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六十七章 劍法通神！ 文 / 獨孤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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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清音九轉，赫然無聲！
每個人的內心深處，卻是發出一陣陣震顫！
劍氣！劍意！
無論先前，眾人的回憶起何種事情、何種畫面－－
在這第九轉之下，都紛紛崩潰！
一把無形之劍，彷彿從九霄而下，穿過萬千屏障，直指人的內心！
劍道無形，由心而發！
轟轟轟！
幾乎是每一個人的面部表情，都變得痛苦起來。
宮裝女子將木笛收起，寂然無語，靜靜注視著面前的人群。
「啊－－我受不了了！不是我的錯！我是受門派指示，來竊取絕學的……」
一聲慘烈的聲響起，接二連三，有人禁不住這九轉清音中蘊含的無形劍意，心志被破，神情恐慌。
「不！你們都知道了？不是我的錯！讓我走！」
這一瞬間，所有參加測試的武者都清醒了過來，其中有幾條人影，神情緊張，盯著面前的宮裝女子，大聲呼喝，彷彿心中所想，已然被這女子全數洞悉一般。
「我給過你們機會……居心叵測者，嚴懲不貸！」
女子言語淡淡，說話間自有一股威嚴：「在我清音九轉之下，你們若是居心不良，自會露出行跡，青禪，準備拿下他們，廢了武功，放下山去。」
真元劍派，以往也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自從「武者聖地」的名頭不脛而走，意圖入派盜竊絕學之人從來便沒少過。
「不……我沒有錯……」
四條人影飛射而出－－
幾人也算精明，每人均從不同的方向逃竄，想要全數追拿下來，並非易事。
雲青禪依舊在笑，神色淡淡，似乎很有把握，對方無法逃脫。他的手，已然放在腰間，腰間是一柄青絲劍，光澤耀眼。
「呼－－」
狂風起－－雲青禪色變！
「哈哈哈哈……上我真元劍派，便想要如此容易逃下去？」
極遠處傳來一道吼聲，聲如洪鐘！
「這－－是你天火師叔，這下有點麻煩了。」宮裝女子的神色亦是一變，只見極遠處，一條身影飛速而來，此人著文士打扮，在雲頭之上，隨風亂舞，腳下踏著一根鐵索，如同凌空御風一般。
聲方落，人已至！
此人一來，便給人以強大的威懾，強烈的血氣撲面而來，身材雖然不高，卻給人一種很高大的感覺！
「竟然是他！－－」卓凡一驚，這人，分明就是當初他在山中指點於他的真元門人。
「哼！無恥之輩－－留下命來！」
雲青禪還未出手，這人卻是搶先一步，一把掣起背後的古劍，那劍長三尺三寸，呈古銅色，劍身上有著波浪狀起伏。
「劍芒出，人頭落－－」此人的言語，十分張狂，卓凡微微皺眉，這人的情緒似乎有那麼點問題。
嗖、嗖、嗖、嗖－－
四道紅色流光，彷彿劃破長空的驚雷，眾人皆近嘩然！
「劍芒！老天！那是劍芒－－」
「武尊（凝氣）強者！凝氣成實！」
崇拜的聲音此起彼伏。
卓凡眼前一亮，隱隱有些激動：「這便是武尊的至強手段，劍芒－－」
轟、轟、轟、轟－－
四個不同的方位，濺射起四團血霧，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四名意圖逃走之人，就已經炸裂作一團血肉！
震撼！絕對的震撼！
「天哪－－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名高手離那四人足有數十丈！」
這人一說，眾人才反應過來，紛紛驚歎。
數十丈內，彈指殺人！
場面雖然有些血腥，可是在場的武者，哪個不是刀頭添血過來的？所有人，都已經被這一手劍芒絕技震撼。來人在眾人心目中的位置，已經拔高到一個無法企及的位置！
「哈哈哈……天青師妹，青禪，怎麼……很不歡迎我來麼？」來人大喇喇走到兩人面前。
「天火師兄（師叔）。」
「哼！青禪，別因為我和你師父吵了一架，就疏遠了咱們同門的情分，今天是挑選入門弟子麼？來，我今兒興致好，這接下來的挑選，便由我來。」
「這……」雲青禪有幾分為難。
「怎麼著……」這天火真人著文士打扮，下顎留著幾縷鬍鬚，看著斯文，奈何脾氣確實火爆。
「不……師侄不敢，還請師叔定奪。」
站在一旁著宮裝的天青真人也是默然不語，只是看著天火真人，眼中閃過一縷哀痛。
「這便開始吧！」
天火真人飛身而起，落在飛來峰上一處數丈來寬的大石之上。
眾人眼前一亮，不知他要幹什麼。
「修行之道，不僅要有堅定的心志，還必須有上佳的資質！體質是資質，眼力是資質，悟性也是資質！你們能夠上這飛來峰，足以證明體質上都還算不錯，現在，我便考較下你們的眼裡和悟性！看好了！」
「轟－－」
煙塵漫天！天火真人身形一頓，一挑－－腳下那大石「嗖」的一聲居然直飛而上！
「這……太恐怖了，這石頭，怕得數萬斤吧……眾人紛紛議論。」
「我若是能有天火真人一半的功力，就心滿意足了！」
「烈火－－劍芒！」
天火真人身形如同虛幻一般，如影隨影，跟著那大石，直飛而上，這一躍，怕有十丈來高！
「看我劍訣！」
半空傳來天火真人的聲音，眾人紛紛仰視。
「太快了……根本看不清啊。」封小刀在一旁嘟囔道。
「嘿，小子，那是你功力不行……咦，這……」一人在旁邊譏諷，卻發現天火真火真人身形越發的快，竟然拖起了一長串影子！
「我……我看清了一點，哈哈……」有人大喝道。
「這……劍法……好強……」
與眾人的嘩然不同，天火真人一出手，卓凡便運轉真氣，佈於七竅，細細觀察－－
天火真人的身形，在他的眼中，漸漸緩了下來。
「他這是在幹什麼？」
天火真人並未出劍，只是並起右手兩指，手上火勁凌厲，不斷點在巨石上！
「無劍勝有劍！他的火屬性很強！」卓凡看出些端倪。
對方每一擊，都打在石頭上，石屑紛飛，但是由於他的速度太快太猛彈探出的石子飛射而出。
「嗖、嗖、嗖－－」彈在地上，響起暴鳴聲！眾人紛紛躲避。
「好強的劍意！」卓凡眼中露出癡迷之色，對方的劍法以及屬性都與他極其相似，這不由讓他暗自對比一番：「我的火行劍，對劍道的領悟，還遠遠不如這天火真人！」
卓凡的領悟，遠比常人要多，眼中所見，對方的身形，氣勢，出劍的時機，用勁的大小，彷彿都是渾然天成，每一記劍芒刺殺，劈砍，均是行雲流水。
「我對劍意有所領悟，創出這火行拳、劍，但看這人，只怕對於劍道，都有了領悟！我真的是遠遠不如！」
劍意，只是個人對劍法的感悟，劍道，卻是幾斤合乎於天地了。即便稍有領悟，那也是了不得的！
卓凡的神情，有些失控。眼中所見，儘是對方精妙招式，耳中所聽，勁氣縱橫，簡直毫無破綻！
「我不如他！我這劍法，與此人想比，太弱，太弱！」
作為一個武者，最悲憤的，無異是對方在自己擅長的方面遠超過自己！
「看他那一擊之下，手指，手臂，腰部……全身的關節，都蘊藏著力量，加上丹田火氣，簡直是一擊必殺！強，這人太強了！」
「轟轟轟－－」
煙塵散盡，天火真人飛身而下！
「鏘！」一把巨大的鋒利石劍，直接破土而入，整個劍尖，都已經沒入土裡！
雖然只是石劍，但是一股凌厲的劍意，卻是鋪天蓋地而來，這劍上，彷彿有上古異獸，不甘的怒吼！
「這……沒什麼稀奇古怪嘛……」一名武者愣愣道，扭頭一看，周圍有幾人，卻是看的入神！
「好劍法！真的是好強！」一名男子喃喃道，面色狂喜，眼睛死死盯著那石劍。
卓凡的神情，卻是有些扭曲，他盯著天火真人刻畫而出的石劍，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他看著劍上的每一道痕跡，幾乎都可以還原出對方的每一記劍法！
越看！越心驚！
滿眼都是飄灑的身形，飛灑的長劍！
「這……你天火師叔的劍道，又有了進步。」天青真人眼色一亮，隨即想起什麼，卻是黯淡了下去。
雲青禪臉上神情變幻，顯然也是有所領悟，半晌才道：「天青師叔，天火師叔這劍訣，對這些武者、修士而言，是否太難了？」
「哎，由他吧，看他問什麼問題。」
「眾位……」天火真人的話語，打斷了眾人的感悟。
「現在我要問，方纔，我一共出了幾劍？」天火真人眼中精芒暴漲，便盯上離他最近那人：「你！說！」
「這……」
被他點中的武者兵刃使的是槍，實力也不算高，方才根本沒什麼體悟，見高手垂問，他靈機一動，便道：「前輩出劍，千變萬化，剛才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只怕一萬劍也是有的，劍道無窮，就是如此，我的答案是……無窮多劍！」
人群中一陣嗤笑，眾人都聽得出來，這人的回答分外討巧，簡直就是在拍馬屁。
「呵……好，那麼繼續……「天火真人微微一笑，示意下一個人。
「嗯……看來這前輩喜好被人拍馬屁！我也得討巧一點。」
此人答道：「我看，至少得有三千劍！」
眾人又笑，這人顯然沒剛才那人的臉皮厚。
其實看清楚天火真人劍法招式之人，根本沒有，即便是卓凡，也沒弄清對方到底出了多少招，只覺得，這人的劍道，變幻無窮！
天火真人笑意更濃，接下來一個個詢問。
其中，有人討好，也有人回答的比較中肯。
「三百劍……」
「五百劍……」
這時候問道封小刀。
「這個……前輩，我沒看清……」
看到天火真人神色一肅，封小刀心裡叫糟。沒想到對方並不看他，又接著問下一個人。
「沒看清……」
「我也沒看清……」
後續又出現過幾次這樣的回答，蘇小小，也是如此。
「到你了……小子……」
轉眼間，卓凡已是最後一人。
全場上百道眼光，同時向他射來！
天火真人目光如刀，彷彿能夠看透卓凡的偽裝一般，讓他有幾分心虛！
兩人眼神相對，一股桀驁之氣撲面而來，卓凡卻不退讓，默不作聲。
「小子，到你了……」
天火真人再問一次，言語間，頗有些不耐！
然而卓凡，卻在這一瞬間，看到對方眼中有一絲疲態，幾分失望！
「這人，遠不復當年初建之時的瀟灑了……這些年，發生了什麼？」卓凡一顫，頓時想通了很多事情。
「剛極必折，強極則辱，這樣的人物，似乎也有著傷痛的回憶，呵－－我跟他比個什麼？他都不知道是修煉了多少年的人物，而我，區區兩年多，便到聚精大成，離凝氣之期，不過一步之遙！我不如他，又有什麼？我不如他，可以向他學，可以請教，為何要不服？」
卓凡一直以來，便沒碰上過劍術上讓他如此憋屈之人，即便是修真者，也沒有，所以有些失態，但當他想通此點，卻是豁然開朗，：「我一定，要拜此人為師！」
卓凡想通此節，心中不再糾結，扭頭望，依然是那柄石劍－－
對方的招式，依然在他腦中浮現，只不過在這一瞬間，那舞劍的身影，卻是變成了他自己！
「學－－我要向他學劍！」
「小子，你到底看沒看出來！」天火真人的語氣，有幾分動怒，他從沒想過，在他的逼問下，一個後生小子，居然側過頭去，避而不答！
「嗯……劍法，雖然未曾領悟，劍招，卻已然看清！哈哈，原來如此！高明！真是高明！千萬大道，九九歸一！」
卓凡由此頓悟，扭過頭，這一刻，他整個人，都彷彿有了那麼些不同，即便那人皮面具，都不能阻擋住那透射而出的神氣！
「這小子，好強的自信！」
「呸！我瞧他是嚇傻了！」
眾人一陣哄笑。
「小子，我問你話，你是否活的不耐煩了。」天火真人一把衝上前，扭住卓凡的衣領，拉將過來。
眾人一陣驚慌，剛才，天火真人可以一劍殺了四人！
「一招，前輩，你只出了一招！」
卓凡卻依然淡定，緩緩開聲，盯著對方的眼睛，沒有絲毫畏懼。
然而他的話－－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周圍的圍觀者紛紛搖頭，就連封小刀，也是暗自皺眉！
剛才可是所有人瞧見，天火真人如同一團火焰，在數息的時間內，憑空手，生生磨出了一把石劍，可是卓凡，居然說只是一招！－－
「哎－－這小子，故弄玄虛，怕是死定了！」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
遠處站立的天青真人與雲青禪，卻是渾身一震，對視一眼，眼中儘是驚歎之色！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天火真人放開了卓凡，一字一頓，凝聲問道。
「咦－－」
眾人紛紛側目，這是天火真人，第一次開口問人姓名！很多人，從中嗅出了不尋常的氣息！
「樊卓！」
「哈哈哈……樊卓！好！好！好！」
天火真人連道三個好，居然轉身，將所有人拋在了這裡，踏上鐵索，飄然而去！
遠處，天青真人望著對方遠去的身影，喃喃低語：「師兄，以你如此眼光，終於也忍不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