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盜王的起航 第四百三十八 地位的逆轉 文 / 開荒
第四百三十八地位的逆轉
到達許巍所節制的四個集團艦隊軍群，與群狼紅焱所對峙的星域，是在五十二個小時之後。當楚天所統帥的九萬六千艘新型戰艦，以及之前所俘虜的九萬艘各式艦船，陸續從時空跳躍點穿出的時候。就如之前那次遭遇到的那三股海盜團時一般，整個戰場上，所有的視線，所有的高倍攝像儀，全都集中到了這邊。
毫無疑問的是，得益於那些俘虜戰艦的助陣，這一次狂瀾援軍陣容的氣勢更為強大，也更令人心驚。
那足以遮天蔽日般的艦船，驟然一艘艘無有止境般的出現在這片空域內。然後以異常齊整的陣型不緊不慢的向前推進。儘管明知道這些船隻還遠在數十光秒之外，還無法傷害到自己，但是通過攝像儀觀看著這一幕的人們，卻仍舊為之心臟驟緊。而那如山般的壓迫力，更令他們呼吸都差點為之停止。
這一刻，以優雅姿勢坐在旗艦艦橋內的紅髮女王卡蓮娜，身形不由得微微前傾，酒瓶滑落在腳下而不自覺。那價值百萬的三三九一年阿爾圖紅酒，將一片名貴的寶藍色地毯染得濕透。
這一刻，戚銘同樣是神色有些怔然，臉上帶著些不敢置信，又有一絲苦澀。而手中那香煙已經燃燒到了手指，也依舊未能換回他的神智。
事實上，不獨只是他，這時整個群狼和紅焱聯軍上下，都是一陣令人壓抑的死寂。
「——十八萬艘戰艦嗎？我想我一定是在做夢！」
如果說兩個海盜團的成員們，此刻是感到絕望的話。那麼戰場周邊的幾十艘戰場觀察船上，則是一陣恐慌。
就在最後一艘狂瀾海盜團的戰艦，駛離那個時空節點之後的十幾分鐘時間裡，他們已經通過艦載計算機的幫助，連續測算過好幾次，那支突然出現的艦隊群的具體戰艦數目。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無論他們如何仔細，螢幕上的數字都未有過任何的變化。
狂瀾把所有的戰艦，都換上了銀灰色的塗裝，噴塗上了巨浪徽記，讓人實在難以分辨。不過其真實數字，肯定是沒有這麼多的。然而哪怕其中只有四分之一，是狂瀾真正所轄的戰艦，那麼狂瀾一方，就將擁有壓倒性的優勢。
雖然說，這場戰爭與他們並沒有什麼直接關聯，而狂瀾更不會把艦炮，對準他們這些只有自衛能力的觀察船。但是此戰的勝負，卻直接關係到百越星域的走向，還有他們身後那些勢力的未來。
毫無疑問的是，這一戰如果是以狂瀾海盜團的全勝來結束的話。那麼對他們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深重的災難。
在未來幾年內，他們不得不仰人鼻息，不得不支付出大量的利益。
「掌握了航道，那麼就等於掌握了整個銀河！」
——這是八百二十年前，曾經差一步就統一下獵戶懸臂的提爾倫帝國初代『無地藩王』伊格內修斯.布朗尼克的名言。
這位提爾倫帝國名義上的臣子，儘管除了他們所掌控的下獵戶懸臂六個要塞之外，就沒有任何形式的封地存在。然而布朗尼克家，卻擁有當時下獵戶懸臂最為強大的艦隊以及最令人艷羨的財力。
不計算布朗尼克家的各項產業。僅僅通過保護和控制那些航道，從那些星際貿易商的口袋裡收取稅金，布朗尼克家每年的收入超越一千二百萬億，將各個貿易公司和財團本來應得的利潤壓縮到了極點。
而他們的家族艦隊，一度比整個下獵戶懸臂諸國的總和還要強大。提爾倫帝國的皇帝，只能淪為他恩的傀儡。而哪怕是實力最強橫的大財團主席，也只能在無地藩王面前卑躬屈膝。其影響力，甚至遍及整個獵戶懸臂。
如果還有什麼人，能夠繼銀河帝國之後，再次統一獵戶懸臂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出自布朗尼克家——這是當時的軍事專家們的預言，儘管最後未能實現。『無地藩王』在歷經四代之後，也緊隨分裂的提爾倫帝國之後崩潰。但無法否任的是，當時的幾代布朗尼克家家主，確實是煊赫一時。
以如今下獵戶懸臂的局勢，狂瀾海盜團自然不可能達到當初布朗尼克家所擁有的地位。然而不可諱言的是，百越星域作為連接四國的樞紐，是當世最為重要的星際貿易中轉星域之一。在戰爭開始之前，這裡的貿易量最高佔據了下獵戶懸臂百分之九以上，僅次於天權騎士團國的新司州。而其中又有一小半，集中在這條黃金航線上，有將近六十餘個財團和貿易公司，在依靠這裡的貿易利潤生存。
控制了這裡，就等於是控制了整個百越，這句話，可絕不是什麼虛言。之所以被人稱呼為黃金航線，也並非是沒有原因。
而讓人感到無奈的是，他們現在拿不出任何行之有效辦法，扭轉這一結果。
幾十光年之外，一位鬚髮皆白，正看著影像轉播的老人驀地吐出了一口鮮血，神色萎頓到了極點。而在迅宇國際地下貿易市場的那間辦公室內，身為這裡主人的蘇雪，則是一聲輕輕的歎息。
「我以為這一次，狂瀾是輸定了的。」
搖著頭，蘇雪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前。那是一位中年男子，面頰上有一道深深疤痕。
而此刻，這位迅宇國際地下貿易市場的總經理，公司內她最為信任的一位臂膀，也是一臉複雜的神色。
在這個時間，特意從公務中抽身觀看這來自黃金航線那邊的實況轉播，本來是準備看到狂瀾艦隊的崩潰。
那三個海盜團最近中立姿態的動搖，以及他們艦隊的動向，對迅宇國際來說並不是什麼機密。按照計算，這個時間，應該是他們出現在狂瀾艦隊後方的時間。
然而兩人所等來的，卻並非是預想中，來自黃蜂海盜團或者魔人和狂鱷的戰艦，而是狂瀾海盜團鋪天蓋地般，從時空蟲洞內跳躍出來的援軍。
「這狂瀾的實力，還真是一次次的讓人感到意外呢！我想這應該還不止是他們全部的戰艦吧？」
疤面男子抿了抿唇，想起了幾年前。那時候的狂瀾，以七萬餘艘戰艦逼近貿易市場時，他就是同樣的表情。
而現在的情形，可以說是當日的重演，只是對百越星域各家公司而言，意義卻無疑重要的多。
「至少有三萬艘以上戰艦沒有出現在這裡。」
蘇雪陷入了沉思：「他們不可能把自己的基地全部棄之不顧，而從他們的艦隊構成來看，當日擊潰政府軍的戰艦，有大半未出現在序列中。此外，還要加上那些護航戰艦——」
若是把這些數字相加，狂瀾海盜團所擁有的實力，實在是令人從骨子裡發寒。
想及此處，疤面男子再次苦笑。
「看來那位復興聯合理事長大人所指望的那些傢伙，應該是已經在某個地方全軍覆滅了。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不過我想這對我們來說，卻也是一件好事！」
蘇雪挑了挑眉，知道疤面男子所指的，正是迅宇國際針對東雲財團的併購案。由於意見不合，加上東雲董事會的要價太高。這次的併購案只能在一年前半途終止。而早在事前就為此支付了大量資金的迅宇國際，不但未曾獲得任何利益，反倒是讓其董事長的席位差點動搖。也間接的影響到，當年迅宇國際的盈利。
正如中年人所說，這次狂瀾的勝利，對迅宇國際來說是一次契機。無論是選擇繼續併購，還是重新選擇自己的立場，背離那個老人。迅宇國際的實力，在未來都會有個跳躍性的提升。
當然，機會也同樣意味著危險，一旦最後站錯了位置。那麼迅宇國際的未來，用黯淡無光四字只怕還難以準確形容。
心裡思索著，她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螢幕中，那特意放大過的畫面。那艘被數千艘騎士團國制式戰艦拱衛其中的雪潯號，仍舊是初見時的老樣子，並沒有特別的變化。
然而作為幾百年來，唯一一位在與各大財團勢力對抗中獲得全勝的海盜王者的旗艦，這艘已經有些落伍的戰艦，卻足以讓百越星域的絕大部分人用敬畏的目光仰視。
莫名其妙的，蘇雪胸中升起了一種心悸的感覺。
可以預見的是，如果那位老頭沒有什麼其他後著的話，未來的幾年時間之內，這條黃金航線都會被掌控在狂瀾海盜團手裡。而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雪潯號上的那位，也將掌握著百越星域絕大多數貿易公司的生死。
這樣的情形一旦出現，那麼『封鎖』這兩個字只怕會無從談起。而失去了所有制約的狂瀾，又將壯大到何種程度？
也是頭一次，她對未來感到不確定起來。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自執掌迅宇國際以來，所有的一切都牢牢掌握在她手中，在商船上無論是面對任何對手，她都能綽有餘裕的應對。而未來的所有變數，她也有預料。可唯獨那個僅見過次的白髮青年，是個例外。
想到這裡時，一股難言恐懼感，差點沖潰了她所有的理智。幾年前的時候，那個青年以及他的海盜團，還只是被她視為可有可無的棄子。然而僅僅四年之後，情形卻已全然顛轉。迅宇國際的生死甚至她的未來，都將為對方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