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盜王的起航 第四百四十二 苦果 文 / 開荒
第四百四十二苦果
「——就這樣也值得你們高興嗎？很抱歉，本人看不到任何值得欣喜之處。我只知道，下一戰中，我們狂瀾必須付出至少一半的精力，來防範我們上一戰的對手！」
這是身為現任狂瀾總參謀長的李天擇，在戰爭結束後的將官會議中的原話。這些言語，當時就如倒入沸鍋中的冷水般，讓艦隊指揮室內的喜慶氣氛蕩然無存。
如果只是一個不知來歷的外來小子的話，還不值得他們如此重視。可另一位狂瀾海盜團巨頭的相似神態，就讓他們不能不加以重視了。
雖然沒有明言，但是沈煜緊皺的眉頭，就已經說明他此刻所持的態度——
一場沒能夠達成戰略意圖的戰役，那就稱不上是勝利！
而楚天雖是覺得，這兩人未免太過苛刻，對底下的將士們也很不公平。但是他不能不承認的是，這一戰中，他們在戰略上，雖然並非是全然失敗。但是隨著群狼和紅焱果斷從他們的陷阱中逃離，使得狂瀾海盜團的得分，的確是有所不足。
而這戰略上的失分，就直接表現在幾天之後，他們不能不與那兩個，本來該被掃到垃圾推裡才對的對手虛與委蛇。
「以讓出黃金航道的控制權為代價，來換得你們的毒品走私艦隊，在這條航線的自由通航權嗎？不能不承認，你們的狼王殿下還真是還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盤。現在這條航線的通航權利，本就在我們狂瀾手中，又何需你們出讓？至於你們的毒品走私艦隊，很抱歉！難道我們狂瀾還會傻到讓你們回復實力？」
在雪潯號新開闢出來的辦公室內，沈煜以鷹隼般的眼神俯視著身前，那兩名分別來自群狼和紅焱的特使。他的唇角帶著微微的譏誚，但是在辦公室對面，兩名年輕男子卻並沒有因為沈煜那咄咄逼人的氣勢，還有己身勢力所面臨的絕對惡劣的局勢而垮掉，反而是滿眼的無所畏懼。
「——副司令官大人！在下並沒有想要冒犯您的意思！只是想糾正一下，現在的狂瀾，還遠遠稱不上對這條航線達成絕對控制吧？至少我們群狼，還沒有徹底失去戰鬥的能力——」
「也就是說，貴海盜團並不想承認這次的失敗對麼？大約另一位，也是同樣的想法吧？」
淡淡的掃了另一位紅焱的使者一眼，沈煜輕搖了搖頭：「我還是那句原話，這條航線的控制權，即使還未全然在我們狂瀾手中，我們也會自己去取來，又何需其他人讓出？」
「大人我想您是有些誤會了！」
這次說話的，卻是那位紅髮女王卡蓮娜的使者。「我等並沒有不承認這次失敗的意思。在下的團長，也在為這次與貴海盜團為敵而反省。此來面見大人，只是想請求大人您的憐憫，給我們兩個海盜團一點生存的空間而已。」
「果真如此麼？那麼——」
沈煜推了推眼睛，藉著那鏡片的反光，以掩飾瞳孔中掠過的那絲寒意：「如果我對你們說不了？」
那名特使倒吸了一口冷氣，神色漸漸凝肅了下來。而那本來自登上雪潯號之後，就始終帶著幾分謙讓的目光，變得異常的堅定和銳利：「若是如此，那我們紅焱和群狼，也只好盡自身最大努力，不惜代價的來斷絕這條航線。不過我想，這未必是大人所欲看到的！狂瀾現在最需要的，同樣還是時間可對？」
沈煜先是一陣沉默，審視了對方良久後，才露出了笑容：「很有趣的想法，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肯答應。那麼貴海盜團，將會不惜與全世界為敵對麼？」
毫無疑問，那些大財團和勢力可能不會很介意，這條航線最終被控制在誰的手中。但是卻絕不會容忍，航線被人為的截斷。而群狼和紅焱聯軍，在奈何不了狂瀾的情形下，真想要徹底切斷它，那就必須無差別的對各家公司的船團進行攻擊。而這種行為，定然會惹來眾怒，說是自我毀滅也不為過。
不過和這兩名使者的爭論，也就到此為止。雙方都是聰明人，無需多言都能明瞭繼續為敵下去的利害得失。就如紅焱的這位特使之言，狂瀾海盜團現在最需要的仍舊是時間。
現在群狼和紅焱海盜團，如果能夠始終如今日這般同進同退，確實是有這個資本，用游擊的方式來攪亂這條百越至諾夫歌德的航線。而他們狂瀾在這裡多花上幾個月，也未必就無法將他們完全清除。
然而那樣做，對他們雙方而言，都毫無任何益處。就本心來說，群狼和紅焱並不想走上那條絕路，也急需時間來舔舐傷口，恢復戰後大損的實力。而在狂瀾海盜團而言，如果清剿的時間花費太久，只會讓新蘭芳政府軍以及那些貿易公司和財團喘過氣來，之後的局面那就很不好說了。
他們不但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在黃金航線控制權的問題上，形成即成事實，也必須抽出大部分力量，壓迫政府和百越星域的各方勢力，向狂瀾低頭。另外在資金上，也不容許他們讓局面繼續這麼僵持下去。
所以儘管有些不情願，但在這時候，恰當的妥協才是最佳的做法。狂瀾海盜團，也不能不吞下這次戰術失當的苦果。
——當然，就如阿克瑪在之後的一次高級軍官聚會時所抱怨的那樣。這次能取得如此偉大的戰果，已經是出乎所有人意外的驚喜。而沈煜和那位娃娃參謀長之所以還感到不滿意，只是他們把自己的目標訂得有些過高了而已。
最後雙方商定的和約，是群狼和紅焱海盜團在名義上，向狂瀾海盜團表示臣服。而前二者，也在一定程度上，負有為狂瀾效力的義務。當然經費方面，必須由後者來承擔。
而以此為代價，群狼和紅焱海盜團兩家，聯手取得毒品貿易的獨佔權利。另外每個月，將他們利潤的百分之三十，上交給狂瀾。
再就是限軍協議，為了避免這兩個海盜團實力的再次膨脹，兩個海盜團的戰艦數目，應該是狂瀾的四分之一左右。另外為了保證這份協議得以完整的執行，狂瀾會派遣調查員常駐兩個海盜團。以監視二者的擴張規模。而身為首領的狼王戚銘和卡蓮娜，有義務保證他們的安全，並保證他們的調查，不受任何形式的阻撓。
當這份協議達成的當天，楚天就在哀歎，自己身上又將背負上一條罪惡。儘管沒有直接插手，但是狂瀾確實是在事實上，淪為兩個大毒販的保護者，並依靠這種事情收取盡情，也算是毒品走私利益鏈條中的一環。
而他雖有些反感，卻沒有將這些收入給推出去，這筆錢他們若是不要，只會令群狼和紅焱兩個海盜團，有更多的資金，來擴充實力而已，行為等同於資敵。
更何況，這三成利潤，即使是對現在的狂瀾來說，也是一筆不菲的資金了。
其實仔細算算就知道了，這次的黃金航道戰爭，一個六個海盜團參戰，雙方合計動用了六十萬艘以上的戰艦。但是真正靠航線的收入來供養的戰艦，只有其中的不到半數。
狂蜂，魔人和狂鱷三方合起來只佔有航線百分之三十五的權益，大約每個月，會有六萬三千億左右的收入。按照這海盜團中，上下都要從這些錢中刮上一筆的慣例，估計能夠各自供養個兩萬八千艘，就算是很不錯了。而紅焱和群狼雖也是分別據有整體收益的百分之二十，但這些錢也只夠維持五萬艘戰艦而已。
至於狂瀾，由於嚴格的財政管理，他們的情況要稍好一些。每個月三萬八千億的盈利，除了中高層的固定分紅外，都能用在實處。不過狂瀾內那高額的工資和福利，卻也讓其作用縮水不小，八萬艘是沈煜竭盡所能後的極限了。
這六者相加，以不過是二十六萬左右的規模而已。其餘多出的那部分戰艦，狂瀾是依靠水貨生產的利益，以及對沖基金上的巨大收益後，實現的短期財政赤字擴張。而其餘五個海盜團，除了小額的走私生意之外，就是依靠毒品販賣。
每年高達一百二十萬億共和幣的純收入，才是群狼和紅焱在主力艦隊之外，又各自供養著十數個護航艦隊規模上萬艘的毒品走私船團的緣由。
從中收取百分之三十的利潤，也就是說狂瀾每個月，會多出一筆三萬億的資金。這對他們已經是連續數月赤字的財政來說，無異是等於一支強心針注入。
此外還有不可忽略的一點，這種行當，即便是這二者不做，也會有其他人冒出頭來。
——而很顯然的是，面對一個自己非常瞭解的對手，要比面對陌生的敵人輕鬆許多。
狂瀾既然不願直接插手做這種生意，那麼扶植代理人再收取一定份額的保護金，也不失是一個制約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