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春雨江南，夢裡幾度悲涼 第190章 收集證據 文 / 清秋
第190章收集證據
「洞庭西望楚江分，水盡南天不見雲。日落長沙秋色遠，不知何處吊湘君。」八百里洞庭，無限壯觀，此刻他們正站在岳陽的洞庭湖旁，看這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蕩蕩，橫無際涯。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朱祐楓凝神沉思，臉上已沒有了玩笑神色，目光看向湖中。
「想到朝廷了？」秋冰月問道。
「唉！這一路走來你也看到了，官紳**，我們的百姓活得累極了，父皇平日裡是極少上朝的，都是通過身邊寵幸的人傳達旨意，萬貴妃、梁芳、萬安、尤尚書這些人才得已有機會干預朝政，禍亂朝綱啊。」
「可是朝中還有太子、還有你和一班忠誠的大臣，有忠必有奸，自古以來都是這樣，但我相信邪必不壓正。」
朱祐楓勉強笑笑，突聞身後街上傳來一陣吵嚷之聲。
「求求你們，官老爺，求你們給我一家老小留下一點吧，一家人就指著這間小小的珍寶玉器店生活呀，這日子還怎麼過。」店主淚流滿面。
「少爺那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圍那麼多人？」
「張常，你過去看看？」
「是，少爺。」
秋冰月不安的看著，張常一會就跑了回來，在他耳旁小聲說著。朱祐楓的臉色越來越差，秋冰月的心也跟著跳起來。
「過份，他們當真是目無王法麼？秋兒你在這等我。」不等秋冰月說話，朱祐楓快步走向人群。
「少爺，你現在可是微服私訪啊。」張常見叫不到王爺，一行人也急急跟去。
「你不要命了，我們看中的東西，你也敢不給，你知道這是拿去哪的麼？這可都是上貢給朝廷的。」搶東西的人裡為首的一個小官一腳踢向那位在地上苦求的男人。
「住手，」朱祐楓大喝一聲從人群中躍出，冷冷說道：「把東西還給人家。」
「喲呵，哪裡來的江湖好漢多管閒事啊，你可知你管的是誰的閒事麼？不想要小命了。」那個小官吼著，向手下的兵丁使了個眼色，兵丁拔刀一擁而上，朱祐楓更快，只聽唰的一聲劍已出鞘，那個小官還沒看清就覺得脖子一涼，嚇得立馬下跪求饒。
「帶我去見你們官老爺。」朱祐楓撇了一眼冷聲道。
那小官細細打量著朱祐楓，看此人有著堅毅的下巴和銅鑄般的氣質，通身都透出冰淡冷漠的氣息，不禁顫抖起來，正愁回去沒法交待，正中下懷，抬腳便走，哪裡還敢再說半個字。
「大膽狂徒，誰敢在老子的地盤上鬧事，你們多帶些人去，通通給我抓了。」岳陽知府已然得到消息，正在府中大發脾氣。
「知府大人脾氣不小啊。」朱祐楓手持寶劍款步進入，侍衛緊隨身後，秋冰月也緊跟而來。
「老爺，」那個小官連滾帶爬的在知縣旁耳語著，而知府外，十幾個弓劍手已是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朱祐楓只是冷冷橫掃一眼，竟自在椅中坐下。
這婁知府為官多年，也是見過世面的，看他雖然是布衣打扮卻不似普通人物，當下也不敢太過於造次。
「這位英雄朋友高姓大名，本官倒想認識一下。」
朱祐楓冷哼一聲：「你配與我認識麼？」
「你…大膽，你你擾亂公務，該當何罪？你可知那些珠寶是何人所要的？」
「何人？」
「那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梁大人。」婁知府背著手囂張道。
「哼，我當是誰呢？知府大人說的可是宦官梁芳？」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呼大人名諱，哼哼，梁大人不日就到，你們這幾個人一個都跑不掉，先在我府上做客吧。」
朱祐楓心道，看來太子說的梁芳與其親信韋興，不斷地將珍珠、奇貨、寶物貢獻給萬貴妃，然後，又利用為皇宮採辦宮中奢侈品的借口出京，在地方大肆搜刮一事果真不假，正愁無從下手呢，這倒還送上門來了。
「知府大人，」朱祐楓不慌不忙的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珮，定在婁知府眼前，該玉珮縷空雕花，玉色上成，婁知府正不明所以，只見他將玉珮翻轉，背面一個靖字赫然出現在知府眼前，婁知府一時怔住，半晌才突然驚呼，「閣下就是平定廣西匪亂，大名鼎鼎的靖江大將軍，靖王爺？」
「你真是瞎了狗眼。」張常猛得一喝。
婁知府嚇得雙腿一軟，連連磕頭，「王爺請饒小的一命，下官…下官也是受人逼迫，婁知府一臉菜色，在朱祐楓冰冷似箭的目光下抖得如同篩糠。
朱祐楓怒道：「你身為一方父母官，不為百姓謀福，只知趨炎附勢，縱容下屬，對得起你身上的這身官服麼？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為官，本王就是將你就地正法，殺了你也不為過。」
一個殺字，煞氣十足，婁知府當即癱坐在地，全身無力，口中狂叫著王爺饒命。
朱祐楓看了他一眼，神色微鬆，說道：「本王念你也是受逼迫，膽小怕事，且還未鬧出人命，就饒上你一回，起來吧。」
「謝王爺不殺之恩，不殺之恩。」婁知府擦擦汗，手腳並用爬起身，朝屋外揮揮手，那些弓劍手悄悄退下。
「若要本王不追究也可，不過…你需落一字據，說明此事的來龍去脈，蓋上你的知府官印，本王倒是可以對你網開一面。」
「這個…」婁知府一臉難色，心道，這個來頭大，那個也不小，得罪誰都不行，這回玩完了。
「怎麼？」朱祐楓挑挑眉。
秋冰月上前一步湊在婁知府耳旁笑說道：「靖王爺的脾氣想必都早有耳聞吧，他若是動了殺心，別說是你，你府中大大小小可都得跟著陪葬，繼曉的事聽過沒？那全府上下可是血流成河，王爺要殺幾個貪官，向來無需奏請皇上的，難不成你的腦袋比繼和尚的還要硬？識時務傑為俊傑，大人好好惦量惦量才是。」
「不，不，下官不敢，這就寫，這就寫。」心道等梁大人來了照實說，讓他們兩人斗去吧。
這婁知府也是讀書人，不多時便洋洋灑灑寫了厚厚一沓紙，將這些年來梁芳等人在岳陽的罪行揭了個底朝天。
朱祐楓細看了一遍，臉色是越來越黑，仔細疊好放入懷中，站起身拍拍衣裳道：「謝了，本王有事先行一步，但本王若是再聽到你這裡還有搜刮百姓之事，休怪本王無情。」
「下官不敢，不敢，下官恭送王爺。」
等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婁知府才擦了一把汗，整個人似蒼老了十歲，忙向手下招了招手道：「快馬加鞭，向梁大人報稟此事。」心道，我不敢，梁大人敢那可不關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