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聚緣篇 第二章 預言 文 / x雲凝
聚緣篇第二章預言
「死了？怎麼可能？」
「屬下沒有撒謊。這是事實。已經是十幾天前的事情了。」日籐爾跪在地上正向宿夜禹稟報著。
宿夜禹坐在龍椅之上，心中無比的惆悵。林墨那翩翩起舞的身影不時的閃現在眼前。閉上雙眼，宿夜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帶著一絲憂傷，說道，「既然天命如此，那就怪不得本皇不講兄弟情誼。天女已死，所有的預言將不會再實現。所有的命運將掌握在本皇自己的手中，一統大陸的江山，我宿夜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那一句句的堅定話語，讓宿夜禹與平時的他判若兩人。
這時殿外有一下人稟報，「皇上，冰王爺求見。」
宿夜禹看了一眼日籐爾，就見一直跪在地上的日籐爾瞬間消失在原地。接著空曠的殿門外，傳來一陣輕碎的腳步聲，中間還夾雜著一種玉器敲打鐵器的聲音，清脆而舒緩。當宿影冰踏進殿門的那一霎那，宿夜禹當場愣在了原地。他看到了，那一絲亮光，在銀白的發間閃爍不定。
宿夜禹有些不自禁的輕聲喊出，「聖靈淚……」
宿影冰沒有表現出任何表情，逕直走上前。
宿夜禹調整了一下心態，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影冰，你怎麼有閒暇到為兄這裡來了？」
宿影冰沒有改變任何表情，「一切將要開始，我答應你，為你打下天下，統一整個大陸。」他的一句話讓宿夜禹甚是震驚。
「難道你不再怨恨嗎？」
「恨？恨又有何用，我不是還是沒有能夠再見到母后，沒有再找到塵聖。」
「你放棄了？」
「不，我不會放棄，即使他已經死去，我也不會放棄。我更不會放棄去恨你，就算沒有任何用處。因為現在除了恨你，我已沒有再生的動力。只有繼續恨你，或許我會活得更舒服一些。」
「你想要什麼？」宿夜禹的一句話，讓宿影冰的嘴角滲出一絲譏笑。
「呵呵呵，想要什麼？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去爭奪天下。你應該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麼，否則就不會到現在還在其他人面前裝作親如兄弟。」
「是，本皇不是你的兄弟……」
「對，你不是，你是殺死我親兄弟的人。」
「本皇說過宿塵聖不是本皇去追殺的……」宿夜禹情緒開始有些失控。
「可是母后是你殺的，你為了繼承皇位，逼死父皇，毒害母后，你還算是一個有良心的人嗎？」宿影冰情緒從未如此激動過。
宿夜禹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怒氣盡力壓下，最後問了一句，「你到底想要如何？」
「既然命運注定由我才能平定天下，那麼我只要求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宿夜禹轉身問。
「天下終究是你的，但每個人的命運不會屬於你。請你不要擅自剝奪他人的性命。善待天下的百姓，做一個明君。」說完，宿影冰轉身離開，沒有再回頭。
還站在原處的宿夜禹，雙拳緊握。眼中透出一股倦意，但瞬間被堅定所代替。
「日籐爾！」
「屬下在。」
「聖靈之淚，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為我弄到手。但，那要在他平定其他三國之後。」
「是，屬下遵命。」
回到王府的宿影冰，直接來到了已是廢墟的聽雨宅，手中帶著幾罈酒。
「主上。」緊跟在身後的黑有些擔心的喊道。
「黑，你就讓我再醉一回吧。算是最後一次。」宿影冰抬頭看著漫天的星光，心中在不停的流淚。
黑沒有再勸，他清楚此事自己主子內心有多痛，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坐在廢墟上，宿影冰開始回想以前的一切。
多年前的叛亂，宿夜禹作為燕妃的唯一皇子，而且是大皇子，為了爭奪帝位，將執意要將帝位傳於二皇子宿塵聖的父皇給殺害，並毒害了皇后——宿影冰和宿塵聖的母后。而且還將宿塵聖逼得墜入懸崖，十幾年來沒有任何音訊。為了報仇和尋找自己的兄長，宿影冰執意去求生，命運安排他成了上天受詛咒之人，天意預言，只有他才能進入這大陸的中心——聖靈谷，但前提是找到天女，找到聖器，而聖女則是金絲披肩，聖器則是紅帶鑲嵌狀如淚滴。因為此預言，宿影冰這才逃過一死，忍辱負重留在了宮中，繼續當他的三王爺。聖靈谷乃一仙谷，只要進入並找到天目之穴，在將聖靈淚放入其中之時，對其許願，願望便會實現。但從開始卻沒有任何人能夠活著進入聖靈谷中央，更別說尋找天目之穴了。而宿影冰卻獨自來到靈山拜師，只是從此左臉便在靈山拜師的那一刻，被一張半面銀色面具所遮掩。那左眼的瞳孔由漆黑變為幽綠。師祖道世天者告訴他，等到預言實現那一刻，自會有有緣之人將他的面具摘下，等到右眼同樣變為綠色之時，便是時空穿梭之時，他便會見到他心中惦念之人。這所有的一切，卻都成為秘密，事情的真相沒有幾人能夠真正清楚。
宿影冰一口一口的喝著那烈性的酒，就如喝水一般，毫無滋味。他想喝醉，醉的什麼都不再記得，忘記母后父皇那慈祥的面容；忘記宿塵聖那輕巧矯捷為自己捉蛐蛐的身姿；忘記身邊的仇恨；忘記……忘記墨兒那純真的笑容……
「真的能忘記嗎？」宿影冰問自己。
這時遠處一個微弱的燭光慢慢接近。等到眼前，宿影冰才看清來人，原來是鳳鳴幽。
「影冰，為何在此酗酒？如果覺得傷心，幽兒陪你喝。」說著鳳鳴幽也做到宿影冰的身邊端起一罈酒開始喝了起來。
宿影冰上前將酒奪了過來，「幽兒，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鳳鳴幽一愣，但又笑了笑說，「那好，幽兒不打擾你。」說著就站起身。就在起身的那一刻，一包粉色磨粉，無聲的撒入酒罈之中。鳳鳴幽一位沒有人發現，但她卻不知，她所做的一切，宿影冰盡收眼底。
鳳鳴幽離開之後，宿影冰拿起那壇被使了藥的酒罈，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憶蠱。能夠讓人忘卻的好藥。」宿影冰認得此藥，此時悲從心中出，下定了決心，明知喝下會忘卻一切，卻一口將它飲下。就在失去知覺的那一刻，眼角流出了一滴淚水，艷如紅蓮。
最後的一句話，迴盪在他的耳邊，「墨兒，我不想忘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