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九節 文 / 武漢煙神
第一百二十九節
「這次你又要搞什麼東西?」左左看著一身胡人打扮的楊風,不解的問道。
每次拿到「大單子」,兩人第一時間考慮的就是怎麼樣混進城裡去,相比兩人粗獷狂野的外表,連太史慈也不得不佩服這兩人的腦子全用到化妝或者變臉舞會上去了。
打架、偷盜、調戲,或者更狗血、更瓊瑤一點的橋段都用過了,比如什麼突然在街上遇到自己分散多年而當街認親的故事,哄得周圍看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結果認親的兩人突然變成了窮凶極惡的野獸,在自己人的配合下拔出武器大殺守門士兵。
「哎,沒什麼新鮮玩意了,這次俺想弄個胡人樣子顯擺。」楊風的鬍子被不知什麼玩意弄成淡黃色,看上去粗眉大眼的,除了眼睛的顏色是個硬傷,倒真的像一個胡人。
袁家人打敗公孫瓚後,幽州以北大部胡人都很很怕袁紹。一是因為公孫瓚殺了劉虞,二是因為把他們打得望風而逃的公孫瓚都死在袁紹手裡,所以大部分都選擇歸降。因此在袁紹地盤裡出現小股胡人並不奇怪。
這次太史慈又接到一單大生意,緊緊和青州毗緊的平原郡,一旦成功,將是冀州兩大城之一南皮的噩夢。
就算不成功,袁紹也要留心下青州這邊的壓力,雖然這邊軍隊組建得比兗州晚得多,但是一隻神出鬼沒的蝗軍的戰力也要讓袁紹在心裡盤算下繼續打兗州的得失。
袁熙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原來那些整天跟著他屁股後面吹噓拍馬的傢伙一個個全改換門臉,這東西就是這麼現實,當你有錢有勢,全世界都有人說你是兒子,當你一旦落魄,除了你的養的狗和蚊子,沒生物肯鳥你。
袁熙於是被「下放」到了平原。
慘啊。
袁熙懷裡揣著官印,腰間已經沒了那塊黑色代表自己身份並可以隨意調動軍隊的牌子,一臉垂頭喪氣,同樣的還有一班隨他來到平原的人馬,個個都像死了兒子的寡婦。
他突然看見一隊胡人戴著奇怪的毪帽,腰裡別著刀劍,大搖大擺的直往城裡走,厚厚的獸皮卻沒有能遮住全身,右邊膀子甩在外面,結實的肌肉紅彤彤的,長期在太陽下曬的人都是這種顏色的皮膚,特別是胡人。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樹並不多,總不能讓放馬牧羊的胡人全變成螞蟻趴在草下面乘涼吧?
「去問問這幾個胡人,什麼來頭?」
袁熙不是沒見過胡人,這幾個囂張得從外表到骨子裡的胡人讓他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反正自從一見張鋒對自己笑之後,自己都有了這種感覺,會不會是被耍後遺症?
身後的親衛立即有四個驟馬上前,客客氣氣的帶了那隊胡人的兩個首領模樣的人回來。
胡人的脾氣都不好,雖然被漢人打敗過,但是骨子裡還是那種慫得一點就炸的火藥桶脾氣。
因此四個親衛也沒敢象對漢人一樣趾高氣揚。
袁熙看著這兩個胡人,這兩個胡人也這樣大喇喇的伸著腦袋直直的盯著他。
「兩位是哪個部落的?來這平原城有什麼事啊?」胡人聽懂漢語就不錯了,難道還能指望他們跟你之乎者也?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攔我們的路?」左左一出聲,大嗓門加了些扭曲了的漢語,聽上去就像是老外說中文。
不過胡人說漢語也就這個調,袁熙一聽也沒什麼懷疑了:「我是這平原太守袁熙!」
「啊——?」
「哦——?」
楊風和左左兩人相視一眼,眼睛眨巴了幾下。
這該怎麼弄?怎麼碰上袁熙了?他身後……還有五百騎兵!娘的,今天出門時日不對!
「我們是來買鹽的。」
「我們是來賣馬的。」
兩人各執一詞,說完後又懊悔的看了對方一眼,這次怎麼不默契了?
「到底是買鹽還是賣馬?」
袁熙又追問了一句。
這次兩人又都指望對方說,別又出現分歧了。
結果兩人都沒做聲。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袁熙的腦子裡全是問號。
還是楊風腦子轉得快,「我們部落裡沒鹽了,也生了幾匹小馬駒。就來這裡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買家!」
「哦?不知兩位首領部落在哪?有多少馬要賣?如果夠規模,我可以長期和你們部落合作。」
純是因為死了奪嫡之心,袁熙想好好在地方上弄一番成就起來,以求得到袁紹的重新審視,如果結交幾個大勢力的胡人部落,那將是大大的砝碼!
可惜想法是不錯,這倒霉到家的袁熙怎麼就偏偏遇上了楊風和左左!
楊、左兩人你瞪我、我瞪你,誰也不敢開口說話了!
誰知道該怎麼說啊!老子們連胡人住哪裡都不知道!
袁熙還當是兩個人怕生,怕給漢人騙了,裝出一臉和藹可親的樣子,親自下馬拉著兩人自我介紹。
左左越想越煩,越想越生氣,怎麼就遇到袁熙這個倒遠沒邊的傢伙,老在這jjyy說些廢話。
心一橫,給楊風使了個眼色,橫放在自己脖子的大刀直接架在袁熙肩膀上。
可憐的袁熙還以為是自己哪裡得罪了這兩個胡人,還在陪小心:「壯士!壯士——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如有袁某不是之處,在下賠禮便是,何必動刀動槍,傷了和氣——」
左左眼一瞪:「傷你馬個b!老子就是來找你侮氣的!」
楊風也把刀一橫,站在袁熙和左左身前,以防那五百騎兵搶人。
這下門口大亂,袁家二公子雖然失了勢,但在自己家門口被胡人給劫了,這還了得!
就沒聽過曹昂在陳留被人打過!
一聲聲淒利的號角響徹雲霄,城門口的士兵全都湧出來,五百騎兵舉槍蓄勢,又因為袁熙被人用刀比著投鼠忌器。
「袁二公子不必心慌,只求你跟我們到部落裡做做客,沒別的意思!」楊風嘿嘿笑著,幾十個一起裝成胡人的蝗軍士兵一起圍上來,把三人緊緊護在內圈。
「做做……做客?我袁某人生平最最最愛結交朋友,只只只是兩位首首領領這刀忒鋒利,能不能能能拿遠點?」袁熙終於看出來這兩人根本不是什麼胡人首領了。
「少廢話,叫你們的騎兵下馬,把馬都給我們!」左左長得本來就凶,橫眉怒對袁熙一吼,直嚇得袁熙差點成了海參。
「還還還……不快全全都下下下馬?」袁熙突然就變成了鄧艾一樣的口吃,雖然小鄧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
無奈,五百騎兵心不甘情不原的下馬,乖乖的把馬韁讓給樂呵呵上來牽馬的蝗軍士兵。
城裡湧出的士兵越來越多,裡三層,外三層把幾十人圍在中間,可左、楊二人就當空氣,看都不多看一眼。
在這裡,手中有袁熙,還怕個吊!就不相信這些人敢不管自己老闆的兒子就這麼直接衝上來。
眾人把袁熙往馬上一拖,把五百匹馬拴一塊,左左又大著嗓子喊了一通:「叫你的人人讓路!否則小心你的腦袋!」
袁熙幾乎是哭叫著:「還不讓條路來,想讓本公子死啊!」
眾軍士無奈,只著讓出一條路來,左左等人在大隊馬匹的掩護下揚長而出,卻不忘回頭喊:「想要你家公子命的,都跟老子跟上來!」
眾軍士心想,就算你不說我們也要跟啊。亂蓬蓬一窩蜂跟上去,包括那五百沒了馬的親衛。
幾十人仗著有馬,大聲笑著押著橫放在馬上的袁熙在前面跑,好久沒做過這種事了,只不過當年搶的全是女子,沒想到當了官軍都變了口味了,搶一個大男人在馬上放著。
剩下黑壓壓一片人馬在後面咬牙切齒的跟著馬屁股吃灰。兩條腿追四條腿,跑個十幾里你來試試?
看著這些追兵離城越來越遠,楊風點點頭,掏出一支響箭,「嗚」的一聲,如果清楚蝗軍的人一定可以聽出,這是約定動手的暗號……
迫於兩路軍久戰無功,特別是顏良一路幾乎差點全滅,加上平原被一支神秘的軍隊佔領,並且兵鋒直指南皮,這讓袁紹本就因為小兒子病重無病可治癒的心更是紛亂如麻,不得已,轟轟烈烈的討伐兗州計劃只能放棄擱置。
「主公,好消息,好消息啊。」郭嘉一臉喜色,一手拎著裾裙邊,邁開小碎步,一手高舉著濮陽處曹仁的來信,高喊著衝進丞相府的書房。
「平靜!泰山崩於前而不驚於色,如此喜形於色,如何能擔當大事?」曹操雖然這樣說著,臉上卻透出一股遮不住的喜色,能讓郭嘉這種什麼事都笑嘻嘻不放在心上的人開心成這樣,肯定是袁軍退了!
「因此主公才是成大事之人,吾輩只能佐以主公!」郭嘉笑嘻嘻的坐下,一邊的侍女忙端上一杯茶,郭嘉一把接過,不著聲色的摸了一把侍女的小手,後者慎怪的白了一眼。曹府的侍女可個個都水靈的很。
「主公,袁軍退了,還有太史將軍問是否從平原退卻。」郭嘉一口把茶喝乾,神色之間全是眉飛色舞。
「早在意料之中!」曹操同樣不是興奮的手舞足蹈?真是多虧了張鋒和郭嘉,幾乎沒什麼損失,就把心頭大患趕出了兗州。
郭嘉這弱不禁風的小樣,一條堅壁清野加下毒的計真是毒,硬是把十萬人馬拖在朝歌附近進退不得。
「不止如此,張繡已經派人送來降表,願意歸順主公。」郭嘉神秘兮兮湊近了老曹說道。
「哈哈,天祐我也!」老曹真的開心得心花怒發,搞定了張繡,呂布又不來攻,只要防著袁紹就行了。
「不過主公還有一事,劉表因為張繡的歸順而發兵攻宛,張繡已經請援軍來了。」
「哎,小事一樁,本相親自領軍前去,讓劉表小兒看看我兗州雄師之威。」
「主公只須遺一大將前去即可,比如妙才將軍、知機那小子、新加入我軍的徐將軍也是名將之資。」
為什麼說別人都是將軍將軍的,說到張鋒就是那小子?
「無妨,本相準備帶子修前去,也好早點讓這孩子多磨礪磨礪!還有典韋許褚,料無大礙。許昌之事,就交於你與仲德費心了,老戲身體不好,你們多分擔點。」
「屬下分內之事,自然省得。」
張鋒還在歸途中,興不可耐的老曹已經帶著大隊人馬開赴宛城了。這個消息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一旦史實有些走向不和自己想像的一樣,多少他就會有這樣的想法。
糟了,宛城之變!
張鋒連家都顧不回一次,帶著自己七百五十人和郭嘉打了個招呼,急急的趕赴宛城而去。
如果沒自己出現,曹操應該沒事,可是曹昂……
這個人可是寄托著自己改變整個中華民族命運的關鍵人物啊!
要是他死了,難道去指望曹丕?
還有典韋,雖然他憨憨的,可是張鋒一向就很喜歡典韋這種忠心耿耿的人,何況自己還和他現在生活在同一個世上?
張繡!等著我!鄒氏,你一定要醜一點才好。千萬別讓老曹一下就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