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無的規則 第082章 樂極生悲 文 / 左右仙人掌

    第082章樂極生悲

    工作人員說完三種處理方式之後停了下來，看著屏幕中的中年人，等候指示。

    「貳漳元丹的存在是否合理？」中年人依舊筆挺站立，看不出絲毫的喜怒哀樂，緩緩問道。

    「呃，合理！」工作人員一愣，略為思索一下答道。

    「『極光』的存在是否合理？」中年人略一頜首，雙目微閉問道。

    「這個……」工作人員遲疑了一下，組織著措詞道：「雖然『極光』演化出融合和吞噬兩種特殊技能，但由於有成功幾率的限制，也在系統允許範圍之內。」

    「嗯，五彩仙石的存在呢？」中年人接著問道。

    「五彩仙石是『天變』產物，系統隨機事件之一，也是合理的。」工作人員對答如流，突然想起什麼，補充道：「……那個，竟然被『極光』成功融合，這就有點出乎意料了。」

    中年人點了點頭，乾脆利落地道：「既然都符合規則，就不必處理了！」

    說罷，難得地張開眼睛諄諄教導：「管理局的存在有兩個目的，一是預防系統出現危害玩家權益的變化，二是保證對所有玩家公平的規則。」然後揮下手，中止了通訊，屏幕也隨之消失。

    匯報了半天的工作人員沉默了一會，似有所悟，躺下來繼續自己的日常工作。

    要是吳起在場，肯定要聽出一聲冷汗。可惜他正在「世界」之中體驗玄之又玄的變化，對此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自己這個角色已經從「鬼門關」繞了一圈有驚無險地回來了。

    事實上，系統由於在「無」的規律指引下，對遊戲世界不斷進行自我完善，顯然起點管理局管理遊戲的方式不像傳統的gm或者遊戲公司那樣可以直接修改數據，那麼他們對確認需要處理的異常現象又是採取什麼方式進行的呢？

    既然連起點管理局裡的工作人員都認為吳起「天劫」過後將是目前遊戲中最強第一人，那神秘少年月之暗面的能力值到底是多少呢？

    「元嬰」狀態的吳起，「小手」緊緊握住天書，只覺得白玉書簡上傳來一陣暖流，紛繁古樸的大字符出現在腦海中，飛舞盤旋，不斷排列組合，又在倏忽之間融入心頭，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吳起恍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喜樂充盈於胸，卻又波瀾不驚，這種感覺著實難以言喻，總之渾身上下為之舒暢。但奇怪的是，按照吳起的理解，應該領悟出什麼東西才對，可偏偏抓不著頭緒，而且系統也沒有提示。

    只見天書化做點點飛瑩消散，小手也化作細碎金光四散飄飛。吳起心中巨震，猛然大喝一聲，站了起來。

    吳起再睜開眼的時候，心神已經回到了**之中，看著焦黑的木屑散亂地灑在四周，遠處渾身明刀明槍的士兵約莫有百來名遠遠圍繞著自己，顯然聽到自己的呼聲，此時都轉了過來，用訝然的眼神看著自己。一名士兵邁開大步奔向遠處鎮守辦公室，高聲欣喜呼叫：「鎮守大人，醒過來了，醒過來了……」

    竟然就這樣脫離「世界」了，吳起一陣發蒙，站了好半會，使勁地晃晃腦袋。果然出來了，抬起雙手看看，似乎晶瑩閃光從皮膚上一掠而過，再細看又跟平常沒什麼不同。

    「完蛋了，官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吳起又是一聲驚呼，聲音極其沮喪。可不是嘛，正八品藍色官服此時一片焦黑，七零八落地掛在身上，胸前的白布也是黑乎乎的，四散開來。現在這副打扮，比丐幫弟子還淒慘。

    「完了，完了，我的寶馬。」吳起看著胸口焦黑布條上支離破碎的流星「奮蹄疾奔圖」，一陣心痛，又是一陣失神。醒過來，怎麼官服都成這樣了，好不容易收服的汗血寶馬看來也沒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老大，老大……」一道人影飛馳而來。

    吳起抬頭一看，原來是王天來了，不由擠出一絲苦笑，一點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這回慘了，損失慘重啊。

    「哈哈，終於醒了。讓我們好等啊！」王天雙手抓住吳起的肩膀，一陣晃動，愉快地哈哈大笑：「哎喲，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給搖掉了。嘿嘿，是你的官服。」

    一片黑布從殘破的官服上飄落，在半空中迴盪了一下，緩緩著地……

    吳起呆呆地看著，嘴裡念叨著：「損失慘重啊∼」

    「嘖嘖，貳漳元丹真是厲害。老大現在能力值是多少，我都探測不出來！」王天突然說到，拍了拍雙手滿臉驚容道：「不知道幸運村還有沒有貳漳，找個時間再去打幾個出來，給弟兄們補補。」

    「啊！什麼？」吳起這才從接二連三的打擊中緩過勁來，眼神呆滯地看著王天。

    「我說，你的能力值竟然高到探測不出來的地步。」王天滿臉狐疑，伸手摸摸吳起的前額，沒被閃電給燒壞頭殼吧。

    「哦，我看看。」要是按往常，吳起肯定拒絕這麼被摸，但此時卻毫無所覺愣愣地道了一句，然後探察了一下自身的狀況。好家在，總算有點補償。

    雖然發現能力值高到6001，但吳起遭受到毛毛失蹤、天書消散、「世界」中小人的消失、官服破碎、流星完蛋的一連串刺激之後，這個驚喜實在讓人提不太起勁來。

    「6001，唉∼」吳起說完，不由又長歎了一口氣。

    「噫，不是吧。元丹不是只能提高1000點嗎？你多得了1000點，怎麼反而不高興的樣子？」王天這才看出吳起確實有點不太對勁。

    「唉，說來話長，回議事廳慢慢細說吧。」吳起長吁短歎，說完搖搖擺擺，有氣無力地挪動步伐，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去。王天看這吳起這副模樣，剛抬手想說點什麼，又搖了搖頭，不解地放下來跟上去，順便給小寶和潘石發去信息，讓他們到議事廳集合。

    王天看著吳起的背影，聳聳肩，反正人沒事就好。

    「各自抓緊時間訓練，解散！」王天回頭朝周圍的士兵下達了命令，然後陪著吳起慢慢走回去，看吳起無精打采不想說話的樣子，自然也閉上嘴巴免得自討沒趣。

    「天劫」引起的漫天烏雲在閃電球消失之後也悄然散去，這時候湛藍的天空繁星點點，一勾彎月斜掛天空。中華鎮燈火通明，雖然已經是晚上了，但依舊人來人往，熱鬧異常。「天劫」的發生引起了鎮上玩家的警覺，紛紛朝軍營門口聚攏過來，幸好王天及時調動了一隊士兵加強防守，這才相安無事。

    直到天上傳來蒼老的聲音授予吳起「天書執掌者」的封號後，看熱鬧的才議論紛紛一番之後，人群逐漸散去，不過軍營門口仍舊有不少人逗留。此時看見吳起頭髮虯卷，渾身衣服焦黑，兩眼無神，人群中立刻跟捅了馬蜂窩一樣，交頭接耳嗡嗡聲四起。

    「這次沒戲看，白等了……」有人低聲說，顯得有些失望。

    「媽的，老子好不容易擠到前排的位置。」

    「有意思，有意思。我說咱們也要好好努力，帥呆了。」

    「嘿嘿，咱再奮鬥幾天也能這樣威風一把。」

    「……瞧這副傻樣，也叫威風？」

    「……」

    滯留的玩家自從經歷了「生死殺場」那一幕，以及聽傳言描述未名與巨大土人如何精彩搏鬥，以為這次必然也有熱鬧好看。誰知道啥事都沒有，堂堂的中華鎮長竟然跟呆子似的，衣衫襤褸地走出軍營大門口，實在讓人失望，人群很快散去。

    幾日後，幾個城市中又傳開了流言，當然主要是描述當時天空的烏雲來得如何的變幻莫測，形狀如何的古怪以及烏雲射出的閃電如何之強大，至於說到所謂的「天書執掌者」，基本都是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要有也是描述吳起當時落魄的模樣。

    王天不緊不慢跟隨著吳起來到了議事廳，只見吳起隨便找了把椅子，然後就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上面，不理人逕自閉目養神。王天無奈也找了個地方坐下。華西聽見動靜，早就跑了出來，看見竟然是兩位大人駕臨，早就吩咐幾個最近聘請來的傭人npc端茶送水，當然還特別交待別說話，要輕手輕腳的——果然有眼光，前途無限啊。

    不多時，門口傳來了大咧咧的聲音：「老大，終於等到你醒來了。恭喜，恭喜……」。小寶飛也似地跑了進來，刷的站定在吳起面前，剛要動手抓吳起。

    「別動！千萬別動我。」吳起猛然張開了眼睛，手一比劃制止小寶大聲說道，免得身上的官服又要掉落幾片。

    「至於嘛，不就吃了個內丹就牛成這樣了。哈哈，好酷的打扮，難道是今夏最流行的服飾？」小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指著焦黑的官服，渾然不知道又往吳起破碎的心靈上灑了一把鹽。

    「老大好啊！」潘石出現在了門口，在得知吳起甦醒過來的消息之後，匆匆從幸運村趕了回來，不過看吳起這樣狼狽的模樣，不由皺眉道：「老三別鬧了。老大咋回事了？」

    小寶很快就發覺氣氛有點不對，不好再鬧，跟潘石找了個地方坐下，等待吳起開口。

    「唉∼」吳起沉默片刻之後，又是長歎一聲，終於開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沮喪歸沮喪，吳起描述起來倒繪聲繪色，聽得眾兄弟一愣一愣的，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法力、融合、天書，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不由得都眼睛睜得大大的，被吳起的故事吸引，一時間咋舌不已。

    吳起也才從弟兄們口中得知，在遊戲中自己的身體被奇怪的雷電擊中，也就是官服為什麼變成這樣的原因。

    「可惜啊，沒想到毛毛就這樣杳無音訊，然後『世界』裡的小人和天書同一時間消失了，連官服也成了現在這樣子，這可是天器級別的好東西哪。」吳起滿臉傷痛地一指身上，一手拿著剛才掉在地上的官服碎片，不過動作舒緩，深怕再震落幾片，不知道能不能修復過來。還好，鎮長令收藏到空間袋中去了，剛才察看了一下，裡面的東西都安然無恙。

    「最可惡的是，官服一破，都不知道寶馬還能不能召喚得出來。鬱悶，鬱悶。」吳起搖了搖頭，差點又把頭上的小官帽的一角震動下來，趕忙收住這麼大幅度的動作。

    三兄弟面面相覷，雖然吳起的能力值暴漲到6001，除了官服被閃電打得焦黑是自己親眼所見之外，想不到竟然還有這麼故事，不由自主地陪著歎了一口氣，深表同情。

    「不管怎麼說，人沒事就好！」潘石理解地安慰吳起。

    「是啊，是啊，只要老大沒事，啥都好說。你不也說了嘛，毛毛沒事，等一段時間又出來了也說不定。」小寶這時候也用和緩的語氣安慰吳起，不再像剛才那麼莽撞。

    「官服雖然是比較特殊，但也是裝備的一種，應該還是可以修復的。這樣吧，我們找找看有沒有高水平的練器師，看看能不能恢復。如果官服能修復，說不定流星也沒事呢。放心吧，一切有我們呢！」王天比較務實，馬上召來華西，讓他去打探有沒有這方面的高手。

    看到兄弟們如此開導自己，吳起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調節一下自己的心情，但還是有些提不起興頭，強笑道：「總的來說，收穫還是不小，一下子突破到6001。一天就變成了高手，不說後無來者，起碼也是前無古人了吧。」

    這麼一想，吳起心情也漸漸好轉了起來。

    「呵呵，高興點。還是快去把官服脫下來放好，免得左掉一塊，右掉一塊的，說不定這些碎片到時候有用。」王天趕忙提醒道。

    吳起想想也是，到鎮長辦公室把官服脫了下來包好，收進了空間袋裡。看著換上的，華西送來的一襲普普通通的布衣，又是唉聲歎氣，樂極生悲啊。而且官服穿慣了，這一脫下來，倒有點無所適從的感覺。

    洗漱一番後再到議事廳去，坐下來慢慢品茶，放鬆一下心情。潘石三人也不言語，均閉目養神，等待華西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