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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逐鹿玄陰 第77章 七級浮屠塔 文 / 孤煙冷

    第77章七級浮屠塔

    杜浚望著刺白首席,見他陰森散去,此刻有的只是蒼老,許久,杜浚歎息一聲,道:「或許,在幾年前,我會放過你們。」

    話語中,他丹田元氣一動,循著手臂探入丹紅體內,登時讓丹紅驚駭的呻吟幾聲,少頃身體之上有徐徐白煙冒出,被杜浚吸入口鼻之中。

    白煙之中,丹紅的面容迅速老去,身體中的水分好似被抽乾了一般,快速的乾癟下去。

    刺白首席面色一怔,驀然死死的盯著杜浚。一旁的宮清卻面色淡然,雙眼如水,只是望著杜浚,卻是絲毫都不在乎杜浚的所作所為。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石室中,那跌落在一旁的邪魔少女口鼻中冒出的黑煙越來越多,崩散之間,猶有少數的黑煙艱難的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巴掌大的黑球。

    這黑球好似極為彷徨,拚命的想要鑽回少女體內,自身卻難以凝聚,就在這時,黑球忽而注意到週身被丹紅生機所籠罩的杜浚,遽然而動,飄蕩向杜浚!

    「這是……」刺白首席望著宛如天魔一般的杜浚,心神一震,口中喃語幾聲,竟然道心不穩,霍然崩潰,但見他面色忽而變的瘋癲,嘶聲大叫:「魔功,這是那個地方所記載的魔功。」

    他竟然被嚇破了道心!

    杜浚見狀,又聽他的癡喃的話語,登時心中一動,元氣遽然急速運轉,手中丹紅乾枯的屍體砰然崩散,化為漫天的白色飛灰。

    飛灰之中,杜浚一步衝出,縱身向刺白首席而去,卻在這時,忽聽宮清驚叫一聲,旋即但覺眼前黑光一閃,恍惚間好似看到了一個黑煙凝成的球體,緊接著,便覺得印堂之上好似被寒冰擊中,驀然一涼,寒入腦海,讓他不禁有了一瞬間的眩暈。

    便在此刻,刺白首席神態癲狂,驀然起身,一頭撞進了三個黑門中、那通往鬼蕩百寶淵的黑門中。

    杜浚心智堅忍,決定的事情端是不容改變,此刻見刺白首席欲要逃遁,立刻爆吼一聲,不顧得頭顱上的異狀,提身上前,來到黑門前,探手向刺白首席抓取。

    刺白首席雖然道心崩潰,但神志卻還留有一絲逃命的本能,見杜浚追來,頭也不回,甩手將那牛角狀的魂品法寶打向杜浚。

    杜浚措不及防之下,臉色稍變,身軀一側,那牛角法寶堪堪貼著他的側開的肩膀呼嘯而過,卻被杜浚抓來旗幟,裹在了其中。

    這稍微一個遲延,刺白首席已然消失在了黑門之中,黑門中有他瘋狂的話語傳來:「你修煉了那個地方記載的魔功,離死也不遠了……那個地反的魔功不是給人修煉的,不是,那是給未知的東西準備的……」

    杜浚立在黑門前,冷然望著黑漆漆的黑門,展開旗幟,探手將那魂品法寶抓在手中,祭出幾個烙印打入其中,將刺白首席在其中所留下的一絲烙印暫且封印,才將法寶收入了須彌袋中。

    方才宮清分明看到一個黑球從杜浚的口鼻之間鑽入他的身體中,驚叫一聲中,便舉步向杜浚跑來,卻不想此刻的杜浚收了牛角狀的魂品法寶之後,忽而臉色一變,面容便的無比的痛苦,雙手抱著腦袋,弓身咆哮起來。

    「別過來!」杜浚見宮清加快了腳步,立刻暴喝一聲。

    此刻,他但覺腦袋中好似有什麼東西蠕動一般,整個腦袋宛如針扎一般,劇痛之中,一聲詭異的尖叫響徹他的心神中,續而腦袋中湧入了一股無比瘋狂的念頭,這念頭是一股無比暴虐的殺機!

    「吼!」杜浚的神智在這股暴虐之氣的侵蝕之下,竟然有了許些的模糊,此刻他的心中當真浮現了將面前所有可見的人屠殺一空的感覺。

    這衝動一出,他丹田中的龍子九子登時興奮的吼叫起來,只是這吼叫卻只有杜浚可以感受到,九煞聲聲吼叫中,好似在鼓勵杜浚這麼做!

    殺殺殺殺殺殺殺!

    殺!殺的血染半邊天!

    殺!殺的神佛退避!

    殺!殺的人間生氣不再!

    杜浚驀然放開抱住頭顱的雙手,仰天長吼,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

    他雙眼赤紅,渾身激盪著無比的殺機,氣勢竟在這一刻攀升數倍,堪比數個化意大圓滿的修士!

    「殺!殺盡中原之人!」杜浚忽而止住吼聲,望著不遠處的宮清,一雙赤紅的雙眼充滿了暴虐之氣。

    男子,一步步走向了宮清!

    「杜浚……你你……」宮清雙眼清淚不止,並不閃躲,只是望著杜浚。

    他伸手掐住了宮清的脖子,將宮清高高舉起,口中吼道:「殺!」

    一字出,他手指忽而發力,狠狠的扼住了宮清的喉嚨,此刻只消他稍微用力,宮清難逃一死!

    就在這時,杜浚丹田中的蓮花印忽而佛光大作,生生將暴虐的九煞鎮壓!續而那一直懸飛在蓮花印中的骨逆上的艮卦忽而一亮。

    艮卦上的光芒一閃,杜浚但覺腦海深處好似有什麼東西被生生的剝離、撥出,劇痛之下混沌的神智一清,續而骨逆恢復了平靜,只是在那一瞬間,杜浚感覺到,骨逆艮卦分明將一個黑色的球狀的東西封入其中。

    杜浚深深的喘息著,他放下宮清,歉意的望著宮清,輕聲道:「嚇到你了吧?」

    宮清搖搖頭,扶住杜浚,說道:「你……剛才是怎麼了?」

    杜浚強然一笑,心中回想起方纔所發生的事情,不禁讓他驚出一身的冷汗,斟酌了半晌,他道:「難道是心魔?」

    「心魔?」宮清一怔,道:「練氣期並不會出現心魔啊。」

    此刻杜浚臉色恢復了正常,想了一下,神色一動,向一旁的邪魔少女看去,卻見那少女此刻已然轉醒,恢復了呆滯的神情,此刻正癡癡的望著他。

    「果然!」杜浚暗道一聲,逐然說道:「想必是先前那邪魔殘念說話的妖邪被打出這少女身體之時,殘留的一絲被丹紅生機所引,鑽入了我的身軀,恰好勾起了我的心魔!」

    宮清擔憂的望著杜浚,幽幽道:「修真一途危機重重,若不然你不要再……」說到這裡,她好似覺得餘下的話語有點唐突,逐然口風一改,道:「你還需小心些。」

    杜浚報以笑容,復而望著那一臉呆滯的少女,蹙眉說道:「這女子當如何處置?」

    「這女子倒也是一個可憐之人,你還是放她一條生路吧。」宮清聞聽杜浚的話語,立刻接道。

    杜浚忍不住一笑,道:「我只是想,先前她被邪魔殘念所迷惑,此刻既然邪魔已死,卻還需為她尋個安身之所!」

    宮清詫異的看了杜浚一眼,好似頗為意外,她卻不知,杜浚本就不是好殺之人,只是性情執拗果斷,心智堅忍如鋼似鐵,若到了非殺不可之時,端是不會有絲毫的手軟。

    「她乃是玄陰掌門的女兒,最好的歸屬還是送歸玄陰掌門,只是她此刻神智盡失,先前又叛離過玄陰,我等卻還是不要自尋麻煩了。」

    杜浚說著,祭出幻將,幻將變幻成一張面具,被他戴在了少女的臉龐上。這少女好似對杜浚極為親暱,卻也不閃躲,任由杜浚將面具待在她的臉龐上。

    「這恐怕是我身上沾染了一絲邪魔的氣息所致。」杜浚歎息一聲,驀然縱身而起,探手將還在遁行的玉盒與陰符收入須彌袋中。

    「不對,那金剛所化的掌印卻又到哪裡去了?」做完這些,杜浚眉頭一蹙,他分明記得,先前那金剛所化的掌印並未散去,逐然一掃石室,卻見一道金光此刻恰好沒入石壁之後。

    這金光正是那金剛所化的佛家手印!

    杜浚望了一眼石壁,當下帶著宮清與少女來到了那石壁之後,一入石壁之後,登時有浩瀚的佛氣撲面而來,杜浚抬眼一看,卻見在那石壁之後居然有著一個龐大的物件。

    這物件高約一丈,底座寬,而上尖,有九層,每一層都雕刻這精細的佛像與佛宗典故,其上金光濃烈,煌煌不散。

    「這是?」宮清一見此物,登時神色大變,但覺其上說瀰漫的金光好似那利刀一般,撲面而來,續而便聽到身側的邪魔少女驚恐的呼叫一聲,好似對這物件極為恐懼。

    「這是佛家七級浮屠塔!」杜浚望著面前的佛塔,心神一震,心念急轉:「七級浮屠塔乃是佛家至高之物,卻有凝浩然佛氣不散,集天下心善之神通,此刻斷然不會只為了鎮壓一個所謂的邪魔屍首布下!」

    驀然,他心中一動。

    「玄陰不是我久留之地,其間除了宮清、葉飛二人更無我所留戀的,傳說浮屠神通廣大,我何不取走!」杜浚目光一閃,心中定然,便不再遲疑,上前一把抓向浮屠。

    卻不想那一直護在浮屠一側的佛家手印驀然而動,狠狠的印向杜浚。

    杜浚神色不變,祭出旗幟,他本不願毀去這佛家手印,只是此刻若能得浮屠,這佛家手印卻不甚珍貴了。就在佛家手印臨近他的時候,他丹田中的骨逆上的艮卦忽而又是一閃,憑空生出一個大力,竟然吸扯著手印向杜浚的腹部而去。

    此刻手印在骨逆的禁錮之下,其上的佛光收斂,化為常人手掌大小,飛快的遁向杜浚的腹部。

    「這手印威力堪比偽神通全力一擊,能收納最好,只是對於骨逆艮卦,我修為尚淺,不能窺視,若是被手印被艮卦收入其中,我來日一戰燕竹之時卻是不能為我所用了。」

    杜浚見狀,雙眼露出精光,手中的旗幟一展,兜頭將手印裹住,同時丹田中的元氣瘋狂湧向骨逆,將骨逆湮滅在其中。

    半晌之後,骨逆艮卦平靜,杜浚這才收了元氣,展開旗幟,將那被禁錮的手掌拿在手中,這手掌近一看,就好似那清水凝聚而成,不時有佛光蕩漾其中。

    他將手印與旗幟收入須彌袋中,復而舉步再次向浮屠而去,卻在此刻,好似從冥冥中,一股浩大如海的氣勢遽然散佈而來,氣勢之強,便是杜浚心中竟然都是恐慌了一下。

    石室中的虛空忽而一陣攪動,就好似水面上蕩起了層層漣漪,少頃,虛空中形成了一個宛如風眼般的景象。這景象方現,便見那七級浮屠塔上的金光一斂,旋即拔地而起,遁入風眼之中。

    杜浚冷哼一聲,縱身而起,向著那風眼而去,途中探手抓向那浮屠,就在他的手掌堪堪觸及浮屠之時,一個巨大而腐朽的手掌轟隆中、從風眼中探出,將杜浚拍回了地面。

    復而反掌抓住浮屠,退後了風眼中。

    「是它!」杜浚落在地面上,卻毫髮無傷,目光湛湛的望著漸漸消失的風眼,其銳利的雙眸好似能夠看透風眼,看見那躲在風眼之後的神秘屍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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