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盜王的起航 第四百六十九 真正的殺著 文 / 開荒
第四百六十九真正的殺著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楚天在渾身寒毛豎起的那一剎那，就一把搶過了駕駛員的方向操縱盤，同時間將幾個動力爐的控制桿，推升至最高出力狀態。
而正當駕駛艙內的眾人都為之愕然的時候，只見在螢幕中的右側。一輛本來護住陣型右翼的裝甲車，突然偏開了位置，在短短時間內攀升至最高時速，撞向了同在防護陣型右側的另一輛大型戰車，而就在車隊的陣型，因這撞擊而引起混亂的同時，十數道粒子束炮劃空而來，從這一瞬即逝的空擋處穿入，直奔楚天和冰月夜所搭乘的這輛專用車。
這一刻，戰場上的所有人，都在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林樂霞更是不自禁的，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直到那刺目的光芒漸漸的熄滅，戰場上的近衛部隊和第十六師的人員，才慢慢的放下了高懸的心臟。
這一次的炮擊儘管突如其來，也確實出乎戰場上絕大多數指揮官的意料之外，不過卻並沒有達成襲擊者想要的效果。楚天的座車確實是被擊中，但也只是尾部被掃到了而已。整個車身的後側部被擊出幾個巨大的空洞，而掛載機庫，則幾乎徹底的消失。唯一剩下的，就只是那台黑騎士陸戰型號的碎片而已。
上方處的空艇部隊，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對剛才粒子束炮射來的方向，進行著火力覆蓋。其次是楚天的近衛部隊，附近的幾隊格鬥兵，迅速衝入了那輛出事的裝甲車。這時候幾乎任誰都明白，這輛車的駕駛人員，肯定是出了問題。雷雲做出的反應，還算是迅速。
而此時的楚天，卻是面色一片鐵青的，站在駕駛艙內的小型投影儀面前。事實上，在他的身旁，無論是冰月夜，還是那些戰車車組成員，都是面色蒼白。
若非是楚天及時的奪過裝甲車的控制權，並且提前做出了加速規避的機動，此刻的他們，早已經不存在這個世間。幾乎是硬生生的，被楚天從死門關裡拉回來。
「——口徑最高的，應該是研發部正在試產中的七百八十毫米粒子束炮。最低的，也差不多有七百毫米，並且有百分九十可能，是來自實驗基地的產品。不能不承認，這些人的部署確實是慎密，剛才的那些襲擊者，應該只是吸引注意力的棄子。趁我們精神鬆懈後的這一擊，才是真正的殺著。提督大人，我認為研發基地那邊的試驗成品，是應該加強一下管制了——」
唯一面色沒有變化的，是楚天的美女秘書謝佳，這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女人，從始至終，都是眼睛都未曾眨一下。而在炮擊結束之後，竟是若無其事的，頂著眾人異樣的目光，走到了那些彈孔旁。通過創口的大小，來測量剛才那十幾發粒子束炮的口徑，
不能不讚歎這位美女秘書擁有的超強承受力，大約也正因為此，才能夠讓她以一介女子之身，在家族覆滅的情況下，仍舊堅強的存立於世。
聽著謝佳的匯報，楚天的神情，卻是愈發的難看。自從擁有預見能力以來，他還從來沒有被逼至如此境地。哪怕是在雅特裡克，在卡瑟爾，那種凶險萬分的情況下。他的坐艦雪潯號，都是一點擦傷都沒有。
而在這裡，在自己的地盤之內，他卻被人算計到幾乎死亡！
現在在裝甲車內，其他人還不知情。他卻清楚的知道，此時裝甲車的右側面之外，還有一道直徑七百八十毫米口徑的彈痕。只差些許，就能夠將側面裝甲擊穿，然後從傾斜的角度，裹挾著大量高速粒子流，射入到駕駛艙內。
這種絕殺式的手段，哪怕他已經能預見到八秒之後，也無法在事先進行太多的提前反應。他確實能從幾秒鐘後，所看到那些的畫面，來提前進行三十到四十秒的提前量推算，但是這種發自身邊的突然背叛，卻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事實上，如果不是當初，研發部門的人，在為他專門製造這輛裝甲車的時候，內包了四米厚的夢幻1型合金板，就是這一發七百八十厘米口徑粒子束炮，就足以讓他和冰月夜人間蒸發。
而一旦他死亡，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他簡直不敢想像。單晴憑借她那天才級的科研實力，或者還能在被監控中度過餘生，但是其他幾個弟妹，卻一定會受到他的牽連。
陰沉著臉，重重一腳踢在了身前的小型投影儀上。將這個正在顯示著戰場態勢圖的可憐儀器，以暴力的方式摧毀之後，楚天拉著冰月夜大步走向了裝甲車的升降梯。這輛裝甲車雖然還沒有被徹底摧毀，但是兩個動力爐失效，右側的裝甲也多出幾個煞風景的孔洞。很顯然，已是不再適合作為他的座車了。
當白髮青年從電梯的門走出時，整個戰場已經全面性的停火，只剩下一些十六師的士兵，在戰場上仔細的搜尋，試圖尋找到襲擊者中的活口。而楚天的這些近衛裝甲車，也已經停了下來，圍成一個密不通風的圓圈，將這裡牢牢的圍住。就連地底，也插入了幾十支可以感知震動和生命的探針，進行著嚴密監控，以確保這一小片空地的安全。
「大人，是職下的失誤，讓您受驚了——」
已經離開了那台狂暴騎士的雷雲，一臉慚色的半跪在了楚天的身前。而在他身後，還有兩名穿著陸軍制服的男子，一名是佩戴少將軍銜，百歲左右的中年人，應該就是第一十六師的師長何旭少將。而另一位，則要年輕了許多，容貌楚天剛才在機載資料庫中見過，正是那位空艇部隊的大隊長楊業，儘管在學雷雲的摸樣低著頭，楚天仍舊能察覺到這傢伙眼裡的熱切和期盼。
「起來吧，這一戰你指揮的很好。有別有用心的人混到近衛部隊中，也不能算是你的過錯！」
用力拍了拍雷雲的肩膀，又向年輕大騎士長身後的兩人頜首示意。楚天就毫不停留的，向自己的預備專用裝甲車的方向走去。表面上，他雖是盡量維持著冷靜的姿態，也並沒有發作這些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屬下。但是楚天的內心裡，確實鬱積這一股邪火無處發作。
從知道冰家和滄海明月流毀約時開始，李天擇遞交方案時就開始無法控制，然後方樂的那些情報，讓他心情稍好，再到現在，楚天感覺自己身體大動脈裡的鮮血，都在燃燒。
在場眾人中，首先察覺到楚天有些不對勁的，自然是被緊拉著的冰月夜，此時少女的感覺，就仿似身旁白髮青年，已經換了一個人。特別是漸漸上挑起來的唇角，既讓人感覺陌生，又令她覺得異常的熟悉。那種笑容，她在小時候，就似乎見過——
而在冰月夜之後，圍繞著楚天所形成的低氣壓寒流，也很快就為身周眾人所查知。那幾位準備匯報戰後統計數據的軍官，都是知機的噤聲不語，打算等這人形風暴稍稍平靜一點再說。而即便是如雷雲謝佳這樣的親近之人，也是一言不發的跟隨在身後。
不過在現場中，也不是沒有察覺到這股異樣氣氛的人存在的。或者說，應該是隱有所覺，但卻對此毫不在乎才對。
「提督閣下，很抱歉來晚了呢，您沒有事吧？」
能夠不畏懼楚天眼裡的那股暴虐，而從正面迎上來的，自然只可能是林樂霞。這位林漢帝國的公主，輕輕提著百褶裙，向楚天行了一個屈膝禮。禮節上再標準不過，更有一種難言的清新優雅氣質，在公眾場合，她林樂霞從來就是一個氣質婉約的大家閨秀。
——只是那迎視著白髮青年的眼神中，充滿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原來是公主殿下！」
並沒有忽略掉，對面少女眼裡的嘲諷，楚天淡然一笑，竟也是異常紳士的，吻了吻林樂霞的手背。然後口裡說出的話語，卻讓正露出笑容的少女一陣愕然：「沒有機會把我送入地獄，想必公主和這位易老先生，會感到很遺憾吧？所以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才對！對了！差點忘記說，公主你今天很漂亮。不過這身哥特公主裙，真的很不適合你！」
直到楚天大笑著，從身旁離開，林樂霞才清醒了過來。不過她還未曾來得及發怒，就見那個可惡的傢伙驀然回身，眼裡的那抹邪魅，讓林樂霞再次一怔。
這次楚天的轉身，卻是直奔依舊半跪於地的楊業。看著臉上帶著淡淡的失望的青年軍官，楚天的唇角再次上挑：「我看過你的履歷，在艦隊指揮方面的能力還算不錯。明天上午，你直接去參謀長那裡報道，階級提升為大校，職位是我的艦隊作戰參謀。另外提醒你一句，如果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形，直接趕到這裡來，才是最合適的做法。那種情況，可不是展現閣下機智的時候，本提督的胸襟，也沒有你想像的那般廣闊——」
就在楊業略帶驚異的抬起頭時，只見那白髮青年的身影，已經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