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三國之輔佐曹操

第一卷 第九節 文 / 武漢煙神

    第九節()

    門簾響處,一人青衣儒衫,淡青腰帶,昂然而入,正是張鋒之師盧植。後面還跟著一人,眼睛不大,但是讓人一看就覺得忘記不了,精光炯炯,臉削瘦。

    適才擊掌稱道的,正是此人也。

    「子干何已到此?」張溫、黃琬忙起身迎道。

    「此乃汝南平輿人,許劭也是。今日無意間遇見,便慌忙與二位引見。」

    許劭其人,「少峻名節,好人倫,多所賞識。若樊子昭、和陽士者,並顯名於世」(《後漢書》本傳)。史上均記載此人在人物評鑒方面有舉世矚目的成就。最典型的就是當時曹操因為家世原因,出身於宦官之家,其父曹嵩是大宦官曹節的養子,因此很多人原來看不起他,當時的橋玄對曹操說,你現在還沒什麼名氣,就去見見許劭吧。曹操聽了他的話,就跑去汝南找到許劭,問他,你看看我是什麼樣的人啊?許劭當初不肯說(是不是怕洩露天機遭天譴?),後來曹操找個機會拿出武器威脅他,你到底說不說?這許劭估計也是那種越有名氣越怕死的人,於是就告訴他,「君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於是這世上的人都知道曹操的大名了。

    而且他和他哥哥搞了一個「月旦評」,專門品評人物,當時他們二人所品評的人物相當準,所以當時朝野上下無不敬重他們二人,這可是請都不請不到的名人。

    雖然後來兩晉開始就有人不斷的詬病許劭,說他自己人品不佳,從小就和哥哥對著幹,而且只能批評別人,卻從不反省自己。但有一點無可置疑,那就是他品評人物絕對是有一套的。

    張溫和黃琬忙降階迎之,並命人上了最好的茶餅,等幾人行完禮,許劭就一直盯著張鋒看,那眼神直欲洞人靈魂,張鋒只覺得有這樣銳利眼神的人,果然世之人不我欺也。

    「這位小兄姓甚名誰?」許劭對著其他人只不過淡淡寒暄了下,只是對張鋒大有興趣之意。

    「這是老朽之犬子也,名喚作鋒,尚無表字。」張溫對自己兒子當然是覺得千好萬好,但當著別人的名,特別是當時象半仙級別一樣的人物——許劭時,半個稱讚的話也不敢多說。

    「嗯,此子目光清徹,口闊耳方,當是忠義良善之人,而鼻頂眉粗,恐一生多殺伐;天庭飽滿,當福祿壽俱全也。只不過雙顴微陷,似是無甚野心之輩,否則其更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若以四字評之,當蓋世無雙也,吾所觀之人,莫能出其右者。」

    許劭一字一句,真是說到張鋒心坎裡去了,這才真的相信眼前這個人,真的就憑著一雙眼睛,就可以看穿一個人。他也覺得自己心眼好,但是又必不受人欺負,也想改變大漢朝的走勢,但自己又不想坐上那人人追逐的九五之位。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是多麼高的人生境界。那高高在上的帝位呢?連踏出宮外一步都是一種奢侈的行為,還會被大臣說成是荒於政事,止於嬉戲,面對頭疼的政事,軍事,從四周強敵虎視眈眈的窺視,下到宮裡一針一線的用度都要操心的麻煩日子,張鋒是想想就怕。

    張溫和黃琬聽了是又高興,又擔心。高興的當然是許劭說張鋒卓而不凡,擔心卻是說他一生殺伐不斷……那黃琬在心裡暗暗考慮要不要答應這門親事。

    不過還好,既然許劭說他福祿壽俱全,想來也不是虛言,黃琬下了決心,以後黃家就靠這個目前還看不清的張鋒了。

    蔡琰看到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全轉到張鋒身上去了,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嘟著嘴生氣。

    許劭這才看了蔡琰一眼,搖了搖頭說道:「這位小姐雖貌美,可惜無福,十六歲當有大難,如得貴人之助,可免此厄,否則當漂泊半生。」

    蔡琰聽了,又驚又怕,當時的人對於鬼神命理之說是深信不疑,何況此話又是出自許劭之口,當下就嚇得臉發白,身體發冷。

    黃琬與蔡邕是好朋友,忙對著許劭行禮道:「敢請許先生施也解救之法。」

    許劭放聲長笑道:「解救之人既在身前,奈何捨近而求遠乎?」遂長身而起告辭。

    蔡琰一想,難道就要靠這個屢次欺負我的小賊?想想他總是把自己批駁得一無是處,又老是賊眉鼠眼的偷偷打量黃鶯兒,卻對自己冷冷淡淡,好像看不起自己一樣。心裡那種自傲的想法又油然而生,對那求他相助的想法便就淡了。

    等許劭離去,黃琬和張溫這才談及正事,交換了生辰八字,請了媒人下定,又送上準備好的彩禮若干,這說起來簡單,卻又花了好幾天功夫,這黃鶯兒便算是張家的半個兒媳婦了。

    只是天有不測風雲,他們能不能結合,卻是由老天來決定的。

    從那天開始,張鋒就變得有名起來,從路上走過,便有人指著他說,這便是被許劭親口評點的張鋒,一時間聲名大噪,王允、皇甫嵩、馬日嘽、橋玄(註:這個橋玄並非二喬之父的那個橋玄,而是光祿大夫,也是有著識人之稱的名士。要是的話……嘿嘿)、袁氏兄弟、還有後來成為大將軍的何進,都一一上門拜訪,趁著這個機會,看看這個近日來異軍突起的張鋒。

    對於這個世界上的這種幾近於虛偽的客套,張鋒卻是煩不勝煩,不談一見人就要彎腰低頭作揖,搞不好來的人根深一些的,還要下跪,除了盧植和父母,張鋒其他人誰也不給面子的。

    還有就是明明沒什麼話說,偏偏主客一坐下來就要海闊天空的說上幾個時辰,那時跪坐的儀式對張鋒來說可是個苦差事,而他是別人來的目的,又不能偷偷溜了,只幾天下來,雙膝就又紅又腫,偷偷私會黃鶯兒的時候又騙來了善良心軟的小丫頭好幾抹眼淚兒。

    這天袁隗和他兄弟袁逢,也就是袁紹和袁術的老爹,帶著二袁一起上門拜訪張溫。這一下,太傅、太尉、司空,東漢的三公齊聚一堂了。

    「哈哈,想不到今日袁門四傑居然一齊蒞臨寒舍,老夫不勝榮幸,快快有請。」張溫大開府門,兩邊家丁、奴婢各一列,隆重的歡迎袁門一氏。

    「太尉大人叨嘮了,近日聽聞令郎聲名鵲起,今天得便,便不請自來,還望太尉大人賞一頓便飯才是。」袁隗比較穩重,袁逢則是笑咪咪的一付老好人的樣子,二兄弟性格各異。

    袁紹和袁術跟張鋒是老相識,見個面也不用行禮,袁紹笑了笑,袁術則對著張鋒擠擠眼睛,無論如何他是更喜歡這個讓兄長吃虧的小弟弟一些,哪怕只是口舌上的。

    一干人述禮畢,張溫著人領著,繞了女牆,走過夏天呱嘈不已的池塘邊,早已是蓮葉圓圓,魚戲於間。粉紅的荷花正當怒放,對著這一大漢朝名義上權勢最大的幾個人含羞微笑。

    「令郎觀其眉宇,果然卓而不凡,聽聞世人皆曰,得子將評之『蓋世無雙』,想來無謬矣。」袁逢雖然一直打量著張鋒,覺得他的確有龍虎之姿,但心裡對許劭的評價不以為然,難道還能強過我的兩個兒子嗎?

    袁隗只是客套了幾句,對張鋒卻沒有任何的評價,正人名子是不屑於腹誹於人,何況張鋒只是一個十歲小兒。

    心裡最不舒服的就是袁紹,小時候家裡人大多尊敬正室夫人所和的袁術比他多一些,讓他心裡一直不痛快,加上上次又被張鋒取笑過一次,雖然嘴上說著「無妨」,心裡卻是一直念念不忘。他自覺得一表人材,哪裡又比不過這五尺小兒了?但表面樣子還是要做做的,和藹的笑著,並不在眼裡放上一絲一毫的不滿。

    進了客廳,卻見跪坐之用的坐席盡皆撤去,換了四隻腳,四四方方,有著一面實木為背的物事。正中一個大鼎,裡面正燒著裊裊的檀香,整個廳室香氣四溢,加上若有若無的淡淡墨香,讓人心曠神怡。

    「這卻是何物?」袁隗和袁逢同時問道。

    提到這個,張溫臉上又露出掩飾不住的笑容,對張鋒的溺愛和得意之情似乎能將臉上的溝溝壑壑填滿一般:「這是犬子憐老夫不堪久坐,命人打造而制,名曰『椅』,椅上墊以氈、獸皮等物,甚是舒適,各位不妨試試。」

    四袁好奇的落坐,穩穩當當,背部還可以靠著,的確是比乾坐著舒服多了,雙腿又不至於老被身體壓著,以至於血液流通不暢而麻木。雙袁、張溫均是上了年紀的人,對椅子都是嘖嘖稱奇。

    袁紹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忌色,屁股上也彷彿被小蟲爬了一樣不住的扭來扭去。袁逢卻很得意了,瞇起三角眼,撇起嘴巴兩邊短小的八字老鼠鬚:「哼,會些奇技『淫』巧之術,便當得起蓋世無雙之名麼?果然所傳張鋒如何如何均是謬傳了。須知大丈夫生於世,當建功立業,,求取功名,才是正途,其他皆不足道也。」暗自決心讓兩個兒子好好下功夫,以求居高位,到時再看這個喜從賤途的張鋒是什麼個蓋世無雙法?莫不是自己打造一個木頭房子,以此來「蓋」世?想到這裡,得意的神色便化作滿嘴的阿諛之詞,直欲將面前笑得嘴咧到了後腦殼的張溫生生窒息於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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