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五節 文 / 武漢煙神
第三十五節
由於張鋒的變相縱容,董卓進京後的發展如史書一般,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唆使何進部將吳匡,殺了何進之弟何苗,後者接受過十常侍的賄賂,為他們說了好話,被認定是宦官一黨,然後董卓吞併了何進的大部分禁軍。
每天三更半夜將自己帶進京裡不多的士兵悄悄開出城外,天明之後再大張旗鼓,招搖過市的進城來,讓人以為他帶了很多士兵來。
鮑信看出了董卓的野心,分別提醒了袁紹和王允,不如及早處死此人,結果都不聽他的,鮑信引了本部兵,投泰山去了。
自此洛陽兵權幾乎全在董胖的手裡,他於是接下來開始準備廢除劉辯,改立劉協為帝(這胖子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反對他的尚書丁管,被他當庭格殺。袁紹此時卻還些血氣方剛,與他產生衝突,差點當眾撥劍幹起來,被眾大臣勸開後,把印掛在府上,匹馬逃去了老家渤海。袁術也從南門逃走,不知所蹤。
隨後,由於丁原的反對,張鋒的大哥呂布出場,把董胖打得落荒而逃,李肅這時跳出來,勸董胖用一匹赤兔馬,把呂布給策反了,丁原也掛在自己這個看不起的雜種兒子手裡。
第五個月,劉辯被董卓趕下台,劉協登基,就是獻帝。王越此時成為帝師。
第六個月,董卓使人指劉辯作反詩,毒殺之,以及唐妃(估計也不過十五歲的小美女,甚憾,甚憾)。
「父親大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董賊倒行逆施,權傾朝野。以父之剛直,必會觸怒於他,以取其禍,不如走而避之。」張鋒跪在張溫面前,焦急之色溢於言表。
雖然這張溫並不是他親生父親,但是這十年裡對他關愛倍至,張鋒又不是鐵石心腸之人,怎麼忍心讓他如史實上一樣,被董卓尋隙殺了?奈何張鋒低估了這古代文人所謂的氣節。
張溫業已花白的鬍子,驕傲的翹著,有如主人不屈的氣節一般:「國之將亡,董賊謀逆,吾身受漢家大恩,安忍輕義而惜身?吾兒勿言,吾意決矣,汝可速帶汝母至濮陽,以養天年。」
王氏此時也表現出古代女子傳統的以夫為綱的美德,堅定的站在張溫身邊,輕聲說道:「妾身是婦人,不懂那許多大道理,只知道夫君在何處,妾身自當相隨,哪怕黃泉路上,也當結伴而行。」
張溫有些感動,眼睛裡幾滴渾濁的老淚點點,握住王氏的手:「苦了你了。」
張鋒急得直跳腳,這兩人還有心思在這裡玩煸情!
「如父親執意不從,請恕孩兒無禮了。永成、仲業,將老大人縛了,送去濮陽!」
沒想到素來溫和的張溫如同一隻憤怒的猴子,居然一巴掌打在張鋒的臉上,頓時一道紅彤彤的五指印在白淨的臉上顯得分外刺眼:「逆子!欲陷吾於不義之地耶?吾誓死與老賊周旋!若要吾離這洛陽半步!當以頸血濺之!」說著,抽出隨身的劍,橫放在脖頸之上。
黃敘、文聘只聽張鋒的,但看到張溫這一手,不由得腳下一慢,怎麼也不敢上前了。
張鋒只覺得雙目一酸,兩淚熱淚滾滾而下,嗚咽著說道:「父親大人若執意如此,兒不敢相逼,只是恐無相見之日也。」
張溫也放緩了聲調:「兒啊,非是為父心狠,奈何天道如此,為臣者若為私而忘公,豬狗不如也。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吾兒可速去,若從此陰陽兩隔——汝便異日為為父報仇吧。」
張鋒這裡腦子裡一片混亂,什麼忠君愛國,真的要做這種無畏的犧牲嗎?這個破儒家思想就是太守舊,太頑固,把人都洗腦成了對皇家的絕對忠誠,可是,這對整個民族,整個歷史有好處嗎?
張鋒想到這裡,雙膝跪地,重重叩了九個響頭,抬起頭來已是滿臉淚水:「兒不孝,現辭去,若董賊敢傷得父親半根毫毛,兒必點齊傾國之兵(註:這國是指的郡國,東郡),用董賊之首獻於父親奠上。」
狠心一轉身,「我們走!」帶著黃敘、文聘,黯然離開張府。
不過還不能就這樣走,張溫暫時還沒跟董卓正式翻臉,張鋒還能爭取一點時間,帶另一家人走——黃家。
張鋒三人把馬交給黃府門口的家僕,卻被告之相國有使者來了,正在裡面和黃琬會談。相國就是董卓了,他派人來做什麼?
正懷疑間,黃琬陪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走出來,執禮甚恭,那不是董卓的女婿,牛輔嗎?
黃琬對著牛輔行了一禮:「相國之令,黃某敢不聽耳。尊使直須回覆相國便是。」
牛輔得意洋洋的回了一禮:「如此便是自己人了,黃大人留步,在下告辭!」
等牛輔行遠,張鋒三人這才從台階底下轉出來,叫住已轉身的黃琬:「岳父大人,這董賊派人來,卻是為了何事?」
黃琬聞言大驚,左右看了看沒有外人,便拉了張鋒的手道:「此處非是談話之地,且隨我來。」
「什麼,岳父大人準備接受董賊之令,出任尚書一職?」張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這倒底是什麼世界?同是至交好友,張溫願意以一己之力、血肉之軀去對抗董卓的暴政,而黃琬居然和另一個大臣荀爽,投靠了董卓,三人沆瀣一氣。這忠奸善惡、高下立判。
「賢婿試想,如今相國大人已是位高權重,天下無不敬仰,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與相國大人作對,無異於以卵擊石。賢婿一身本事,若投效於相國,必受重用,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黃琬「語重心長」的勸道。
想不到這平時這慈眉善目的黃琬居然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平時忠君愛國的口號喊得響,關鍵時候馬上變了節,換了陣營,第一個跳出來為董卓搖旗吶喊!
張鋒強忍著衝上去掐死這老頭的衝動,平靜不動聲色的說道:「既如此,請見鶯兒一面,再作定奪。」
黃琬以為張鋒已經心動,笑呵呵的說:「如此也好,來人啊,帶張大人至小姐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