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二章 糾纏的開始或結束 文 / 因紫衫
第四十二章糾纏的開始或結束
鼻孔裡,血卻越流越多,緊接著,連耳朵裡都湧出淡淡的血跡出來,一下子將白皙的床單映的通紅。
蕭蕭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詭異的情況,懵了兩秒,才猛然意識到事情顯然不簡單。
顧不得整理好衣服,爬起來,順手從地上撈起先前被他砸在地上的紙巾盒,抽了好幾張出來,邊急急的替他擦鼻血,邊問:「連牧也,你是不是有什麼病啊?身上有帶藥嗎?!」
她動手急急的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卻什麼也沒尋到。
反而被他用力扣住了手。
他纖長的睫毛,不斷的顫抖著,身子蜷縮著,就像個虛弱保護的脆弱孩子。
「小姐姐……痛……」蒼白的唇,幾番顫抖,才落出這幾個虛弱的音節。
他再任性也到底還只是個孩子。
蕭蕭只覺得心裡一緊。
他扣著自己的手,涼得不可思議。
「我去打電話給你叫醫生,你再忍忍!」蕭蕭要走出去,卻掙不開他的手,「牧也,你先放手……」
「不要……」連牧也執意抓著她,微微睜開眼來,蕭蕭驚恐的發現,那雙眼也變得赤紅,就像電視裡映的嗜血魔王一般。
但此刻在那裡只看得到漫天的痛苦和脆弱,「我……不要看醫生……」
「不看醫生怎麼辦?」蕭蕭不懂醫,也從沒有見過這種詭異的病。
「姐……姐夫……」
姐夫?是讓她去找費御南來嗎?
蕭蕭斷然的轉身,拉開房間的門正要出去,卻恰恰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
一抬頭,費御南正沉著眸子俯首看她。
他身後跟著阿信和一位蕭蕭從沒有見過的年輕男子。
「費御南,連牧也他……」
費御南緊了緊眸,探指將手擱到她唇間,示意她噤聲。
另一隻手,再自然不過的摟過她的腰。
「徹,進去幫牧也處理一下。」費御南沉聲吩咐身後的年輕男子,並沒有半點情緒的起伏波動。
房間裡發生的一切,他似乎都瞭若指掌。
「嗯。」那年輕男子點點頭,便轉身進去了。
費御南看一眼阿信,謹慎的吩咐:「讓人過來把小少爺扛走。」
「是。」阿信應一身後,也離開了。
房間外,一下子只剩下蕭蕭和費御南立在那。
蕭蕭剛剛是倉皇奔出來的,所有還有些衣裳不整。費御南臉色鐵青,狠狠瞪她一眼,伸手替她扣著上衣扣子。
指尖很用力,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蕭蕭知道他不高興,小手,抬起來握了握他的,低低的開口:「我和他什麼也沒發生……」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就是莫名的,很在乎他的感受。
忘了自己剛剛才下定決心打算和他斷掉關係。
「我知道!」她的解釋,並沒有讓他的神情緩和些。
三個字,硬邦邦的像石頭,幾乎是從費御南薄薄的唇間擠出來的。
若真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會等到現在才出現!
「費御南,他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七竅流血?」蕭蕭輕輕皺著眉,視線忍不住往房間裡探。
費御南的大掌捏著她纖細的後頸,將她的頭重新按回自己懷裡,「怎麼,你很擔心他?」
語氣裡,透著很多不悅。俊朗的臉部線條仍舊繃得緊緊的。
「他看起來好像很痛苦。這到底是什麼病?」
費御南沒有回答她,反而垂眸,「我說過讓你不要接近他!你們最好離得遠遠的,這對他、對你都有好處!」
「什麼意思?他的病和我有關係?」蕭蕭越聽越迷惑。
他仍舊不答,只是定定的看著她,語氣裡帶著警告,「小東西,別妄想和他談什麼戀愛,你們不可能!而我,也絕不允許!」
蕭蕭還想說什麼,他卻已經逕自推開門,不由分說的拉過她,「走吧,一起進去看看。不過,今天你看到的事,以後最好一個字都不要提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費御南好像有意隱瞞連牧也病情的樣子?
蕭蕭滿肚子都是疑問,跟著費御南進去。
只見,床邊,年輕男子已經將連牧也鼻孔和耳廓裡的血都清理乾淨,也沒有再往外流的跡象。
但連牧也整個人已經暈厥過去,只是奄奄一息的躺在那,眉心死死皺著,那裡雖然還染著痛苦,但和剛剛相比,已經緩和了許多。
他蒼白的臉孔,毫無生氣。安靜的閉著眼的樣子,退卻了往日那些桀驁的氣焰,現在的他看起來乖巧乾淨得像個剛出生的孩子。
「放心,已經沒事了,過幾天差不多就能醒。」年輕男子交代情況。
邊收拾手裡的東西,那雙彷彿摻揉著碎鑽的桃花眼邊睨著費御南懷裡的蕭蕭,打趣的開口:「不打算介紹一下?」
「池亦徹。」費御南比了比年輕男子,輕描淡寫的介紹,又將視線落向蕭蕭,「黎蕭蕭——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的淘氣鬼。」
「哦?原來用槍舉著南的女孩就是你?」池亦徹興致頓起。
視線肆無忌憚的由上而下打量蕭蕭,似乎在找尋她和其他女孩之間的不同點。
從南對這女孩緊緊佔有的姿態上也看得出來,這女孩對他來說,絕非一般。
他的視線,蕭蕭也大方的不避諱。
提到之前的事,她促狹的吐吐舌,「那只是迫不得已。」
又側目看向費御南,細指點點他的胸膛,「大嘴巴!」
似乎在嗔怪他什麼事都往外說。
費御南捉住她的小手,「做了還怕人說?」
池亦徹從沒見過有哪個女人能在費御南懷裡這樣撒嬌的,也沒見過費御南這樣近乎放任女人的樣子,心下不由得詫異得很。
果然,老爺子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環胸,桃花眼裡綴著笑,「這事可不是南說的。難得有像你這樣不怕死的女孩子,敢挑戰我們費切斯的少爺,阿信自然要和我們嘮叨一番。」
我們,包括池亦徹,也包括費切斯的主人費老爺子。
「阿信當時恨不能斃了我。」蕭蕭還記得那晚那些齊刷刷對著自己的槍口。
「好在我們少爺仁慈,對女孩子一向特別溫柔,尤其是漂亮的女孩。」池亦徹壞心的調侃費御南。
「是嗎?」蕭蕭側目看費御南。只見他只是沉著臉,警告的望著池亦徹,「你今天的話有點多。」
池亦徹惡作劇的壞笑,聳聳肩,收了嘴。
床上的連牧也哼吟了一聲,蜷了蜷身子。
細微的動靜,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三個人的視線,都朝他看過去。
三雙眸子裡,都含著不同程度的關心。
蕭蕭更是從費御南懷裡走出去,蹲到床邊,仔細查看一下連牧也,才抬起頭來問池亦徹,「他到底是怎麼了?」
「他發病前是和你在一起?」池亦徹想到剛剛的畫面。
「嗯。」蕭蕭點頭。
池亦徹低低的笑起來,看著費御南,反倒是問蕭蕭,「你和牧也關係很親密?這小子很少和女人打交道的。」
蕭蕭還來不及說話,費御南卻走過來,直接將蕭蕭重新扯進了懷裡,結實的手臂抱住她的腰。
「你關心得太多了!」他很不滿的看著池亦徹。
池亦徹大笑,「想不到費切斯的少爺也有這一天。」這麼在乎一個女人,簡直是讓他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