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盜王的起航 第四百九十 意料之外 文 / 開荒

    第四百九十意料之外

    既然是要拿到那份合金配方，那麼攻擊發起之前的隱蔽就很重要了。被發現的時間越晚，那麼對方做防禦準備，又或者乾脆撤離那個所謂家園基地的時間，也就越少。

    另外相應的，對方清洗那些計算機內的機密資料庫的可能，也就越低。事實上，哪怕拿不到配方，把生產和研發人員弄到手，也算是變相的達到了目的。只要研發出它們的人，會製造它們的人還在，那就不愁再重新合成出來，雖然這需要消耗一點時間——

    本來到這裡艦隊群都沒有被發現，屈問本應該感到慶幸才對，然而那是指的正常情況下。而在距離狂瀾基地不到一個半小時航程的核心區，都未曾發覺狂瀾的巡邏驅逐艦，這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是正常。

    事實上，從兩個小時之前，他就做好被察覺之後全速突擊的的準備。然而這一切的安排，都落到了空處。

    是不是早已經被發現了？

    不自禁的，屈問的腦中浮起了這個念頭、

    前面那幾個小時的航程，還可以用鞭長莫及來解釋。而在距離基地如此之近的距離，都一點警戒都沒有，即便是一個剛剛畢業的軍校生，也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而對方的首領，那位銀色死神，在下獵戶懸臂軍界中的聲望，幾乎可以與鐵壁、疾風之翼這幾位名將比肩。

    然而瞬間之後，屈問就否決了自己的猜測。他所轄的這部分艦隊，是三大財閥不為人知的隱藏實力，不但擁有著可以比擬正規艦隊的作戰能力，本身成員對公司也是忠心耿耿，基本上是連續數代都效忠於公司，斷然不可能出現被滲透的可能。

    而本身針對狂瀾老巢的突擊，也只有幾個財閥的最高層，加上那個提供坐標位置的女人知曉。想來哪怕是再出色的情報機構，也休想從他們那裡得知什麼。

    再然後是他們執行作戰任務的過程。在這幾個月裡，分成數十批，陸續在途經商船團的掩護下，隱蔽於某個小行星帶。這最後一個環節，倒是有可能被發現端倪，但是機會也同樣很小。

    「屈顧問！依我看，是不是通電詢問一下那邊，看看坐標位置是否有誤？」說話的老者，坐於旁邊的副司令官席，雖是同一艘戰艦上，卻穿著截然不同的另一個樣式的軍服。

    而看了看這位由關西財團派遣到聯合艦隊，但任他副手的時寧上將，屈問卻是微搖了搖頭。

    其實他也曾經懷疑過，是不是那個女子所給的坐標，根本就是錯的。畢竟那女人雖然本身非常的識時務，但也不排除她自己被狂瀾欺騙的可能。

    不過——

    「即使真是錯誤坐標，也應該差不到哪去。狂瀾基地的位置，我們在這幾年裡，也曾反覆調查推測過，應該不外乎是這片區域的三個大型隕石地帶。所以無論這個坐標對不對，這片空域都算是狂瀾的核心控制區。可如果連這裡，都沒有發現他們搜尋艦隊的話，那麼情形就有些詭異了！」

    這次說話的，卻是參謀長席的另一位名叫古辰的年輕上將軍官，而其蔚藍色的軍裝，則是來自於薛氏。這個財閥目前的掌舵人，不但本身令人驚異的年輕，也同樣喜歡破格提拔那些有天賦，有實績的年輕人。而這個古辰，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屈問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思。排除掉這些猜測，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對他們的這次襲擊早有預料，並且已經做好了撤離工作——

    可問題是，按照那個女人所提供的情報，就在十二天之前，狂瀾的基地內，都沒有任何大的變化。即便是撤離，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才對。

    屈問很想發訊去問問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他也知道，這附近的固定電磁波穿透機，都在狂瀾的監控之下。在這裡進行聯絡，本身就會暴露他們存在。而即使是那個女人，也不可能隨意的與狂瀾基地內部聯繫。所能借助的，也就只有每個月，與狂瀾進行水貨的短暫時間而已。

    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座椅扶手，屈問感覺到一股巨大壓力，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重量讓自己喘不過氣來。他相信自己身邊的兩位副手，早就知道該怎麼做。然而這時候說話，卻意味著責任。一旦任務有失，那麼他們誰都負擔不起。可問題是，這兩個傢伙可以選擇逃避，他卻必須做出抉擇。

    手指的動作驀然一停，屈問再次張開了雙眼：「通知全艦隊，從現在起放棄隱蔽，向坐標點全速前進！另外發信通知總部，我方意圖，可能早已被狂瀾查知。請示是否採用備選方案——」

    整個艙室，都維持著令人壓抑的寂靜。只剩下牆壁上，那古老的擺鐘發出的滴答聲響。

    「——下，今天是來不了呢！我說的對嗎，蘇總裁？」

    當時針指向了十點，楚天臉上的微笑消失，看向了艙室的門口處。幾分鐘前，蘇雪有事離開，然而此刻，卻是臉色紙一樣蒼白的，再一次出現在了艙室入口。

    而面對白髮青年的質問，這位商場上公認的女強人，竟是突然的感到一陣心悸。明明表情還是那麼的隨和，看在她的眼裡，卻無端端的與惡魔那種生物掛上了等號。

    而在內心之中，蘇雪之前就有的那種不詳之感，也愈發的濃厚。如果不是肯定，她在這條船上，應該是安全的。而現在多拖上一分鐘，那邊就能夠更多一點時間。她差點想要就此轉身離去，搭乘空艇逃離。蘇雪現在是近乎本能的覺得，此刻離這白髮男子越遠越好。

    「你叫成奕對吧？外事部的副部長？」

    楚天沒有太多的去關注，門口那個女人的表情。而是轉過頭，仔細看了眼，對面其中一位中年人胸前的身份識別牌。而見對方點了點頭後，白髮青年的臉上，浮露出一種古怪的神情。

    「剛才你的眼神，好像在可憐我？另外除了憐憫之外，還有些可惜，為我不值對麼？說實話，會蠢到同情敵人，你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

    見這位名叫成奕的中年男子，額頭頓時間沁出了豆大的冷汗。楚天微搖了搖頭，他知道對方在恐懼什麼。事實上，光是他的這句話，就足以毀掉對面的政治生命。

    「不過我想，你可憐的對象，可能是搞錯了。這個世界，有時候是真得很奇怪的——」

    就在室內包括蘇雪在內的眾人，在為這句話驚愕的時候，白髮青年卻又看向了不遠處的舷窗外。而當蘇雪的視線，也隨著楚天的目光，望過去的的時候。就只見那舷窗之外，狂瀾的那支銀灰色艦隊群，已然是開始全線催動。近十萬艘戰艦，以雙鋒矢陣型，由慢至快的壓迫而來，一眼望去，那種威壓感幾令人一陣窒息。

    蘇雪稍稍有些奇怪的是，狂瀾的艦隊群並沒有靠近這艘運輸船的意思，而是從安全距離繞過，攻向了另一側名義上由政府所召集組織的，所謂『國民軍』的聯合艦隊。

    這讓蘇雪一陣彷徨，不知道是就此離去，還是繼續留下的好。既然是準備發動攻擊，那麼這次談判很顯然是已經破裂了。如果是在接到那邊的消息之前，她倒還會虛與委蛇一番，可是現在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那也就沒有再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蘇雪絕不認為，憑籍自己的言語，能夠讓對方就此罷休。她是被稱為商場上的人偶師不錯，以擅於談判而著稱，可那是指雙方都有合作妥協的意願的情形下，而眼下的情況，很顯然是沒有她能力發揮的餘地。

    可是一當腦中浮起離開這裡的念頭，蘇雪卻又感覺一陣心驚肉跳。她的直覺告訴她，如果這麼做，肯定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提前發生——

    「蘇雪小姐想走了麼？那還真是可惜！本來我還想問問蘇小姐有沒有興趣，繼續留下來陪我看他們在這裡一決勝負的。不過眼下看來，在下是沒這個福氣了——」

    就仿似看穿了蘇雪的心思，楚天又轉過了臉。不過蘇雪此刻就連與之對視，都有些不敢。她的視線，下意識的掃向了成奕和東津財團派出的副總裁。只見前者是神情凝重，至於後者，這位名叫左寬，與那位權勢擎天的老人屬於同一家族的中年，則是如老僧入定般的垂眉不語，只有唇角處掛著一絲冷笑。

    柳眉微挑，蘇雪乾脆也走到會議桌旁坐下。她仔細盤算過，哪怕是聯軍一方真的失敗。她也完全可以從這艘商船上逃離，不客氣的說，作為東道主，她在這艘船上的力量，要遠在對方之上，再然後，可以搭乘停泊在二光秒外的那艘坐艦離開這片空域。這艘出自光聯科技之手，戰力孱弱，但是時速卻高達十八點萬公里的高速艦船，足以保證這個世上絕大多數艦船對之望塵莫及。

    仔細想想，也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需要擔心的。若是能夠以這點風險，把這位完全可以算是准名將的人物拖在這裡，她是樂意之至。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提督大人既然有此雅致，那麼小女子樂意奉陪之類的場面話。然而一當觸及到白髮男子的視線時，她的心臟卻是再次突的一跳，所有的話，也都嚥回到了肚裡。

    這一輩子，她還從未看過這樣可畏可怖的眼神，嗜血和殘暴，以及毫不掩飾的殺意，這些混雜在一起。儘管只是一瞬即逝，卻令人不由自禁的全身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