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文 / 因紫衫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不關心這個。」費御南冷笑一聲,將連恩靜從手裡甩開,「阿信,把那碟錄音送進來,讓所有人知道,你們要推選的女主人是什麼樣子!」
「是!」阿信沉步出去。
很快的,拿了台筆記本進來,錄音碟推進去。
從音響裡流出來的是連恩靜的聲音。
「你和父親都想不到我會在雞湯裡下藥……」
「不要怪我,只能怪你不該執意要娶我……」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的聽著那錄音,錄音一落,費御南將電腦合上,看著連恩靜,「這次,還要狡辯嗎?」
連恩靜完全說不出話來,灰敗的將頭越垂越低。
原老一拍桌子,怒瞪著連恩靜,「想不到你這丫頭竟然這麼狠毒,連你父親都害!虧我還瞎了眼,想推你當費切斯的女主。看我今天不替你父親殺了你!」
原老氣極的掏出槍來,連恩靜沒有出聲反駁,也沒有躲開,只是怔忡的低著頭坐在那。
神色哀戚而悲涼。
「原老,不要衝動!」以為一定會被一槍斃命,可,費御南卻出手救了她。
「費先生,現在你還保她?」
費御南看了眼連恩靜。他保她,不為其他,只為池亦徹罷了。
他抿了抿唇,「今天我要說的兩件事,都已經說完。我需要和連小姐單獨談談,所以今天的會議暫時結束。」
他吩咐完畢,大家紛紛步出去。
費切斯主人推選,滑稽落幕。
原老也憤憤不平的收起槍,帶上會議室的門出去。
會議室裡,一下子就只剩下連恩靜和費御南。
「你從來沒有中『燃情蠱』還是,曾經中過?」連恩靜不傻,現在他眸底的冰冷,和以前那些溫柔軟語已經完全不同。
「從沒有中過。做這一切,不過是陪你一場戲。」
她苦笑,「我真傻,怎麼會傻傻的以為能鬥得過你?」
「如果不是這個『燃情蠱』出賣了你,我根本不會把你放在眼裡。」是從那一次開始,他才對這個看起來永遠柔柔弱弱的女孩起了戒備之心。
「後來的雞湯,其實你也沒喝下去?病倒,任我擺佈,讓我坐上這個位置,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就連白世傾,你竟然也能讓他倒戈出賣我。」說著這些,她竟然已經很平靜了。
一切,都被拆穿後,她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只是很不解,既然所有的一切你都看在眼裡,為什麼能隱忍到現在才拆穿我。」
「想看清楚你做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瞇了瞇眼,靠在椅子裡,深瞳裡全是精明,「況且連清北一直是我最忌憚的對手,既然你能替我除了他,我何不坐收漁翁之利?對付你,可比對付他要簡單得太多。」
「借刀殺人這招,你也用得不錯。我早應該想到,玩不過你的。」連恩靜神色悲慼的苦笑。
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男人,從始至終,他都算計得清清楚楚。
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卻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費御南沒有再多說什麼,該問的已經問了,他吩咐阿信,「讓池亦徹進來。」
『池亦徹』三個字,讓連恩靜纖瘦的身子狠狠顫抖了下。
她下意識抬起頭來,幾乎是祈求的,哀哀的望著費御南,「不要!求你了!」
她不要這樣醜陋的自己被池亦徹知道……
對於她的可憐,費御南早已經見識得夠了。
沒有半點同情,只是面無表情的開口:「他最有資格知道你的動機和企圖。我答應過他,會完完整整的把你交還給他!」
話落,不顧她的苦苦哀求,他絕然的起身,拉開門沉步出去。
打開門,池亦徹已經站定在會議室門口。
費御南重重的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什麼也沒說,便轉身離開。
連恩靜臉色蒼白的站在窗戶邊。
她木然的看著窗外,淚流滿面。
她知道,池亦徹就站定在自己身後,可是,她卻不敢回頭,甚至沒有臉去面對他。
怔忡的看著那被愁雲籠罩的身影,池亦徹喉頭又緊又澀。
他沒想到,一切真相都揭開時,竟然這樣殘忍。如果不是證據確鑿,他根本不願意去相信曾經那樣美好的少女,怎麼一晃眼就變成了這樣。
「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要這麼對你父親和御南?為什麼想要費切斯主人的位置?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多的野心了?」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心底一股恨意幾乎要噴薄而出,讓他無法控制。
他的質問,讓連恩靜失控的掩面哭泣起來。
哭聲,充滿了壓抑和痛苦,讓池亦徹胸口悶疼。
他晃了晃神,幾乎要忍不住上前一步將她擁住,可是,理智提醒他,眼前的這個女孩,再也不是他心目中那個連恩靜了。
「對不起,徹,做這一切我也不想的……」哭了好久,她哽咽的話語,從手掌心模模糊糊的傳出來。
她徐徐轉過身來,將手從面上拿開,露出佈滿眼淚的小臉。
池亦徹定定的,定定的看著她,視線深惡痛絕得彷彿要將她拆吃入腹,他冷哼,「你也不想?難道有人逼你這麼做嗎?」
「我沒得選擇……」透過眼淚,她模糊的看著他,「從嫁給費御南開始,便是父親一手安排,而我,從來只是個沒有任何發言權的傀儡。費御南挑到我,我就必須得嫁,可是,他和父親,有誰真正問過我的意見!有誰會關心我,我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會幸福,是不是會開心?哪怕是我『自殺』,也改變不了他們的主意!在他們的眼裡,除了事業版圖,還有什麼?」
池亦徹眼神閃爍了下,看著她破碎的眼淚,心彷彿被刀割了一下,嘶啦啦的疼,「我說過帶你走的,可是,你偏要留下來。」
「走?我們能走到哪裡去?」連恩靜勾唇,苦澀的笑,「爸爸早就說過,只要我不嫁,只要我敢逃婚,這輩子他都不會放過你。我怎麼敢冒這種險?」
池亦徹深吸口氣,「所以……你是為了我,才……」
「我想離婚,我想逃開他們的鉗制。我只有坐上費切斯這個位置,才沒有人敢擺佈我,我是自由的。可以和費御南離婚,結束這種我不想要的婚姻,可以讓你不再受爸爸的威脅……」連恩靜的眼淚,碎了一地。
她後退一步,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木然的望著池亦徹,「如果一早我就足夠強大,我們不會像現在這樣,咫尺天涯。如果我一早就有能力,牧也……」
她發白的唇,狠狠顫抖,「牧也他又怎麼會死?他和我一樣可憐,也不過是顆被連清北擺佈的棋子。可是,他比我善良……我沒辦法被利用後,還去愛那個叫『父親』的男人……」
「大混蛋!老狐狸!」蕭蕭氣鼓鼓的嘟囔,手裡的槍,連番射擊在槍靶上,次次命中紅心。
時維看她一眼,放下槍,拉下耳機,「你不會把靶子當費御南了吧?」
「差不多。」蕭蕭將手裡的槍丟下來,有些沒勁的垂下肩。
先前費御南那麼無情的對自己,到底是為了做戲給連恩靜看,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