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盜王的起航 第四百九十六 猶豫 文 / 開荒
第四百九十六猶豫
銀河紀3709年的十一月二日十二時三十分，旗艦答案號，曲問雙眼失去焦距的，定定看著自己前方的大螢幕。他現在正有些猶豫不決，也在思索著這兩天自己的行動，是否過於焦躁。
距離發現那個狂瀾老巢，已經是人去樓空，已經差不多有三天之久。當時那巨大的失望，讓他恨不得砸碎自己身邊的一切。而來自總部那邊的訓斥，更讓他惱火到極點。看得出來，財團董事會對那份合金配方技術，確實是勢在必得，也是渴盼之極。然而狂瀾海盜團的撤離，又非是他曲問所能左右，無端端的被責斥，實在是無妄之災。
不過曲問究竟是正規軍出身，曾為新蘭芳政府軍效力六十年，期間歷經百戰，早已養成了他榮辱不驚的性子。稍稍冷靜之後，就開始按部就班的，以自己認為最為妥當的方法，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由於之前兩天，就發生過迅宇國際移動市場動力爐爆炸事件，曲問非常小心的，不讓自己的大艦隊接近這個偽裝成超大型隕石的基地，而只是派出小股的陸戰隊員，登陸進行搜索和查探。而就如其拆除了所有要塞炮，毫無防範的外觀那般，在這基地的內部，也是一片空蕩蕩的，只剩下了由裝甲板構成的空殼。所有情報中的船塢和工廠，都全數被拆除撤走，只剩下中央處，那個已經失去了所有生氣的城市。而那明顯是狂瀾研發基地的所在，更是一顆螺絲刀都未曾有留下，就更不用說，他們此行最重要的目標，那份能夠製造最新世代主力艦的合金配方了。
原本是打算就此返回的，不過那些陸戰隊員，在基地中卻又有了一個新的發現。那是工廠區內，幾個還未來得及完全搬遷的工廠，其半自動操作系統上所顯示的最後操作時間，是十月二十九日十時四十分。而也正是這個情況，讓他們此次的行動，出現了那麼一線曙光、
顯而易見是，狂瀾海盜團的撤離，絕非是他們想像中的，在很早以前就已經完成。而是在他們到達這裡的半個到一個小時之前，才剛剛離去，此刻其搭載部分物資的船團，距離這附近應該不遠。
幾乎是毫不猶豫，曲問率領著艦隊，開始了追擊。先是大面積的高速驅逐艦灑出，搜尋著四周的空域，而本身的大艦隊群，也拆成了三部分，分別前往狂瀾船團最可能逃離的時空節點。
當然在此之前，曲問沒忘記把狂瀾在這裡建造的基地摧毀。這裡的設施實在太過於完善，除了其中央處的動力爐，已經被拆下撤走之外，其他的設施一應俱全。防禦體系方面，如果能安裝足夠的艦炮和磁防護系統，一般十萬艘以下的艦隊無奈其何。被任何一股海盜掌握，都是令人頭疼的事情。
其實在最初開始搜索行動的時候，曲問還有些疑惑，畢竟這一切實在未免太巧。但是當一天之後，幾家財團的情報網，證實狂瀾海盜團與迅宇國際那位貿易市場總監接觸，應該不到一個月時間。而徹底將之拉攏，最多也只有一周左右時，曲問就徹底放下了所有的疑慮。儘管心裡對公司的情報部門，未能在更早之前，發現狂瀾與這位蘇雪的左膀右臂的接觸，而感到有些不滿。但如果確如這些傢伙的所言，那麼那位海盜王，知曉他們基地，已從迅宇國際渠道洩露的情報，應該也只有一周到半個月的時間。這樣算來，哪怕是狂瀾擁有百萬大型運輸船，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這麼一個能容納十億人的人工天體內的物資人員全數撤走，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而之前的一切疑點，也都有了個合理的解釋。
大規模的搜索行動，在他們持續不懈的努力下，終於有了成果。大約半天的時間之後，曲問轄下一個高速驅逐艦中隊，在zm5231節點附近的空域，終於發現了狂瀾海盜團的蹤跡。大約一萬七千艘戰艦。二十萬艘大型運輸船，以每分鐘九萬公里的時速，向百越星域的外圍的偏僻空域駛去，目標似乎是一個幾十年都無人問津，也無電磁波空間穿透機聯絡的殖民行星。而在被發現之後，航速驟然加快道十萬公里，這個大型運輸船航速的極限。
好不容易發現了這個目標，曲問自然不可能容許對方就這麼走掉，也相應的加快了己方的追擊速度。
但僅僅在兩天之後，眼看目標已經僅在咫尺，只有不到七個航時的距離，曲問卻又開始有些猶疑。常年的軍旅生涯，讓他本能的發現有些不妥。
首先是由於之前的搜索，使得三個臨時編隊散得太開。哪怕是這兩天時間裡，曲問和他的參謀想盡了辦法，也只能令這兩個七萬艘規模的艦隊軍群，接近到了八個小時的航程。
其次是前面這個船團的逃離方向，是越來越偏僻，而在不久之後，就將徹底的進入到百越星域內那些電磁波穿透機，所無法覆蓋的盲區。事實上，此刻即便是以他轄下十萬艘戰艦所搭載的移動式穿透機一起聯機啟動，每分鐘也只能接收由數光年外一個偏遠電磁波穿透機所轉發過來的，一段流量極小的信息。
而到這裡再要前進的話，那就是徹底進入到信息斷絕區域。那時候，別說是與外界聯繫，就是與附近的兩個艦隊聯絡，也必須通過高速驅逐艦來進行。如果那兩個方向有什麼意外，那麼再過幾個小時，自己這邊都未必知曉。
當然，如果狂瀾的艦隊，只是他們目前所偵察到的那點實力的話，這些情況也無需在乎。可問題是，現在曲問在擔心，對方是否是有預謀的，誘使他不得不拆散艦隊，並把他們引誘到此地。
在前面的那片地帶，是一大片地形複雜的空域，隕石流和行星帶極多。按說狂瀾海盜團選擇暫時躲避在這裡也沒有錯，但如果對方再在這附近，另外佈置個十萬艘以上戰艦的話，那麼情況就有些不妙了——
以現在他們這樣的情形，對方完全可以通過伏擊和各個擊破的方式，來將他們完全擊潰。而即便是曲問自己，也有著相當的把握。
事實上，一想到貿然追擊進入這片空域後，所可能面臨的災難性後果，曲問就頭冒冷汗。而令他惱火的是，公司董事會的催促文書是一封疾似一封，令他煩不勝煩。
「我認為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暫時停下，把艦隊集中在一起再說。如果貿然進入，一旦情況有變，那麼我們就連逃離都做不到——」
「這個我也贊成，不過現在的問題時，一旦在這裡因為等待，而浪費幾個小時的時間，那麼我們很可能再次失去對方的蹤跡！而想要拿到那份合金配方的話，那麼我們也只有一次機會而已！這個責任，我們負擔不起——」
「情形還沒有那麼糟糕，我們的驅逐艦隊，不是都還在跟著？」
「可如果對方採用連續跳躍的方法呢？我們的那些高速驅逐艦，本身就未曾攜帶有多少能源，加上之前三天的航程，一旦超過三十個跳躍點，那麼遲早會被他們擺脫！而且在我看來。以狂瀾的艦隊分佈來看，被伏擊的可能性小到不足百分之十。為了這點風險，就卻步不前，回去可也不好交代！」
曲問心內所產生的憂慮，他的這兩個副手，也同樣有所察覺。只是這兩人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意見，與他年紀相差不大的時寧上將，認為應該繼續追擊，而令人意外的是，年紀不足四十五的古辰上將，卻是保持著與他年齡不符的保守態度。這令曲問刮目相看，這個年輕人會被同樣年輕的薛氏財閥現任總裁看著，並提拔到如此高位，果然不是沒有原因。光是這份老成持重，很多上了年紀的資深艦隊指揮官，都有所不及。
事實上，如果事情能夠兩全，也就是說既不被擺脫，又能集結艦隊的話，那麼他一定會贊同後者的意見。然而時寧上將的擔憂，也同樣是現在所煩憂的。
他們那些跟蹤的高速驅逐艦，由於要緊咬對方行蹤的緣故。已經有三天時間，沒有進行補給了。糧食方面倒是沒什麼，問題是能源。
一般而言，艦船在宇宙中航行的時候，由於沒有阻力和慣性力的存在，只要加速到最高速，就不用浪費多少能源。真正吃去那些燃料的大戶，是跳躍節點之時以及平時艦船維生系統的消耗。其次就是戰時的炮擊。
而高速驅逐艦，由於其特性，本身的燃料攜載量就不是很大。加上三天的消耗，續航的時間，實在不怎麼樂觀。而一旦對方通過高頻率的短距離節點跳躍，來消耗它們的能源，還真是有很大的機會，擺脫他們的追擊。而這個方法，對方早在之前的兩天航程裡，就已經用過兩次。令他們的高速驅逐艦，把本來足夠兩個月航程的燃料，消耗到不足四分之一。
正如時寧所言的，煮熟了的鴨子飛走，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承擔不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