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盜王的起航 第四百一十九 效忠 文 / 開荒

    第四百一十九效忠

    四道顏色不一的光束刃，不斷在星空中揮舞碰撞，劃出一道道絢麗的軌跡。如果是放在有空氣存在的星球環境中，光是四把光束劍所造成的熱流，就足以讓附近的一切都燃燒起來。而力場激烈碰撞所引起的周邊磁場和氣流變化，也足以讓任何靠近的人，被撕成粉碎。

    在太空環境中無法借力，因而每一次撞擊，那巨大的反作用力都會向後拋飛。所以主推進器，必須時時刻刻都處在開啟的狀態，不過出力率和噴射口的角度，都必須恰到好處的進行調節。稍有那麼一點差錯，在亞伯拉罕這種級別的強者眼中，就足以致命。

    事實上，很多新手機師，就是在初戰之時，無法控制住主推進器，出力太多導致抵消衝力後前衝的太快，反倒是把自己的機體送到別人的刀上去。而像鉞星和黑騎士這樣的銀河系中，絕對可以排入前一千名內的機體，想要完美的進行操控，也就變得更加困難。

    天權騎士團國的機甲動力引擎，確實堪稱是銀河系頂級的技術。哪怕是亞伯拉罕在事前把鉞星的動力限制在百分之六十，也依舊是稍稍勝過黑騎士那麼一點。這就造成了黑騎士在交鋒中雖然是勢均力敵，卻不得不在每次的刀刃力場碰撞之後，都要倒退個幾百上千米的怪異情形。看起來，倒想是亞伯拉罕的鉞星處於絕對的上風。

    坐在駕駛艙內，楚天冷冷的通過高倍攝像儀，看著前面那台傷痕纍纍的銀白色機體。不得不承認，哪怕是失去了位於足底部的兩個，僅次於主推進器的重要噴射口，亞伯拉罕的近戰格鬥實力，仍然是堪稱強大。絕不是單憑預見能力，就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勝的。他現在也只能夠一步步的設局，慢慢將對方迫至絕境。

    而此刻他大部分的精力，以及近乎半數的操作，都放在了穩定機體上。與亞伯拉罕之間那近乎一倍半的指速差距，讓楚天對於這位碎星之刃的攻勢有些疲於應付。而採用這種硬拚的方法，也是無奈之舉，儘管自己一小半指速，都要消耗在上面。但是每次在碰撞後的拋飛，都能讓他獲得喘息之機，並且脫離開亞伯拉罕後面連續的殺著。

    也幸虧是他現在那最高八百二十的操作，能夠發揮至近乎百分之百的有效率。而預見能力，總能夠預測到對方刀束的攻擊軌跡。否則的話，就連站在亞伯拉罕面前與之對戰的資格都沒有。

    而另一個讓他能夠在亞伯拉罕的攻擊下支撐下來的原因是，面前這位下獵戶懸臂年輕一代第一強者的機甲駕駛水準，較之以前至少下降了整整一個級數！

    「這一招，還真是卑鄙無恥！」

    沈煜的目中滿含笑意，如果到至今，都還看不出楚天的具體打算。那麼他也枉稱天才了。

    「卑鄙無恥？怎麼會這麼說？」

    宣維易目中微微有些疑惑，儘管楚天幾乎能與亞伯拉罕勢均力敵的表現，讓他對那幾十萬共和幣的最終下落稍稍放心。不過在心裡，卻依舊對此戰的結果滿是憂慮。事實上，不止是他，在場中人除了沈煜李天擇，還有對楚天保持著一種不可思議的信任的冰月夜和紅蓮二人，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想法，

    「我想提督大人這麼做，大約是準備徹底折服那位碎星之刃！」

    李天擇莫測高深的一笑，代沈煜做著回答：「以在下的機甲駕駛水平，無法去評價什麼。不過崔林閣下和冰小姐一定已經有所察覺了吧？亞伯拉罕現在的近戰攻擊技巧，要比他平時的水準下降了幾分。這可不是單單一個足部的缺損，可以解釋得了的——」

    見崔林微微頜首，表示認同李天擇的說法。慕晚秋不由皺了皺眉頭：「可為何會這樣》換作一般人，在被逼到絕境時，突然又看到了勝利的希望，不是應該爆發更多的鬥志和戰力才對？」

    「那是像你我這樣的普通人，才會有的情形。可是那傢伙，卻是亞伯拉罕，下獵戶懸臂最具騎士風範的傢伙。」

    沈煜微微搖頭：「這樣的情形，即使他得到了勝利，也會認為這是提督大人的施捨，而不是靠的本身的實力。你認為這樣的情形下，他還能發揮多強的水準出來？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大約就是說的這種情形——」

    宣維易一陣訝然，心裡也是暗罵了一聲無恥。以前讀書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那傢伙居然是這麼一個腹黑的傢伙。亞伯拉罕的心理活動，可以說是被楚天完全給算中。

    不過宣維易心內的擔憂，卻還依舊沒有絲毫放下。哪怕是亞伯拉罕只有一半的水準，也不是普通的先天五階機師可以戰勝。

    然而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邊還在擔心的當口，那邊卻已是以令人驚異的速度，分出了勝負。

    就在一連串的碰撞中，黑騎士退向了一部分密集小型隕石區域。當主推進器抵消掉反作用力，機體在衝擊中穩定下來時，那銀白色的機體已然再次追至，兩把光束刀交叉著從上至下的揮砍下來。

    而這一次，楚天卻並未如往日般，繼續於鉞星格鬥，而是躲入到一塊只有方圓二十五米大小的碎石後面，本身機體手中所持的兩把粒子束刀，卻沒有任何的防禦動作。

    鉞星駕駛艙中的亞伯拉罕先是微微一怔，緊接著雙刀卻又毫不留情斬落。他心裡迷惘歸迷惘，然而從小到大的機師訓練，卻絕不會讓他在這種關頭手下留情。

    然而當零點二秒之後，亞伯拉罕的瞳孔，卻再一次的猛然縮成針狀。他手中的兩把光束刀，並沒有如意想中的，將眼前著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隕石斬成兩段，然後傷及到後面的黑色機體，而是在深入到四米之後，破開這塊碎石的速度，就開始大幅度的凝滯下來，像是裡面有什麼極堅硬的東西，在阻礙著刀刃前進一般。

    而就是這不到零點五秒的耽擱，楚天的黑騎士，卻已是從碎石之後的上方冉冉升起，然後右手所持的粒子束刀，劃出了一道有如鷹隼俯衝似的弧線直擊而下。刺入了鉞星的胸腹部位置，最終在距離駕駛艙前的一寸處停下來。

    到底還是輸了麼？

    亞伯拉罕停下了收回了放在操作面板上的雙手，整個人都癱軟在了自己的駕駛椅上。此刻他的心中，是既有著沮喪也有著解脫。

    ——失望的自然是將近四年的努力，卻依舊是敗北，輕鬆的是最終還是沒能靠對方的施捨，來獲得勝利。

    自己的對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年紀只有二十九歲，就已經差不多能和當世有數的十幾個名將相提並論。而本身雖然只有先天初階，卻能以近乎完勝的方式，擊敗他這個號稱天騎士以下第一的機師——

    帶著一絲茫然的，年輕的騎士再次望向了螢幕。

    那厚重的黑色，以及象徵高貴的金色薔薇花紋，看起來就有如王者般的尊貴威嚴。而由於此刻所處位置的關係。頭部的兩個電子眼，從上向下俯視著，在亞伯拉罕的眼裡，竟隱然間有股懾人心魄的威壓感覺。

    同時間，狂瀾數萬艘停留在附近的船隻上，都是一片死寂。幾乎所有人，都定定的看著螢幕中的這一幕。明明在螢幕中，黑色機體所持的紅色光刀，已經穿入到銀白色裝甲板內。然而在他們的腦裡，卻依舊是有些不敢置信，以為是眼前是自己的錯覺。

    「有結果了沒有？」

    雪潯號的第一機甲整備艙裡，沈煜面色凝重的看著李天擇操作著這裡的一具計算機終端。早在剛才鉞星佔據上風的時候，他就猜測亞伯拉罕可能會敗。但卻從沒有想到，這位號稱能斬碎星辰的天才機師，會輸得這般突然，這般快法。

    「裡面百分之八十六的成分的是熔點3410，莫氏硬度7.5的高純度鎢礦石。提督大人在兩天前抽看過——」

    李天擇看了看螢幕中，最新顯示的圖像，然後失聲笑了起來：「看來提督大人早在這次的戰鬥開始之前，就已經算無遺策了！」

    他剛剛抽調出來的，是資料庫內的詳細星圖中，關於這塊碎石的金屬探測器掃瞄圖片，以及之前的調閱記錄。而由於之前狂瀾曾繳獲過新蘭芳的艦隊群級的指揮艦，甚至攻佔過像恆合行星那樣的重要軍事重地，對於這個大型隕石流的資料，也算是瞭若指掌了。

    附近的所有人都是一陣默然，這等深沉的算計，確實令他們感覺恐懼。而此時在那螢幕中，還有更吸引他們的事情。

    ——只見在那虛空中，亞伯拉罕的鉞星，正以單膝撐地的方式，向黑騎士的方向跪下。而那台純黑色的機體，也以右手持刀，輕輕的點在了鉞星的肩上。

    正是騎士宣誓效忠，而領主表示接受的理解，而整個畫面，顯得異樣的肅穆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