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盜王的起航 第五百零二 頭疼的克勞德 文 / 開荒

    第五百零二頭疼的克勞德

    克勞德的神色有些恍惚，不論楚天的戰略水準如何，光是這份艦隊指揮能力，在下獵戶懸臂就少有人能及，甚至整個銀河系都是罕見。而那妙到毫巔的戰艦規避，讓狂瀾的每一戰，都最大程度的保存現有實力，使之有足夠空間，成長為技戰術和心理水準俱皆上佳的核心骨幹，這個大海盜團能夠快速崛起，並非是無因。

    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懷疑，憑借他麾下的這些戰艦，到底能否獲得這次戰鬥的勝利?

    然而瞬間之後，東津財團的次席軍事顧問，就已經清醒了過來，然後猛然從座椅上站起身。

    「命令全艦隊，減弱無序機動幅度，給我以最大速度衝擊敵陣！另外通知左右兩翼，加強包抄力度——」

    而對於克勞德這個，明顯會令各公司艦隊傷亡大增的命令，總旗艦的艦橋中，卻是一片沉寂。各公司的代表，都是以默認的態度，來認可了金髮預備役上將的命令、

    有著豐富艦隊戰經驗的，並不止是餓狼一人。很多人都是第一時間就看出，這時候非但不能退避，反而是應該不計傷亡的，接近對面的這支銀灰色艦隊群才對。就這兩分鐘雙方的射擊數據而言，狂瀾一方明顯優勝數倍。遠距離交火對射，只是自尋死路。也只有衝入到敵陣當中，進入到混戰狀態，以具有優勢數目的戰艦取得勝利，才是最佳的戰法。而越是顧忌損傷，就越有可能在傷亡交換率嚴重不平衡的情況下，發生潰敗。

    事實上，就在克勞德發佈命令之前，前方的艦隊中，就已經有些優勢的艦隊指揮官，提前做出了反應。很多都是以減少小幅度轉向規避次數為代價，來增加時速。當然也有個別公司的艦隊，反倒是增強了無序規避的力度。

    所謂的矢列之陣，就是以多個箭矢狀的陣型，以橫陣排列。而聯軍一方，則是更進一步，以公司為單位，形成數十個大小不一的箭頭。

    ——這就是克勞德與各個公司的私軍艦隊負責人，在妥協之後的產物。既能夠具有一定的攻擊能力，又避免了聯合作戰時的劣勢，在很大程度上，各個公司的艦隊，都是獨立作戰。而其指揮官，也具有相當大的自主權利。

    然而儘管這種陣型，非常適應於聯軍艦隊的現狀，並能夠最大的程度的，發揮出他們的戰鬥能力。不過採取這種半放任作戰方式，也同樣在昭示著克勞德，對整個艦隊群的控制，極為薄弱的事實。

    而此刻發生在陣型前方的這些不協調之處，則更是將這個弱點暴露無疑。

    不過克勞德發動的一系列命令，終究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在減少了機動動作之後，由於狂瀾一方的艦炮終究有限，傷亡並沒有太多的增加，雙方陣型接近的速度，卻是提升了不少。

    然後是陣型的左右兩翼方面，為免側翼被包抄，狂瀾海盜團一方不得不投入大量的火力，來阻止聯軍艦隊的靠近，這就使得聯軍方負責中央突破的艦隊，壓力大減。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狂瀾艦隊群的射擊依舊精準，而楚天指揮的多段式狙敵射擊的水準，更堪稱高超，也無法扭轉局面。在短短的四分鐘時間內，被聯軍一方普遍接近到了一萬五千公里範圍。而其中個別比較靠前的，更是突進到只有一萬一千公里的位置。

    二十時二十七分，戰局的第一次重大轉折發生。首先是在中央稍微靠左側一點的部位，或者是由於狂瀾艦隊的火力未曾安排到位，又或者是故障之類的原因。列陣於那個方向的兩家公司私軍，驟然感覺到前方的阻力一鬆。幾乎是毫無阻礙的，在瞬間衝入到了三千公里的距離。並且仍在迅速的接近之中。而這個突破式的進展，也很快的造成雪崩式的效應。大量聯軍方的戰艦，爭先恐後的，從這個暫時的火力空白點湧入。

    能夠這麼快的取得如此成果，克勞德自然是面露喜色。他幾乎可以看到，當幾分鐘後，這些戰艦衝入到狂瀾艦隊陣型內之後的場景，在絕對優勢的重壓之下，陷入苦戰並最終崩潰。

    而當聯軍總旗艦內的一干軍事代表，以及金髮預備役上將本人，發現戰局有些不對勁時，已是八分鐘後的二十時三十五分。而到了此刻，即便是連瞎子，也是可以看出來，狂瀾一方似乎是有意在放任，這個方向的聯軍戰艦湧入。而對於這個突破口的兩側，則是毫不留情的加強了打擊的火力。

    這一刻，克勞德只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他的直覺和經驗，近乎本能的令他感覺到了危機——

    在這八分鐘時間內，有將近七個公司，總數大約六萬艘的私軍艦隊，被狂瀾海盜團一方放進了這個缺口，陸續的擠入這個封鎖火力薄弱的狹長地帶。於是相應的，在聯軍一方的矢列陣型中，整個中央部分，卻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白。而正是由於對面的連續炮擊，使得左右部分的聯軍方艦隊，根本就無法對其進行填補。

    不過更令人絕望的是，此刻哪怕他明知道不妥，也已經無法挽回。事實上，別說是他，就連前方的那些，剛剛從因突破而興奮高漲的戰意中清醒過來，並終於在後方的提示下，發覺到不妥的幾個公司私軍的最高長官，也是對此束手無策。

    看似是兇猛萬分，勢如破竹般的突擊，在僅僅突入到狂瀾陣型內的三分鐘時間後，就遭遇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狂瀾一方的戰艦，最開始是主動向兩旁讓開，直到在陣型內，形成了一個狹長v字之後。無數的七百五十毫米加農粒子束炮，才從兩側射擊過來。將這部分冒進的聯軍戰艦的隊形，陸續撕成了粉碎。

    而直到此刻，克勞德等人才發現，狂瀾竟是至今都仍舊保存著，數目大約三萬八千艘的預備隊，未曾投入到戰鬥中。這一部分戰艦，被隱藏在高效率高精準毒的射擊下，竟是令他們一直都沒有察覺。而此刻，卻是作為殺手鑭一般的存在，令聯軍遭受重擊。

    然後緊隨而來的，是大量狂瀾方的機甲部隊。在炮火的支援下，幾乎是毫無阻礙的突進到這些，陣型已然大部破碎的聯軍艦隊內，將那些失去防護和陣型依托的戰艦一一解體。

    「這就是堪比名將級別的指揮水準麼？銀色死神之稱，還真是名不虛傳——」

    眼看著最後一點艦隊殘餘，被狂瀾那張口的巨口所迅速吞沒，金髮的預備役上將只覺得自己的嘴裡，正苦澀萬分。這是他第二次，感覺到自己對手的強大。這段時間中，他也竭盡全力的想要加以救援挽回，卻都是毫無作用。開始是試圖錯有錯著的，追加在這個方向的突擊力度，之後又想過從其他的薄弱點發動強襲，以吸引狂瀾艦隊的注意力。不過事與願違的是，這些努力都以失敗告終。

    似乎是他的每一反應，都在對面那位的預料之中。早早就做出了最為妥當的應對措施。面對這樣的敵手，克勞德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逗弄的小孩。

    在整個陣型的推進上，得益於聯軍各單位的不懈努力，倒是有了不錯的進展，總算是抵近至二千公里左右的位置。而其中部分區域，已經可以面對面的目視。然而隨著那陷入v形口袋之內的六萬艘戰艦，被陸續擊沉。狂瀾海盜團的艦隊，也漸漸的騰出手來，加強了正面戰場上的封鎖和攔截火力，使得聯軍方卡在這個距離，幾乎是不得寸進。當然其中，也未嘗沒有之前那幾家公司私軍，在突入狂瀾陣內之後全軍覆沒的例子在前，令人對冒進深自戒懼的因素存在。

    唯一令人人欣慰的是，由於對面炮擊的目的。更多的是阻止他們靠近，整個艦隊的傷亡，開始大幅度的下降。

    戰局逐漸的陷入僵持，而隨著聯軍總旗艦內的克勞德，及各家公司的軍事代表，傾力所組織策劃的幾次高強度突擊，都以失敗而告終。整個聯軍的士氣，都開始了大幅度的滑落、

    對此感受最深的，自然是身為艦隊群總司令官的克勞德。最開始的時候，他需要努力的彈壓，才能避免下面的人，因頭腦發熱而影響作戰。那時他對於正規艦隊群的指揮，雖然說不上是如臂指使，但也沒有什麼怯敵畏戰的情形出現。反倒是那些時不時，因突擊速度過快，而與整體陣型脫機的傢伙，令他異常的頭痛。

    然而現在，各個公司對於那些風險較大的命令，已經開始了推諉。突進的力度，逐漸在下降。而射擊的精準，更是明顯下降了一個層級。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這就是聯軍一方，此刻所面臨的困境。

    而更令人雪上加霜的是，對面的那支銀灰色艦隊，正在開始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