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45 早知今日 文 / 緋珋
145早知今日
「咦?」無憂分明記得郁蓮說過他們和秦校長沒什麼往來,更提不上交情。怎麼爸爸會成為秦校長丈夫的棋友,而這件事媽媽卻不知道。「哦,我想明天再來看看秦校長,她看上去挺可憐的。」
「隨你。」樂無殤更加氣悶,想了一下之後又說到:「還是我陪你去吧。」他不能離開她半步,他絕不能給凌語楓半點機會!無憂不懂他的用意,搖了搖頭說到:「不用了,而且你去了也和沒去一樣。再說了,有你在場,秦校長也許會有顧忌一些心裡話就不願說出口了。」
「我可以在病房門外等你,絕對不會打擾你和秦棋瀾聊天的。」樂無殤神色如常,看不出怒意,聲音亦是平靜。無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總之我覺得我身邊有好多謎團,每一個都將給我造成好大的壓力,而且都是莫名其妙地和我扯上關係。」
當凌語楓好不容易再次聯繫到父親凌銳的時候,鼻音濃重讓凌銳以為他也病了。「語楓,你在哪裡?爸爸已經回到a市了。」
凌語楓報了醫院的地址和病房號,當凌銳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凌語楓眼眶紅紅的。父子見面,凌語楓只看著他很久後才憋悶地說了幾句話。『爸,那麼多年過來了,你為什麼非離婚不可?如果真的不喜歡媽媽,那為什麼會生出他來?』
凌銳當然覺得對不起兒子,但是他和秦棋瀾的婚姻是真的走到盡頭了。「孩子,我先進去看看你媽。」
凌銳才進去不久後,無憂就帶著果籃來到了病房前。看見了裡面有一個陌生的男人,猜想著可能是凌語楓的爸爸凌銳伯父,於是就在門外等了會兒。過了一刻鐘,凌語楓拿著剛買來的點心回到了醫院。「小憂,謝謝你來看我媽。」
「這句話不是昨天就說過了嗎?」無憂不意味地笑了笑,「你爸爸來了,所以我就在外面等了會兒。」
「我們一起進去吧。」凌語楓敲了敲門,然後和無憂一起走了進去。「媽,小憂來看你了。」
秦棋瀾一抬頭看見了對著自己仰著笑臉的無憂,眸中酸澀,眼淚直掉。凌銳順著秦棋瀾的視線看去,一下子震驚了。身體僵硬地立在當場,看著無憂許久說不出話來。
「呵呵……」秦棋瀾終於忍不住淒然地大笑出聲,「我早該知道會有今天,都是報應啊!」
凌語楓將無憂護在身後,頭一次對母親有些嗔怒。「媽,這是我們的家事,何必弄得人盡皆知?」
秦棋瀾只是絕望的笑,越笑越大聲。凌銳怔怔地看著無憂,過了很久,在凌語楓決定先送無憂回家的時候凌銳突然一個箭步走過來抱住無憂,喃喃喊到:「晚心。」
無憂像是被電流擊中了一樣,從頭頂到腳底都是麻麻的而且動彈不得。凌語楓很少看到父親失常的舉動,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震撼到了。
樂無殤給無憂打電話,許久都沒有等到無憂接聽電話,想了想也許她是去看望秦棋瀾了。於是樂無殤放下了手中的所有工作,將應酬也都推給了正在當奶爸的繼笙墨。
當他感到醫院的時候看到就是那麼震撼人心的一幕,他的晚晚被一個老男人抱在懷裡。樂無殤一氣之下將形像、隱忍和等等都拋在腦後直接陰沉著臉色破門而入,一把將無憂從凌銳懷裡扯了出來。
凌銳、秦棋瀾和凌語楓都來不及反應,當他們意識到的時候無憂已經被樂無殤抱在懷裡了。樂無殤冷眼對著凌銳,毫不客氣地說到:「凌伯伯,請注意你的身份。」
凌銳這才緩過神來,看向無憂的眼裡有了幾分歉意。「樂小姐,對不起,我剛才錯把你當成了某位故人了。」
樂無殤冷哼一聲,帶著無憂轉身就走。他們剛走不久,秦棋瀾就冷冷地大聲笑著說到:「人都走遠了,還不快去追麼?」
饒是凌語楓這樣溫文爾雅的男人也終於忍受不住母親的尖酸刻薄,「媽,你該鬧夠了吧!」這就是在a市被人們崇拜的大慈善家秦校長嗎?
「不怪你媽。」凌銳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看著凌語楓的怒氣橫生的臉色心情複雜地說到。「語楓,那個女孩子真的是樂振藩和郁蓮的孩子嗎?」
「爸,這是人家的家事,我不方便問。我不太清楚。」凌語楓被父母的反常弄得頭疼不已,搖了搖頭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從小他就知道爸媽的感情不好,而媽媽嘴邊經常掛著『狐狸精』這三個字。
樂無殤板著一張臉就是不合無憂說話,無憂主動和他聊天他也不搭理。幾次三番之後樂振藩和邵望山都看不下去了,但是邵望山顧忌到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沒開口斥責。可樂振藩的身份畢竟不同,立刻出聲喝斥。郁蓮和葛頌吟聽到了樂振藩大聲斥責樂無殤的聲音立刻下樓來看究竟。原本今天郁蓮是打算三位長輩聚在一起給無憂和無殤結婚選好日子,怎麼弄得不開心了呢?
無憂低著頭含著淚,嗚咽著勸阻樂振藩不要在責怪樂無殤了。樂振藩哪裡聽得進,一向將無憂當成寶貝的樂振藩看到女兒委曲求全的樣子立刻忘記了樂無殤還是自己的親兒子,怒氣騰騰的樣子就差動手了。
「爸,真是我不好。無殤他只是擔心我罷了。」說著,無憂扁著嘴去拉他的袖子。樂無殤眼底的寒意終是緩和了一些,將無憂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想想這事也不能怪無憂,要怪就怪凌銳,竟然為老不尊!「爸,凌銳伯父人品不好,以後少和他來往。」
樂振藩被兒子這句話給噎住了,「凌銳?怎麼突然提到你凌伯伯了?」
邵望山和郁蓮剛聽到凌銳這個名字時都有些驚愕,尤其是郁蓮,握住葛頌吟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氣。葛頌吟吃痛蹙眉,卻沒說出來。
「爸,今天我去醫院看望秦校長,然後遇見凌伯伯了。他叫我晚心,然後還一直抱著我。」無憂看了看樂無殤,決定還是全說出來。「無殤,凌伯伯說的故人就是我的親生媽媽邵晚心。我和媽媽長得很像,他大概是真的認錯了。」
這下樂振藩更糊塗了,他和凌銳是這兩年才認識的棋友。既然是和無憂的生母邵晚心相熟的人,那麼妻子郁蓮和邵望山一定知道。於是樂振藩向郁蓮投向了詢問的目光。郁蓮吱吱唔唔的,覺得這件事過去了很多年,沒必要提起。倒是邵望山全說了出來。「沒想到他還記得晚心。晚心沒出事前和他一對戀人,兩人感情還不錯。」
樂無殤和無憂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爸,語楓比我還大兩歲呢。」
邵望山歎氣,「唉,當時凌銳剛和妻子秦棋瀾離婚,一眼見到晚心就認定晚心才是他的最愛。後來晚心出了事,我答應晚心代替她去和凌銳說分手的事。正巧秦棋瀾鬧『自殺』,搞得凌家長輩都對凌銳不滿。凌銳迫於壓力只好和秦棋瀾再復婚。」
無憂感覺手腳都冰冰涼了,沒想到當年媽媽的戀人就是凌銳伯伯,也難怪他一看到她就做出了失常的舉動。樂無殤也不怎麼的收緊了手臂,將無憂抱得更緊了。看來他的晚晚別的沒遺傳到,就是遺傳到了她媽媽的好『人緣』。他必須把他的晚晚再看緊一點!
第二天凌銳不請自來,點明了要見無憂。樂無殤不放心,硬是賴在無憂身邊聽著他們的談話。樂振藩給他們安排了在書房談話,郁蓮和邵望山都是憂心忡忡的。
「凌銳伯伯,你覺得我和邵晚心很像是麼?」無憂總覺得被凌銳盯得不自在,樂無殤更是恨不能將凌銳的眼珠子挖出來。虧他還一直覺得自己的自制力夠堅定,能夠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結果一遇見無憂就潰不成軍了。
凌銳也毫不避諱直接問到:「你是晚心的孩子?」
「沒錯,我媽媽是邵晚心,我爸爸是黑遠齊。」無憂覺得有些話還是說開比較好,有些時候不說真話也比較好。「我爸爸和媽媽很恩愛,只可惜他們都去得太早。我記得郁蓮媽媽經常和我說媽媽心裡常有愧疚,還說她對不起一個人。我想那個人就是您了吧。」
「晚心……他……」凌銳簡直不敢相信邵晚心會愛上黑遠齊,但是無憂沒有必要騙他。
「凌銳伯伯,其實秦校長人很不錯,她很愛你。所以我希望凌銳伯伯還是和她和好吧,少年夫妻老來伴,能夠白髮偕老是很不容易的。」
凌銳點了點頭,可是二十年前的事無憂怎麼會知道,這中間又如何評判對錯。
秦棋瀾躺在病床上越來越惴惴不安,吵著嚷著要兒子陪自己去墓園。事情過去了二十多年,她卻一直停留在那天。二十多年來她沒有幾天是不做噩夢的,要是早知道會這樣,她絕不會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