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129 峰迴路轉 文 / 愛夜糖歆
129峰迴路轉
他的話猶如一支尖銳的箭，只插入我的心臟！
「你……你……」我說不出話來，心，好痛……好痛……
「我如何，我答應會放人，可是，我沒說全放啊！」他的眼裡閃著詭異的光，像是窺探者獵物一般。
心裡的憤怒即將要將我沖毀，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侍女慌慌張張地跌撞進來，「啟稟教主……」她驚得抬起頭，躲閃著玄冥詭譎的目光。
「什麼事情，如此慌張！」他嚴聲厲喝道。
「紫怡……紫怡不見了！」侍女顯然是受了驚嚇，「那個男的也不見了！」她額頭涔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大堂內全是血！」一想到那血泊的場面，小侍女心悸猶存。
血……血……
我的腦海裡頓時一片空白，衝下床，連鞋子也忘了穿，「告訴我，在哪裡，你在哪裡看到的？」我失去克制地晃著侍女纖弱的胳膊，她支支吾吾地含糊不定，我實在是等不及，一把撇開她，逕直地衝向門外，朝著大廳的方向飛奔而去。
夜……你千萬不要有事……心裡默念著、祈禱著，如果有什麼災難，就讓我來承受吧！四年前我就死過一次了，四年前，就是我傷了你的心，我錯過了你，現在，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生命補償你……
廳堂內被人裡三圈，外三圈，圍得死死的，「讓開！」我急迫地扒開人群，擠到最裡面。
心血在那一刻被搾乾！
已經快要乾涸的血跡呈暗紅色，肆意地鋪灑在冰冷的地面上，哀默無援，那是夜的鮮血！
「我恨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失心地呼喊著，「你怎麼可以狠心到將我一個人丟下，你不要我和孩子了嗎？你不是說，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麼！」用力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沒拽一次，就可以用身體的疼痛掩蓋內心的劇痛，顫抖著雙手，我不敢去碰地上的血跡，我怕那會殘忍地讓我一次次想起他，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夜背著我去山上看日出，想起我們對著蒼天的起誓，想起他許諾送給自己一座『寒夜山莊』……
為什麼？為什麼人生的軌跡在模糊後，偏要在我最痛苦無助時，讓我想起我們在一起所有的事情！
呵呵……嘴角揚起自嘲的笑，是我害的夜如此淒慘，如果不是他遇到我，就不會發生今日的慘劇。
你是不祥之人，你只會給你身邊的人帶來災難！一個柔柔的女聲恍如在我腦海裡盤旋。
頭一陣刺心的痛，「我不是……我不是……」我痛苦地抱著頭，使勁地晃著，周圍的教眾被自己的是舉動嚇得退避三舍，為什麼要讓我恢復記憶？原來那才是最深的傷。
現在我的心中只剩下恨，切入骨髓的恨，我想像著玄冥那個惡魔死在自己的劍下，便有種淋漓的快感將我吞沒，嗜血的念頭瘋狂地席捲了我，我從未想過原來自己有了無盡的恨意後會是這般殘忍，曾經是我最懼怕的情感，可是現在，我卻祈求我不要再做自己。
如此打擊，我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自殺』，隨著夜一起離開這個混沌的世界；另一條，讓傷害過我們的人死去！
他是惡魔，那我就做殺死惡魔的人好了！那會是什麼呢？
當然是魔性更強的惡魔！
一股復仇的意念油然升起，我努力試圖衝開身上穴位，卻發現，這只是徒勞！
心裡奔騰過千軍萬馬，馳騁娉婷，擾亂不堪……
冷靜……寒兒，你要冷靜……我強迫自己做了一個深呼吸，絞盡腦汁想著可以將打敗玄冥的方法。
突然，一個靈感閃過腦際，卻又在同時的一瞬，酸澀湧入鼻腔，眼睛刺得生疼，可是我連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一直以為，只有痛哭流涕才能表達內心無盡的傷痛，現在才知道，真正的悲傷，是眼淚表現不出來的，在看到那一灘血泊後，我竟然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因為，我已經無力到不知道眼淚是何物，悲傷的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
癱坐在地上，冰冷的地面卻可以溫暖我更為冰冷的內心……
無論如何，只要能為夜報仇，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這一刻，我在外人眼中攝人心魄的目光凝聚著火山爆發一般的力量，眸子中的火焰似是要將一切都燃燒殆盡，為了保護我心愛的人，我必須要變強大，我不可以再躲在他們庇護的羽翼下。
「怎麼了？」玄冥的貼身侍女綠衣也擠到了人流的中心，看著我癡目地坐在地上，雙手沾滿了鮮血，我的目光讓她不知為何感到心中一寒，竟會不自覺地開口問我道。
「沒事。」此刻的我已經充分地冷靜下來了，尤其是在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之後，再沒有理由值得我動搖了。我表面若無其事地回答道，一邊用手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我越是過分的平和，綠衣越有種極其不安的預感。
隨後跟來的玄冥看著自己一身紫衣，飄渺獨立於血泊之上，竟有一瞬的失神。
「寒兒……」剛才還發誓要片刻不耽誤地找回下落不明的軒轅宸夜和紫怡，可是在碰到此時此景的她，玄冥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只是木訥地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她太安靜了！她怎麼可以這麼安靜！
此刻她的過分平靜讓玄冥感到極度的不安，雖然他一直在盼望著這一天，他報復的人生死不明，不過看地上那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不難推測，生還的幾率已經極小了，他終於因多年前那場大火而讓軒轅宸夜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可是當他一旦實現他策劃多年的計策時，為何他竟有難以名狀的空寂？他難以接受，如此強大的軒轅宸夜竟會死的如此的……如此的……不悲壯！
絲毫沒有大戰的淋漓與夢想了多年的勝利的快感，看著軒轅宸夜生前最愛的人的面容，那蒼白如紙，毫無生氣的面容，他突然覺得好害怕，如果她放聲痛哭，還不會認讓他這麼擔心，她越是平靜越是讓他猜不透她的決心，一直以來都是將別人掌控的人，反而被別人掌控了，這種莫名的挫敗感讓玄冥在難以接受。
我的眼中只有地上那攤夜留下的刺目血跡，從頭到尾都沒有看玄冥一眼。
「你想陪他一起死？」玄冥的握緊的拳頭已經泛白。
「我死，他便死！現在他死了，我豈有理由活在這個世界上？」我波瀾不驚地說道。
「你不要孩子了？」他試圖要喚醒我生存的**，故意拿晝兒來刺激我。
「已經沒了爹，不在乎再沒個娘……」我眼神空洞地望著他，尋找不到聚焦，幽幽道，卻平靜得沒有一絲悲傷的情緒。
我的話音剛落，玄冥一掌劈向大堂的樑柱上，夾雜著一聲巨響，柱子上立刻出現一道道清晰可見的裂痕。玄冥的心裡煩躁不已，異常地慌亂！
「難道夜真的對你那麼重要！」他幾乎是用吼的，這時的廳堂內早已無人滯留，就連綠衣也悻悻地離去了。
「比我的生命還重要！」沒有了他，我又一次被生活殘忍地摔進了地獄！
「你不是應該高興嗎？」如果說我曾經因為他的悲慘遭遇而心存過醫者的仁慈，那麼現在，那可憐的同情已經隨著他對夜的所作所為，消失殆盡。
恨！我的世界只有恨！
「哈哈……」他失心地狂笑，讓人聽不出那是因為消滅了最強勁對手而釋懷的笑，還是，無奈的苦笑，因為他已經失去了生存的意義！
「你笑什麼？他死了……他都已經死了……你開心嗎？」我不信，「現在的你是不是一點也不開心？你失去了所有的樂趣，你甚至連活著的理由都沒有了！」
可悲！
「你在說什麼？你懂什麼？」他憤怒地來到我的身旁，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將我攔腰抱起，「馬上，我就會把你變成我的女人！」他大聲的宣誓著，似乎是想掩飾內心的孤寂！
出乎他的意料，在會他房間的一路上，我絲毫沒有反抗。
我的反應讓他始料不及，中途還一度停下了腳步，似乎等待著我的掙扎，可是，我沒有……
毫無憐惜地將我扔在他過分寬大的床榻上，他的唇失控地印上我的，我在被子裡的手立刻握緊了一團。
寒兒，你要忍住！我心裡不停地默念著，夜，我不會背叛你，永遠不會！我只是想為你報仇！我會原諒我的，是不是？
玄冥薄削微涼的唇接觸到我的溫暖上，他驚異地突然遠離，死死地盯緊我的眼睛，在裡面看不到一絲波瀾的起伏，竟然沒有絲毫的抵制！
他煩躁地望著如同任人宰割的布娃娃一般的我，如同面對一具沒有生命力的玩偶，這不是玄冥所期待的，敵人越是抵抗，越是表現的不情願，他這個惡魔才會有勝利的快感，可是，我偏不給他這種感覺！
悶哼了一聲，玄冥大掌粗暴地撕開我的前襟，當白皙的柔軟映入眼簾時，他的眼神驀然地加深，呼吸也變得急促，一低頭，狠狠地咬上了！
我揪著被子的手已然被汗水侵濕，三年前的那次屈辱感猶在眼前，身體微微地顫抖，可是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強迫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還想忍著？」玄冥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夜又不在你的身旁，你不用像三年前的那般！」他竟能輕易地看透我的心思，果真是深不可測的惡魔！
我閉上眼睛，不去看他，不去接觸那個令自己羞愧到死的眼神。
「看清楚，我是誰？」玄冥不甘地搖晃著我的身體，碎發遮住他耳側的燒傷，展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張不可挑剔的妖精般的魅惑面孔。
即使再美，那又如何！
「玄冥……」我強迫自己說出這個讓我恨不得嗜血的男子的名字。
「很好！」他得意地使勁地在我的脖頸上忘情地撕咬著，直到腥甜的血味充溢了他的嘴中，才滿意地離開我的胸前。
「教主……」門外傳來綠衣不安的聲音，要不是她偷偷跟在教主身後，她實在是不敢料想，一直以來克制力極強的玄冥竟會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得到這個女子！
尤其是當男子的粗喘變得愈發清晰時，綠衣的忍耐瞬間被擊破！
難道教主碰了那個叫寒兒的女人？他真的碰她了？
心中難言的憤恨讓綠衣絞盡了腦汁，胸口不停地疼痛著，原來，愛，竟是如此傷人的一種感情，她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何紫怡告訴她，永遠不要有愛，那會是世間最兇猛的毒藥，不過，不過現在，她後悔也來不及了，因為，她實在是陷得太深了……
見屋內的人沒有搭理自己，綠衣鼓起勇氣，放大了音量，「那個孩子嚷著要找娘親！」
此話一出，屋內男子的喘息立刻消停了不少。
晝兒！是晝兒！我的腦海裡全都是他哭腫了眼睛的畫面，他一定在怨我這個娘親，竟會殘忍地撇下他，他最醒來的時候找不到自己了，每天他都是在我的輕言軟哄中才懶懶地打著哈氣，不情願地睜開他星辰般的眸子，現在，他一定是無助極了，害怕極了……
我是多麼想衝下床去，跑到晝兒身旁，安撫著他的背後，輕柔道，「晝兒別怕，娘親在這裡，娘親一直都會守護在晝兒的身邊！」可是，現在的我，卻不能那麼做，因為，我不想半途而廢，我隱忍了這麼久，就是在等待著玄冥放鬆警惕。
寒兒，在忍忍就好了，他欠你的，一定會讓他加倍還償！
我媚眼迷濛，無辜又似渴求地望著呆住的玄冥，櫻唇微啟，似是在對他無言的邀請……
「我的寒兒……」他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已然發瘋似的渴望，再次將頭埋在我的胸前，用比剛才多出一倍的力氣，吮吸著……
「一切都結束了！玄冥！」我趁他忘情不備時，點了他的穴道，這次，應該不會再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