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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情路 第五十章 高潮大結局 文 / 醉月舞

    第五十章高潮大結局

    一室的旖旎仍然被暖爐烘的粘稠而濕潤,靡靡的滋味久久無法散去。都說**苦短,肖然卻覺得,這一夜似乎有些長。

    這個感覺讓他有些悵然。

    緊接著,頭腦微微的沉重,讓他感覺很不對——這,不該是這樣的清晨該有的。

    這個念頭,讓他登時就清醒了。沒錯,自己是在儲秀園的房內,是在暖熱的錦床上,自己仍舊是赤身覆在錦被之下,自己的衣服被一件件整齊地放在床邊,可是……玥兒呢?

    他以最快的速度環顧著房內的情況,玥兒不在,一點點跡象都沒有留下!而且,透過窗欞,可以知道,現在根本不是清晨了,而是接近午時!

    自己絕不可能就這樣睡到現在,而那昏昏的沉重感,讓他肯定自己是中了迷香!

    該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似乎是第一次有了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對發生的事情毫無概念,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扯開錦被,幾點殷殷的紅豁然映入眼簾,讓他一個激靈。玥兒……玥兒她……難道她隻身去了皇宮!

    他迅速穿著衣衫,已經開始思考這種狀況的種種可能性了。

    普通的迷香,是不會讓自己那麼沒有抵抗力的,而要對自己下藥,他不可能沒有一點警覺,這所有的問題都說明,定是玥兒搞的鬼。

    那麼,她只可能去了皇宮,她怕他攔著她,所以就乾脆將他迷昏。這個丫頭,究竟想幹什麼!

    她回去參加封後大典嗎?絕不可能!她不可能棄他而去,嫁給別人做妻子。難道是不想讓他陷入不忠不孝的境地,所以乾脆犧牲了自己?不,不可能!她是決定要和他浪跡天涯的啊,她已經給了他,她是他的女人,怎可能再走開!

    那麼,就像昨晚她說的,想要給大家說明他們已有夫妻之實,要人們不要逼她去做皇后?難道自己昨晚說的不夠明白?她這樣是得不到別人的理解的,只能落一個抗旨的大罪。

    那麼,她到底是要去做什麼?她認為自己有什麼立場可以和那麼多臣子們對抗,可以和聖旨對抗?

    這麼一來,只會讓所有人都陷入僵局,陷入被動和危險。包括皇上,包括爹和娘,而自己和她,能夠逃離這些紛爭的機會幾乎渺茫。

    傻丫頭,無論你要做什麼,都不可以一個人!即使要粉身碎骨,也必須有我在身旁!

    宏偉的宣德大殿仍舊是一派盛裝,長長的紅毯一直延伸到宣武門。

    從沒有人可以策馬直闖宣武門的,可是,今天,那驃騎悍馬卻直衝進了進來,一路到了宣德大殿高高的石階下。所有紅毯兩側官服儼然的文武大臣們都被那掠過身側的閃電驚得有些呆住。

    宣武門的守城大將和宣德殿的精兵護衛被遠遠甩在之後。

    所有眼前的一切,都來不及入他的眼,他只看見大殿之上,正依依跪拜著的,是閔玥兒那纖柔的背影。

    「玥兒!」肖然不顧一切的大喊出聲,人已經下馬逕自朝大殿之上奔去。

    宣德殿御前護衛立刻上前站做一排擋住了他。

    「王爺,請止步。」

    肖然這才看清,說話的人,是站在那一排正中的狄琨。

    「讓開!」他緊握著拳,拚命壓抑著,如果自己出手,面前的護衛們根本擋不住他,即使是狄琨,此刻他也不想手軟!

    身後的精兵護衛眼看就要圍攏上來,殿上的肖奕揚自龍椅上起身,揮手止住了他們,擋在前面的御前護衛也讓開到了兩側。

    肖然抬步上前,卻見閔玥兒竟已經被肖奕揚一手拉到了自己身側。他噴火的目光由那握著的雙手倏然移到她臉上:「玥兒,過來。」

    閔玥兒面色一緊,身體不由得想要上前一步,卻叫肖奕揚死死按住了手腕。她蠕了蠕唇,沒有說話。

    不知是冷風還是他的怒氣,那髮絲也分外張揚著,雙眉豎立,渾身上下散發著騰騰殺氣,讓人不由得震懾。

    可是,肖奕揚卻仍舊不慌不忙,悠悠開口:「王爺,見了朕,為何連跪拜之禮都忘了。」

    「我是來帶走我的妻子的!」

    「這裡何曾有你的妻子。」

    肖然微瞇著眼,看看他:「玥兒本就是我的妻子,請你放開她。」

    肖奕揚淺笑一下,反執起閔玥兒的手,示威似的揚了揚:「難道,這不是朕的皇后嗎?」

    肖然看看他,又轉目緊緊盯著他身旁的閔玥兒,難道,她真的竟是來舉行封後大典的嗎?難道,他們竟已經完成了冊封儀式!不可以!這個傻丫頭怎麼竟真的這麼做了!

    「玥兒,傻瓜,你這麼做並不是在幫我,你是讓我萬劫不復啊。」他的聲音沉沉的,低低的,透著極致的悲痛。

    「那麼,王爺,你是要留下喝杯朕的喜酒呢,還是……」

    「我說了,我是來帶走我的妻子的!我不可能把她給你,即使你是皇上又如何,即使是聖旨又怎樣!玥兒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女人!我現在就是要把她從這裡帶走……如果,你認為這裡有人能攔得住的話,儘管試試看!」

    肖奕揚上前靠近兩步,低低地說:「你知道你這樣是抗旨嗎?抗旨是什麼罪你該知道。」

    「我知道,抗旨是死罪。但是,我若今天就是要從這裡帶走她,你也要能抓得住我們,再論罪。」他說的不無霸道和張揚,雙目散發著凜冽的光。

    「那你不怕牽連你的爹娘嗎?」

    「所有人都看著,是我私自闖進來的,和我爹娘無關。如果你還算是明君,就不會殃及他們,如果禍及他們,我自然不會讓他們受一點傷害,只是,到時會是什麼場面,我不敢保證。」雖然也說的很輕,但這話語裡,分明是濃烈的威脅之意。而這威脅的卻是一國之君,還說的毫不馬虎。

    肖奕揚微微點頭,看著他:「這個女人,真的值得你與朝廷為敵嗎?」

    「錯。」他冷冷地:「值得我與天下為敵。」

    肖奕揚怔了怔,隨即卻笑了:「玥兒……還不跟你的夫君去,我可不敢要你了。」

    肖然詫異的看向他身旁,只見閔玥兒的雙眸已經被濃濃的水霧籠罩,臉龐因為激動而顯得粉紅可人,她走近了兩步,定定站在他面前,莞爾一笑:「傻瓜,我可不要你與天下為敵。」

    「玥兒……」他還沒有從眼前的突變中轉過神。

    「已經沒事了,我不用做皇后了,所有人都不會追究了,爹娘也沒事。肖然,我們可以回家了。」

    肖然蹙眉看看她的一臉認真,再看看大殿之上,竟還站著自己的父母,他們也正看著自己,父親滿目滄桑和複雜的笑意,母親則飽含著熱淚笑的更加慈祥。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肖奕揚抬手抱拳,彎腰對他和閔玥兒一拜,朗朗說道:「恭賀宣毅王爺和王妃百年之好。」

    殿下的大臣全體彎下了腰,齊聲高喊:「恭賀宣毅王爺、王妃百年之好。」

    一時間,整個宣德大殿聲如雷鳴,不絕於耳。

    肖然終於肯定了所有的事實,他再看著面前的閔玥兒,正是笑盈盈地看著自己,她究竟是怎麼樣讓事情轉變成這樣的?這,他回頭定會問清楚。可是,此刻,他只想要……

    他一把拉住她,將她死死抱入懷裡,低下頭便吻住了她的唇。

    「肖然……唔……」閔玥兒嚇得不輕,這可是在皇宮的宣德大殿上,滿滿站著的都是人啊!就想要推開他,卻已經深深陷入,無法自拔了……

    呵……肖然啊,你這麼放肆的愛,如何讓我不愛你……

    「咳咳……」肖奕揚不得不在一旁乾咳兩聲,才打斷了他們的濃情蜜意:「別讓我這麼嫉妒了,否則,我怕要反悔。」

    閔玥兒羞得無處藏身,只覺得身上被成百上千的目光灼得火辣辣的燙,她不敢抬眼看這殿上殿下的所有,只得深深埋在肖然的胸膛裡。

    肖奕揚壓低了聲音:「幸得你剛才和我的對話,下面人聽不見,否則,怕是我要放過你,大臣們也會除掉你這個威脅。」

    肖然抿嘴笑了:「放心,我想我今生應該不會再出現在這裡的。」

    語畢,他攔腰將閔玥兒攬住,飛身上馬,駿馬揚蹄長鳴一聲,向宣武門飛奔而去。

    閔玥兒緊緊抱著他的腰,靠著他的胸膛:「我們……我們就這樣走了?」

    「不然呢?難道想讓我在這裡吃了你?」

    一句話讓閔玥兒又羞又怕,天哪,這個傢伙,又在想些什麼啊!

    然而,他卻是真的只想要有一個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好好待著。此刻,其他的事情,自會有他們去處理,所有的一切,他現在都不想管。

    閔玥兒深深埋在他懷裡,任馬兒如何揚塵而去,去往哪裡,都無所謂。京城不許策馬又如何,皇宮的大門也不得不敞開任他們衝了出去……這個囂張的男人啊,當真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了。

    他是真的會為她與天下為敵的,她信他能做出來。可是,她不想要他再去背負,他的肩頭,太重。他可以帶著她,拋開所有人的目光浪跡天涯,可是,她更想要他能夠得到真正的平靜。如果真的就像他說的那樣離開了所有人,她也相信他會用自己的畢生精力讓她快樂,讓她輕鬆,讓她不感覺到漂泊的壓力。那是因為,他會用自己的肩膀將那所有的壓力都一併扛上,然後只用溫暖的笑臉迎著她……可是,肖然,玥兒不要你再這麼辛苦了……

    昨夜,這個想法盤旋在腦海裡一整晚,揮之不去。

    清晨的時候,閔玥兒偷偷的用迷香迷昏了身旁的男人。看著他沉沉的睡臉,安詳地像個孩子,似乎只有此刻的他,才暫時沒有了重重心事,沒有的種種戒備。這不禁又讓她心疼起來,低頭輕輕吻了他的唇,好軟,她再吻一下,才不捨地悄悄退出來。

    將一地散落的衣衫一件件穿在身上,又不知道讓自己面紅耳赤了多少回,身上的點點吻痕直叫她一陣陣的悸動。心裡不禁想著,以後每次都要將他迷暈了才行,不然,讓人如何好意思起身去找衣服穿啊——啊,閔玥兒,你也變壞了,怎麼竟在想著下一次。

    她捂著自己發燙的臉頰,回身看著依舊安睡的他的臉,極力制止著自己那慌亂的思緒。她將他的衣衫一件件疊放整齊,將錦被替他撫平,又看了他良久,才輕輕出了門。

    她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麼,會不會這一離開,就再回不到他身邊了?她不敢想。可是,她卻只想為他做些事情,為什麼他肩上的擔子不可以她來扛,那是他們兩個人的未來啊,她不想袖手旁觀。

    宣武門除了守城的護衛,還站著小喜子。讓閔玥兒十分意外,她正想著要如何費一番口舌才能進得去皇宮。

    小喜子見到她,分外高興,連忙迎上來:「閔小姐,皇上讓小的等在這兒的。」

    「皇上他……知道我要來嗎?」

    「皇上只說讓小的等著,沒說等什麼。」

    難道他真的料到自己會來?而且,還應該說,難道他竟知道自己昨晚逃出了皇宮?

    一路往廣德宮的方向而行,小喜子似有什麼話說,閔玥兒看到他停駐了幾次,又繼續走:「小喜子,你是有話要說嗎?」

    小喜子忙欠身過來:「閔小姐,這話本也不該是我這個當奴才該說的。」

    「我可沒有把你當奴才啊,而且,皇上他也和你親近著。」

    「哎,小喜子就是覺得皇上心裡苦。」

    閔玥兒心口一揪,大體知道他要說的話了。

    「昨晚上,皇上一夜都沒合眼,大冷的天,站在廣德宮院子裡,就朝著郁芳宮的方向看。其實,天那麼黑,能看到什麼啊,可是皇上就那麼看了一晚上。」

    閔玥兒有些呆住,她著實沒有想到,他竟會如此。那麼,或許他其實根本就看到了肖然和她離開的影子,可是他卻不動聲色讓他們走了。

    可是,他早上又叫小喜子在宮門口候著,為什麼?難道他料到了她的想法,或是保留著什麼希望?

    無論是什麼,都讓她充滿了愧疚和不安。

    「小喜子,你怪我嗎?」

    「閔小姐,你這話小喜子可當不起。小喜子雖然是個公公,也知道這緣分的道理。只能說皇上和閔小姐有緣無分,小喜子看著心裡難受罷了。」

    廣德宮內,肖奕揚身著威嚴的龍袍,卻看似很閒情地倚在榻上飲著香茗。看到她進來,他正了正身子,優雅的笑了。閔玥兒看得到他刻意藏起的一絲疲憊,心裡越發難受。

    「別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我好不好。」他開口,仍是調侃。

    「皇上……」

    肖奕揚瞧瞧軟榻的另一邊,示意讓她坐下:「陪我喝會兒茶,聊聊天吧。反正到午時大典開始的時間還早。」

    「我,我不是來參加大典的。」她有些慌了。

    他撲哧一笑,卻不顧她的慌張:「坐下吧。」

    她只得上前和他平座在小几的另一邊,看他竟給她斟上了一杯香茗,她有些意外地抬眼看看他。

    「這麼奇怪嗎?我記得我還給你盛過粥,端過飯,你還將雞湯噴到過我臉上。」

    閔玥兒忍不住笑了,是啊,那時候自己都不知將這龍體冒犯了多少回了。可是,那時候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反覺得隨意,更是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情,反而更灑脫。

    「皇上……」

    「你這麼叫我,我還真的聽得滿不習慣的。真有點懷念你直呼我姓名的時候。」

    閔玥兒低頭笑了:「那你讓我叫你楊奕霄呢,還是肖奕揚?」

    「都不錯。」

    「其實我現在倒那樣叫不出口了,還是叫你皇上吧。」

    肖奕揚也笑了,是啊,有的東西真的是找不回來的,刻意去找,反而生疏了。他輕啜一口茶:「還記得小叮噹嗎?」

    聽到這個名字,閔玥兒突然兩眼發出熠熠的光彩:「怎會不記得,你知道那個小鬼的近況嗎?」

    「侯大人說了,小叮噹要他代問姐姐好。哦,侯大人給他改姓氏為侯了,單名一個『睿』,現在整日和其他孩子一起上私塾,已經認識很多字,會背三字經了。」

    「侯睿。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閔玥兒掩不住的激動,想想真的多虧了他當時的考慮周到,不然,憑一己之力,如何也不能安排好叮噹和其他孩子的出路啊。

    「我想,你,會是個好皇上。」

    肖奕揚斜睨她一眼:「不是天啟百姓的不幸嗎?」

    她連忙搖搖頭:「是萬幸。」看見他不信地盯著自己,她又立刻重重點點頭,表示肯定。

    肖奕揚露齒一笑:「真難得能得到你的讚賞。」

    閔玥兒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哪裡啊,其實……你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別再誇我了,你又沒什麼獎勵我的。」

    閔玥兒不傻,她驚慌地看看他,知道他的意思,十有**是想說,要自己做獎勵吧。遂有些侷促地開不了口了。

    他也漸漸斂了笑意,眼光飄向了別處:「你既然走了,就不該再回來。」

    「那你為什麼要讓小喜子等在宣武門呢?」

    「我怕你真的有那麼傻啊。」

    我很傻嗎?難道你就不傻?對著黑洞洞的夜空一整夜,就不傻嗎?不想她走還要看著她走,就不傻嗎?想她回來,又怕她回來,還要安排人等她回來,豈不更傻。

    哎,為什麼,天底下竟有這麼些傻瓜。

    「皇上,你既然想到我有可能會回來,那你該能知道我回來不是要進行冊封大典的吧。」

    「你食言了。」

    「我……」

    「我們約定,今日你若不在皇宮,我便不會找你。但你若在皇宮,就要穿上鳳袍,做我的皇后。你忘了嗎?」

    閔玥兒點點頭:「是啊,我食言了。今天我在皇宮了,可是,我還是不能做皇后。你是知道的。」

    「所以我說,你不該回來。」

    「可我不想就那樣逃跑,我已經瞭解到你所說的後果了,除了要逃亡天下,還要眾叛親離,甚至要讓我們的親人朋友受到牽連……這些,不是我想要的,更不是肖然想要的。即使他願意為了我去承擔這一切,但我不能就這樣讓他扛著。這樣的逃亡,對他來說,卻是真正的枷鎖。」

    「你都是在為他想著。」

    「不,說到底,我是在為自己想。如果肖然要背負這麼多,那麼在他身旁的我,也不會真的幸福快樂。」

    肖奕揚歎了口氣:「是啊,你知道我最想看到的,就是你的快樂。」

    閔玥兒起身站在他面前,目光有些晶瑩閃動:「即使你不信,我最想要的,也是你的快樂……可是,我卻不能為你做些什麼……」她從懷間掏出了金晃晃的龍形匕首,隨即雙膝跪下,將它高高捧在頭頂:「我不知道,這件東西能有多大的份量,可是,我真的想不到別的什麼了。」

    「玥兒,你可知道,我用此對你的承諾,甚至可以讓你拿它讓我交出江山。」

    閔玥兒搖搖頭:「我要江山何用,我只想要和肖然的……自由。」

    肖奕揚緊緊蹙著眉頭,盯著那匕首看了許久,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握著她的手腕將她拉起:「玥兒,你說過這世上沒有如果,所以你不可能做我的妻。那麼,倘若有來世,你肯許我一個承諾嗎?」

    是啊,這世上沒有如果。但是她斗膽捫心自問,如果真的沒有肖然,自己愛上眼前這個男子,或許不是一件難事吧。可是,畢竟只是如果啊……

    閔玥兒淚眼朦朧,淒淒地看著他:「玥兒只覺得此生走得何其艱難,坎坎坷坷和肖然走到今天,只想著能多一天平靜,能夠和他相守,只怕這樣,也覺得歲月不夠。玥兒在心裡,只盼著生生世世都與肖然相伴,才彌補得了這種種缺憾。」終於,一顆晶瑩的淚無聲地滑落:「皇上,原諒玥兒,玥兒何其殘忍,連這樣一個承諾都不能給你……」

    他的唇角扯出一個美麗的弧度,卻顯得苦澀不已,她真的是好殘忍,可是,卻又是那麼直率而純真,也許只有這麼一個女子,還會在這個時候,也不願意說些好聽的給他了。

    他伸手輕輕撫了一下她的面頰,抹去那淚痕,就那樣靜靜看著她,似乎想要將她永遠看在眼睛裡,裝在心裡一般:「玥兒,你知道嗎,此生得你之人,當是全天下最幸運之人。」

    「玥兒會用後半生都為你祈禱,讓你擁有最快樂的幸福。」

    「要是沒有,我還要去找你負責哦。」

    閔玥兒破涕為笑,又忍不住的想哭。肖奕揚牽住她拿著匕首的手腕:「午時快到了,和我去宣德殿吧。或許其他人並不好說話,你可做好心理準備了?」

    「嗯。」她堅定的點點頭。

    深沉的號角讓宣德大殿又一次籠罩在一派莊嚴肅穆之中,數百臣子俯首靜立,都在等待著那喜慶的一刻。

    肖奕揚執著閔玥兒的手,逕自坐在龍椅之上,讓她立在身側,然後靜靜掃視著殿下的所有。肖王爺作為國父,被安排在殿側的寶椅上落座,肖夫人也靜坐一旁。

    「皇上,吉時已到。」小喜子在一旁報著。

    肖奕揚看到重臣都恭敬地更欠了欠身子:「朕今日,不是來進行封後大典的。」

    「皇上……」肖王爺不禁詫異地打斷他。

    肖奕揚微微抬抬手:「國父,朕不能將閔玥兒立為皇后,所以,今日的冊封大典,取消。」

    一時間,殿下重臣一片嘩然,立刻就有幾個老臣上前開口了。

    「皇上,您這是要違抗先皇旨意嗎?」

    「是啊,皇上,這可是先皇留下的意旨,不可不遵啊。」

    閔玥兒抓著匕首的手掌握的緊緊,鉻得自己生疼,耳邊被一陣陣的吵嚷聲攪得有些微慌亂。

    肖奕揚抬手示意,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各位大人,朕知道,這其實是各位的一番美意,朕並並不是非要逆旨而為,卻是實難從命。只因為,朕曾有的一番諾言。朕現在是皇上了,常言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又說君無戲言,那麼,我想各位也不希望朕做一個小人吧。」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顯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玥兒,呈上你手裡的東西,讓各位大人看看清楚。」

    閔玥兒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金龍匕首雙手舉起,面朝大殿前方站定。她只覺得自己的背脊有些冷汗淋漓,她不知道肖奕揚是什麼意圖,為什麼要拿這匕首給所有人看,這匕首真的有很大威力嗎?

    一旁的肖王爺怵然起身,朝閔玥兒手裡的匕首端詳一瞬,突然恭敬之至地雙膝跪拜下去:「吾皇萬歲,萬萬歲。」

    殿下的所有人都跟著他跪了下去,高呼萬歲。

    閔玥兒差點被那人浪恍地倒了下去,驚恐地退了兩小步,被肖奕揚扶住手臂站定。她詫異地看看他的臉,他微微衝她笑了一下,然後才朗朗開口:「這的確是父皇的貼身之物,也是皇家的傳世之寶。金龍匕首代表著皇族的權威,代表著父皇親臨,如今,也代表著朕對閔玥兒的承諾——以皇族名義的承諾。」

    閔玥兒吃驚的看看自己手中的匕首,那刀鞘上的金龍是那麼栩栩如生,龍口中的寶珠發著熠熠光彩。這當真不是俗物,可是她萬沒有想到,竟是那麼至高無上的東西。而他,竟然就那麼,她甚至可以拿著這東西,讓他交出江山來。

    肖奕揚在殿上緩緩踱步:「在征討李珂域黨徒的過程中,閔玥兒救過朕一命。因此,朕賜予她這匕首,許諾她日後可以拿它向朕討要任何一件東西。這,是朕以皇家尊嚴做出的許諾,有此物作證,便如同父皇的許諾。」

    他伸手將肖王爺扶起:「國父大人,您說我說的對嗎?」

    「皇上……可是,先皇有旨意留下……」

    「那國父是要朕做一個無信小人了?」他又轉向殿下眾臣:「或者,是你們想將皇家的尊嚴當做兒戲?」

    整個宣德大殿陷入一片靜默。肖奕揚再回頭看看閔玥兒:「玥兒,金龍匕首在你,你想要什麼?」

    閔玥兒深深吸一口氣:「皇上,我想要自由。我要我和肖然的自由。」

    「玥兒!」肖王爺緊步上前:「玥兒,你不可胡來啊。」

    閔玥兒深深跪拜下來:「爹爹,也許您不想認我這個兒媳,可是,玥兒此生非肖然不嫁,不,玥兒早就是肖然的妻子了,爹爹,求您別逼肖然了,他所有做的事,從來都是在為著別人,玥兒求您,為他想想吧。」

    肖王爺深邃的眼眶中一時間也迷濛一片了,他的雙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張口卻說不出什麼話來。自己唯一的兒子,何嘗不想讓他過的幸福,可是,一邊是肖家王朝的百年基業,一邊是自己的骨肉至親,兩邊都讓他難以捨棄。如今,皇上還敬他為國父,他更覺得自己對朝廷而言的責任重大的不能有一點閃失。

    「玥兒,你這是要將自己和然兒推到絕境嗎?」一旁的肖夫人止不住地熱淚盈眶,心痛地要將她扶起,可閔玥兒卻執拗地不願起來。

    「爹,娘,其實肖然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們,玥兒對不起爹和娘,你們為了保護我的安全,為了我爹爹的冤屈,為我做了那麼多,對我那麼好,我卻害肖然陷入不忠不孝,玥兒對不起你們,玥兒給爹娘磕頭了。」說著,便深深地跪拜下去,一下又一下……

    「玥兒,傻孩子,快起來……」肖夫人拉不住,竟抹了一把眼淚,和閔玥兒跪在了一起,她挺挺腰,直看著肖王爺:「中廷,就算你再說什麼婦人之見,我今天也得說。放過兩個孩子吧,他們又不是要動盪整個朝廷,他們只是想平平靜靜地在一起,別把那些忠孝仁義的大道理往他們肩上壓了。就是玥兒她不去做那個皇后,難道朝便不朝了嗎?難道皇上就不能將天下治理好了嗎?聖旨再大,也比不上這世上的真情啊。」

    「娘……」閔玥兒止不住地握著肖夫人的手,嚶嚶哭起來。

    「夫人……快起來。」肖王爺進退不是,心裡也是苦不堪言:「夫人,你該知道,這並不是我們的家事,不是我們說,讓他們走吧,便走吧……」

    閔玥兒跪著轉向殿下眾臣:「玥兒請求各位大人,玥兒和肖然只想要平淡相守,不曾想去違抗什麼聖旨。可是玥兒要的,不止是我們兩人平安離開這裡,我是要這世上容得下我們。肖然他背負不了那麼多了,如今,即使我拿著金龍匕首,向皇上要我們的自由,皇上今日給得起,可若是各位大人都不願意接受,我們二人豈不是連累了皇上的英明……」

    「玥兒,你別說了,把它給我。」肖奕揚拿過閔玥兒手中的匕首,緊握在掌心,高高擎起:「朕接受了它,便是應允了你的要求。從即刻起,閔玥兒便是宣毅王妃,這件事情,朕絕不會追究你們任何人,如果哪位大人覺得不妥,請不要去找國父,不要去找宣毅王爺,更不要去找宣毅王妃,直接來找朕!」

    「皇上……」殿下又傳來聲響。

    「誰還有什麼話說!」

    「皇上……聖明。」

    閔玥兒倏然看下那聲音的來處,看到的竟是身著丞相官服的方廉卓。緊接著,是王丞相,侯知府……一眾大臣們竟都恭敬俯首,然後所有臣子全體跪拜下去。

    「皇上聖明。」

    閔玥兒的淚水洶湧而下,她知道,都結束了,所有的他們的磨難,都過去了……

    閔玥兒伏在肖然的懷裡,仍舊心潮澎湃,她覺得自己要謝的人太多,謝謝皇上,謝謝爹娘,謝謝方伯伯、王丞相、侯知府,謝謝每一位大人……

    謝謝身邊這個讓她依靠著的男人……是他那滿滿的愛,讓自己有這樣的勇氣,不顧一切的想要和他走下去……

    就像他那麼張狂地跨馬衝到大殿上,肖奕揚看著他那全力以赴,志在必得的樣子,拉她在耳邊說的,此時的肖然,定會給她要的幸福,所以,他才會放開她的手……

    是啊……肖然,玥兒好愛你,好愛你……

    儲秀園角落的積雪,被突然放晴的日光映得閃閃發亮,那蕭條草木上的冰霜漸漸消融,瑩瑩水珠猶如一顆顆的水晶,悄悄地滴落。

    那滿園的飄零中,卻有一支梅花傲雪綻放,粉紅色的花瓣如情竇初開的少女的面頰,帶著十二分的羞澀,嬌俏欲語,含情脈脈。

    閔玥兒輕快地跑上前去,被那景致迷了雙眼,她回頭盈盈笑著:「快來看,好美?」

    肖然也被迷了雙眼,卻不是讓那梅花。他也上前,輕輕自背後攬住她:「是啊,好美。」

    「肖然,你說,我們以後的日子,是不是都可以這麼賞賞花,種種草,每天看著日頭東昇西落,然後慢慢的,我數著你的皺紋,你數著我的白髮……」

    「我們有那麼多時間清閒嗎?」

    閔玥兒自他懷中轉過身,奇怪的看著他。

    他笑著點點她的鼻頭:「你忘了,我還會讓你生一大堆孩子,教他們唸書,帶他們長大……」說話間,他已經俯下頭,要去吻她,卻被閔玥兒伸手摀住了。

    她的臉頰緋紅地如那盛開的梅花,羞澀地嗔怪著:「誰要給你生一大堆孩子啊!」

    「不願意嗎?」他拉下她的小手,一臉的壞笑:「那可由不得你。」語畢,已經將她緊緊抱住,雙手撫上她的腰際。

    「喂,肖然,你放開啊……」閔玥兒有些慌了,分明看到了他眼中湧起的團團火光,他不會是想要……

    「丫頭,我可還沒跟你算賬呢。」

    「算什麼帳?」

    「你說呢?竟然就那樣從我的床上逃走,而且還對我用迷香……」他低頭就咬了她的唇瓣一下:「你可是在謀害親夫。」

    閔玥兒嚇得只想要躲開,口中連連求饒:「我下回不會了啦,今天是怕你要攔著我,不要我去……」

    「是啊,你也知道我會想要攔你。你可想過,你這一去,很可能再回不到我身邊了?」

    「可是……可是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啊!」閔玥兒驚叫一聲,竟是他的手掌已經鑽入了她的錦襖中,握住了她柔軟的胸口。

    「肖然……肖然……」她在他懷裡扭動掙扎,卻只是逃不過。

    而他的手指已經將那小襖之下的綢紗襟帶扯開,肆無忌憚地撫上了她凝脂般的肌膚……他的眼中爍爍閃著邪火,危險無比……

    閔玥兒羞得無處可藏,驚喘連連:「肖然……這是,這是白天……」

    他卻只當沒聽見,手掌動情地揉撫著,使得她早就酥軟地要站立不住。看到她的臉龐更加緋紅,嬌艷的唇瓣誘惑之極地微微開啟著,眼光也變得迷離,他似是滿意地笑了。抽出自己的手,開始解她的盤花扣……

    「肖然,你……你真的要……」

    「噓……」他不說話,只將頭埋在她頸間,落下點點細吻。

    「不,不行……我,我忘記了要怎樣……」天哪,閔玥兒覺得自己又滾燙了起來,前一夜的燥熱記憶,一股腦地湧上來,又團團交織在一起,更讓她心慌意亂。

    「沒關係,我不介意……教你一輩子。」眼看他已經解開了她的外袍,閔玥兒只覺得身體薄涼,她瑟縮地躲進他懷裡,口中輕喃著:「肖然……冷,我們……我們回房行嗎?」

    他哈哈笑了,一把將她抱起:「可不是我要的,又是你在勾引我。」

    縮在他懷中的閔玥兒好不羞憤,抬手就將一個個粉拳砸在他胸膛,但顯然,那根本就如同瘙癢。

    他再次將她丟入錦床時,也一同重重壓了上來:「小野貓,打夠了嗎?對待你的夫君又是迷香,又是拳腳,我是不是該好好懲罰你。」

    「誰讓你,總是欺負我的……」她還想和他理論一番,可是張開的口已經被他牢牢堵住,隨即而來的,便是一記濃烈的熱吻,直叫她喘不上氣來。

    而與此同時,他的手也不甘寂寞地將她的錦襖裙袍利落地件件剝離,丟的遠遠。

    「肖然,你……你好壞。」從他唇中逃開,急喘著的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只剩下了貼身的稠衫,而其他的衣物,丟的那麼遠,勢必又要赤身去撿拾,這可如何是好啊……難道,難道還要讓我用迷香迷暈你才行?

    這麼想著,她用最後一點意識,悄悄去摸自己稠衫的袖口,那裡的夾層中,正是自己藏迷香的地方,可是……

    還來不及抓住,那貼身的衣衫竟也悄然褪下,握在肖然手中。

    閔玥兒臉頰紅透了,又是身體被剝光的羞澀,又是詭計被拆穿的害臊。肖然果然摸到了些異樣,伸手三兩下就找到了那小包東西,瞭然地笑了。

    他又將那紗衣丟遠,再重重將她壓住,雙指夾著迷香晃了晃,滿臉的揶揄:「丫頭,人證物證具在了,還想狡辯嗎?」

    閔玥兒快要被壓得喘不過氣了,用力地推他也推不動,只得討饒:「我錯了,我錯了還不好麼。」

    「是不是剛剛還想將我迷暈啊?」

    「沒有沒有。」

    「不老實。」他重重吻她一下,像是懲罰一般:「再不老實,我可不客氣了啊。」說著他就開始放肆地撫摸上了她柔滑的身體,溫暖的指尖格外不安份地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調皮地輕點,惹得她嬌叫連連,整個人像是水蛇般的扭動躲閃。

    這一番掙扎不要緊,卻讓他自己剎那間繃緊了,老天,這哪裡是在懲罰她啊,根本是在折磨自己!

    「小妖精,就是沒有迷香,我也早被你迷暈了……」他再也忍不住地將她深深吻住,用最極致的溫柔將她瞬間融化,讓她真的變得嬌媚無比地熱切回應著他……

    「玥兒,我的玥兒……謝謝你。」

    「為什麼……要謝我?」

    「謝謝你讓我身邊有你……」

    「傻瓜……我也……謝謝你……」

    愛真的很簡單,就是身邊有你,那個你,是我愛的你,也在愛著自己。可是……正因為它如此簡單,卻又是如此的難……

    我們用那麼多艱辛守住的,就是這麼一份愛,一份簡單的愛……足矣……

    尾聲

    這一年的春天來得似乎特別的早,柳樹早早就舒展開了黃綠嫩葉的枝條,在微微的春風中輕柔地拂動,紅得如火的木棉,粉得如霞的芍葯,白得如玉的月季都耐不住寂寞的競相開放。

    這年的春天,便注定和往年是不同的,就連那掛在人們臉上的一張張笑顏,也分外的親切,分外的明媚。

    年青的皇上登基不久,就逐步施行了各項改革措施,各州各縣的官府前所未有的清明,老百姓的賦稅得到了合理的調整和減免,每個人心裡都格外的敞亮,就和這和煦的春日一般,自然變得笑口常開。

    一路往南而行的官道上,輕快地跑著一輛華美舒適的馬車,似乎並不急著趕路,而是走走停停,到了哪個新鮮的地方,便會耽擱個幾日,就那麼一路悠哉游哉的,從京都而來,已經行了一月有餘。

    馬車內,溫潤如玉的女子,微微合著雙眼,那濃密的睫毛美麗地耷著,粉撲撲的雙頰也像是被這融融的春色暈染了般,煞是可人,小巧的紅唇始終上揚著,像是正在做著什麼美夢。

    那嬌小的身子就那樣愜意地倚在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中,那胸膛的主人紋絲未動地斜靠在背後的軟枕上,只是握著她的小手,輕輕撫摸著,只怕動靜大點會驚擾了懷中人兒的好夢。

    許久許久,他收回了看向車窗外的目光,深邃明亮的雙眸落在她粉嫩的頰上,不期然的,唇角牽扯出一抹溫柔的弧線,終於忍不住地微微俯下頭,點吻住那嚶嚶嬌唇。

    閔玥兒被唇畔的酥癢磨醒了,她沒有睜眼,只是嘟嘟嘴巴,嗔著他:「別鬧了,我要再睡一會兒。」

    「丫頭,難道是昨晚累壞了你。」

    「喂!」雖然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車內,她還是臊紅了臉,連忙將頭埋到了他的懷深處,握拳狠狠砸他胸口一下:「你好討厭,我哪是因為……」

    一路上遊山玩水,昨日白天又正好趕到了乾州,想到去年鈺陽綢莊在乾州的分行開業,他們雖然到了那裡,也沒有機會去遊覽,所以這次,肖然便帶她將那裡的山山水水看了遍。晚上本來說是要好好休息,好在今天趕中午時分回到梧州的,卻又被他磨得一番**……最可氣的,他還要說這怪不得他,只賴她自己因為嫌南方天氣暖熱,所以歇息時穿的太少!

    閔玥兒越發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覺得心口已經開始狂亂起來。

    連忙制止了自己肆意的思潮,就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抬起身子伸出小手攤在他面前:「肖然,給我吧。」

    肖然挑挑劍眉,靠近她的臉龐,低低地笑問:「娘子啊,馬車裡你也想要嗎?」

    閔玥兒一愣,什麼啊!我,我問你要我的迷香呢。」

    他退開身子,往軟枕上一靠,雙手環胸,滿臉的警惕,吐出兩個字:「不給!」

    閔玥兒像只黏人的小貓一樣貼過去:「還給我吧,人家只是用來防身的嘛,保證不再給你用了。」

    他伸出手指按住她的小鼻頭:「不要企圖用美色誘惑我,有我在你身邊,你還需要它防身嗎?」肖然看著她一副磨人的嬌俏模樣,真真的苦笑不已,從第一次被她用迷香迷暈後,這丫頭便好像更加樂於此道了,害他好幾次都蒙頭睡到大中午,醒來看著她早已穿戴整齊,嚷著大懶蟲起來用午膳,然後帶她出去玩。想著自己活著這麼多年,何時遭遇過這樣的事,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於是,每次被她撩的火大不已時,還要耐住最後一點克制,將她剝的乾乾淨淨,搜遍全身上下,再不放心地將她的衣衫丟出遠遠。於是乎,就這麼收繳的迷香都有三四包了,要還回去,做夢!

    「肖然啊……人家也是為了你好嘛,想讓你多睡一會不是嗎?」

    他一把攬過她的纖腰,埋頭輕咬她粉嫩的頸子:「原來是關心我啊,不過放心,伺候你這一個小妖精,還累不到我。」

    「哼,難道你還想多要幾個嗎!」她紅著臉嗔怒著。

    「哦,那樣也不錯……」看她已經氣鼓鼓地嘟起了嘴巴,他嬉笑地湊上去便吻住了她的唇:「小傻瓜……」輕喚著,淹沒在緊緊糾纏的唇舌間……

    不經意的,車內的溫暖春光使得車外的景致也遜色了吧……

    馬車進入梧州城的時候,日頭已經西斜了。雖然皇上將麟德宮賜給了他們做了宣毅王爺府,但肖王爺肖夫人長居梧州肖府,閔玥兒主張肖然要回來和家人們一起,而且她也比較喜歡梧州的溫暖濕潤,於是就決定一同回來,京城的王爺府權且當做一個別館吧,在盛夏的時候,肖然去照看一下京城的鈺陽綢莊和錢莊的分行,她可以去那裡避暑,豈不是兩全其美。

    馬車在朱紅的大門口停住,肖然牽著閔玥兒下來,還未看定,就見小家丁阿福一身喜氣的火紅裝扮,眼尖的看到了下車的人,立刻彈跳起來,飛也似的朝裡面跑去,邊跑邊喊:「少爺回來啦!少夫人回來啦!」

    閔玥兒掩嘴笑了,這情景好熟悉啊。第一次來到這大門前的時候,那阿福就歡快的像隻兔子似的,衝進府裡報信了。

    但立刻,肖然就發現了,阿福今天的打扮仍舊有點不平常,不僅是這樣,整個肖府的門楣也都被一派喜氣所裝點。大紅的燈籠一字排開,高高的掛了八個,數丈長的紅帳高挽,大門上的雙囍尤是奪目。那情景,也和閔玥兒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差別無二。

    難道,爹娘是要迎接他們回來嗎?需要這麼隆重?

    閔玥兒也終於看出了異樣,她看看肖然同樣的一臉茫然,便只能跟著他往府裡走。

    剛剛走到門廳,就有人迎了出來。閔玥兒看清楚了,是奶娘,還有爹和娘。

    閔玥兒高興地隨著肖然見過爹娘,便立刻撲到了奶娘懷裡:「奶娘,玥兒好想您。」

    「小姐啊,你總算回來啦,快讓奶娘好好看看。」

    閔玥兒拉著奶娘的手滿滿地轉了一個圈,才又笑盈盈地抱著她的脖子:「奶娘,你看玥兒沒變吧。」

    「哪裡啊,玥兒是更漂亮了,更美了。」

    肖然微微斂了笑意,看向父母二人:「爹娘,今天家裡有喜事嗎?」

    肖夫人喜笑顏開:「當然有,今天是我們肖府的大喜日子,是菁菁和小蝶的大喜之日啊,你本說是中午就能到,怎麼害我們等到了這個時辰。」

    一句話,讓肖然和閔玥兒呆愣當場。

    閔玥兒閃著晶瑩的眼眸看看肖然,肖然更是有些頭皮發麻,爹和娘不會又自說自話地出什麼鬼主意了吧!

    「娘,這,這怎麼回事啊。」

    肖夫人卻不以為然:「菁菁和小蝶怎麼說也在我們府上這麼多年了,就和我們二老的親閨女一般,她們的終身大事,我們自然不可辜負了。」

    「肖然……」閔玥兒拉住他的手,欲言又止,一臉的委屈。

    肖然將手掌更握緊了些,只覺得額頭已經滲出了絲絲冷汗:「爹,娘,這件事怎麼能這樣啊,容孩兒和你們說清楚……」

    「還說什麼啊,府裡上上下下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們回來,快些去廳堂吧,今晚還要拜堂洞房呢,別耽誤了時辰。」

    「父親!」肖然有些慌,這恐怕又是娘的一意孤行吧,他看向一旁吟吟笑著的肖王爺。

    怎奈肖王爺也急著催促道:「你娘說的沒錯啊,走吧。」

    「奶娘。」閔玥兒已經不知道要求助於誰了,恐怕看著自己從小長大的奶娘總會幫著自己吧:「奶娘,菁菁和小蝶都是好女子,可是……怎麼能讓她們兩人……」

    「玥兒啊,她們本就親如姐妹,而且又相互不爭妻與妾的名分,奶娘也親眼看在眼裡,她們都是有情有義之人,定會和和美美愛戴她們相公的。」

    「不可以。」閔玥兒和肖然異口同聲,然後看看面前瞠目結舌的三個長輩,閔玥兒執拗地一把拽過肖然在自己身側:「肖然是我一個人的!」

    突然,肖夫人竟哈哈大笑起來,肖王爺也住不住地笑出了眼角的皺紋,奶娘更是掩嘴止不住地笑彎了腰,一時間弄得他們兩人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肖夫人才開得了口:「怪我怪我,怪我沒有說清楚。玥兒啊,你放心,然兒自然是你一個人的,可今晚這堂還得要拜啊,只是這拜堂的人是沙千里。」

    「沙大哥!」

    「是啊,玥兒。」奶娘上前接著說:「自從你們離府之後,沙公子對家裡的人多有照顧,京城來官兵抄查肖府的時候,沙公子更是竭盡全力地保護著菁菁和小蝶兩個姑娘,這日子久了,兩個姑娘都心生愛慕之情,於是便成就了這一樁美事啊。」

    閔玥兒心裡自然是樂開了花,自己早就盼著他們能有下文,喜出望外的是,菁菁和小蝶都一同找到了好的歸宿,這簡直是雙喜臨門啊!

    「那快走吧,別讓新郎新娘久等了!」

    廳堂的喜慶鑼鼓已經開唱,每個人都沉浸在濃濃的幸福裡,盡情陶醉著。

    醇香的美酒已經讓閔玥兒有些微醺,暫時拋開了那歡聲笑語的熱鬧,肖然牽著她沿著迴廊悠悠散步,暖暖的夜風吹拂著衣角,也將輕柔的髮絲溫柔地撩上他的面頰。肖然伸出手指纏繞著那調皮的髮絲,將它們一點點理順在她的肩頭。

    突如其來的喜慶,讓肖然驚喜的同時,著實也鬆了一口氣,忽然感覺肩頭又輕鬆了一大截,一邊走著,一邊悄悄伸手攬過閔玥兒的腰身:「丫頭,放心了吧,沒人和你爭了,肖然是你一個人的。」

    想到不久前自己在爹娘和奶娘面前那個小野蠻的樣子,閔玥兒就覺得害臊起來,但是他剛剛不是也急得冒冷汗嗎?閔玥兒不示弱地湊到他耳邊:「你才真的臭美呢,以為人家姑娘非你不嫁一樣。」

    「是啊是啊,非要賴著我的人,就只有你一個了。」

    「哈,胡說,到底是誰賴著誰啊!」她嗔怒地狠狠掐一把他的腰,肖然扭身一躲,卻將她滿滿抱在懷中。

    他低頭輕吻著她的唇,喃喃著:「是我在賴著你,不但賴著你一輩子,肖然還要生生世世賴著閔玥兒。」

    閔玥兒嬌笑著縮在他臂彎裡,不經意看到了迴廊下清幽的水塘,原來他們不知不覺走到了春曉園,園中池塘裡水波在銀月的籠罩下,閃爍著粼粼的光。水面上田田荷葉,碧綠青圓,朵朵花苞吐露著嬌羞點點,輕盈而嬌媚,像靈波仙子,亭亭玉立於碧水之上。清風拂過,婷婷曳曳、盈盈欲語……

    閔玥兒微微合上雙眼,好似看到一位絕代佳人,淺淺笑著,那輕盈的白裙飄飄渺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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