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269章 大結局(二) 文 / 月影燈
第269章大結局(二)
「你威脅我?」林岳君冷瞇起雙眼,揚手便甩了他一耳光:「畜生,你忘了是誰養活你,供你上大學?真是只白眼狼!」
話音未落,他的人也已上前,將蕭峻澤死死的抓住了。
「林岳君,」他奮力甩開他們按住他腦袋的手,低吼道:「我的命也給你,股份也給你,你不能傷害林菱!」
「還輪不到你說話!」
林岳君啐了他一口,往前跨了一兩步,來到歐子騫面前,「歐子騫,如果你不想你父母以後的日子難過,你就放下槍快滾,剩下的這裡,是我的家務事!」
見他們一個個受制,歐子騫已經血紅了眼,豈是能走就走的?
他將槍抵進了孟千柔的頸窩大動脈,「林叔叔,你不要逼我!」
「子騫,你放開她,放開她呀!」卻聽林菱衝他喊道,「你不要管我,你快走,這不關你的事!你走啊!」
歐子騫一笑,他很高興這時候,她能為他著想,但是:「菱兒,別的人我管不著,但我一定要帶你走!」
不需要,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林菱使勁的搖頭,他已視而不見,目光定在林岳君臉上:「讓我帶林菱走,我就放了她!」
「敬酒不吃吃罰酒!」林岳君狠狠一罵,「歐子騫,你有本事就開槍,就跟我一起開槍!」
話說間,他忽地衝上前,從孟千柔的手下手中搶過一支槍,對準了林菱。
「歐子騫,我數一二三,」他大聲道,「看你敢不敢和我一起開槍!」
「不,不!」蕭峻澤使勁的掙扎著,更多的人卻湧上來,將他的手腳統統按住了,他除了眼皮能動外,哪兒也動不了。
「一!」
「二!」
「不」
一聲厲喊將海灘的寧靜徹底撕裂,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嘶喊,「林菱是你女兒,是你親生女兒,是你親生女兒!」
空氣忽然變成死一般的寂靜,「啪」的一聲輕響,是喬傑昊猛地跪在了地上。
「你說什麼?」蕭峻澤駭然的問道。
喬傑昊痛苦的搖搖頭,「爸爸,對不起,我不能再幫你守住這個秘密了,我再也不能了」
說著,他抬起頭看著林岳君,「林岳君,當年那份DNA報告是我爸爸用一百萬買通了醫生,報告是假的!林菱是你的親生女兒,我爸爸和孟阿姨什麼都沒有,都是騙局,都是騙局!」
當他說完,空氣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許久,許久,林岳君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聽到自己在冷笑,然後說:「什麼假的?你說的我就要相信嗎?」
喬傑昊悲然一笑:「這是我爸爸一生引以為恥的事情,年輕的一時意氣,卻害了孟阿姨和林菱,他心裡一直都不好過。但他沒有勇氣,沒有勇氣面對揭破謊言後的將要受到的懲罰。他把這個秘密放在心裡一輩子,直到死了才有勇氣說出來,如果是個謊言,他何必到死才說?他又何必為這件事抑鬱一輩子?」
他知道,林岳君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但事實是:「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再去做一次DNA檢測,這一次沒有任何人買通醫生了,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你」
「住口,住口!」林岳君忽然發怒,「你給我住口,你們,你們」
他指著自己那些手下,「你們是幹什麼的,還不把他抓起來,抓起來!」
「抓吧!」喬傑昊站起身來,坦然的看著他,「我只是把這個秘密放在心裡幾年,已經是受盡折磨,我的爸爸還守了一輩子,可想而知是多麼的辛苦。林岳君,你把我抓起來吧,我願意為我爸爸贖罪!」
「贖罪?」林岳君笑了,面色悲滄而絕望,「你以為什麼罪都能贖?你以為說一句話就可以被原諒?」
那麼他的罪該怎麼辦?
他對林菱,對自己親生女兒的罪,該要怎麼贖?
「噗咚!」
一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蕭峻澤焦急的聲音隨之響起,「菱兒,菱兒?」
林菱昏過去了。
歐子騫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衝上前緊緊抱住了她,「菱兒,菱兒?」
在他的呼喚中,林菱緩緩的睜開眼,她看看了歐子騫,目光卻最終落在了蕭峻澤的身上。
淚水奪眶而出,她悲聲喃問:「有還有什麼是真的?」
「菱兒!」蕭峻澤痛苦的衝她伸出手,她卻沒有了回應,這一次,她徹底的暈死過去了。
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都是自己八歲以前的事情。
那時候爸爸最喜歡叫她小公主,他買來很多玩具給她,每天睡覺前他都會抱著她講故事,她喜歡問他,「爸爸,國王才有小公主,你說我是小公主,那你是國王嗎?」
「當然呀,」他溫柔的對她笑,「我就是這個家的國王,菱兒就是這個家的小公主。」
「爸爸,那我以後會有白馬王子嗎?」
「有,當然會有。爸爸會給菱兒挑一個最好的白馬王子,讓菱兒快樂幸福的過一輩子。」
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
那時候的她真的是他的小公主,她多想,多想永遠都做他的小公主。
迷糊中,她似乎聽到很多人在叫她,叫她醒來,可是她不想醒啊,她沉迷於這樣的幸福之中,為什麼不能讓她多停留一會兒?為什麼?
「菱兒,菱兒,你醒來好不好?」她聽出來了,這是媽媽的低泣聲,把她從夢境帶到了現實。
她睡了很多天了嗎?她是不是該醒來了。
於是,她用力的睜開了雙眼。
黃昏的霞光引入眼簾,她看見了媽媽垂淚的臉,傷痛焦急。
「媽媽」她伸出手,輕撫上媽媽的臉頰。
「菱兒,你終於醒了。媽媽」孟雪菱淚流滿面,實在說不出話來了。
「媽媽,你別哭,我沒事,沒事。」
「嗯,媽媽不哭。菱兒,下次別睡這麼久了,媽媽很擔心。」
林菱勉強一笑,微微點頭。
或許真是睡得太久了,接下來的半個月裡,她都很少睡覺了,每天很晚才睡,卻又早早的醒來,看著窗外的日出發呆。
「菱兒呀,」這一天,媽媽也很早就起來,推門進來看她,「又沒睡好嗎?」
「不,媽媽,」她微微一笑,「我睡得很好,只是醒得早。」
孟雪菱輕撫著她的髮絲,「菱兒呀,蕭峻澤他來過很多次了,你要不要見一見他?」
林菱搖搖頭。
孟雪菱微微一歎,「你還在怪他騙了你?」
「沒有。」林菱淡淡一笑,「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外面的一切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
「菱兒,」孟雪菱傷心的將她摟入懷中,「是媽媽不好,你受太多苦了,都是媽媽不好。」
她伸出手,也緊緊的抱住了媽媽,讓淚水洶湧的滾落。
只有這樣,她的心裡才會好過一點。不,是好過很多。
「媽媽,」忽然,她說,「我們回東山去吧。」
孟雪菱一愣,然後點點頭,「好。」
她們選擇晚上出發,沒有告訴任何人。
晚上的火車售票廳人很少,可能是吃不下晚飯的緣故,林菱空著肚子趕路,有點兒累了,便坐在候車室等媽媽去買票來。
候車室的人真的很少,很安靜,她不禁想起了那一年,她在溫哥華的火車站騙了峻澤,最後卻還是被他抓住了。
那時他對火車上的人說:她是他的妻子,他們只是在處理家務事。
妻子。
多麼美好的稱呼
忽然,一股煙味襲來,她才發現她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個抽煙的男人。
她有點想吐,便起身想離開,然後這個男人卻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一怔,回過頭來,聽他輕聲叫著:「菱兒!」
多麼熟悉,又多麼陌生的叫聲,林菱渾身一顫,抽出胳膊想走。
「菱兒!」他也站了起來,焦急的叫了一聲,「菱兒,和我說說話。」
林菱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心裡很想落淚的,可是對他的眼淚,似乎在十六歲以前,就流乾了。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想撫她愈發瘦弱的臉頰,最終還是作罷。
或許他也明白,他已沒有資格這麼做。
「菱兒,」他沉聲道,「我對不起是不是已經沒用?我我不跟你說對不起,我」
他頓了頓,還是咬牙說道:「爸爸,爸爸可不可以抱你一下?就一下!」
林菱沒說話,只是搖搖頭。
對面的身形一震,半晌無言,他又伸出手拉過了林菱的手,將一個東西放在了她的手裡。
林菱不肯接,他便用自己寬厚的手掌將她的手捏成一個拳頭,東西就緊扣在她的手心。
然後,他便離開了。
火車快速的往東山開去,媽媽已經睡著了,林菱睜眼躺在臥鋪上,好久好久,她才攤開已經有些麻木的手掌。
裡面是一尊小玉佛,閃爍著碧綠剔透的光澤,隱約還可見到淡淡血絲。
爸爸,這是什麼東西呀?
三歲的她對什麼都感到好奇,連爸爸脖子上的吊墜也要問一問。
小寶貝,來,爸爸告訴你,這是奶奶給爸爸戴上的,是林家的傳家寶哦,它保佑著爸爸一生平安。-
爸爸
以為淚水已經枯竭,此刻卻還是猶如斷線的珠子,濕透臉龐。
二年後-
這是第多少次了?
蕭峻澤已經忘記了,只是每一次當他來到木屋,裡面都是空空如也。
失望的次數多了,他甚至開始懷疑以前在木屋裡的那些日子,是否真的發生過。
菱兒!我好想你。
可是他找遍了很多地方,東山更是讓人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等,卻始終沒有消息。
菱兒,我想要見你,跟你說完那天沒有說完的話。
你問我為什麼能讓你跟別的男人走入教堂,我想要跟你說,我不能,不能,無論我是失去了記憶,還是記憶已經恢復,我都不能。
否則那天我明知道你會因我騙你而生氣,我還是去了教堂,把你從假婚禮上帶了回來。
歐子騫說失去記憶後,我只是依靠助手的講述,依靠自己的想像在愛你,我想要告訴你,他的說法並不對。
當我在醫院醒來後,我總是凶你,是因為那時我不知道如何對你這個我曾經最愛的人。
可是,漸漸的,我知道了,愛你也成為了我與生俱來的本能,就像以前,就像我十八歲時第一次見到你時的那樣,你滿臉驚慌,渾身傷痕的摔倒在我懷裡,我的心從此就再也離不開你。
菱兒,我愛你,無論有沒有恢復記憶。
可是這些話,我要怎麼告訴你呢?我要怎麼告訴你?
蕭峻澤靠在椰子樹上,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他只要遠遠的看一眼小木屋就好了,不想靠近,不想再一次失望。
就讓他想像著她就在裡面吧,依靠這樣的想像,他也能活下去。
「媽咪!鞦韆,鞦韆」
正當他轉身想走,木屋那邊居然傳來了小孩的說話聲。
他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個魂牽夢縈的聲音忽然闖入了耳膜:「寶貝,你還太小了,不能蕩鞦韆哦。」
「鞦韆,鞦韆」
他如遭雷擊,邁著踉蹌的步子走近,只見一個女人正抱著孩子站在鞦韆邊,那身影,那聲音,那笑容都讓他心痛難當。
「菱兒?」他輕輕出聲,唯恐驚醒了這一場美麗的夢。
然而,夢中人卻轉過頭來,熟悉的眉眼衝他一笑,「寶貝,快看,是誰來了?」
一歲多一點的寶貝轉過頭來,目光頓在蕭峻澤的臉上。
忽地歡快的拍起了胖乎乎的小手,嘴裡清晰的叫到:
「爸爸!」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