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機深沉 文 / 因紫衫
第一百三十六章心機深沉
「知道了,池先生。」大家不敢再怠慢,紛紛承應。
見大家又紛紛轉頭去忙自己的事了,池亦徹才將視線淡淡的投向樓上,而此刻,連恩靜已經從那廊柱裡徐步走出來,視線恰好也對上他的。
酸楚,複雜,可憐。
更是讓人覺得心疼……
池亦徹張張唇,原本想說什麼來安慰她,但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於是,索性沒有再開口,只是疏遠的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後,又重新折回房間裡了。
連恩靜雙眼裡的亮澤,一點一點淡去……
她靠在廊柱上,頹喪的垂下肩。
池亦徹……
池亦徹……
費御南前腳剛踏進門,就問管家,「池先生呢?」
「池先生正在實驗房裡。」管家連忙回答。
「知道了。」費御南擺擺手,示意管家下去,大步往實驗室裡走去。
管家卻亦步亦趨的跟上,遲疑了一會才開口:「少爺,昨夜一夜沒回家,是不是該去看看少奶奶?少奶奶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可能是昨晚等了少爺一夜。」
費御南的步伐頓了頓,他抬目看了眼樓上。
彼時,似乎是因為聽到了樓下的動靜,連恩靜一身白色的居家服正從房間裡小跑出來。
「御南哥哥,你回來了?」由上而下,她凝目看著他,嗓音清甜,明眸璀璨。
費御南卻只是不動聲色的點點頭,「你一夜沒睡?」
連恩靜說:「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費御南轉過身來,和她面對面,「我不希望昨晚的事,被我父親知道。」
連恩靜自然知道他這話的意思,略微沉吟了下,識趣的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和費伯……」
說到這,她頓了頓,改了口,「我不會和父親提起的。」
費御南沉目鎖住她良久。
他覺得這女孩實在太奇怪,外表看起來單純可人,明明傾慕的是池亦徹,可現在看來對於他們之間這樁婚事,她並不覺得難以接受。
「御南哥哥,你在看什麼?」見他始終盯著自己,忽明忽滅的眸子,讓連恩靜看不穿他此時的想法。
她不由得覺得有些不自在。
昨夜那杯酒,會不會他發現了什麼?
「沒有。只是在適應我們已經結婚的事。」費御南抿了抿唇,而後,沒什麼情緒的開口:「既然昨夜一整晚沒睡,你就先去休息吧。」
「嗯。」他抽回了視線,連恩靜才長鬆口氣。
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看著他沉步往後廳裡走。
她苦笑了下。
很諷刺。
她的丈夫,完全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池亦徹拉開實驗室的門,看了眼費御南身後的人,朝費御南遞了個眼色。
「阿信,你就站在門外。」費御南吩咐他。
阿信點頭,費御南獨自進去,轉身將門合上。
池亦徹正在拿著試管擺弄著,費御南沉步過去,單刀直入,「昨晚那杯酒是怎麼回事?」
池亦徹將試管拿到他面前,試管裡有些木屑。
費御南也沒有去看,只是說:「別賣關子。」
「我昨晚去酒窖的時候,發現她在你酒裡下了點東西。」池亦徹直接說。
費御南臉色沉了沉,哼笑一聲,「她膽子不小。是什麼?」
難怪昨晚一直覺得她很奇怪,事實上,他早已經起了疑心。
池亦徹微微有些失落,幽幽的開口:「是『燃情蠱』。」
「燃情蠱?」費御南自然是有聽說過這東西的,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試驗桌上懶懶的敲了敲,他喃喃一聲,「想讓我愛上她?野心倒是不小。」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別有深意的瞥了眼池亦徹,「看來連恩靜的心機,比你想像的要多多了。」
池亦徹垂下眼睫,沉沉的盯著那支試管。
在他心裡,連恩靜一直是那個心機單純得宛若白雪的美好女孩,一眼就能看穿。
沉吟了下,他斷然的開口:「她是個好女孩。我相信,之所以會對你下『燃情蠱』一定是連清北指示的。我瞭解她!以前偶爾和她提起苗族的蠱或者泰國的降頭,她都會覺得這些是很殘忍的東西。她對蠱毒反感極了。所以,這『燃情蠱』絕對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池亦徹又說:「或許,她根本不知道這是蠱毒,連清北騙了她也不一定。又或者,她有苦衷,連清北拿什麼東西威脅她?連清北那種禽獸,可以那樣子對自己的兒子,誰又知道他會怎麼樣對自己的女兒。」
一想到最後那種可憐,池亦徹忍不住有些憂心。
看想到費御南,想到她此刻已是費切斯的女主人,他便硬生生將這份擔憂壓制下去,不表露分毫。
聽著池亦徹替她開脫,費御南神思了下,最後才幽幽的開口:「她最好是如你說的這樣!」
池亦徹聽出了他話裡的危險,「這次……你想怎麼對付她?」
「你打算給她求情?」費御南不動聲色的反問。
池亦徹苦笑,攤攤手,「我有什麼資格替她求情?」
費御南在一旁的宮廷椅上坐下,「我根本沒打算對付她。不過,要你幫個忙。」
「什麼忙?」池亦徹不解的問。
「既然,她想讓我愛上他,那我不妨將計就計。看看連清北這隻老狐狸,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大婚在即。
明明是件喜事,但日子走得越近,黎門上下幾個往常活躍的人,情緒卻越低沉。
蕭蕭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守在家裡,哪怕是腿傷好了,也不出去。
只是偶爾去看看被花司炎用心的移栽進黎門的遲暮草,等著它的露水。
時維總是默默的陪著她,每次想說些安慰的話,但一見到那張有些哀怨的側臉,就覺得胸口悶悶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而連牧也,也徹底將自己關在了門裡。連遲暮草也讓他提不起任何興趣。
作為準新郎的花司炎,往常最喜歡往黎門跑,可現在卻不見身影,反而好幾次在酒吧會所那種聲色場所,見到他喝得醉意熏熏,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
黎燁身為局外人,只能默然的看著他們三個人在痛苦的糾纏,卻也沒有可行的辦法。
或許,等到結婚的那天,所有想不通的事,也都該通了。
花司炎端著解酒的蜂蜜水,獨自站在母親栽種的玫瑰花叢裡。萬紫千紅的花兒簇擁在他週身,卻莫名的將他襯得孤寂而蕭索。
繁姨疼惜的看了眼那修長的背影,輕淺的搖頭,徐步過去。
聽到動靜,花司炎別過頭來,「媽。」
繁姨微微點頭,「care給你送了明天大婚要穿的禮服過來,出去試試吧。」
明天的婚禮,明明是他期盼了這麼多年的,可此時,提到禮服他卻完全沒有興致,「先讓他們放著,我一會再去穿。」
繁姨知道兒子心情不好,也就不勉強他。只是問:「怎麼樣?酒現在已經醒了嗎?」
「醒得差不多了。」花司炎將手裡的蜂蜜水一口喝盡,而後將被子放在一旁的矮桌上,彎著身子將頭枕在母親肩上,有些孩子氣的撒嬌,「多虧了媽親自泡的蜂蜜水,不然頭要痛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