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縱橫大陸 第五百六十三章 道之所在 文 / 語成
第五百六十三章道之所在
儘管此前武殿殿主告訴過他神秘巨碑何等的堅硬，但親眼看到，他仍舊不禁大吃一驚。
人絕指一擊，竟是無法在此碑上留下丁點痕跡，這巨碑，究竟是由什麼製成的？
而越是這樣，他越覺得，這巨碑中藏有驚天大密，他更是下決心要參透其中秘密。
「惡魔之眼，開啟！」劉成微微閉上雙眼，旋即猛的睜開，待他睜開雙眼時，眸孔中黑紋一圈一圈的飛快增多，最後一雙眸子變得漆黑無比。
這一刻，那一直盤坐不動的神秘人，雙目中倏地爆射出兩道精光，他沒有再掩飾，而是定定的看著劉成，嘴唇微微顫動，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幽冥之眼，這雙絕世的眼睛，究竟能不能看穿這石碑中的秘密？」
整個世界頃刻變成一個黑色世界，劉成瞳孔中不帶絲毫情緒的望向前方的無字石碑。
此時此刻，萬物在其眼中，皆為能量構成，這無字石碑也不例外。當初在龍墓內，他藉著始龍傳承之機，將空間法則的構成都給看穿了，由此可見，惡魔之眼何其可怕！
惡魔之眼下，一切無處遁形！
那神秘的無字石碑，在劉成的目光下慢慢的被分解，他發現，這無字石碑，是有密密麻麻的莫名物質構成，不僅如此，那些物質居然每時每刻都在以可怕的速度運動，那種速度竟然連他的惡魔之眼也無法捕捉它們的蹤跡。
「神秘的物質，未知的運動軌跡，詭異的能量波動！」劉成的眼睛黑的可怕，而這石碑卻是驚人無比，以他的惡魔之眼，雖然可以看穿這石碑的構成，但卻看不透那些構成石碑的物質是什麼，因為這些物質在以可怕的速度不停地運動，這讓他無法捕捉到它們的軌跡！
若此刻劉成是正常狀態，他必會震驚無比，要知道，至今為止，能讓惡魔之眼看不透的東西，只有法則，而這石碑，他竟也看不透！
不過此時的劉成理智到了極點，他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意識飛快的運轉著。
他腦海中浮現上次分析空間法則的情況，本來空間法則他也無法看透的，但是那時情況特殊，始龍正在傳承之中，這才讓他有機會接觸空間法則。
而現在，他缺少的就是機會，他現在的惡魔之眼還不夠強大，無法強行看穿這石碑。若是讓那些物質停止運動，他就有極大的把握分析出它們的構成。
一旁的神秘人目光一瞬不動地盯著劉成，他在這裡等待了數萬年了，但是一直無法看透這石碑，而現在，惡魔之眼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希望。他現在已經不求能親自己破解其中奧秘，只求能得知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
這個幽冥傳人，能成功麼？他的心也不由提了起來。
劉成自然不知此人想法，他也根本不會去理會，他全部的心神都運用到分析神秘巨碑中了。
停止運動？劉成眼中的黑紋若水紋般起著漣漪，一圈一圈的波動著，一段記憶進入他此刻的意識中。
在天書金塔第九層中，他體外浮現了九面金碑，古老的吟誦，蒼涼的氣息，玄奧的圖紋和符號，神秘的口訣，最後，時間通道出現了，他進入了光陰河流。
他念頭微微一轉，他無法找到體內那九面金碑的存在，但是那段口訣和那段記憶卻是清晰無比。
他口中念動著那晦澀的口訣，腦海中模擬著當時的情況，不知不覺間，他眉心處出現了一點金光，隱約間，彷彿有九道模糊的金色影子在其中漂浮。
「靜止！」劉成猛的盯著巨碑，輕喝出聲，剎那之間，他方圓十里內的一切陡然停了下來，那神秘巨碑內的物質也停止了運動。
時間靜止，這一刻，除了劉成以外，周圍的一切全部靜止了，聲音消失了，霧氣也在空中不動了，這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靜止，而是時間完全停止！
時間靜止，這是法則的運用，那是至高神的專利，然而這一刻，劉成竟是使用出了法則！
若是讓天神知道此事，恐怕從此以後，他將會遭受無窮無盡的追殺，而且追殺者都是神級以上的強者，因為這太可怕了，在神級強者眼中，天帝只是螻蟻，可是這樣一隻螻蟻，卻可以施展連他們都恐懼的法則！
捉住這短暫到極點的時間，劉成的惡魔之眼以極限運轉！
時間靜止短暫之極，連半個呼吸的時間都不到，若是一個常人到這裡，根本就感覺不出任何異樣。
但是，一旁那神秘人卻感覺出了異樣，他那古井無波的臉上，已經完全充滿了震駭之色，內心更是掀起驚濤駭浪。
「靜止！」他清晰地記得剛才這白袍少年口中吐出這兩個字，接著他便無法動彈了，雖然時間靜止的時間極為短暫，可是他依舊感應到了。
這個少年是誰？掌規則即成神，掌法則通天地，通天徹地，這世上，只有至高神才可以真正的通天徹地。
此人越想越覺得心中震盪不已，這人，是至高神不成？
「噗！」劉成猛的噴出一口鮮血，臉色倏地變得蒼白無比，僅僅那瞬息不到的時間靜止，使得他的心神完全透支。
他惡魔之眼已經消散，他現在的狀態虛弱之極，根本無法支撐惡魔之眼的使用。
但是，此時劉成雙眼亮如星辰，剛才那一刻雖然極為短暫，然而，他卻在那須臾間分析出了巨碑內神秘物質的構成！
那些神秘物質，那他當初看到的空間法則微粒極為相似，可以說，兩者是同類的存在，也就意味著，這巨碑，是一種和法則同等級的存在！
他的心境已經經歷過萬千淬煉，可是如今他卻無法平復自己的心情，他受到的震撼太大了。
在看清那巨碑的構成時，他便清晰地知道，這巨碑，便是武道的顯化！那些和法則同等級，連惡魔之眼都無法捕捉軌跡的物質，就是傳說中虛無縹緲的道！
僅僅是那短暫的一眼，這對於他的好處是無比巨大的，那種感覺是說不清道不明，只能自己體會。
悟了便是悟了！
至於武道之碑為何會出現在這島上，這便不是現在的劉成能理會的。
天書大陸，的確複雜得超乎了他的想像，但是他不會想得太多，有多大的能力，就管多大的事，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原則。
「請問，這巨碑，究竟是什麼？」就在這時，一個沙啞、激動又帶有一絲敬佩的聲音響起。
劉成詫異的看向一旁，驚奇的發現，之前盤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人竟然站了起來。灰塵土壤和枯枝敗葉紛紛從此人身上掉落，劉成這才發覺，這人表面看起來雖蒼老，但是氣勢卻極為銳利。
不過劉成並沒有多想，他如今依然沉浸於那道的感覺中，聽到有人問，只是淡漠的回答道：「道！」
「道！」神秘人身子猛地一震，他手指有些顫抖的撫摸著這巨碑：「原來，這石碑，竟然便是道的顯化，難怪，難怪我無法堪破！」
說到這，他對劉成拱了拱手，道：「多謝前輩解惑。」
劉成沒有多在意此人對自己的稱呼，他眉頭一挑，詫異的看著此人道：「你知道『道』？」在他看來，『道』這個說法，唯有他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應該只知規則和法則！
或許別人會覺得劉成此話有語病，但神秘人卻明白劉成的意思，道：「冥冥中，萬事萬物皆有定律，如花謝花開，時間流逝，潮汐潮落，日落東昇等，別人將這些稱之規則乃至法則。而世人乃至諸神都認為，規則與法則，便是這時間最高的存在。」
「但是，我卻認為，這世上，還有一種存在不弱於規則和法則，那就是道！」
此人是個奇才，劉成雙目微亮，不由說道：「那你認為，什麼是道？」
看到劉成讓自己繼續說，這無疑是對自己的話一種認可，這讓此人更是激動，他的話從來沒有人相信，從來沒有人認可，所以他才會一個人苦苦在此花費數萬年獨自追尋心中的道。
但是現在，他發現，有個「前輩」認可了自己，他雙手負背，抬起頭來，一時間頹然盡去，竟有些神采飛揚了。
「在我看來，道是一種感悟，是一種無上的情懷，相比無情的法則和規則，我認為，有情的道，這才是世上最高的存在！」神秘人語氣激昂地說道：「就拿武道來說，那便是一種對武的執著，對天地萬物的感悟和眷念，只有對天地萬物有情，對武鍾情的人，才能真正的成就無上武道！」
此人的話讓劉成心中受到無比巨大的衝擊，儘管他已經達到武道之境，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對於武，他或許有情，但是絕對不鍾情，他一直將武，當成工具，當成他殺敵制勝的工具！
而此人的話，對他來說真是醍醐灌頂，你自己都不鍾情於你追求的東西，那你怎麼可能真正的擁有它！
「有人說，天地無情，可是，天地真的無情麼？我不這麼看，若天地真的無情，它為何任由萬物自然發展，為何世上會有春夏秋冬這四季變化，為何有百花綻放這等美景？若天地真的無情，它就應該將這些全部毀滅，讓這時間只剩天和地存在，那豈不是更好？」
此人對「道」的理解，已經達到一個極高的境界，劉成驚歎的看著此人，不由問道：「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神秘人赦然一笑，撓了撓頭道：「邪無忌！」
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