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北風吹面,梅落雪紛紛 第106章 愛情 文 / 清秋
第106章愛情
「哎喲,爺你可是好久都沒來聽曲了呀,咱家杜鵑可是天天把爺掛在嘴邊的呢。」老鴇笑得嘴都咧到耳根了。
「姑娘們都出來呀,貴客到啦。」
「你們是把爺的銀子掛在嘴邊吧,哈哈哈。」
翠紅院外,兩位年青公子被一群庸脂俗粉擁了進去,只見前面的一位眉清目秀,身著緋色錦袍,身材高大挺直,步履輕快,明明稚氣未脫卻故作少年老成。
而後一位則面目嚴肅,一襲紫色長袍襯得他黑黑的眼仁裡寶光流轉,只向這些個女人們簡單掃一眼,每個人都覺得有一股子壓力,讓人不自覺低了頭。
他薄薄的嘴唇輕抿一線,屋子裡的女人目光滴溜溜的看著他轉,心想這樣一個風流人物笑起來還不知怎樣的讓人春風化雨呢,不知今晚哪位姐妹有福能侍候他了。只是他從一進門就緊皺著眉頭做沉思狀,可惜了這樣的好樣貌。
「葉兄,不要這麼緊張吧,來這種地方就是圖個樂,你看你那張臉臭得,弄得我都怪難受的。」
「你又來這種地方,真是無聊,當心晚上回去被你那幾位夫人踢下床去。」葉聰一邊躲著不斷貼上來的女子一邊毫不客氣的賞他一記白眼。
「我夫人若是知道了,一準兒就是你告的,我可饒不了你。」朱祐杭笑罵著指了指葉聰。
老鴇那沾滿脂粉香氣的帕子直往葉聰臉上甩去,葉聰歪著頭避著,臉上的表情要多臭有多臭,若不是礙著康王的面子,他立馬就要摔人了。
朱祐杭一臉汕笑,倒似要有意看看葉聰的窘態,葉聰確實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一個個大姑娘直衝他拋媚眼,香香的身子從他身邊擦過,撲鼻的是迷醉的香氣,入眼的是絢麗的色彩,葉聰下意識的躲避著,被這堆女人身上的脂粉味熏得直反胃,當然就更沒什麼好臉色了。
「兩位爺快著點吧,杜鵑小姐可是在屋裡等著了的。」老鴇笑得臉都看不到五官了,她當然要笑了,哪次這位爺來不是大手筆的咂銀子啊。
「葉兄,你別被剛才那些人嚇著,你兄弟帶你來當然是有極品讓你開眼的,這杜鵑不但人長得沒得挑,小曲兒唱得那叫一個絕,她可不是誰都能見得著的,也是看我康王的面子吧。」
朱祐杭輕車熟路的上了二樓,就跟回他家似的,葉聰邊上樓邊看康王那得意勁,心裡別提多憋悶了,本來大早的就趕到宮裡,還想著回去後能補個覺呢,卻沒想被這小子揪到這來了,好好的一天又要浪費在這種地方,他對什麼杜鵑牡丹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朱祐杭拿出一錠金子在老鴇面前一晃,朗聲說道:「杜鵑今兒個爺包了。」
「好,好,還是爺您有品味啊。」老鴇見了金子,眼裡都要冒金光了,小心翼翼的接過康王手中的金子,怕跑了似的雙手捧著,就差含到嘴裡了,忙叫著「杜鵑,快來招呼爺啦。」就扭著屁股下去了。
「杜鵑給兩位爺請安。」一個清秀佳人說著盈盈拜了下去。
免了,朱祐杭伸手輕扶,但見美人臉上笑靨如花,心中煩惱頓時一掃而空。
朱祐杭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右腳突朝葉聰一勾,葉聰沒想到他這個時候下絆子,腳一軟差點單膝跪地,忙穩住身形,怒瞪向優哉游哉的康王。
「哈哈哈。」朱祐杭慢吞吞的道:「葉兄這種硬骨頭看見了美人莫非也腰膝酸軟了不成?」
葉聰不理會康王的調侃,冷眼看著這位佳人,心想康王這小子倒也還有點眼光,但見這位姑娘一身嫩黃色的裝束,柳葉彎眉,清清秀秀的模樣,倒是沒什麼脂粉氣,一雙桃花眼似醉非醉,帶著慵懶,帶著婉轉的餘韻,真是一雙勾人的美目。
杜鵑聽康王如是說,早已是雙目含笑,微微欠起身看向葉聰,饒是她見多了各形各色之人,見到葉聰可也小小的震憾了一下,這個英俊少年郎,用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相貌堂堂這些詞似乎都不足以形容他。
杜鵑似已熟悉了康王喜好,不等吩咐便倒上了三杯上好的西湖雨前龍井奉上,嬌嗔道:「小女子以茶代酒敬兩位爺一杯。」說罷紅唇輕抿,手拿帕子輕沾唇角掃向二人,眼波蕩漾似春水,聲音溫柔又甜美。康王端著茶碗身體石化,兩眼泛紅心,直到葉聰嘲笑著碰他才回過神尷尬的輕抿一口茶。
杜鵑淡然一笑,優雅轉身接著坐到了對面的椅上,輕握起琵琶。
「猶抱琵琶半遮面」葉聰脫口而出。朱祐杭轉頭看了一眼他,哈哈大笑道:「葉兄,我說的沒錯吧。」
「小杜鵑,這位爺可是第一次來,你可要好好唱,唱不好他可是要罰你喝酒的喔。」
杜鵑含首一笑:「不知二位爺今日想聽何首曲子?」
「《鳳求凰》、《高山流水》。」朱祐杭與葉聰同時開口,二人俱一愣,復又大笑開去,葉聰對杜鵑笑道:「先聽《鳳求凰》再聽《高山流水》。」
清脆婉轉的琴聲響起,這聲音猶如天籟,飄渺空靈,似天上星河流入凡間,又似雲煙散入心田。
彈的人美目流盼,巧笑倩兮,眼光流轉之處盡在葉聰與朱祐杭身上,而對面二人也都俱是一副專心致志模樣,一臉嘻哈的忘了調笑,面目嚴肅的表情呆滯,臉上皆是微醺和沉醉,不知是為誰癡迷,為誰心醉?他們似乎忘記了,家裡還有人等著他們,在意著他們,但是有誰知道,這熟悉的弦律牽引著這二人心中所想的畫面竟是同一個人呢。
那些熟悉的畫面又回到葉聰腦中,曾幾何時,清輝月色下一名素衣女子也曾為他輕撫琴弦,在天籟般的樂聲中如同落入凡塵的仙子,明眸、皓腕、纖腰、玉足…為什麼口口聲聲愛自己的她已轉投別人懷抱,如今她的琴音又為誰而奏?她的心去了哪裡?自己在她的心裡還有何位置可言?難道自己真的輸給了那個男人?
不,他不會放棄,即便是輸了,他也可以再贏回來,葉聰只覺得心裡堵得慌,壓抑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