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40 空降 文 / 緋珋
140空降
語氣裡含著濃濃的倦意，無憂打了個哈欠沒好氣的說到：「你知不知道幾點了？深夜三點！」樂無殤低低笑著，就是不說話，氣得無憂想直接掛斷電話。「您要是再保持緘默我就掛斷電話了，我不再理你了。」
樂無殤撫了撫眉心，轉動轉椅，面對著落地窗外黯然的景色。手指敲打著轉椅扶手，隱忍了許久才說到：「晚安。」他打這個電話沒有別的用意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哪怕是她抱怨的粗聲粗氣他也愛聽。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是很有道理，就算是無憂對著他斜眼橫眉他也會不介意，笑著接受。他中了蠱，中了她的蠱。
無憂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真恨不能樂無殤立刻空降在眼前，然後被她親手暴打一頓。幾乎一字一頓重重咬出，「晚安。」憤恨地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到了床頭櫃上，無憂被氣得快嘔血了。這什麼人嗎，竟然半夜三更打來電話沉默半響後只說兩個字，真是……這人越來越無聊了！
樂無殤盯著手機許久怔怔發笑，偶爾這樣逗逗她也能帶來許多樂趣。樂無殤也覺得自己開始變的莫名其妙，用一句時髦的話來解釋就是腦殘了。呵，將手機放在書桌上，從書中將一張夾在其中的照片取出。那是無憂十歲生日時無疾給她拍的，那時候的小公主梨渦淺淺眉眼彎彎笑得很甜很甜。晚晚，以後也這樣對著我笑一輩子好嗎？
第二天無憂正準備陪著颯颯一起去現場，沒想到凌語楓親自開車來接她了。「我正好有事和你說。」凌語楓很紳士地為她們打開了車門，「兩位美女，很高興為你們服務。」颯颯欣然接受凌語峰的邀請，先一步坐進車內。無憂看著她孩子氣可愛舉動不由得莞爾，「謝謝凌大導演。」
凌語楓的臉色有些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進車內，從後視鏡中看了看颯颯，這才說到：「小憂，你覺得蘇彤的表現如何？」凌語楓直接了當地問出口，他是個對電影很負責的導演，所以他要求每一個演員都要百分百地投入。
無憂一愣，昨晚蘇彤還來找她聊天說了那些讓她隱隱不安的話，不會是凌語峰對她的表現不滿吧。「凌導，蘇彤是影后，她的演技早已讓觀眾折服。所以我想我的評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凌導是怎麼看待這位影后的。」
凌語楓輕輕歎氣，「你變了。」凌語楓忽然想起四年前在美術館第一次見到無憂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很恬靜也很靦腆，更有些害羞甚至話都不多。當時他的話也不多，要不是是去美術館參觀他也不會輕易地找到話題來和她攀談。「我記得以前的你，眼神很清澈明亮又純淨沒有雜質。」
「凌導……」無憂不禁感到愧疚，「語楓……對不起，我……說實話做了伊致的經紀人之後我已經習慣了打官腔，說話也是拐彎抹角的。」不得不說凌語楓一點也沒變，仍舊那麼執著著藝術的高雅和純粹。「我的經歷已經不允許我回到從前了。」
「我的好朋友是四年前單純快樂的樂無憂，而不是現在老成世故的經紀人樂無憂。」凌語楓又怎麼會不深知娛樂圈是個大熔爐，即使你八面玲瓏也不夠應付。「颯颯，你先進去，我有些話要單獨和小憂談。」
「哦。」颯颯帶著疑惑下了車，沒想到凌語楓和無憂姐竟然是舊識，而且看樣子關係還算不錯的。
無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和凌語楓自四年前美術館的一日交情之後就沒有再聯繫過了。第二次見面就是因為《悅卿》選角了，之後更是因為《悅卿》才接觸的。「你是不是不滿意蘇彤的表現？」
「作為一個演員，她的演技無可厚非。」凌語楓深深看了一眼無憂，「蘇彤的演技已經滲入骨髓了，所以她平時已經習慣了戴著面具示人。她不是我選進劇組的演員，我對她從一開始就不滿意。她的表現太功利也很勢利，你要防著她。」
無憂不禁感到頭暈暈的，凌語楓的話不像是故弄玄虛，因為她的心底一直擔憂著蘇彤這個女人。而她的直覺告訴她蘇彤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颯颯的。」她必須暫停自己的旅行計劃了，蘇彤的戲份還剩下三場，這三天她都要寸步不離地陪著颯颯。
兩人並肩朝著攝影棚走去，凌語楓突然叫住了她。「小憂……你和伊致到底是什麼關係？」凌語楓終於鼓起勇氣問出心中的疑問。
「我們是……經紀人和藝人的關係，也是好朋友的關係。」無憂意外於凌語楓的提問，但還是回答了。
「哦。」凌語楓像是毫不關心似的隨意應了一聲，好似剛才提問的人不是他。
新的一天忙碌的拍攝又開始了。今天是拍攝周幽王被殺和之後申皇后和她的兒子再次掌權的戲，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伊致今天頻頻ng。凌語楓不禁疑惑，決定先休息一下再重新開拍。
無憂擔憂地看著安以名，「你怎麼了，怎麼頻頻ng？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安以名只是抬起頭看了看她，淡淡的說到：「沒什麼，我……休息一下就好。」
「以名，你以前從來不會出現那麼多失誤的。」無憂手裡捏著劇本，劇本裡有一句話：「寶兒，這些歲月你的心裡可有我？」這句台詞讓無憂的指間感到疼痛，十指連心這疼痛是從心扉傳來，席捲四肢百骸她的全身。她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都為這句話而感到酸澀和心疼。這種痛像是被人硬生生撕成了碎片然後再扔進可怕的岩漿中經受極刑。
安以名沉默不語，視線緊緊盯著無憂的纖纖玉指。她的手裡還緊捏著劇本，那一頁那一句話讓他曾經的百種溫柔呵護都立刻跳現在眼前，也讓他的傷痛再次血淋淋地被人牽扯。「我和周幽王還的確是有些相似。」像是自嘲，安以名冷哂著說到。
他的眼神晦澀不明，瞳眸微微瞇起，實現聚焦在她的手指之上久久不願移去。他害怕抬起頭來看到她的眼，於是他選擇一直沉默的低著頭不去看她的臉。他怕看到她愧疚的眼神，那樣只會讓他更難堪。
休息了一會兒後再次開機，安以名的狀態並為好轉，這可急壞了劇組成員。凌語楓思考了一番決定跳過這段先拍最後一場褒姒獨舞的戲。安以名黯然離開攝影棚，無憂想都沒想就跟了出去。她相信凌語楓會保護好颯颯的，坐進安以名的車內，只見到他的眼角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不起眼的晶瑩仍舊刺痛了無憂的心，「我想褒姒還是愛周幽王的。你入戲太深了，輕鬆一下也好。」
回到暫住別墅，安以名頹然地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過了許久，無憂以為他累到睡著了，他卻突然開口，似是自我呢喃又像是在對無憂述說。「其實我還是羨慕周幽王的，無論褒姒愛不愛他，褒姒都在他的身邊，是他的女人。」
「那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以名我們不要再為這個糾結了。」無憂心裡的歉疚越積越多，「你現在要做的是演好這部戲，然後……要不要繼續留在演藝圈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你真的不作經紀人了？」安以名沒有睜開眼睛，他害怕眼裡蓄積著的液體會在他睜開眼的同時滑落。
「嗯，我要換份工作方便照顧我的邵爸爸、樂爸爸和郁蓮媽媽。他們的身體都不太好，而且無殤也希望我能夠留在a市工作。」
「你和他……他對你好嗎？真的好嗎？」
「嗯，很好很好。」
以名，我要你相信我和樂無殤在一起很幸福，這樣你才會尋找到自己的幸福。
樂無殤果真將自己安排到了橫店出差，徐平和caroline也是第一次來橫店。
「你們旅遊去吧。」離攝影棚越近，樂無殤的心情便越激動。但他很好的抑制住了，表面上平靜如水地看著陌生的景色。
徐平和caroline自然是求之不得，在賓館放好行李之後就立馬出去遊玩了。
「喂？」無憂看了眼時間才四點，他應該還沒下班，怎麼就打電話來了，而且這幾天他都是深夜打電話來的。
「晚晚，想不想我？」樂無殤站在攝影棚外好心情的問到。
無憂翻了個白眼，「作為大集團的總裁你應該很忙才是。而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悅卿》。」言下之意，你怎麼那麼煩人，而我也沒想你。
「可是我很想你。你那邊很吵，還是出去再講電話吧。」
「哦。」無憂無奈妥協，走出了攝影棚。
瞬間她落入了一堵熟悉溫暖的懷抱中，熟悉的古龍水味和淡淡煙草味充斥在鼻腔內。「你竟然來這裡了？」
「你不應該說『你怎麼來了』嗎？怎麼你的語氣裡沒有一點驚喜？」樂無殤不滿地抱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