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125 喚醒記憶 文 / 愛夜糖歆
125喚醒記憶
夜……
即使我喊破了喉嚨，也發不出聲音，他聽不到……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身旁的玄冥早已被我凜冽的目光千刀萬剮！
夜那麼痛苦的神情，他在隱忍著什麼，是不捨得碰觸他懷中的女子麼？正廳之中，只剩下他和假扮自己的那個女子。空曠之上，鬼魅陰森。
「我可以給你解開穴道！」玄冥伸出二指，在離我的穴道盡一指之遙時，他的唇印上了我的，長舌單刀直入，攻城略地，似是在宣告他的勝利。
「寒兒，我給你解開穴道，然後，你一定會把夜叫來的，對不對？」他詭異的眸子讓人琢磨不透。
「順便告訴他三年前在青樓中的一幕，可好？」他幾乎是用反問的口氣，邊說邊笑，笑到彷彿來靈魂都在顫抖，「既然你都已經救他一次，這次就在捨身救一次，也無妨吧？」他稀鬆平常的語氣，卻刻意加重了『捨身』二字的讀音。
我臉上血色褪盡，緩緩閉上雙眼，微張雙唇，摩擦間竟然發出了聲音，啞穴已解，全身卻還是不能動彈，「你這麼做的目的，為何？」聲音平靜的足以激發起他所有的怒氣。
「只要是軒轅宸夜的東西，我都要搶來，當然，也包括你！」玄冥一把扯住我頭髮，將他妖精般的面龐靠近我，故意將他炙熱的氣息打在我的唇間，「這是他應得的！」
「你騙人，夜根本不會那麼做，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夜怎麼會放火，他不會的，他那種強烈自尊的人更不屑那麼做！
「不要在試圖為他開脫了。」玄冥突然間失聲笑了起來，冰藍色的眸子也愈發的詭異，發掘了我的注意力都在他與眾不同的眸子上，他嘲諷道，「怕了嗎？」輕哼中，似是對這個世界的不滿。
「看啊！」玄冥強制地將我推到在暗格的空隙，逼得我往裡面看，我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是心中劇烈的疼痛使得我差點掉出了眼淚，而突然撞進眼簾的情景令我所有的表情都變成僵直呆滯。
軒轅宸夜俊美妖魅的臉龐微醉，含情脈脈地望著懷裡與自己相貌驚人相似的女子。
不敢再繼續看下去，我閉上了眼睛。我是多麼想使出渾身的力氣叫喊他，將他喚醒！可是玄冥的威脅又讓我止住了……
「你是惡魔……」好痛，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緊緊地揪住我的頭髮，即使這樣的痛也無法淹沒心中的痛……
「慕楚寒！」從他口中喊出的陌生名字讓我一瞬間的呆滯！
楚寒，她的全名叫慕楚寒！他是在對自己說嗎？難道我失憶前真的就是……慕楚寒？軒轅宸夜心中永遠不可磨滅的名字，楚寒？
本來是應該狂喜的消息，此時從這個妖精般的男子口中說出，有的，只剩下……諷刺！
「我不是，我不要是她！」曾經多少次的幻想，希冀自己是她，可是現在，竟然成了最癡狂的笑話，最無言以對。「我失憶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和我說！」
「你在失憶前，就叫做，慕楚寒，是軒轅宸夜的女人！」他一字一句，如飛刀，刀刀刮著自己傷痕纍纍的心，「你愛他，他也愛你，難道你忘記你們生生世世都不分開的誓言了嗎？」他是最邪魅難測的男子，是真正的惡魔！手指捲起我耳邊的一縷碎發，「怎麼，快點將他喊來啊，告訴他，你就是楚寒，你就是在他心中如睡蓮般的女子，是他用生命保護的人。」他的聲音漸漸嘶啞，「也是為了救他，將那美得令人炫目的身體被另一個男子看盡的人，而且……」他輕湊到我的耳邊，「那個男子，就是要置他於死地的人！」他癲狂地笑著……
「為何，為何你要如此折磨我？」在靈魂被抽離的那一刻，我絕望地控訴，「你這樣做，真的會開心嗎？」他這麼費盡心思，得到的，究竟是什麼？「你這樣做，你死去的親人就會活過來嗎？」我的淡淡一語，如一粒小石子，投在他冰封已久的心湖，原來激起的漣漪竟會將他一點點淹沒，奪取他僅存的理智……
「我喜歡，三年前我就說過，我喜歡破壞一切美好的事物！」玄冥以極慢極緩的語速說道，那神情似乎已經在提前享受著我被折磨的樂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毀滅的樂趣，被逼入絕境的樣子，恐慌地站在懸崖邊，一點點，一點點地墮落……
如果要下地獄，他也要所有的人陪葬！
「慕楚寒，睜大眼睛，看清楚你深愛的男人，你執迷不悟死心塌地跟著的男人，在你最無助的時候，他在幹些什麼？」他再一次叫出了這個此時最能傷透自己的名字，「看啊！你看啊！為什麼不敢看？」
心，痛，真的好痛，痛死了……
原來，傷害自己最深的，不是別人，竟然是自己！一個失憶前的自己，我一直活在自己的陰影下，嫉妒著自己，想像著自己……
真的好傻……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是不是一切的源頭皆是因為我是夜的女人？」口氣冷淡的如不著寸縷一般，「如果你能放了晝兒和夜，我願意拿一切來償還！」
在玄冥還未來得及品出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時，我的嘴角滲出一絲絲血紅，在這暗格的折射下，竟是如此刺眼的曖昧……
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解脫了？夜愛的是我，一直都是我，失憶前的我，失憶後的我……
我，死而無憾了……
我，嘴角噙著的也是未化開的笑……
黑夜，好像也不是那麼可怕，我竟然有些貪念了……
這種感覺，好熟悉，好像在多少年前的某一個夜晚，我也有著相同的感覺，相同的回憶，只是場景不同，曾經在我夢裡看不清容顏的哥哥，面龐也逐漸在明晰起來。
哥……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哥……帶我回家吧，我厭倦了……
黑暗裡，一道光芒射向我，如電擊般，失憶前的片段飛旋似的，撞擊著，拼湊著。
夜，你一直問我，究竟誰奪去了我的初夜，如果我還有機會，我會告訴你，那個人，就是你！
為何我的面容會改變，可惜，我還來不及告訴你，現在的我，好睏，讓我睡一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