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百四十一章 林無涯 文 / 默默一生
. 略顯蒼老的聲音雲淡風輕般的緩緩響徹在凌凡耳邊，聲音透著淡淡的笑意，卻又透著微微的冷意，沒有驚訝也沒有吃驚，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或者說凌凡的出現只是在他意料之中。
這道本來平靜柔和的聲音，聽在凌凡耳裡卻無異於平地驚雷，漆黑的雙眸駭然一縮，身體都在剎那繃緊了起來。他可不認為這聽似毫無敵意的聲音，會這麼容易放過他，天府豈會養閒人？
只是千分之一個剎那，凌凡便全身緊繃、全神警惕起來，視線一轉，循聲望去，只見在前方的不遠處，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正愜意的撫著花白長鬚，臉帶笑意的望著他。
但見那鶴髮童顏的老者身著一身灰白色長袍，半黑半灰的長髮隨風而蕩，本來蒼老的容顏，卻散發著勃勃生機，看不出年齡幾何。黑色的雙眸或渾濁或清明，似一望無際的大海，波瀾壯闊；又似深邃無邊的星空，散發著睿智、精明還有滄桑的色彩，會讓人不知不覺間陷入進去。
那雙眼睛，就像一部活著的年代史，飽覽人間滄桑、歷經種種風雨，或沉澱、或偉岸、或高潮、或低谷、或權貴、或貧窮，會讓人不知覺的聯想到一個詞語——活史！
就那麼凌空而立的站在那兒，渾身沒有散發出一絲氣勢，感覺就像一個普通人，但是有時卻又會感覺，那裡似乎沒有人，就感覺那像是一種幻覺，看到的人只是一種假象，若隱若現，一會兒真實，一會兒卻又虛幻。
但是卻有絕對真真實實的站在那兒，沒有消失過也沒有隱匿過，那完全就是一種感覺！
凌凡心中忽的升起一股莫名的驚駭，他知道，他這次遇到真正的強者了，連感覺都能夠影響的人還不意味著他的恐怖？凌凡毫不懷疑，當站在這個老者的面前時，自己的感覺神經，就已經開始出現的了錯亂。
老者的微笑，看在凌凡的眼裡，只會更增加他的恐懼。沒有猙獰的表情，不過在凌凡的眼裡，卻比魔鬼還恐怖！
凌凡甚至感覺，這個人比競峰大戰時突然出現的四天尊林無刑還要強大！
他知道，這不是錯覺！
「臨危而不懼，遇強而不亂，固守本心，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做出反應，就算是形勢危險，也能不自亂陣腳，沉穩面對。雖心中已然恐慌，但是卻能不自亂陣腳，不錯，不錯，真的不錯！」就在凌凡暗自緊張提防的時候，鶴髮童顏的老者又聲帶笑意的緩緩低吟。
聽了老者的話，凌凡內心更加震駭起來，猶如掀起了滔天巨浪，無法平靜。老者的話雖然沒有全中，但卻已**不離十，更重要的是凌凡從未將內心的情緒流露出來，他一直將內心的恐慌刻意的隱藏著。
在這種時候遇到這等神秘的人物，凌凡心中能不感到緊張恐慌？
雖然竭力的隱藏著，不過發自內心的情緒卻總會從眼耳口鼻捨手腳、甚至每一個動作都能細微的表達出來，不過沒有細緻入微的觀察力，絕對無法從細微的動作觀察出一個人的情緒。
可是這個老者做到了，而且在加那雲淡風輕、彷彿掌握一切的表情與氣勢，更是會不自禁的讓人發自內心的恐懼。
「不知前輩是何許人物？我觀天府高手眾多，但是也從未見過前輩這等高人，前輩在天府的地位定當不低？」心中雖然驚駭，雖也有幾分恐懼，不過凌凡還是強制壓下了內心的負面情緒，表面平靜，試探性的問道。既然老者對他和顏悅色，還沒率先撕破臉皮，凌凡也不會急著去送死。
拖一刻是一刻，趁機想辦法。
「我嘛自是這天獄的守護者！偌大的天獄，豈能沒有人守護？」老者淡淡的笑道。
「守護者？」凌凡眉頭一跳，同時心中不由暗罵，天府就這麼大，天獄隨便發生點狀況，天府的強者不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用得著大費周章的還安排一個這麼強的守護者？！本來凌凡打算小心翼翼的潛進天府，不過這個守護者的突然出現，卻打亂了凌凡的計劃。
「對了，我還忘記說，我在天機府還有一個身份。」鶴髮童顏的老者似乎是才想起什麼，又接著淡淡的說道。
「還有身份？」凌凡眉毛一掀，心中不知為何，突兀的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這股感覺完全是沒來由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升起這樣的感覺。
「我在天府還有另一個稱呼，二天尊，林無涯！」鶴髮童顏的老者林無涯雲淡風輕，不在乎的一笑。
「二天尊！」凌凡心中頓時大駭，林無刑也只是四天尊，可眼前這個老者竟然是二天尊，這是凌凡事先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更重要的是
「也就是你才來天府便兩次重傷羽狂的父親，還有白羽，很不巧，這兩人都是我的孩子。」林無涯接著淡淡的說道，好似在說一件不在意的事情。
「完了，完蛋了真是天絕我也，這次撞槍口了。」凌凡心中大呼哀哉，打死他也沒想到在前往天獄的途中遇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林白羽和林羽狂的父親。天機府的這麼多，什麼禁軍、長老會等等，為什麼就偏偏讓他撞了兩個冤大頭的父親？
凌凡嗚呼哀哉，痛呼不已，這是天要絕他啊。凌凡情願遇別的天尊，也不願遇林無涯，把別人的兩個兒子都傷的這麼慘，而且還讓兩人都在大庭廣眾下顏面盡失，如今撞倆人的父親，還有活路嗎？
「老天，你還真會跟我開玩笑。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虐完了別人的兒子，現在該輪到兒子的父親虐我了？」凌凡不由鬱悶的想到，他可還沒自大到可以跟靈聖對抗，就算經過一個月的閉關，在面對靈聖的時候，凌凡同樣無法匹敵。
更何況眼前的人是二天尊，比四天尊林無刑還恐怖的二天尊！
「你兩個兒子都被我打成重傷，而且在大庭廣眾下丟盡顏面，你這次是來找我算賬來的？想要讓我痛快的死去還是受盡折磨的死去？呵我的命，現在可都是在你的手了。」在知曉林無涯的身份後，想明白了這些，凌凡反而看開了，心中也不再似之前那麼恐懼，既然避不過，還不如迎難而挺著腰桿面對！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意味著他消極，自己有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地，根本就不可能與面前的這尊龐然大物對抗。
當然，事情如果真的發展到了最壞的地步，凌凡也不會坐以待斃，放開手等死不是他的態度。負隅頑抗，拼盡最後一口氣，他也要逃出去。
逃，他只能想到逃，當面對自己不可能戰勝的人物時，首先就應該想到逃，而不是想著怎樣抹殺他，這樣只會讓自己死得更慘！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凌凡？你叫凌凡？」出乎凌凡意料的，林無涯並沒有立即撕破臉皮，反而叫出了凌凡的名字，「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比我羽狂和白羽都要優秀。」林無涯毫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詞。
「能夠修煉到靈聖之境的人，哪個不是天賦卓絕、大智大勇的人？我怎會因為此等小事暗恨在心？相反，我不僅不會因此遷怒與你，反而還要感激你。對於白羽和羽狂的性格，我一直都清楚，羽狂驕傲自大愛面子如生命，白羽雖內斂，但內心卻免不了一股藐視他人的傲氣。正因為有你的出現才讓他們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因為你的打擊，經過幾天臉面與內心的折磨和沉淪，羽狂終於認清了事實。逢大難，不爆發便沉淪。」
「很慶幸，經過十幾天的沉澱，羽狂終於擺脫了虛榮的束縛，重獲新生，我相信自此之後，更廣闊的大門和道路已向他打開。同樣，由於你在競峰大戰帶給白羽的震撼，也讓他認清了自己的斤兩，做到了真正的內斂！正因為你的出現，才讓他們同時產生了質的蛻變，所以我又怎會遷怒與你？我只會感謝你，真誠的感謝你。」林無涯嘴角升起一絲笑意，微笑的說道，面容和藹。
「那前輩的意思是？」和想像中的情形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凌凡差點錯愕，他有點不明白，林無涯的意思了。
「不過一碼歸一碼，一事歸一事，對於白羽和羽狂的事，我要感謝你。但是，天獄是封印鎮壓古大魔的地方，一直以來就是天府的禁地，就算本族人也不能接近這個地方，可身為外來者的你卻來到了這個地方，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林無涯漸漸的收起了笑臉，氣勢也隨著語氣的轉變而隱約變化起來。
「靠，尼瑪這是玩我呢！」聽到林無涯的話，察覺到林無涯的氣勢轉變，就連一向性格沉穩的凌凡也不由在心裡爆了句粗口，說了這麼久又繞回原點，給了他希望又生生的打破了他的希望，能不讓人氣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