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山海時代 第04章 疑惑 文 / 左右仙人掌
第04章疑惑
上不是天，下也不是地，吳起的心神化做光繭，白茫茫一片，懸浮在「世界」的清氣與黑氣之間。光繭在虛無縹緲間緩緩自轉，洶湧澎湃的活力四溢，與纏繞在體外的黑繭遙相呼應，此起彼伏。
隨著體內光繭疏忽往體內一卷，沛沛然充乎天地間的能量疾速卻井然有序從四肢百骸循序漸進，率先將體內填塞充實，也不做停留，虛晃一槍，大部隊順序進入「世界」。
風雲再起，隨著融合了元氣和魔氣的神力衝進來，「世界」之中不停震盪旋轉的魔氣和元力歡快震顫，也在一瞬間徹底融合，又是一道神力形成了。
兩道神力卻也奇怪，並不融合，分別從兩個方向側旋投入包裹著吳起心神的光繭之中。而原本有希望變成上下黑白分明的「世界」此時由於被光繭從四面八方抽乾了其中的存貨而顯得空空蕩蕩，一無所有。
光繭光芒漸漸強盛了起來，四散耀眼，飛速地擴大擴大，將底下的那片紅火岩漿氾濫橫流的小小陸地徹底包裹了起來。
一片玉簡憑空出現，在絲絲細小的光線纏繞拉扯，似乎掙扎著要脫離，古樸的字符在周圍急促旋轉跳躍，顯得焦急萬分。來回糾纏了幾個來回，終於抵擋不住愈發強盛的神力，片片碎裂紛飛，終於化作點點晶光被迫投入到光繭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要是吳起此時能清楚看到發生的這一幕，必然能夠認出這是獲得「天書執掌者」封號的時候出現的那片仙書。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竟然抵擋不住異變而被消滅，著實讓人心疼。
包裹的大陸的光繭開始抽絲剝繭般往廣袤的「世界」放射出點點星光，奇異的景象出現了。
彷彿回到了宇宙誕生的那一刻，「世界」這一刻正經歷著類似的壯觀無聲的景象。光繭之中籠罩的東西也終於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一顆蔚藍的星球在虛空之中孤單地旋轉，大氣之下白雲飄飄，大陸廣袤，海洋藍藍。
吳起的心神也終於舒醒了過來，天地渾然一體。
在細小的星球海洋上空，雲氣翻捲著從身旁捲過，波濤起伏不定。吳起心神化身的實體眉目不差地呈現在半空中，雙手抱胸悠然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唯一不雅的就是沒穿衣服。
一切都突然之間明白了，喜悅之中夾雜著淡淡的憂傷。這裡是「世界」中的世界，是自己，是毛毛，是「元神」。
星球上除了自然景觀外，動物植物都沒有……這讓吳起有些洩氣，不過擁有了這麼詭異的元神，想想也值得自豪驕傲的。
半空中的小吳起嘿嘿傻樂了幾聲，拿出來都夠值得炫耀的了。看著腳底下蔚藍的海洋，不由有些發怔，這玩意兒該要怎麼使用才好呢？反正有的是機會摸索，嗯，雖然自己就是這個星球，還是得命個名，「地球」好像不錯，就它了。
吳起化作流光衝出「地球」大氣層，來到了「世界」之中。其實不用出來吳起也能感覺到不斷遠去的點點神力，只不過這樣子感覺比較「真實」一些。終於不用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置身在「世界」之中了，現在融為一體後也更為方便。
吳起讚歎了一下「地球」外頭的景色，看樣子還有很多的奧秘等待著探索呢！再仔細一想，不禁大為愕然，虛擬遊戲之中的虛擬？算了，不管那麼多了，心神在體內循環一圈，吳起又開始犯迷糊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原本體內是井然有序的「吞食天地」運行路線，這時候只剩下濛濛的清光，全部由從「世界」之中奔湧而出的神力組成，與外界交換著氣息……
心神歸位，吳起悠悠睜開雙眼，原本黑暗的景色視若白晝，遠處是起伏的窮山惡水，週遭卻跟刮了十幾級風暴一樣，以自身為中心，掃蕩出一大片平整的地面。
吳起眼神一亮，身形飄浮了起來，前方極其遠處匍匐著一頭黑色的怪物，鱗片密佈，龍頭鹿身，佈滿鱗片，四蹄隱隱有黑炎浮動，難道是傳說中的「麒麟」？只不過那傢伙兩隻前蹄緊緊地摀住雙眼趴在地上，尾巴豎得高高的，姿勢極其不雅。
「麒麟」，龍頭鹿身，具備極其厲害驅動雷電的能力，傳說是正義掌管者，神獸之一。吳起心中默念著現實中的傳說故事，估計遊戲裡應該也差不到哪去，剛好拿來練練手，試驗新修成的奇怪的「地球」元神。
未見作勢，蔚藍的「地球」從「世界」之中直接跳躍到了吳起身前，拳頭大小一團，猶在緩緩自轉。不像潘石，他原本就知道「書簡」的用法，具備神力融為一體之後，自然清楚地明白該如何使用。吳起的「地球」卻是前無古人，怕是連來者也沒有，雖然是自己的元神，卻也不甚了了該如何使用。
海洋波濤起伏，似乎與吳起的疑惑相互呼應，瞬息揚起了滔天巨浪，一道白線從此端湧起，全速朝彼端蔓延過去，陸地塵煙滾滾，猛烈的震動帶起了山體傾塌，大地破裂……
當然，這僅限於「地球」上的微小變化。吳起心疼地把「地球」收納了回去，心情鬱悶，看起來一點攻擊力都沒有嘛！只好試驗看看體內充斥的神力了。
野狗進化成的「麒麟」被黑暗中從吳起身上爆發的爆炸追得屁滾尿流，好不容易跑到氣流夠不著的地方，趕忙學鴕鳥模樣一頭扎進地裡。這時候聽得爆炸聲漸漸消停，驚懼地放下蹄子，撐起身子，抖抖頭上的魔界泥沙，疑惑地看者遠處半空中的那人。他在幹嘛呢，放出一顆小藍球，表情忽而高興，忽而沮喪，然後小藍球又消失了。
看著「麒麟」歪著頭似乎不屑地望著自己，吳起老臉有點掛不住了，瞬間移動到麒麟身前，雙手湧出神力，化作鎖鏈纏繞捲了過去。麒麟猛然一驚，這人怎麼突然就出現到了眼前呢，糟糕，還被捆住了。
吳起看著麒麟四蹄黑炎狂湧，猛力掙扎了幾下，卻是絲毫無法掙脫神力化出的鎖鏈，洋洋自得自言自語了幾句：「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不過如此，剛好抓回去賣錢！」說完揪了揪手中神力鎖鏈，真是越來越不明白了，咋就這麼厲害了呢？
耳朵中傳來了「嗚嗚」的哀鳴聲，吳起好奇地望向麒麟，只見麒麟大大的眼睛委屈地望著自己，眼眶竟然滴下兩滴眼淚，心中一時不忍，想起了毛毛，落到地上伸手摸了摸麒麟崢嶸雙角脫口安慰道：「好歹我也有6000多的能力值，被抓不是你的錯。」
吳起卻不知道，魔氣爆發之後外面的遊戲世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6000多現在已經不值錢了，單是未名、潘石還有myfun都不知道有多少。雖然沒有系統提示，看那架勢，起碼也要上萬。當然，吳起對自身的變化瞭解的也不完全，他的實力自然也今非昔比。
看到麒麟哀怨的眼神，吳起憐憫之心大起，索然無味地道：「算啦，算啦，放了你吧！」說完，神力化作的光鏈轉眼被收回手中，融入體內混沌一體的氣息。吳起揮了揮手，裝出惡狠狠的表情道：「快走，不走抓了你。」
麒麟如釋重負，蹬蹬圍著吳起走了幾步，心頭泛起了喜悅，這個人真的不錯啊，神采飛揚，顯然是個絕頂高手，而且心地善良，跟著他肯定沒錯。當下下了決心，湊了過來探頭在吳起腿上摩挲了幾下。
吳起腿上一陣冰涼，突然哇的大叫了起來，雙手緊緊護住要緊部位。真要命，全身上下竟然不著片縷。官服呢，吳起小心謹慎地四下張望，難道這附近還有變態狂魔，專門剝人衣服？
身上的衣服自然是在爆炸發生的時候被炸得無影無蹤了。
雖然四下無人，但吳起光溜溜的也有些惶急，這樣可不好，得搞件衣服，隨便怎樣的都行。心頭方纔這麼一動念，體內神力應和著透體而出，身上泛起微光，身上頓時有了實物的感覺。
一套最常見的書生裝扮齊齊整整地出現在身上。這也行？吳起此時心中五味雜陳。啥意思呢？自己也沒學過裁縫技能啊，剛才不過是想想而已，怎麼能憑空出現衣服呢。
如果是這樣，那完全沒有規則可言了。自己這種情況萬一被起點管理局知道，怕不得立即刪號？吳起此時能用舊時代的思維思考著問題。
麒麟在邊上看吳起身上冒出了一套衣服，眼神更加的欽佩，低聲「嗚嗚」叫了兩聲。
吳起的心情可不愉快，在這個黑不隆冬的地方一點意思都沒有，心事脫口而出：「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要是能出去就好了，唉∼」心頭有些著急了，隱隱覺得有很大不對勁的地方，可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
「我……我……帶……回！」
「誰∼」吳起猛然嚇了一跳，身形平移數十丈遠，回頭一看只有那頭麒麟歪著脖子瞪著自己，大嘴翕合，難道是這傢伙？
「你？」吳起驚魂未定，指著麒麟疑惑地道。
「我帶……你回！」果然是麒麟怪異斷續的聲音。
吳起四下張望了幾下，凌空幾步來到麒麟面前，俯身目不轉睛盯著奇怪的傢伙左看右看：「嗯，有意思！奇怪，你怎麼還在？」
「跟……你！」麒麟四蹄挺立，果然是它在說話，終於表達出了對吳起的好感。
「嘿嘿，撿到寶了！」吳起摸著下巴心花怒放，能說話的怪物，還竟然要跟著自己，不要白不要，何況這傢伙還說能帶自己這個鬼地方出去呢。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吳起不等示意，毫不客氣地翻到麒麟身上，大聲道：「咱這就走吧！」
麒麟展開黑炎流動的四蹄，飄然騰空而起，朝著來路奔馳了過去。所經之處陰風陣陣，飄蕩著無固定形體的遊魂，似乎對麒麟的黑炎頗為感冒，紛紛躲避。還有的奮不顧身往上衝出，然後化作迸發出點點流光消散無形。
上頭是一百零八星宿陣，無形無色地橫亙在魔界和人間界之間。不時有絲絲的元氣從邊緣洩漏了下來，然後在瞬間被融合得無影無蹤。吳起明顯感應到，元氣並沒有消失，而是化成了跟體內神力相類似的東西，飄飄往下墜落。
這裡是魔氣爆發最為密集的地方，吳起身體自發地吸收轉化著魔氣，與體內的神力生生不息。猛然頭頂「滋啦滋啦」巨響，觸電般痙攣的感覺傳來過來，座下的黑麒麟身上冒出異常的紅光，伴隨著一聲悲鳴，無力掉落了下去。
吳起略為震顫，便急忙下墜十幾米飄浮在半空，頭頂上虛空出現一張密佈的大網，白光閃爍，一百零八點更為熾烈的點發出耀眼的光芒……
「不好！」吳起聽得麒麟的慘叫，已經看到筆直下墜。探出的左手冒出強絕的吸力，竟然……將麒麟凌空定住！緩緩將麒麟吸到身旁，只見麒麟兩眼泛白，黑漆漆的鱗片泛出異樣灰白的色澤，眼看是不活了……
該怎麼辦呢？吳起焦急萬分，雖然沒多長時間，對這傢伙也有了一點點感情，總不能看它死在自己面前啊。可惡，吳起抬頭狠狠瞪了頭頂那張光芒又慢慢黯淡下來的大網，都是這破東西搞的鬼，待會再來破掉它。
緩緩落地之後，吳起急得嘴裡直念叨：「怎麼辦，怎麼辦！」剛才嘗試了幾下方法，以前的那些林林總總的什麼治癒術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好像都不靈了。對於治傷，體內的神力卻不像剛才想抓住麒麟那麼靈驗，心想事成，看來能力還是有限制的啊。
麒麟抽搐了一下，黑漆漆的顏色愈發的灰敗，眼神也黯淡了下去。而此時四周的遊魂似乎被什麼吸引異樣，飄飄蕩蕩地朝麒麟上空湧動了過來，有點迫不及待地靠攏，凶厲的氣息表露無疑。
吳起此時心情極度不爽，手一伸，掌心辟辟啪啪亮光狂閃，竟然隨著心頭的殺意爆發出無數的光點分襲遊魂，輕而易舉地在四周爆出點點紫光，消滅於無形之間。
但這並不能挽救生命力不斷流逝的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