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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九節 文 / 武漢煙神

    第六十九節

    長安如果好好經營,非必沒有與關東諸雄一拼。有關中之地,乃昔日太祖劉邦龍興之處,加上民富國殷,沃野千里。加上有呂布這種馬戰指揮天下無雙的良將,西涼、并州兩隻精銳的騎兵,此外還有武關、崤關這種天險可守,以兵力守住長安、扶風、三輔之地是完全不成問題。

    加上內部也漸漸能夠整合起來,雖然矛盾不斷,但畢竟有著以黃琬、楊彪(楊修的老子)這一干先朝老臣的支持,以及為「黨錮之亂」翻案後感謝董卓知遇之恩的一干士子,應該說這是董卓開創大好局面的機會。

    可惜他是董卓,如果換了曹操……

    董卓除了一天天的排除異己,就是尋歡作樂。對很大一部分手握大權之後的男人來說,這時該做的事只剩下幾種:『淫』、酒、殺。

    董卓就是其中的代表。

    呂布這時看上了宮中一個掌管帽子的女官(貂嬋此處為官名)姓任,小名喚作紅昌的,求董卓把她賜於自己為妾。董卓起初倒是很乾脆的答應了,畢竟名義是自己兒子,兒子的要求做老子點個頭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婚宴上一看,那任姓貂嬋生的果然妖嬈可人,眼波流轉,一顰一笑無一不透著誘人的味道。那盈盈眼波怎麼看就像在挑逗自己一般。董卓一看就後悔了,怎麼我掌權後官中一直沒遇見此女?叫他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話都出口了,收回也來不及了。

    而得知董卓突然寢食不安的原因的牛輔則獻上一個丑計:趁呂布公幹時摸進呂府,以解相思之情。

    董卓大喜,也不顧什麼翁媳之禮,真的趁呂布不在家的時候摸進去,奸『淫』了那新婚才三天的女子。呂布家人哪有敢攔著他的?只能偷偷給呂布報信,可是等呂布心急火燎的回來之時,米已成炊了。

    那姓任的女子倒也貞烈,跪著向呂布坦陳了一切,就要一頭撞死,好在呂布一把拉住,好言相慰,這才勉強打消了她的求死之念。

    可呂布是什麼人?自認天下第一之人,心裡怎麼會嚥得下這口氣?董卓雖然事後因為還有一點愧疚,給呂布又是陞官又是賞賜,可真正的男人哪會因為這個忍氣吞聲?

    呂布倒也不傻,多方打聽是牛輔出的主意,心中暗狠,抓到機會一定搞死這兩傢伙。

    原來呂布對董卓強納黃鶯兒為妾的事早就不滿了,張鋒對他來說,是唯一一個有著平等地位,又視為知己的人。魏續雖是自己小舅子,到底在自己手下為將,還算不上平級。那時高順雖然也很得呂布信任,但是言語極為木訥,為呂布所不喜,而張遼那時根本還沒出彩,在呂布眼中連郝蔭都不如。(史上有一次袁術和呂布交戰,郝蔭和臧霸、陳宮都是單獨引一軍,而高順和張遼兩人才領一軍,由此可見各人在呂布心中地位)

    這日,呂布心中又想起這種煩人事,多喝了兩杯,趁著酒勁想去找王允發發牢騷。(說明一下,並不是王允想到連環計,而是呂布自己要參加的。而且史上對王允的評價,並不能說是足智多謀,否則也不會因為放過董卓之外的人而被回戈一擊的郭汜、李傕所殺。)

    王允算得上是一個悲劇人物,董卓手掌大權時,為了漢室,他忍氣吞聲,表面上對董卓很順從,但在一些原則性問題上則毫不讓步。可是一旦董卓伏誅,他卻變得剛愎自用起來,不聽從別人正確的意見,並且在如何處理涼州兵將的問題上搖擺不定,最後落得身死人歎息的下場。

    呂布找王允的原因不光是他們私交好,而且因為他們一個是并州人,一個是羌胡人在并州長大,算得上是老鄉,因此相互之間距離也不大。那時的老鄉跟現在可不是一個概念。現在一個武漢市就有八百萬固定人口,還不算流動人口,那時象并州這樣的一州之地,並且處於戰亂之時,常駐人口也就幾十萬。在外地遇到一個老鄉絕對比現在要困難多了,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古人開心的事就是:「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

    放在現在估計沒幾個人會太高興,洞房?想想陳冠希就讓很多男人都高興不起來,nba還有一個叫張伯倫的據說一生中有兩萬個女人,成為幾乎無法超越的目標。

    至於金榜提名,那是古代陞官的方式。現在公務員也要考試,才能保得住飯碗。

    下雨就不談了,久旱就人工降,打幾炮就有了。真的打炮哦,不要想歪了。

    他鄉遇故知,我就在北京等地鐵時,看見一大堆嘴裡「個板馬」的武漢人經過,沒好意思上前套近乎。

    王府門口的下人看見呂布,忙請他稍等一會,說要通報一聲,但呂布本來就喝了酒,又心裡不開心,就說不用了,我跟老王關係好,我自己進去,下人也不敢攔他。

    呂布搖搖晃晃往客廳走,只見客廳裡燈火通明,門口卻一個下人都不見,從窗欞望進去,除了王允,還有士孫瑞、馬日嘽、楊勳、皇甫嵩等人在座。

    怪不得門口沒人,呂布好奇心一起,就在門口聽聲,只聽王允掩面大哭:「我等世食漢祿,如今董賊專權,欺君犯上,天下生靈塗炭,卻空坐於此而無一法可誅賊,如而有面目去見祖先?」

    眾人皆哭,呂布不覺得好笑,搖晃著微醺的長大身體跨進門裡:「夜哭到明,明哭到夜,還能哭死董賊否?」

    眾人一見是呂布,大驚,恐怕這裡沒一個人能活下來了。

    呂布見眾人一臉驚怖的眼神,不覺得心裡有些得意,哈哈大笑:「眾位大人休慌,呂某雖與董卓有父子之名,但早已不滿其作為。如眾位有心除之,呂某可助一臂之力。」

    王允大喜,搭拉著滿臉鼻涕眼淚拉著呂布,深深一禮:「既如此,老夫代天下蒼生謝過溫候之德。」

    眾人紛紛喚過下人重新給呂布上酒,換上一付新碗籌,一個個輪流給他倒酒。

    呂布海量,來者不拒,一下就喝完一輪。趁著酒勁,呂布把自己心裡的苦惱全說了,眾人雖然不太喜歡呂布,一聽董卓如此禽獸之行,紛紛為他惋惜起來。

    「既有溫候相助,大事成矣。吾等只忌董賊力大,又常帶鐵甲之士隨身。如此可假天子病癒,百官賀喜之時,董賊必卒不及防,由溫候出手殺之可也。」王允看呂布酒量也不差不多了,忙言道。

    呂布沉思片刻,道:「只是布與董卓奈何父子?親刃之恐不及也。」

    王允趁熱打鐵道:「溫候姓呂,那廝姓董,何來父子之言?況董賊辱溫候之妾時,嘗念及父子之情乎?」

    呂布的弱點就是自己的女人,一聽這話,怒髮衝冠,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人一般,額上冒著三根交叉的青筋如蚯蚓一般蠕動,大喝道:「布誓殺此賊!只不過董賊多疑,恐不上當。某保一人,乃布同鄉,姓李名肅,向日勸呂某殺丁原者就是他。其人以其功又久不受董卓之賞,早已心有怨言,如此人願來,則董卓必死!」

    果然李肅也同意了,一切都向計劃的那樣發展。

    一連三天的暴雨後,天氣終於晴了。一道七彩奪目的彩虹橫跨於天際,甚是鮮艷奪目。綠葉尖上垂著遲遲不肯滴落的雨點,每每風一吹,便如一場小小的陣雨,辟哩啪啦把路過的人淋得渾身濕透。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誰也不知道宮裡卻透著一絲詭異的氣氛,正醞釀著一場有關大漢走向的風暴。

    皇帝的車駕在秦漢時稱為「乘輿」,用黃繒做成的車蓋,稱為「黃屋」;左排馬軛上插著雉尾為裝飾的大旗,稱為「左纛」,同時有六匹馬拉的,才是天子專用的車架排場,可是如今宮裡的這種儀仗上高坐之人,卻是凶名在外的董卓。

    「偉恭,天子果真要讓位於本太師?」董卓雖然坐在天子才能坐的車架上,卻還有點心虛,他也知道天下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反對他的人可以一直從中國排到索馬裡去。

    李肅一臉恭敬的問道:「太師何故相疑?今海內四定,太師之德,天下共譽,自漢朝開國四百年來未有功高於太師者,當今皇帝禪位,正合民意,望太師勿疑!」

    「哈哈哈,說得好!吾既為天子,卿當為太尉!」董卓被一番馬屁拍得忘乎所以。

    李肅更是機靈,對於心下大樂的董卓,口稱「陛下。」

    心下暗自笑,死到臨頭,讓你樂一把也無所謂,只是臉上還要裝成興高采烈的樣子著實有點虛偽。

    未央宮內。

    文武百官濟濟一堂,只不過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今天將要發生的事,儘管他們知道了後也多半會額手稱慶,但是這種事畢竟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知道內幕的人,則是一身不安,董卓一旦沒躺下,身上就像有一萬子虱子在不停的咬,難過的要命。自己事敗身死沒關係,可是這大漢朝就不知道要多遭多少罪。

    董卓啊,做最後一件好事,快死吧。王允眾人的眼晴裡不時的跳動一小竄火花,死死的盯著側門——董卓的習慣可不像普通官員,會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的走側門,他一定會飛揚跋扈的走皇帝和太監才走的側門。

    「太師到!」隨著小黃門的一聲尖尖的唱儀,所有人目光一齊朝側面看去,帶著各種不同的心緒,不安,焦慮,或者是期待。

    王允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如此期待董卓快點出現在自己眼前。裝了幾年的奴才,這日子終究是個頭了——反正董卓不死,自己就死了,都不用再卑躬屈膝了。

    士孫瑞、皇甫嵩幾人,互相交流著鼓舞的眼神,這個計劃由呂布來參與,絕對的萬勿一失。

    董卓前腳剛踏上未央宮的台階,後面披著鐵甲的士兵想跟去,被李肅一陣喝斥:「止!今日乃新天子登基的好日子,爾等懷有利刃,不祥之物,切不可隨天子入內。吾等自會保得天子周全。」

    董卓聽了這話,眉開眼笑的阻止了這些近衛,帶著滿腔不可一世的驕傲,昂首拾階而上。

    身後的李肅做戲索性做全套:「天子果真龍行虎步!腳下生風!」

    董卓更是志得意滿的一陣狂笑。

    笑吧笑吧不是罪,等下你就沒機會。

    李肅看著董卓一步步接進未央宮,臉上的恭敬一點點也換上了猙獰。

    董卓一腳還踏在未央宮的門檻上,早已經不耐煩當忍者的李肅拔出隨身長劍,就往董卓腦後斫去,一面大呼:「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二十個帶刀的忠心衛士聞言便從兩廂衝出,拔出長刀向董卓砍去。

    董卓裡面還罩著盔甲,虧心事做多了,總防著人家暗算他,李肅第一劍只砍中了他的盔甲,卻使他反應過來,中計了!

    「奉先救我!」董卓在二十把閃著死亡之光的長刀中左支右拙,身上是有盔甲,可是不是張鋒那種全身甲,胳膊、頸部,腿,全是破綻。

    呂布全付披掛,頭帶雉尾翎,帶虎紋爛銀甲,雙手捧著一卷黃色的帛布卷,冷冷的眼神看著董卓,已經把他當死人了。

    聖旨!董卓太熟悉這黃布卷是什麼東西了,從來這玩意都是他發佈的。

    「有詔討賊董卓,餘者不究!」呂布嘴裡一字一句,帶著強烈的恨意,徹底撲滅了董卓的最後一絲希望。

    身後,幾百鐵甲士與王允等人的死士激戰成一團,根本抽身不出救自己;眼前的呂布身後就執著方天畫戟!

    旁邊還有一個砍了一劍就遠遠觀望懼怕董卓武勇的李肅!

    董卓大吼一聲,吼聲全是絕望、不甘、憤懣,像是一隻受傷的獅子!眼睛紅得像隻兔子,頷下卷卷的如同另一個比較隱蔽器官毛髮的鬍鬚,也因絕望而根根繃直。

    「為什麼!為什麼!」董卓力大,奪過一個死士的刀,自己也幾乎廢掉一條手臂。

    如同回應董卓,天空明朗的藍天裡,突然「轟」的一道霹靂,正擊在董卓身邊的丹墀之上,劈得粉石四濺。這種反常的現象,讓董卓張口結舌,不知所措。

    「誠如所見,天之怒爾!爾尚不自省耶?爾倒行逆施,為禍天下,當生啖汝肉!」王允帶著一個個朝臣站在呂布身後,目光裡全是一把把有如實質的飛刀,把把朝著董卓身上插去。

    眾人的眼裡,不屑、慶幸、得意、鄙夷,就是沒有自己以往熟悉的那種奴性,那種謙恭!

    董卓又狂叫著:「騙我,你們都騙我!」聲嘶力竭的大叫著,瘋了一樣的揮刀四砍。

    可是對方還有十九個人,外加一個呂布和李肅。

    滿含著對董卓的憤恨,呂布出手了。

    只一戟!

    董卓便遭雷劈一般,呆立於中。

    那戟,穿過董卓粗如普通人手臂的喉嚨,露出一小截帶著泡沫血花的戟尖。

    董卓兩眼瞪得老大,不甘的兩手撕抓著自己喉嚨處的戟尖,抓得血肉一片模糊,嘴大張著,卻因沒了聲帶和氣管,只能嘶嘶的發出象蛇一般的叫聲。

    很多人吐了,雖然董卓被誅心裡很爽,可是親眼看見血肉橫飛又是另一碼事。

    等候了半天機會的李肅又機敏的跳出來,一劍就削下董卓死不瞑目的首級。

    「董賊伏誅矣!」李肅驕傲的把董卓的首級提在手上,舉得高高的。

    未央宮裡一片高呼之聲,越來越多的人振臂高呼:「董賊伏誅矣!」

    那些死戰不休的鐵甲士,也愣愣著看著那些死士,聽到這幾個字都停止了砍殺,也在興奮的相互交擊兵器,附和著大叫:「董賊伏誅矣!」像是自己滅門之禍得報。

    由未央宮為圓心,慢慢往四周延伸,越來越多的聲音,或尖或細或粗豪,都在叫著同一個聲音:「董賊已誅矣!」

    聲音裡,太多的顫音,甚至有些人未經訓練就擅自發出了個人覺得是最難的「海豚音」。更多人的聲音帶著哭腔,是高興、開心的哭腔。

    他們被欺凌得太久太久了,一旦得知這個好消息,難免會有些走音。

    漸漸的,從禁軍、太監、宮女,到街上的百姓,越來越多人加入這個對奇跡的讚詠之中,只有五個字,除了西涼人外聽著都會不自禁的流淚的五個字。

    「董賊已誅矣。」

    整個長安城,不多時已為一股山呼海嘯的呼聲所震撼,哪怕一個螞蟻洞裡也迴盪著那五個振奮人心的字!

    飽受董卓之苦的人們自發走上街,拿著家裡僅剩下的一點口糧,挨個送給第一個自己看到的路人,不管是不是認識的,臉上掛著的笑容,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酒館里長期門可羅雀的冷清一下被高朋滿座給代替了,老闆流著淚花唯一一次很是自願的宣佈今天酒資全免。

    然後賓客高舉酒杯回應。

    小二們跑前跑後腳打後腦勺的搬著大酒罈,高興的神色不是因為今天的客人出手闊綽,連一個丐幫打扮的叫花子也會摸出幾枚髒兮兮的銅子打賞自己。

    一些戀人衝出自己家門,在半路上也遇到準備和自己分享這個好消息的另一半,就當街長長的擁吻起來,惹來四週一片祝福的掌聲。

    董卓其實應該瞑目了。讓天下為一個人如此沉痛或高興,都是一個成功人士的標誌。他做到了。

    雖然是遺臭萬年的那一種。

    未央宮裡,眾人久久心裡的激動不能平復,聽著耳朵裡迴盪不息的吶喊,長期以士子身份的官員們頭一次覺得這些賤民也很可愛。

    在王允和呂布的領頭下,眾人向龍椅上的獻帝跪下,淚水漣漣。

    王允嘶啞的說道:「恭喜陛下,萬千之福!董卓業已授首!」

    眾官一致的和道:「陛下萬千之福!」

    十七歲的獻帝高坐在龍椅上,也是淚流不止:「多謝眾卿,才使漢家四百年基業不致亡於董賊之手!朕代劉家烈祖烈宗,謝過諸位愛卿。」

    獻帝走下龍椅,兩個近侍忙上前攙扶,可是執著的獻帝硬是團團一揖,嚇得這些臣子們更是叩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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