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老師有意 第七章你有罪! 文 / 醉我
第七章你有罪!()
鄭亞莉以為張迪不走了,剛要笑,就聽張迪說道:「借錢的事情,你沒跟他說吧?」
鄭亞莉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來,失望:「沒有,這是我的私房錢。」
哼!私房錢,你哪裡來的錢?還不是他的錢!虧這女人好意思說得出口,張迪心中有火,實在不願意在這個家裡再多呆一分鐘。
拉開門,就朝著樓下走去。
鄭亞莉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掉落下來。
六年的關愛,依然暖不了他那顆冰冷的心!鄭亞莉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張迪剛到樓下,一道強烈的光由遠及近,一個急剎車,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停在了張迪面前。
張迪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車牌!
他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張迪轉身要走,卻被一個低沉的聲音叫住了:「張迪,你等等!」
是他!沒錯,就是那個人!
張迪站定,他實在不願與這個人多說一句話,這六年,他們除了爭吵還是爭吵!
他恨那個人,要不是他,媽媽現在不會變成那樣,他們一家三口,會像這個小區裡很多人家一樣,和和睦睦,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可是,就是因為他的喜新厭舊,把這一切美好,徹底的毀滅了。他們離婚六年,媽媽就病了六年,媽媽孱弱的身體,無時無刻不在控訴著他的罪行,是他的冷酷無情,讓他們父子的感情,走到了決裂的邊緣!
張振東身材高大,肩寬背厚,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就這一點,張迪與他是長得太像了。任何人第一次見到他們,都無不驚歎父子倆個如此相像。
張振東是典型的北方漢子,出自農村家庭,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辛苦一輩子,就在張振東姐弟五個裡面供出了這麼一個大學生,張振東也出息,在學校一直是個出類拔萃的學生,大學畢業後,留校任教,考上了研究生,後來,趕上了好時代,下海經商,不到十年,就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
有錢了,張振東卻一直對這個家庭很忠誠,直到六年前,第一次看到鄭亞莉的時候,這一切都改變了!
張振東走到了張迪的跟前:「聽說,你舅舅跟媽媽都住院了,怎麼樣了?」
張振東在外地出差,幾天前就聽到了這個消息,辦完事情,就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挺好的!」張迪說完,拔腿要走。
「你等等!」張振東說著,從包裡拿出了一張卡,就往張迪的手裡塞:「這錢,你拿著,我聽說你舅舅傷的不輕,一定很需要錢!」
張迪甩開了手,冷冷的看著張振東:「別在這裡假慈悲了!要不是你,舅舅能失去工作?能去開那種又破又舊剎車失靈的小貨車嗎?」
「張迪,你這叫什麼話?又不是我叫你舅舅去開那種小貨車的!」張振東震驚,他怎麼也想不到,兒子會把舅舅的車禍歸罪於自己!
「可你是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你六年前……」
「夠了!」張振東揮手打斷了張迪的話,他厭煩了,這六年,兒子一直在聲討著,沒完沒了,張振東煩透了,一聽到六年前,他的火就往腦門上撞!
因為那件事情,張振東跟兒子走得越來越遠。
有人說,時間能夠改變一切,可是,卻改變不了兒子心中的仇怨!化解不了兒子對他的恨!
他不想再聽兒子說這些話了,他們父子的感情,已經傷得體無完膚了!再也經不起任何的傷害了!
張振東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張迪,不管怎麼樣?這錢你拿著,我知道他們很需要這錢!」
「我們不稀罕!」張迪打開了張振東的手,轉身,快步朝著小區外面走去。
「張迪!你!」張振東氣得渾身發抖!
張振東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父子倆個,越走越遠了!
張迪在宿舍門關閉前五分鐘回到了宿舍裡,宿舍裡,熱鬧非凡,張迪的電腦,被搬到了房子中間,一屋子裡的人,坐在小馬扎上,重溫經典。
「張迪,借你電腦用用,大家都說要看《天龍八部》,我就給放上了!」舍友劉偉東過來拍拍張迪的肩膀,看他臉色不對勁,還以為他不高興,是因為自己私自動了他的電腦,張迪不像是那麼小氣的人。
「看吧!沒事!」張迪扭頭看了看,電腦裡馬夫人正在勾引喬峰,張迪牙縫裡狠狠的擠出了兩個字:「賤人!」
劉偉東看出了張迪的這樣,推推他:「走,抽根煙去!」
張迪放下了包,跟著劉偉東出去了。
宿舍樓走廊裡,兩個人靠在窗戶邊上,一陣清風拂過,張迪的心情略微平靜了一些。
張迪接過了煙,點燃,大口的抽了起來。
「怎麼了?一回來就黑著個臉,又跟你們家小小吵架了?這女人呀!就是麻煩,還是我們好,單身貴族,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張迪搖頭:「不是,我跟小小挺好……我剛剛回了趟家。」
「哦,這樣呀!」劉偉東明白了,張迪家裡的事情,劉偉東知道一些,整個宿舍裡,張迪跟劉偉東關係好些,他家的事情,也就劉偉東知道。可能兩人同病相憐的關係吧!張迪才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劉偉東。
劉偉東媽媽在生劉偉東的時候,難產死了,劉偉東的爸爸後來又娶了個老婆!
張迪猛吸了一口煙,突然問道:「偉東,你說,後媽是不是都特凶殘,對前夫的孩子,都喜歡虐待!」張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可能是想求證什麼吧!
劉偉東臉上的顏色變得難看起來:「天下烏鴉一般黑,都是賤人!看看,這都是那個賤女人從小打的,到現在還有痕跡,還有這裡!」劉偉東說著,用手捋起了自己的長髮,蘇羽清晰的看到在劉偉東的額頭上,有一個難看的很像蜈蚣的傷疤:「這些,都是那個賤女人的傑作,自己生不出孩子來,被我家那個老東西打罵之後,就拿我撒氣!我的童年,就是在這樣的暴力環境中度過的!」劉偉東恨恨的說著,慢慢的,臉上有了笑容,但那笑容,給人的感覺有些恐怖:「不過,十二歲之後,她就不敢再打我了,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那次,她抄起了擀面杖在廚房裡追著打我,我順手抄起了菜刀,照準她的腦袋,就是一下,血,噗,噴了我一身!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她的血,我就特別的興奮!」劉偉東笑著:「後來,我慢慢懂事了,我跟她說,你再打我,我就砍死你,反正我也未滿十八歲,砍死你也白砍!她怕了,看見我就躲。老東西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貨,還誇我是他的種!好樣的!你說可笑不可笑?」
張迪咋舌,他聽這些就像是聽天方夜譚,從進學校的第一天,他就覺得劉偉東跟其他的同學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他說不上來,直到他知道劉偉東跟自己一樣,是在一個破碎的家庭裡長大的,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兩個人成了好朋友。
「你當時就不怕嗎?」
「怕!當然怕了!我幾天幾夜都睡不好覺!我發誓要離開那個鬼地方,我就好好的讀書,本來我讀完初中,老東西就不讓我讀了,我不幹,初中畢業,還不得跟他一樣窩在那個鬼地方!我逼著他給我錢讀書,不給,我就打他!說來可笑,他還真怕我了,以前好吃懶做的,後來,居然去磚窯幹活,供我讀書了!那個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老師,都說我有雙重人格!」劉偉東苦笑:「這不都是被逼的嗎?要不是這樣,恐怕,我得一輩子在那鬼地方了!」
張迪笑了:「難怪你跟我爭獎學金爭的那麼厲害!」
「老東西老了,他賺的錢,根本就供不起我,我只能靠自己了!看我,說這些幹什麼?你那後媽對你怎麼樣?」劉偉東只知道張迪很恨那個女人,卻不曾聽他說起過那個女人如何虐待他。
虐待這些詞,根本就用不到鄭亞莉的身上,如果,她不是搶別人老公的第三者,她可能是個很好的妻子,性格溫和,也很體貼人,不要說打罵張迪,在張迪的記憶裡,鄭亞莉好像從來都沒有發過火,一直以來,張迪都覺得這個女人在裝,裝溫情,想軟化他的心,他卻不領情,他恨這個女人,怎麼可能給她好臉色?!
「你不說了嗎?天下烏鴉一般黑!後媽都一樣!」
「對,對!我想,你那後媽也好不到哪裡去!」
張迪卻沉默了。其實如果按照劉偉東的標準衡量,鄭亞莉,應該算是個很好的後媽了。
他這次回去,明顯的感覺到鄭亞莉對自己的不同,可能以前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又或許,那個時候,年紀還小,很多事情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自從有了愛情之後,有些事情,張迪看的角度不同了,感覺自然不同。
他總覺得鄭亞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這幾年尤為明顯!
有件事情,一直埋藏在張迪的心中,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那年高考結束後,張迪在家裡休息,天氣炎熱,張迪躺在客廳裡睡覺,蓋著的毛巾被,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了,那個時候,正好青春期,張迪身體上,有了很明顯的變化,尤其是那裡。
睡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短褲高高的撐起,而那個時候,鄭亞莉距離自己不過五步之遠,愣愣的看著張迪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