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131 我終於找到你了 文 / 愛夜糖歆
131我終於找到你了
「走！」確定晝兒呼吸平穩後，我才放下心隨著翅影去見魑。
前腳剛跨進廳堂，一個男影快速晃到我面前，擋住了去路。
「我們見過！」他開門見山道。
「原來是你！」就是在孫胖子府中的那個俊美男子，同時也是俘獲了花影芳心的男人。原來是軒轅宸夜的暗衛呢。
可是現在卻沒有心情閒話家常。
他神情一緊束，「借一步說話，可好，月影宮主？」
「內堂，請！」我手一伸，「翅影，在門外候著，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許打擾！」我加重了『任何人』的讀音。
「是，宮主！」翅影領命，恭敬地退出了門外。這樣雷厲風行的宮主，強勢得她有睥睨一切的力量，這次失蹤之後，宮主，似乎變了一個人！
翅影不知道在這短暫的幾天內，宮主究竟發生了什麼？什麼事情足以讓一個人頃刻之間變強，不僅是外表，宮主內心的強大敵得過滄海滄田的變遷。
「參加寒王妃！」魑禮貌地後退了幾步，單膝跪地，弄得我不知所措。
「快起來！」我要走上去撫他，誰知，魑像是見了鬼似的嚇得閃躲。
「我真有那麼可怕？」我只是回來後少了笑容，即使是笑的時候，我的心都是冰冷的而已。
「沒有……沒有……」魑趕緊解釋道，「寒王妃傾城之姿，天下無雙。」
「怕是在你心中花影才是獨一無二的吧。」我突然間起了逗他的興致。
這個可愛的大男孩臉倏然漾起不自然的紅暈，尷尬地別開臉，「王妃說笑了！」在我眼神示意中，他才勉強起身。
「王妃恐怕是還不知道您在王爺心中的地位吧？」魑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嗯？」我剛才一不小心走神了，「你說什麼？」最近總是恍恍惚惚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總是預感有什麼事要發生，我快步靠近他。
誰知，魑又緊張地後退了一步。
「你這是作何，難不成怕被我吃了？」我撫上自己的臉，無辜地捏著彈性極佳的皮膚，「挫敗……」自言自語道。
「不是的，王妃別誤會！」魑急忙解釋，「王爺不允許其他男人靠近王妃……」說得越來越小聲，可是他臉上強忍著笑的神情出賣了他的心虛。
這句我聽清楚了，「那他還不是那麼多的侍妾！」即使現在沒有了，但是畢竟是曾經的事實。
王爺的眼裡全是王妃，那還能裝的別人！魑撇撇嘴，女子果然都是善妒的。看來為了他的花影，他要守身如玉，剛正視聽了。
「王妃，請您回府！」魑正色道。
「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直覺告訴我，還有事。
「不瞞王妃，」魑移步靠近我。
「這次敢接近我了？不怕我了？」我挑眉佯怒道。
「呵呵……」倒是他不好意思了。
「王妃，請看！」魑從袖口抽出一張小紙條，遞給我，「這是屬下今早在王爺書房門上發現的。」
我攤開一看，上面娟秀的字跡顯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千羅山，枯樹繞洞口？」我看著字條上的字，喃喃自語。
「此山乃軒轅國內的第一大高山，」魑頓了頓，繼續說道，「終年雲霧環繞，高不可攀。雖怪石嶙峋，松柏參天，美不勝收，卻只能讓人遠觀，因為那上面千回百轉，極容易迷路。」
「那也要去！」我堅定地說道。
這會不會是紫怡的筆跡？那是不是就說明，夜在那裡？
想到這裡，內心悸動得狂跳不止，摀住胸口，夜，等我……
「王妃不擔心其中有詐嗎？」魑警覺地提醒道。
「只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都會去嘗試。」清澈的眸子裡碧波蕩漾的湖水，望向那未知的遠方……
魑癡癡地望著一臉鎮定的我，此刻，無論是眉宇間流露出的堅韌不拔，還是那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全都美得炫目，令人移不去目光，他難以想像，在前一刻，還和自己打趣的王妃，居然可以在一個轉身之間就變得風華絕代，讓人無法逼視，卻又捨不得不看。
要不是現在事情緊迫，魑一定會亢奮地大喊，王妃，屬下簡直太佩服您了！不愧是王爺用生命守護的女人，要不是王爺捷足先登，自己這麼俊美一定也是有機會的。
「我去準備，你在這裡等我！」拋下這句話，我迅速轉身離去，一想到可能就要見到夜了，我一刻也不願耽擱。
「姐姐，讓我陪你去吧！」無痕滿臉的不放心。
「有魑跟著，沒事！」其實我一點把握也沒有，表面卻佯裝胸有成竹道，「你在這裡照顧晝兒！」
無痕還想解釋什麼，可是一對上我堅定的目光時，只化為一句，「放心去吧，這裡有我！」他自知，只有保證晝兒安全，才會讓我了無牽掛。
「阡陌和鬼見愁那裡，你替我說，我現在沒時間了！」是不是人一老，就喜歡問這問那，我雖然想起了往事，證明阡陌所言非虛，這倒好，她一有機會就喜歡從我這裡打聽軒轅宸夜，就怕自己受了欺負。
「我明白。」無痕拿起簫，望著我一點點消失的背影，一陣神傷的悠揚之聲，響徹在山谷內，久久不息……
千羅山，比我們想像得要難走很多，不是因為路有多麼坎坷不平，而是因為它處處都好像一個模子似的，稍不留神，就猶如進了迷宮，繞的頭昏腦脹，不得前路。
「這裡到處都是古樹，那顆才是字條上說的那棵啊？」魑反覆地看著那紙條，還對著太陽，就怕放過一絲的端倪。
「洞口？找洞口！」任憑樹木隨意蔓生出來的枝杈肆意刮破我的衣衫，素手掰開橫生出來的枝節，即使弄得滿手是血，也感覺不到疼痛，因為我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
「王妃，小心……」魑都有些跟不上我的腳步了。
「夜，夜你在哪裡？回答我？」一遍遍地呼喊著，「夜，我知道你在這裡，回答我啊……」撕心裂肺地喊著，腳下一個踉蹌，不留神間被細碎的石子絆倒在地。
來不及吃痛，我仍舊漫無目的地尋著，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就決不放棄……
天，越來越暗了。
冬天的山林裡，北風狂傲地呼嘯，擾亂了我被樹枝刮破髮帶而肆意飄揚的髮絲，纏繞在這漸黑的樹林中。
「王妃……」魑的聲音飄散在這深山老林裡，漸行漸遠。
隨心在山中奔跑，「呃，好痛……」夜的寒驚醒了我沉睡的神經，低頭望下，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衣料，撕扯了袖口的一處，綁在腿上正汩汩流血的傷口上，繼續趕路。
驀然，一個暗黑的山洞赫然出現在我面前，山洞有濃密的青籐作為簾幕，心裡感覺越來越強烈，冥冥之中被一個聲音隱約呼喚著。
鼓起勇氣，向洞中邁進，洞內的光線迷濛昏暗，潮濕地爬滿青苔，洞壁還長著一些五顏六色的植物，奇異得令人不寒而慄。前方似乎有點點火光，我跟著光的指引，一步步接近那源頭之處，眼見到有些軟軟的乾草，更讓我確定這裡面有人，乾草垛旁還有些寬大的葉子，上面擺放著一些充飢的小果子。
夜……胸口窒息得要命，我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隔著四壁，似乎還能聽到洞外『嗚嗚』的風聲，此地，猶如絕割一般，隱蔽得讓人不易發現。
淡淡的血腥味充溢著我的鼻腔，還夾雜著那熟悉的氣息……
是夜！
他就那麼安靜地躺在那裡，離自己不到五米的地方。
我不顧一切地奔向他，跪坐在他身旁，雖然在此前，已經在腦海裡虛幻過無數重逢時的情景，可是真當如此方式見面時，我的心疼痛得不能呼吸。
眼前一黑，我緊緊地摟住他虛弱的身體，卻又怕再次弄疼他，他的傷被人處理過了。胸口那刺目得紅，彷彿那劍刺入得是我的身體，不！比萬劍穿心還要疼痛！疼得連哭泣都不會了……
「夜，我終於找到你了……」語絲游離，噴灑在他的臉上。
他的身體好冰、好冰，就像是我看到天羅教中地下那一灘夜留下的血跡一樣，我開始運功，用渾身的內力溫暖著他，看著夜安靜地躺在我的面前，我知道，我的心在這一刻找到了它的棲息地，它再次跳動的理由。
我閉上眼睛，素手溫柔地一寸寸撫過那令我熟悉的輪廓，為什麼無法呼吸，為什麼胸腔裡進入得都是寒冷刺骨的流質，為什麼除了黑暗就是黑暗，沒有光明，沒有空氣，沒有溫暖的地方……
「對不起……」胸口處突然血氣翻湧，難以抑制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再次染紅了夜的前襟。
目光掃過他的全是，赫然發現夜的手中握著一個紙團，我輕輕掰開他冰冷的握著的拳。
意念求生。
與魑收到的字條上是同樣的字跡。真的是紫怡救了夜？他不是中了合歡散嗎？難道？
心倏然一緊，「夜……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點恢復記憶，你就不會這樣了……」一股熾熱的液體湧出眼眶。
我，終於又會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