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盜王的起航 第五百六十七 羅托利亞王的抉擇 文 / 開荒

    第五百六十七羅托利亞王的抉擇

    「zm7031節點，發現狂瀾大艦隊群蹤跡。也就是說，剩下的時間，只有兩天——」

    看著由外圍的巡航高速驅逐艦隊，所發回來的信息，華萊士元帥一陣默然。

    就在狂瀾海盜團所有的高層指揮官，正在密切關注著羅托利亞軍動向的同時。這位已經連續幾天不眠不休，在王**旗艦阿基琉斯號艦橋內忙碌著的老人，也陷入了兩難之境。

    為了防範被圍殲的危險，羅托利亞軍在周邊的節點空域，大量佈置了驅逐艦隊。而發現狂瀾蹤跡的zm7031節點，趕好是五十二個小時的航程之外。但以現在狂瀾完全不顧引擎和動力爐的速度，縮短到四十四個小時不是什麼問題，加上投入戰鬥之前的短暫修整。預計最多四十六個小時，就可以出現在by01跳躍門附近。

    而現在華萊士元帥所面臨的難題，就是到底是撤還是不撤？

    事實上，早在驅逐艦隊發現狂瀾蹤跡之前，羅托利亞王國的情報機構，就已經在四天前，通過一支商船團，捕捉到了狂瀾艦隊的蹤跡。也準確的預言到，狂瀾主力艦隊抵達的時日。

    然而這四天之中，華萊士元帥，卻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老年元帥那已經因過度的疲勞，而變得黯淡無神的雙目，掃向了艦橋的大螢幕內。只見千萬道光束，正在這片空域中，來回穿梭著。但是規模相較於最開始時，卻已經小了不少、

    其中有部分的原因，是羅托利亞軍的艦隊，經歷大規模的傷亡後，只剩下四十萬艘左右。另一方面，卻是第一軍事基地仍能夠發揮作用的炮台，已經在這幾天內，少了許多。

    ——哪怕是狂瀾在要塞內部，準備了大量的維修備件。哪怕是那些在激烈炮戰中，損壞的炮台以及炮管，可以隨時通過軌道以及炮塔收縮井，收入到要塞內進行更換。在經歷整整一月的高強度炮擊之後，海王要塞所儲存的備用零件，也差不多快消耗殆盡了。

    然而最令華萊士元帥感到遲疑的，卻還是最近這十幾天當中，羅托利亞軍的陸戰部隊，在要塞內卻得的突破性進展——

    戰局的徹底改觀，是開始於八天之前。當羅托利亞軍還保存著完整建制的二百七十四個師，全數在海王要塞完成登陸。終於在各個戰場上，都佔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而海王要塞的狂瀾駐守軍一方，儘管在隨後，就把五個師的預備隊。以及總計九十個臨時編成的預備役工程師，也都陸續投入到戰鬥。不過由於後面這部分部隊，無論戰術能力還是作戰意志，都不是很強勁的緣故。羅托利亞軍在各個區域的進展，依舊是勢如破竹進展神速。目前已經快接近到海王要塞的核心地帶，接下來只要在那些無法彈射脫離的要塞主幹區內，安放大量的大當量核彈，就可以將這個要塞完全摧毀。

    說起來，這剩下來的兩天時間儘管不多，但若是戰局能夠進行到最後一刻，甚至於有一定的機會，將之完全佔領、而一旦那種情形發生，那麼羅托利亞王國甚至可以憑此取代狂瀾海盜團，一舉奠定在下獵戶懸臂西南的霸主地位。

    這聽起來是有些得隴望蜀天方夜譚，但其實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的。只需在佔領要塞之後，第一軍事基地保持完整，那包括海王三叉戟的百餘門主炮還存在。他們就有能力，在這裡與狂瀾的主力艦隊，來一場防禦戰。

    ——身為艦隊的主官，華萊士自然知道事情，遠不是那麼簡單。狂瀾海盜團這些天的一舉一動，看似都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至少以他的經驗，察覺不出對方的指揮官，在作戰中刻意示弱的痕跡。而這些天來所展示出的力量，也遠遠超出了他們所收集得來的情報，應該是底牌盡出了。不過結合他剛剛收到的一條情報來看，恰恰是沒有任何的不妥這一點，才是最大的疑點所在。

    然而目前的問題是，在羅托利亞軍的基層，已經有不少的軍官，對這種觀點抱持著樂觀的態度。而另外還有絕大多數，認為即便是無法完成佔領，半天到一天之內，將要塞摧毀是沒有任何問題。而這些人的意見，也會影響到王室以及國王本人的態度，

    事實上，甚至於就連華萊士本人，也不是那麼甘願就這麼放棄，這塊即將到手的肥肉。他不是優柔寡斷之輩，然而這一戰，卻是事關羅托利亞的未來。

    思索了一陣，華萊士接通聯繫羅托利亞國內的線路，而當他的視頻通訊請求被接受時。卡拉斐四世的頭像，再次出現在了阿基琉斯號的大螢幕內。

    「華萊士卿，是為到底是否撤退的事吧？」

    甫一出現在，這位性格隨和的君王，就是一臉的苦澀神情。「如果元帥您要詢問我的意見話，可能會失望。事實上本王到現在為止，也仍舊是猶豫不定！」

    「很抱歉陛下，臣下今日正是為得此事！」

    老年元帥並不意外的微微頜首。「既然陛下會感到遲疑，那麼想必下面那些軍官的意見，還有這邊的具體戰況，陛下您都已經知道了？」

    「確實！您麾下的很多軍官，這些天都擅自越過華萊士卿您，把戰況和他們的判斷向我匯報。不過他們也是出於一片赤誠之心，還望卿萬勿見怪！」

    「這點我當然不會在意！在本人看來，只要能夠在戰場服從命令，就算是一個合格的軍官了。其實我現在只想知道的是，殿下您對現在的戰局到底是怎麼看的？」

    「我的意見嗎？總而言之一句話就可以形容，那就是患得患失。」

    卡拉斐四世的身形有些疲累的向後靠了靠。「您的部下告訴我，海王要塞旦夕可下。但是來自阿列克聯邦，東庭鎮守府，還有林漢帝國某些朋友們的建議，卻是讓我們的主力艦隊馬上撤離。狂瀾海盜團那位死神的意圖，是準備全殲我們王國的主力。另外我的情報主官那邊，也說在我們北方邊境活動的傭兵團，有大規模的異動發生，我們派遣在那裡的驅逐艦和邊境艦隊，也被驅逐。似乎這些傢伙，是準備堵塞我們主力艦隊南下逃離通道的樣子。也就是說，我們的情報部門，之前是被徹底欺騙了。」

    說到這裡時，卡拉斐四世目光炯然的望向了對面，自己依之若長城的老元帥。「華萊士卿，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本人似乎也是沒有真正下定決心。告訴我這是為何，以你的經驗，絕不會看不出來，這應該個是陷阱——」

    「陛下，這個我也清楚！問題是，現在的我們的陸戰部隊，在海王要塞目前的最薄弱處，只需要再突破三層，就可以進入到要塞的核心區域內——」

    華萊士那石刻般的面容上，居然顯現出猶疑的神色。「我想對方的要塞司令官，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留有後手，也未必就能阻止得了我們陸戰部隊的全力突擊！勝負的可能，應該是在三七開。再保守點估計，我方大約有二成可能，將海王要塞摧毀。至於將之攻佔之類，根本就不必去想——」

    「意思是說，哪怕是陷阱，他們給出的誘餌，也是足夠香甜到令人願意上當對麼？」

    卡拉斐四世聞言笑了笑。「那麼元帥您覺得，到底是就次撤走還是繼續攻擊妥當？」

    「雖然還沒有決定，但我本人傾向於撤離！」

    華萊士的神情微肅。「來自阿列克聯邦和林漢帝國內建議，那麼想必不外乎是鐵壁伊馮和疾風之翼李伯儒幾人的判斷。既然如此，那麼對方的合圍意圖，已經是可以確定無疑。」

    「我明白了——「

    手撫著下巴，卡拉斐的眼裡漸漸透出了執著之色。「可我的意見與您恰恰相反。原本我也是猶豫不決的，不過聽了卿的意見之後，本王倒是決定要搏一搏。」

    「陛下？」華萊士愕然抬頭。

    「華萊士卿！您也應該知道的，我們現在的情況。這次不拼一下的話，就注定了要亡國。而若是不去搏一搏，時間上也不會有太多差距，最多也只會如那些傢伙的所願，在日後給狂瀾海盜團，多製造一點麻煩而已。我想大約那位死神殿下，也看出了這一點吧？」

    自嘲一笑，卡拉斐的神情有些黯然。「這麼算起來，我們其實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既然元帥您說還有兩成機會，那我就不能不賭一把。華萊士卿，如果到最後實在不行的話，這支艦隊的前途，元帥您可以自由抉擇。只要您能夠在接下來的攻擊中傾盡全力，那麼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怪罪於卿！」

    華萊士再次陷入了沉默，隨著卡拉斐四世的華雲，一種難以言喻的蕭索意境，充斥在他的心頭，為此甚至忘記了向準備結束視頻通訊的君主行禮。

    而直到大螢幕恢復正常，老年元帥才回過神。這時的他，只覺一股莫大的壓力，驀然加諸於他的身上，令他幾乎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