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七十四章 破碎虛空上 文 / 獨孤傷
幾施施然在雲中穿行。舉目所及。儘是浩淼的雲海煙鵬。縷霞光從背後的方向射來，半邊天空的雲層，都染上一層金色。
以他如今的實力，可以縱身於雲霄之上，這便是所謂的「爬雲」之
任何入了築基的修士。體內自行產生天地元氣，身體輕盈，只需將身一縱，便可以爬雲！
若是入了凝魄期，自身元氣修為更加充足，足以憑藉著元氣對靈器的控制，載著肉身飛翔九天。
這便是修真界中大名鼎鼎的御器飛行術！靈器的飛行速度。自然是遠比憑借肉身飛行要快得多。
待得結成了金丹，便可以施展真正的騰雲之術。心念一動，腳下便有青雲升騰，這青雲遠非空中的白雲可比，乃是蘊含著靈氣的雲彩。其飛行速度，比之御器飛行，又要快上不少。
卓凡現今初通爬雲之術，以覺得分外了得。他放聲長嘯，戟指作劍，使出一套劍法來。半空中金蛇亂舞，聲勢好不駭人。
驟然間頓住身形，化身為虎。虎嘯，虎撲，虎尾剪！卓凡以神魂之術，行此千變萬化之道，一時間感慨頗深。
「這七情之訣，包羅萬象。區區一套百禽之術，便有如此多的講究。這天下大道，果然是無奇不有。」
卓凡細細數羅自身手段：七情訣，混元訣，乃至於從來沒有人習全過的易陣！
他如今身負三大神通。任何一門都足以讓萬千修士瘋狂，然而任何一門神通的修習，都來得頗為不易。
這時候，遙遠的天際浮雲上出現了一片密集的山峰，卓凡心頭微微有些驚喜之意，真元劍派百柱峰，顯然便在眼拼了。
他按落雲頭，放緩了身子，片剪間已到了百柱峰頂。山間顯然有人發現了他，無數道的驚訝，羨慕乃至恐懼的目光投空中而來。
卓凡飄然而下，狂風吹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真元劍派主峰天一峰，五道破空聲嗖嗖而至，正舉頭望著舟在半空中的身影，滿臉的疑惑和警懼。
卓凡微微一笑，落在了天一峰上的邊緣，一處凸出的岩石上，他的身後，便是雲海鎖鏈。
「這位前輩
天一真人施展身法迎了上來。剛剛要施禮，抬頭便看到面露笑意的卓凡，他猛然退出數步，一臉的驚駭，凝固在臉上久久不化。
「你，，你，，你是卓凡師侄！」
他這一出聲，身後極遠處的天木，天火，天青，乃至天極真人渾身一顫，紛紛施展身法迎了上來。
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卓凡。半晌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特別是天火真人，雙目瞪得老大，他修行了百年，從來沒有過這般的失態。
他們都是深知卓凡根底的人，可是就是因為如此，他們心底的驚駭才來的更為突然。
他們清楚地知曉，煉氣期到築基期的差別有多大，他們每一個人都困在這一步，數十年了！
若是旁的修士遇上卓凡，頂多是讚歎其修煉神速，天資聰穎，可是這一刻，幾名天字輩的長輩看到自己的輩從雲層中飛翔而來，其震撼，遠遠超出常人的想像。
「師尊！幾位師伯，師叔！弟子幸不辱命，突破築基之境！回歸本門，只待破碎虛空！」
親眼所見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卓凡的承認，則又是一回事！五人渾身一顫，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的神色精薦萬分，唯一掩不住的。是臉上的喜悅！
「好！」好！」掌門天一真人臉色激動的發紅！在上一輩，他師尊的那一今年代，門中便沒有成功破碎虛空之人。
想不到，到了如今他這一代。居然培養出了如此年輕的一個築基高手！他天一真人的名字，足以寫進真元門的榮譽典籍中，他為之深感自豪。
「真元門人聽令」。天一真人深吸一口氣，磅礡之音，瞬間瀰漫在百柱峰之上。
「三日後，本門舉行破碎虛空大典！所有內門外門弟子，盡數到雲窟觀禮！」
「另外，本掌門宣佈。真元劍派第四十三代精英弟子，卓凡！」
此音方落，整個百柱峰驟然間沸騰了起來
精英弟子，是門中小輩最高的榮譽。
「卓凡！你跟我來」。
天一真人不待天火與卓凡敘過師徒之情，便拉著他往天一峰大殿後的雲窟而行。
兩人沒入雲海中，其道路卻與上次有所不同。
「天一師伯，這雲窟中莫非還有別的去處？」
天一真人莞爾道：「不錯！本門當年作為修真大派，怎麼可能只有你以往所見的這點家底，如今你即將破碎而去，有些事情，也應該讓你知曉，另外，你此去的路。只怕會多有坎坷，師伯好歹也要送你些禮物才是。
兩人在白雲中穿行，繞過幾個山頭，見雲中有一處異處，那一方的雲彩裡光華閃閃，似乎藏著不尋常之物。
卓凡跟著天一真人踏入雲中，發現腳下竟然是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符文，這一拳符文佔地不少，怕是方圓有數丈開來。
卓凡細細打量一番，留意到符文的正中心個置，有一處空白，原本渾然天成的符文之陣在此處突兀的斷裂開來。
他正覺得有些奇怪，只見天一真人從懷中拿出一個古燈台，頂台中竟然有七處燈芯，燈座上刻畫著一圈複雜的紋路，卓凡心念一動，察覺到這紋路與符文之陣中的裂痕恰好相合。
果不其然，天一真人將燈台放在符文之陣的中心位置，…：，屍符文對齊。他捏動個法訣，燈台中的七條燈芯貞頭。
整個陣勢驟然間光華大作。一股股靈氣噴洩出來，一時間竟然不能視物。卓凡心知這陣法如此繁瑣，掌門又是如此鄭重其事，這去處必然分外不凡，待得他再次睜開眼，眼前所見，讓他大吃一驚。
眼前是一片寬闊的土地，約莫估量一下，起碼有足足上千畝！
這上千畝地中全數種植著各色的靈草，靈草，和靈木！看得卓凡目瞪口呆。
「怎麼樣？咱們真元劍派的家底還是足夠豐厚的吧？」天一真人微笑道：「此處，乃是我真元劍派的小洞天，靈藥園。」
卓凡回過神來：「掌門，既然如此，為何每次還有去採集煉製築基丹的丹藥？」
天一真人微微歎氣：「哎。當年祖師率領門中精銳破碎虛空而去，已經帶走了絕大多數的上好靈草。如此留在咱們門中這一處藥園小洞天中的靈草，多是七品以下。其中築基丹的主藥，在數百年前便已經告磐。
他微微一頓，續道：「當然。其中也有很多上佳的靈草，可以煉製一些恢復功力，生肌活血的靈丹。原本門中應當贈與你一些靈丹，以備日後不時之需，不過你這番回來的匆忙，開爐煉丹怕是來不及了，便贈與你一些靈草，你去了虛無界找門中前輩幫忙煉製，想來也是無
他招一招手，遠處便有一老者施展身法而來，此人乃是煉氣大成的修為，卻是一身藥農打扮，扛著一把藥鋤，對天一真人說話也頗為不客氣：「天一，你帶著個小娃娃來此何干？」
此人剛說完話，上下打量一眼卓凡，
小娃娃，竟然看不出修為！你難道築基了？」
天一真人微微一笑，恭敬道：「師叔！這是晚輩的師侄，如今僥倖入了築基，即將破碎虛空而去，晚輩想帶他來挑選些藥材。卓凡。還不見過師叔祖！」
兩人一番見禮，老者沉吟片刻，微微頜首道：「也是應該！咱們門中多年沒人破碎虛空了，是得給這小娃娃一些獎勵。」
「那麼，，便麻煩師叔帶他」
老者搖搖手，大有深意道：「我便不帶他去摘採藥材了，讓他自己去吧，能拿到何等藥材，是他自己的福澤。」
天一真人面露怪異之色。卻也不敢反駁師叔的話語，便著卓凡自行入園內挑選。
卓凡去後，天一真人低聲問道：「師叔，卓凡可是本門精英弟子你為爾…」
老者搖搖頭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捨不得啊，這藥園中有一味靈草，名為坤精，乃是可以吸收地氣自行兌變的靈草，待得其成熟需要千年之久，長成之後便是六品的靈草。當年祖師離去時，這靈草方才種下，是以沒有被採摘而去。到了如今，此草已然成熟了兩株，是六品之體了。若是土屬性修士入了築基的修為，服用此草煉製出的坤元丹，對自身大有稗益。這草。很是珍貴啊！」
他續道：「這小娃娃如此聰慧，按理說，咱們做長輩的應該將最好的靈草贈與他，可是這裡六品的坤糧草」哎，我還是捨不得啊，你叫我去選取，豈非要我做那違心之事，這草藥，便由他自行選取吧，他若是挑的靈草品階太差了。我自會去挑幾味上佳的作為補償。」
老者並不認為卓凡有足夠的運氣，能夠在萬千的靈草中，挑選出坤
來。
天一真人無奈的搖搖頭，立存一旁不語。
兩人竊竊私語之時，卓凡並未使出神通去聽，他雖然有些疑惑，也並未多言什麼。
無論如舟在他看來，這位師伯已經很好說話了，竟然放任他挑選滿園的靈草。
若是他是不懂行的愣頭青也就罷了，偏偏他如今乃是七品的煉丹師。就他所知，真元劍派的煉丹高手，天極真人，也不過是七品煉丹師。要知道，天極真人，那已經是修煉了百餘年的人物了。
他腦中閃過藥王丹經中的記載的諸多靈草，一一對比，很快便挑選出了數種七品靈草，這些靈草煉製的丹藥對於築基期修士的修為的稗益不大，卻是療傷活血，回復功力的上佳藥品。
卓凡想了一想，又選取了多種低階的靈草，並且放任數種七品靈草沒有選取
若是他選取的儘是佳品，難免不惹人生疑，不是他不願意表明自身的能力，而是他即將破碎虛空而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憑白少些牽。
在藥園中不斷遊走，卓凡目光突然一凝，他看見兩顆怪異的靈藥，這藥草的根塊如同何首烏一般，卻是透出一股渾然的土壤之氣。
「這是坤精！」卓凡腦中浮現出此藥草的資料：「師伯不是說，這藥園中沒有上佳的藥材麼？這坤精可是六品之物！」
卓凡微微沉思。想起看守藥園的師叔祖方纔的態度，立馬便明白了結症所在，他喃喃道：「這乃是土屬性修煉的上佳之物，既然叫我選那我便不客氣了，嗯，，就如此吧。」
卓凡伸手取下一顆坤精。返回兩人面前。
老者細細點過卓凡選取的藥材，發現其中不乏七品靈草，不由多看了卓凡幾眼。點到這坤精時。他渾身一顫。與天一真人對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卓凡，你先去尋你師尊吧。我與你師叔祖有事要談。」
卓凡去後，老者謂然長歎。天一真人面有不解之色：「師叔，莫非有何不妥？」
「天一啊訌師侄不簡單哪！他明明深知藥理。卻不將園中七罰缺午負盡。取得都是些實用之物，他明明認出了坤精，也只是拿走了一株，分明是揣測出了我的心思啊。」
老者頓上一頓，口中發出嘖嘖的聲音：「不簡單！不簡單！小小年紀，便如此韜光養晦，善意人意，日後成就定然不凡！」
卓凡去到天火真人住處，兩人敘過別情，天火真人將虛無界中一些事宜相告，囑托卓凡記牢，時已月上中天，天火真人微微歎一口氣，眼中有些傷感之色。
「師尊。怎麼了？」卓凡心知此去，兩人怕是許久不能相見。
修真之人，本是求天道，天道追尋的過程中，若有達者，則為師，雖然保留了師徒的稱謂，在以後的修真路上，天火真人也是在沒有什麼可以教授於他了。而他卓凡在日後的修行中，必然還會別的師尊，想到此點。讓卓凡有些傷感。
「沒什麼」去吧。三日後，為師送你！」天火真人的神情，有幾分頹廢。
卓凡沉默片刻，起身退出門外。
三日後，真元劍派，雲窟！
天一真人不知施展了何等的手段，整個雲窟四周的雲氣全然散開。
天高雲淡，霞光四溢！
四周的山峰上，圍滿了真元劍派的弟子，人數雖多，卻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
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山峰上。
所有人的眼中，都懷著敬仰之意！
因為這山上，立著一個身影！彷彿一顆孤傲的青松，傲然挺立於天地間！
他。創造了真元劍派的傳奇！
他，二十年之間，成就築基之身！
他。今日將在萬眾矚目之下，破碎虛空而去！
他。便是卓凡！真元劍派第四十三代精英弟子！
「我若有這一天，縱是死，也無憾！」一弟子不無感慨，引發了眾多人等的附和。
「快看！他飛起來了！」
山峰上的卓凡冉冉而起，在虛空中飄然而行。落在了另一處山峰上。這一處山的正中，是一處玉台，玉台上一串串紫電環繞，好不驚人。
「這便是傳說中的仙門所在麼？」弟子們議論紛紛。
過了片刻，另一處山峰上騰起十數條身鼻，他們便是真元劍派天字輩的高手，一行人等落在卓凡身後不遠，他們打算藉著卓凡的破碎虛空。細細體悟一番。
「師尊！這是弟子孝敬你的！」卓凡抬手扔出一個儲物袋，天火真人打開一看，滿面的駭然嗎，而後狂喜！
天字輩高手紛紛注目，一個個看清了其中的東西，再看卓凡時，目中滿是震撼！
足足三十六粒人元丹！對於肉身精血虧損的武修來說，這丹藥遠比築基丹來的珍貴。
天一真人目中閃過複雜之色，卻聽的滿山遍野呼喝起來，所有弟子的驚呼，如同鋪天蓋地的浪潮。
「仙門！」不知道誰大喊一聲，無數人歡呼雀躍。
「快看！仙門！」
弟子們瘋狂了，一個個歡呼起來。眼中儘是集拜之意。
卓凡不過輕輕一掌，擊打在玉台上的紫電中，那電火花嘩啦啦的破碎，虛空如同一片鏡子般裂開，一道丈許寬的黑洞驟然浮現，明明是青天白日，卻有一種昏暗之感。
強烈的勁風從仙門中刮出！一股來自天地的威壓，逼得天字輩一眾高手喘不過氣來。
卓凡雙臂一展，一股浩浩然的力量展開，他整個人的氣勢大變！這才是築基期，真正的氣勢！
勁風往卓凡身上吹過，一瞬之間。天字輩眾人的壓力小了不少。
「元氣！」
天一真人看著卓凡的背苛，眼中閃過一抹激動之色。
「眾位師伯、師叔，門中各位師兄，師妹，經此一別！來日或有相見之期！」
卓凡一句話，給了無數人希望。
他回掃一眼，元氣佈滿雙目，將四野山峰上的一切事情，看的清清楚先
他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蘇小長得越發的水靈，嬌俏的容顏依然保留著二十來歲的模樣。想來是修行有成了。
南宮天縱，此人竟然留在了真元劍派，可見其這些年來，也是下了苦功的。當初與此人一同來的靈州之人。已然全數不見了蹤影。
人群中不見了封小刀的身影，卓凡略微有些失望，目光一轉，卻看到一個溫文爾雅的人物。
大師兄，雲青禪，卓凡看出他已經突破了煉氣期，朝著他微微點頭。雲青禪也似乎感到卓凡在注視著他，還以一笑。
最後，卓凡的目光掃過一眾天字輩高手。略微示意，眼光停留在他的師尊。天火真人身上。
「師尊！築基之後，虛無界再見！」
天火真人的臉色本是粽合了驚喜與傷感，聽到卓凡此言，他渾身一顫。望著手中的丹藥，目中精光暴起。整個人的氣質在一瞬間完全不同。多年的頹唐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卓凡面有笑意，不再言語，他轉身，只待投身仙門中去，卻聽得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雲霄間傳來。
「想走？先了結了咱們的恩怨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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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大綱，傳晚了，繼續碼，還有一章在早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