩上升，他沒有施展任何身法，整個人就如同沒有重量一般，化羽飛天。
兩人進入玄光通道，一層一層上升。塔中，竟然沒有道路，光潔如鏡的通道中，映射出一道道光怪6離的畫面，再往深處看去，其中好似藏著萬千的到影，萬分玄妙。
樹人再次咧嘴笑道：「黑水洞天中可是玄奧非常，似這玄光通道，據說，若是用心看去，可以勾起心中最深處的回憶，可以看到，這輩子。你最在乎的人修士，我方才聽他們說，你叫卓凡？」
卓凡點頭，樹人續道：「你可以一試，看看從中，能夠看到什麼，放心，這通道玄奧，你眼中所見。只有你一人知曉。」
「當真？」卓凡凝眸，向著前方直視。眼光漸漸迷離。
似乎穿越了萬千重虛影，卓凡又一次，看到了父母的容顏，父母已老，在夕陽之下，不斷**叨著他的名字。
卓凡的眼角有淚滑過，卻不自知，修仙之路，已然讓他仙凡永隔。他空有一身神通，不能常伴於父母膝下，不能夠破界而去。甚至於不能夠找到他們現在在何方。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卓凡不由自主摸了摸腰間紮著的一個荷包，這是當年他成為歐陽家家丁時。母親為他縫製的。
轉眼，已經多少年了。
卓凡將這一段記憶埋起，時光穿梭，又憶起了許多的事情，一個身影漸漸從模糊到清晰。
一個嬌俏的女子，當年無意間那一次尷尬的觸碰，歐陽長天戰死，時。那一縷傷心的眼神。
歐陽長天墳前，那個毅然抱住他。要跟他走的女子！
竟然是她，是她！
卓凡心中的影子，漸漸清晰起來。
真的麼？他在內心深處問自己。
當年，真他娘的不懂事啊！卓凡細細回味，到底是心中有了一縷的情愫，還是對歐陽長天的歉疚呢？
時光穿梭，睜開眼，現樹人
「哈哈小子」樹人戲詭的一笑。看著卻像是苦笑，語氣有些沉重。「看來，你也是個有過去的人。」
卓凡心中驚駭，方知剛才不過黃梁一夢。
盯著這通道，驚訝道：「這黑水塔。不簡單。」
「嘿嘿，何止是不簡單，水系功法，最擅幻境，你若不是跟著我，必然陷入幻境中。」
「哦？這幻境中有什麼？」
「嘿嘿，這幻境裡，可都是寶貝，我估計方纔那些小修士肯定會進入這裡，等他們陷入其中，可就有樂子了。好了，咱們已經到了。」
樹人突然間閉口不語了，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玄光通道明明到了頂端，可是他卻不停止，嗖的便穿了進去，所有的流光，霎時間消失不見。
入眼，是一個閣子，兩旁有窗。卓凡走到窗邊一看，自己身在雲中。底下流光溢彩，足足八層塔閣，他現在身處的位置，分明是黑水塔的第九層。
「柔豐，你難道不在這裡麼？」卓凡已經知道，柔清便是黑水上人的名字。
閣子中空蕩蕩的，除去兩人，不僅沒有一條鬼影，甚至連一件擺設都沒有。
「難道」你已經」樹人突然以手拂面，喃喃自語，顯然是想到一種極為可怕的可能性。
「數千年了，你只剩一縷殘魂又不似我，吸收了許多修士的元氣」莫非，不！我不相信！」
樹人突然大吼起來，整個寶塔劇烈的搖晃，卓凡甚至感覺到腦中一片轟鳴。五重雷劫修士威，聲勢果然不同凡響。
轟轟轟
整個懸浮在空中的塔身，搖搖欲墜，樹人大吼道：「我不信！我不相信，我分明還能夠感受到你的烙印！你我乃是雙修道侶，你若是死，了，我如何會不知道？」
樹人的眼中，漸漸流露出一絲黑氣。卓凡瞬間退出老遠，他知道，對方處在情緒極端波動的境地中。自己萬萬不可觸了霉頭。
劇烈的響聲，在閣子中回薦。一抹抹光華浮現，組成一層又一層的倒影，將整個閣子圍住。
「潮汐境中的鏡域禁制！」
樹人哈哈大笑，臉上顯出豪邁之色：「我就知道，你還活著！柔清。你給我出來！」
他祭出鬼木劍，往虛空中便是一斬！
一瞬間如同潮水湧動，一層層鏡面在眼前破裂，好似撕碎了空間。
「你這禁止好弱，給我出來！」樹人的言語中，有了幾縷暴戾之氣。
一個清涼透明的雕像，出現在閣子的正中央。
所有的幻境在一瞬間消失，樹人本是一臉的不耐之色，看到這個雕像。也是不禁一愣，臉上的怒色在一瞬間消解。
這雕像是個清秀婉麗的女子，容顏絕美，遙遙望去，如水一般的柔清。樹人看著這雕像的目光，已然呆滯了。
「柔清」，你，怎麼了？」
此女雖然是雕像，可是目光卻如水一般靈動，不管誰望向她，都如同與其對視一般，就連卓凡，看了一眼，都忍不住驚艷，
好美的女子！
「這便是黑水上人麼？」女子的眼光清涼，從中卻透出一絲悲哀之色來，眼光不與其對視，便可以感覺到。她的目光投向天際，其中藏著很多的東西。
「柔清
雕像出現之後，樹人便一直重複的**叨著對方的名字，百遍，千遍，萬遍！
可他面對的只是雕像，如同能夠回答他的話語？
「你不回答我？你為何不回答我？」樹人的眼中，再一次閃過怒意。「難道數千年了，你依然不肯原諒我！」
一縷黑氣從樹人身上浮現，卓凡心知不妙，卻聽到樹人的聲音變了。變得古怪起來。
「卑！你憑什備怪我？難道是我的錯？」
「若非你與那紫子有芶且之事，我如何會與你翻臉動手？到如今。你竟然不原諒我！」
卓凡一驚，他又一次聽到紫定子的名字，看來這紫定子，與兩人的糾葛，倒是極深。而且他已經聽出來。眼下出聲的。顯然是在鬼木境中。遇上的那一縷執**。
樹人突然間掙扎起來，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翻滾半晌，又出聲。音調一降，變得沉穩起來，似乎是神秘面孔。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柔清」我知道，其實你與紫定子，只是兄妹之情，你跟我解釋過。我也願意相信，至於紫客子大哥，我其實並沒有怪他，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並沒有隕落，一千年前，他來找過我，喚醒了我殘魂中的本性，那時候，我已經看不透他的修為」想來。他至少是六重雷劫的實力了，，可能還不止
「一千年前？」卓凡心神一動，一千年前，虛無界，不正是在九百多年前被人以仙器開闢出來的麼？
他隱約抓到了一條線索，卻又猜不透，
上古修士黑水、鬼木，一千年前喚醒鬼木上人本性的紫定子，三昧真火，天機圖，，
這一切，似乎是有人在背地裡操縱著，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眼下，鬼木卜人與黑水上何為會反目成仇呢。
只聽樹人續道：「本來，我便知道你們青梅竹馬，並不在意，可恨那人！竟然添油加醋，在我面前說了一番，當時我正好渡過五重雷劫。受心魔侵蝕，不知不覺，在潛移默化中，心底竟然滋生了一縷執**！」
「那人？肯定不是紫震子。那會是誰？。卓凡凝神思索。
「就是這一縷執**，讓我對紫震子又敬又恨，對你卻是又愛又恨，你我平素本就愛爭鬥，誰也不服誰，終於，我下了狠手，釀成了大錯」。
「被你困在潮汐境中數千年，我本以為自己要死了，可誰想得到，我那執**竟然控制了鬼木洞天，千年來。吸收了許多修士的元氣。可笑。真是可笑，最後助我恢復修為的。竟然是這一縷執**！」
「柔清」你真的不願原諒我麼？」樹人喃喃道，良久，語氣變愕堅定起來。
「你這雕像，顯然是弱水之精凝練而成，封住了你的一縷殘魂，我若是強行解封，以你網烈的個性，只怕會自爆神魂而亡。」樹人的語氣。變得萬分溫集。
樹人突然間**動法訣，身子縮小到有如常人一般，站在雕像的正對面，凝望良久。
「既然如此，那麼就此別過吧。我會尋一個幽靜之處，終老此生。」
說罷，他轉身欲走。
「你這是何必呢？」卓凡長歎一聲，他實在不願雲中子那般的悲劇。又在自己面前上演。
「嘿嘿，卓小修士，你又懂什麼？她既然不原諒我，我何必在此虛耗，倒是讓你看了一出笑話
「你如何知道她沒有原諒你？」卓凡突然反口質問，我想到一個傳聞。在虛無界中流傳了很久的傳說。心中沒有來一跳，看著閣子正中的雕像，目光中多了些別的東西。
「休得聒噪，走，我送你出去
卓凡卻是不語，整個人似乎沉浸在了一種神奇的感悟中。這一刻。他的目光定格在中央的雕像上。整個人，卻有一種嵌入了天地間的。
一縷清泉從靈慧魄中流出，砸落在地，卓凡心中湧起詣天的喜悅！
他本就想，既然自己的天賦神通神秘光鏡，可以預測未來之事可見讓自己見到未來之景
那麼，過弈之事，能否見到呢？
就在聆聽樹人的自語時，他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現在自己站在這潮汐之森的最深處，能否藉著自己的神通，消除兩人的隔閡呢？
一縷清泉落地，鏡面上，浮現出一幅幅場景，樹人膛目結舌，顯然是看見了。
陰森森的叢林中，鬼物瀰漫，厲嘯不息，一日一日，戾氣漸重。
潮汐之森的深處，黑水塔中，一個女子的虛影，凝眸觀望，眉頭漸漸皺起。
自此之後，每逢月圓之夜，潮汐之森的最深處，便有碧水湧出。淹沒了整片森林，其中的鬼物，銷聲匿跡。
月落之後，鬼物從鬼樹中探出身子來，一個個虛弱不已，只有重新修煉。雖然每月只有一次潮汐湧動，卻是大大抑制了潮汐之森中鬼物的增長。
日復一具，年復一年，就此數千年就這般過去了。
女子的身影越來越淡，到了最後，她實在無法支撐，便以法術凝練了一尊雕像，以禁制掩藏起來，直至如今。
樹人的腳步頓住了，看他的眼角。竟然有一抹清淚滑出。
別人或許很難猜到這一幅幅畫面代表著什麼，他卻是一清二楚。
潮汐之森的鬼樹，其實也受到執**的控制，其中衍生的鬼物，日益增多，代表著他的執**，日益強大。畫面中的女子，便是黑水上人水柔清，她只剩下一縷殘魂，為了消除鬼木上人執**中的戾氣，卻不惜消耗自己僅剩的功力，以至於。數千年過去，她的神魂虛弱不已，耍以雕像之體封印，才能夠保住一縷
**。
「柔清，，是我害了你」。
樹人突然間衝到雕像前狠狠保住。堂堂五重雷劫修士，竟然泣不成聲！
如此深情，足以動天！
「我說嘛，何苦卓凡面色慘白，方纔他心有所感，將神**探查到雕像上，探查到周圍的空間中，感悟著黑水上人在天地、水火、風雷、山澤中留下的痕跡，以八卦之法逆推，沒想到竟然讓他成功得將此處數千年間生的往事，放在神秘光鏡上推演了出來！
神秘光鏡，不僅可以知未來。還可以知過去！
如此推演，跨度如此之長，比之卓凡以往任何一次戰鬥，都要耗費心神，以他凝魄期的實力，竟然也堅持不住頹然到地，一塊晶牌從他懷中掉落
樹人猛地回頭，只見晶牌上的字跡，分外耀眼。
雕像的眼神，突然定格這一行字上。
淡淡的印記卻依然彰顯崢嶸，分明是當年那個桀驁不馴你的男子。
良久無聲，雕像上，兩行清淚流下。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