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無的規則 第072章 月之暗面 文 / 左右仙人掌

    第072章月之暗面

    「流星說」這三個字簡直成了毛毛的口頭禪了，吳起不由聯想起開國後某段時間流行的偉大的某某某某說，心下一陣啞然。

    按吳起的想法，流星作為汗血寶馬馬群的首領，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應該快上好幾倍），一般來說跑得快那就基本沒有天敵，大大小小的地方應該見識過不少，何況萬馬谷還是它的老家，要是不知道哪裡有可以練功的地方，那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出乎意料的是，毛毛翻譯過來的竟然都是一些陌生的地名，比如說番陽湖泊、大風澤，有一個名詞似乎比較熟悉，竟然是開泰山，莫非是泰山的翻版？……難道說流星往東一跑，竟然遠遠跑出了盤古城的範圍？吳起暗自心驚，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這可如何是好。

    令吳起更為吃驚的是萬馬谷竟然是一個特殊的所在，萬馬谷雖然也在龍華大陸上，但進入萬馬谷並沒有正常通道，必須速度達到一定程度才能突破進入，按流星的估計是，吳起要自己進入的話，必須能力值至少到達6000，「追星逐月」能施展到7級才行。至於它為什麼能進入，那自然是因為種類不同，天賦上有差異，「追星逐月」的本事天生就很高，所以能力值到一定程度自然達到7級以上。不過地名是知道了，哪裡比較適合吳起練功，流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它們只是以跑路為主，跟怪物正面交鋒那是幾乎沒有過的事情，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倒霉地被吳起給降服了。

    不過總算對萬馬谷的所在有了一些初步的瞭解，萬馬谷位於大風澤——一個奇怪的風雷之地——的外圍。既然這裡是一個特殊的不能練功的所在，還是先出去再說。重複進入萬馬谷的程序，翻身上了流星馬背，讓毛毛將自己牢牢固定，忍受住突然間重力加速度的折磨，吳起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然出了萬馬谷。趕忙給自己和毛毛施加「起死回生」的法術，方才完好如初。在月色星光下，一望無際的遼闊荒野，眼前是兩座黑乎乎的山巒，中間一條通道直通向未知的黑暗。流星的解釋是，正常速度下，往通道進去就是大風澤了，但如果速度超過一定界限，就會進入萬馬谷。吳起這才恍然大悟，看來自己的經歷也滿有意思嘛，可惜萬馬谷除了馬多也沒什麼特別好玩的地方。

    流星這馬群首領，除了速度快一點，攻擊力也不咋地。吳起突然冒出組建騎兵部隊的想法，搖搖頭還是暫時拋卻了這個想法。沒用，又不是現實，看王天操練部隊的方式，你能指望戰馬擺出陣勢並靈活運作嗎？只怕反而累贅了。至於玩家需要也不大，神行術飛快基本夠用了，除非想遠徒旅行……血紅高大的流星在一旁悠閒地啃著草，渾身不知道差點被旁邊的不良主人給出賣了。

    翻身上馬，毛毛再次充當起了安全帶的職責，吳起最後覺得萬馬谷沒什麼太多的利用價值，還是先專心練級。這片名叫「蒼茫荒野」的地方，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怪物出現，還是先讓流星帶自己遛達一圈，有看到怪物先鑒定一下，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隨便就地開干，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到地獄觀光還是免了，死亡一次損失很大。吳起突然想起還有「渾天儀」可用，拿出來一對比，冷汗流了下來，從七巧平原到蒼茫荒野，就是一條直線過來，根據上面顯示的微小的點估算一下，離中華鎮怕不有二三萬公里，真不知道流星突破極限到底是個什麼速度。由此可見龍華大陸也大得可怕，到這裡竟然還不是邊界，盤古、女媧、伏羲三城只佔大陸中間一小部分而已。

    蒼茫荒野佔地極大，月色下吳起乘著流星呼嘯來呼嘯去，也見識了不少的遊蕩的怪物，讓吳起咋舌的是這裡隨便哪種怪物，能力值竟然……竟然都在5000以上，幸好流星的速度極快，靠近了一下，怪物還未來得及反應，吳起探測一下之後，馬上一陣風般飛速離開。什麼九尾妖狐、怒蟒怪、噬人草……名字稀奇古怪，應該都是修煉成到一定程度的妖化怪物了，可惜月色下也不知道長的什麼模樣。

    天際一道曙光浮現，這次進入遊戲已經第三天了啊。一人一馬一寵物晃蕩在荒野上，吳起看著東方霞光燦爛，一輪紅日在雲彩中蹦了出來，大地一片光明。蒼茫荒野異常荒涼，晨風吹過，盤旋帶起塵土，草也少得可憐，偶爾有一些耐旱的胡楊歪歪扭扭地扎根在沙化的地表，天空中有不知名的兇惡飛禽盤旋。天蒼蒼，野茫茫，吳起只覺得心中一陣孤寂。

    吳起突然注意到遠方有個黑影，漸漸近了。干，竟然是個人……是誰，竟然有這麼牛的玩家有能力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如此英雄怎麼能不認識一下，吳起趕忙策馬迎了上去。來人是個長髮飄飄的少年，略顯稚氣的臉龐卻透出一絲的練達，明亮的眼神恍如洞徹人情冷暖，一身黑色怪異的長袍與古中國式服裝截然相反，胸口卻赫然是一條十字銀色項鏈，怎麼看都像是一名修士。吳起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按理說這是東方仙術背景的地盤，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個人，竟然還有這樣的裝備？

    「你好。」吳起下馬拱手道，探測了一下，駭然發現這少年竟然有個「迷徒羔羊」的封號，至於其他的那就一無所知了，顯然遠遠超出自己能夠探測的範圍。

    「好。」少年單手橫在胸口，略微彎腰鞠躬，顯然也大出意料，抬頭看了吳起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在這個荒涼的地方已經四天不見人影了。

    「我叫起，流落到蒼茫荒野。不知道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呢？」

    「莫非是中華鎮的鎮長？我是月之暗面！」少年掃視了吳起一眼，明顯眼有訝色，能力值這麼低的怎麼也能在這個地方活下來。

    「這裡的怪物很厲害，你一定也很厲害了。我正想傳送回去呢。唉∼水平太差。」

    「呵呵∼這裡的怪物還行。」

    隨著「還行」兩字剛剛落地，一道白光無聲無息潛行而至，沖月之暗面發動了攻擊。吳起大驚，「小心」兩字未及出口。只聽得碰的一聲，月之暗面身上浮現一層白光，白光衝勢立阻，倒彈了回去，顯出的原形果然是能力值達到5200的九尾妖狐。一陣教堂讚歌般的聲音響起，空中漂浮籠罩在潔白光芒中白胖小孩，一對潔白無暇翅膀，手持西式銀色大劍，帶出神聖的光芒俯衝朝九尾妖狐砍去。

    「天使……」吳起驚呼出聲，眼睛發直，下巴差點脫臼。不可能，這裡是龍華大陸，而且也說明是以東方背景的，怎麼可能出現西方的天使呢，晨曦的精靈雖然有些特別，但好歹也有個先入為主的概念——系統的補償。

    小天使忽然凌厲砍下的劍勢一阻，翻轉劍背，變砍為拍。

    「以神之名，大地之束縛！」月之暗面念出了西方化的咒語，地面隆起將差點被小天使拍昏過去的妖狐緊緊束縛住。妖狐尖歷吱吱叫了兩聲，無力掙扎幾下，卻緊緊被困在地上，以速度見長的妖狐此時已經無以為繼了。

    「呵呵，很高興認識你。這妖狐就留給你長經驗吧。」月之暗面轉頭朝吳起微微一笑。

    「先解決了這異類，呆會再聊。」月之暗面看吳起還在發呆，倒也理解。自己進入遊戲後，別人都是金木水火土的東方仙法，偏偏自己領悟的都是西方的魔法，最後連寵物都成長為小天使模樣，搞到最後沒有人跟自己組隊，不過也好，自己一人可以更安靜地尋找真理。

    吳起好不容易從恍惚中醒覺了過來，聽月之暗面這麼一說，也知道這是提高自己的好機會，那可是比自己能力值整整高出一倍的妖狐，時機自然不容錯過，暫時放下滿腹疑雲，拿出鎮長令衝了過去。

    一陣虛無縹緲的尖歷聲穿破威嚴心法，吳起一陣眼前發黑，只覺一陣噁心，身形搖搖欲墜。好厲害的妖狐，竟然會音波攻擊。隨著月之暗面一聲「大地之守護」，吳起方覺得渾身上下一陣舒泰，全身籠罩在與土系仙術大為異樣，但同樣具備濃厚大地氣息的護罩之中。原來落水狗也不是那麼容易打的。

    招呼毛毛髮動攻擊，催動威嚴心法，鎮長令武功招招使了出來。五彩毛毛的衝擊波這時候也不太靈光，打在妖狐身上，都被潔白蓬鬆的妖狐皮毛擋住。能力的差距這時候才顯示出來，打上十幾下，偶爾才會有一下能讓妖狐慘叫一聲，其他的基本都是無用功。吳起靠得近了，甚至有一兩次差點被妖狐的九條尾巴掃飛出去，要不是有大地守護在，估計不死也得重傷。

    月之暗面在旁邊看得直搖頭，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能在蒼茫荒野晃蕩那麼久。雙手抬起，「以神之名，大地母親的祝福」，話音一落二道黃光從雙手中飛出去，加載在吳起和毛毛的身上。吳起只聽得系統提示「威嚴心法突破第四重，領悟鎮長令『指點江山』」，渾身上下活力十足，鎮長令直直一指，一道藍光嘶地破空而去，重重地擊在妖狐頭上。妖狐淒厲慘叫一聲，聲波隔著大地守護，猶震得吳起心神發顫。

    饒是如此，吳起和毛毛也攻擊了約莫半個時辰，妖狐才瞪大鮮紅的眼睛不甘地死去，數據流散去之後，留下一襲潔白的妖狐皮。吳起長吁了一口氣，幸好有貴人相助，撿起完好的妖狐皮，來到月之暗面身邊，遞了過去。月之暗面擺了擺手，淡淡笑道：「這東西是製作裝備的材料，我不需要，你留著吧。看看獲得多少能力值。」

    吳起也不客氣，把妖狐皮收了起來。剛才消滅妖狐後，全身上下湧動一陣熱流，領悟了許多東西，肯定大有長進，探察了一下之後驚喜之色溢於言表，能力值竟然達到了2900。剛才應該不算是組隊狀態，想不到越級消滅怪物，竟然有這樣的好處。只不過大地守護散去之後，威嚴心法還是第二重，看來突破只是暫時的，倒是領悟的鎮長令武功還在。

    「多謝。」吳起越看越覺得眼前少年可愛至極，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怎麼會魔法，而且還這麼厲害？」吳起大惑不解，趁四下無怪，趕忙問道。

    「說來話長，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領悟的跟別人大不一樣。你看，寵物還是天使模樣。」月之暗面笑道：「後來我就一個人到處行走，希望能尋找到一個合適的答案，只是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結果。」

    「我猜想可能跟信仰有關吧。我是個虔誠的信徒，所以到了遊戲之後，才會跟別人完全不一樣，只是不能得到證實，據我所知，也有一些跟我同樣信仰的玩家，但他們都沒有發生這種情況。」月之暗面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吳起看著月之暗面毫不掩飾的說話，感慨萬千：「或許跟信仰程度有關也說不定。」正直、誠實、堅定，或許是他在這東方世界獲得西方特殊能力的關鍵。

    「也許吧！所以我一直在四處遊蕩，思考。」月之暗面長歎了一口氣，苦行者般的艱辛有誰知道，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有今天的成就：「不說這個了，很高興認識你。難得能碰到理解的人，不如做個伴。」

    吳起從月之暗面口中獲得了許多新鮮的東西，他已經逛遍了三大城附近的地方，甚至連崑崙都上去過，當然只到了一半，後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還是後退了。三大城中間是座刺天的高峰，名叫不周山，怪物極其厲害，以他的實力也只是在外圍轉悠了一下而已。蒼茫荒原是他東方之旅的第三站，之前還有戈壁沙漠、小東行嶺，怪物也滿厲害的。

    兩天的時間裡，在月之暗面的幫助和指導下，吳起痛打落水狗，消滅了無數的九尾妖狐、怒蟒怪、噬人草、勾廉、迷瘴霧妖……。月之暗面拒絕了吳起的組隊要求，簡直就是友情奉送，讓吳起能力值快速飆升。

    直到月之暗面下線的時限到了，只好依依不捨地告別。

    「以後記得到中華鎮找我。」

    「會的，你也好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