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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百十九章 家主 文 / 風起閒雲

    第三百十九章家主

    就在方燦念動收回戰神化身之際,別院外卻是傳來一個頗富磁性的低沉男子聲音。

    緊接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陡然從四面八方向著中間擠壓過來。方燦神念一動,一絲神識飄了出去,卻見著一個中年人,生得好生威猛模樣,大步向著這一邊走來——這人每跨出一步,自己的那尊戰神化身,雖然只是站在練武場中央,竟然有著吃力異常的感覺,忍不住就想要後退,只是勉強支撐住。

    戰神化身和本尊息息相關,因此,雖然那人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化身上,但方燦依然感覺到對方犀利的戰意。

    方燦在心中冷哼一聲,化身隨著本尊一動,陡然暴起,拳動,四周勁氣四湧,天地元氣似乎被撕破一樣,發出毀滅性的破金之聲。

    「好!」對面那人陡然大喝一聲,如同是春雷一般,整個趙家隱隱都顫抖了一下,勁氣迴旋,迎上戰神化身。

    「砰」的一聲大響,整個斗武場的地面開始迅速的龜裂開來,戰神化身和對面的那個中年人各自退了一步。

    「好,再來!」對面的那個中年人大喝一聲,陡然勁氣大氣,方圓數里,都被籠罩其內,很顯然,中年人不想戰事的餘波擴大,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方燦心中也又何嘗不是同樣的想法?目睹了在九幽化玉空間戒指內那場毀滅性的大戰後,他是更加清楚強者之間的戰爭,波及之大,遠遠超脫想想。

    傳說在大宇宙神話時代,那些舉手投足之間,就有著能力毀滅星球的能力,絕對不是誇大之詞。

    轉眼之間,戰神化身已經和那中年人拳來交往,打得難分難捨,如今方燦自然清楚的難夠感覺到,這中年人竟然是天聖境中期實力,但若論戰鬥力,只怕比自己還要略遜一籌,這就是以武入道的好處,以戰養戰……

    只是那中年人似乎此時也打得火氣,竟然祭出一把月牙形愚品煉器,氣息遙遙鎖定戰神化身。

    戰神化身已經多處受創,連帶著方燦也敢同身受,非常的不舒服,他知道,如是直接這個本尊在不出面,十息之間,對方就可以把自己的戰神化身斬於這練武場上。雖然可能礙於顏面,對方不會出此辣手,但方燦已經坐不住了。

    當即長身而起,虛空向著外面一步步的走去,人未到,週遭的氣場卻發生擠壓型的破裂,破空之聲大作——

    中年人瞇起眼睛,死死的盯著他,明明不過是一個天聖境初級的強者罷了,怎麼會有著如此強盛的氣場?外加噴薄而起的狂躁壓人的鬥氣?是的,那是一種壓迫感,一般來說,只有境界比他更高的人,才可能給予他如此的壓迫感。

    未戰,已經屈人兵!而這人明明是一個剛剛踏入天聖境初級的強者——竟然有如此鬥氣,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人乃是以武入道,以戰養戰,歷經多場戰役,在每一次的戰役中,凝聚不能破滅的戰意!

    方燦一步步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明明是走出來,可是每一步都沒有踩在地上,偏生無端的,地面卻因為他的每一步跨出,都在輕輕顫抖。

    中年人的目光更加深邃,宛如是深沉的井,透著寒光,盯著一襲白衣飄飛的方燦,這人——竟然如此年輕就踏入天聖境?如此看來,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想歸想,手中的幻月煉器,氣息遙遙鎖定方燦。

    方燦並沒有取出愚品煉器,意念一動,戰神化身已經回歸,和他合併為一體,只是在背後,隱約呈現一個幻影,三頭六臂,天目略開,面目猙獰……

    方燦自然也在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中年人,相貌普通,並不出眾,眉宇之間隱約和趙成風有著幾分相似,修道之人,容貌已經無可估計年齡,每一個境界的突破,壽元也成幾何級的增長,而修道者,有著各種法子駐顏不老……

    趙燕南原本半瞇著的眼睛陡然大睜,手中的幻月煉器陡然出手,一道道蒼白的弧線,突破天際,直指方燦。

    方燦意念一動,週遭的氣場環繞,那一道道的弧線如同是打在了鋼板上一樣,竟然反射回去。

    方燦大喝一聲:「開!」周圍的氣場隨著他快逾閃電的速度,對著趙燕南胸前狠狠的轟擊過去。

    趙燕南眉頭微微一挑,幻月煉器蕩起淡淡的白光,層層點點的光芒散開,方燦的氣場,竟然在白光前停住,近不得分毫。

    果然有些門道!方燦在心中暗道,他是以武入道者,平常動手,更喜歡近身搏鬥,而不怎麼喜歡這等宛如的斗寶一般的煉器攻擊,見狀眉頭一皺,當即陡然變招,原本凝聚的鬥氣全部散去,體內的真元力凝聚成拳意,直接近身轟殺趙燕南的咽喉要害。

    「哼!」趙燕南不禁冷哼一聲,難道他以為憑著他這些微肉身攻擊,就可以擊破他的幻月煉器防守?

    心中想著,當即催動體內的真元力,一道道白光在練武場內擴散而開,原本練武場內的地面,再次龜裂……

    但是,趙燕南做夢都沒有想到,方燦的拳意,竟然如同是一枚釘子一般,呈現螺旋狀,一點點的鑽入他的防守光罩中。

    「找死!」趙燕南在心中冷哼了一聲,幻月煉器一抖,一道白光斬向方燦的手臂。不管怎麼說,方燦總是趙家的座上客,因此就算動手,趙燕南還是留著分寸。

    再說,方燦年紀輕輕,卻已經是天聖境初級強者,這樣的青年俊傑,趙家應該極力拉攏為己用,而不是結怨仇殺……而且,雖然對方說是一介散修,但天知道他身後有沒有什麼厲害門派,或者一些老不死的極品師尊?

    但是,趙燕南卻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幻月煉器居然落了空,方燦身子如同是陀螺一般,滴溜溜的一轉之下,已經突破他的幻月煉器放手,一拳對著自己的鼻樑狠狠的轟殺過來。

    拳意在瞬間瀰漫開來,鬥氣在整個練武場擴散,這一拳若是被轟實,趙燕南的腦袋絕對會開花……

    趙燕南大驚失色,不過一切的用真元力想要催動幻月煉器防守。

    但下一刻,鬥氣、拳意全部消失於無形,方燦已經飄退開去,站在距離自己大約三步之遙,微微躬身施禮:「見過趙家主!」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趙燕南倒是沒有詢問他怎麼知道自己就是趙家家主,年紀輕輕就有著如此修為的年輕人,想來絕對不可能是庸俗之輩。心中卻是不解,化身這玩意他也是知道的,只是由於化身有著諸多弊端,導致很多修道之人都不願意祭煉化身,想不到此人的一個戰神化身,居然有著如此神猛戰力,而本人更是了得。

    明明只是一個天聖境初級的強者,居然差點讓自己吃了大虧?趙燕南在心中暗自思忖,若是真個動手,自己有著幾分勝算?

    確實,剛才他沒有盡全力,但對方呢?由對方最後那舉重若輕的一擊來看,只怕對方也一樣有著保留,對此,趙燕南更的多了一個心眼。

    「剛才失禮,還請趙家主見諒!」方燦輕笑道。

    「哪裡哪裡!」趙燕南忙著爽朗的笑道,「在下是地道主,倒先動了手,方先生不見怪,已經是擔當了,哪裡還有失禮一說。」

    方燦聞言,只是笑笑,請趙燕南到自己的房舍小坐,趙燕南也不推遲,兩人一起走了進去,隨意的坐了下來,趙燕南含笑試探性的問道:「在下聽得小兒說,先生有意以戰養戰,作為修煉之道。只是吾輩修道之人,多是清淡平和之性,不知道先生是何門何派,竟然有著如此霸道的修煉之法?」

    方燦心中明白,趙燕南是想要趁機打探自家的師門,本來這倒也不是什麼秘密,但如今靈風城和雷霆崖相距不遠,天知道上元派在靈風城有沒有眼線,雖然不怕,但也沒有必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目前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實力,創建屬於自己的勢力,不管是道聽途說,還是切身體會,他都明白,在混沌星想要更好的活下去,就必須創建屬於自己的勢力,單單憑借個人,實在太過薄弱。

    「趙家主,在下就是一介散修,恩師遠行遊歷,飄然物外,在下也不便把他老人家的名諱說出來,還請趙家主見諒。」方燦笑道。

    「那當然,高人逸士,皆是如此!」趙燕南見他不願意說,倒也不便勉強,當即只是一笑罷了,隨即又道,「方先生,本來也不敢相求——只是你應該知道混沌塔,應該有著足足四十年,我們趙家沒有搶到混沌塔的歸屬權……」

    聽到趙燕南如此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方燦反而心中輕鬆不少,忙著點頭道:「趙家主放心,若是用得著方某人效力的地方,只管開口。」

    有著他這麼一句話的承諾,趙燕南頓時感覺一陣輕鬆,送出一件愚品煉器,總算沒有白搭了,而且,只要在一個月後的混沌塔爭鋒會中他和趙家站在一起,自然而然從此就和趙家接下莫大淵源,想要擺脫亦是不能。

    趙燕南離開方燦的小小院落後,向著君臨殿走去,在轉彎的一個角落裡面,趙成風迎了上來——

    「父親!」趙成風恭恭敬敬的行禮道。

    趙燕南背負著雙手,只是點點頭,趙成風這才問道:「父親見過那人了?」

    「嗯!」趙燕南依然只是答應了一聲。

    「那依父親所見,此人如何?」趙成風低聲問道。

    趙燕南沉吟片刻,這才道:「此人戰力極強,雖然只是天聖境初級,但據我觀察,應該可以越級向天聖境中級挑戰……」

    「這怎麼可能?」趙成風皺眉,要知道,境界不同,實力的差別也是天壤之別,同境界的強者相鬥,拼得是戰力、鬥氣,以及平時各色戰役中積攢的經驗等等,但是越級……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成風,你這次算是作對了。」趙燕南道,「用愚品煉器拉攏這麼一個得力助手,支持混沌塔歸屬權一戰,為父有信心為我們趙家贏得比賽。」

    「父親的意思是,讓方先生出賽?」趙成風再次皺了一下眉頭,雖然說十年一度的混沌塔歸屬權最後決賽中,並沒有規定不能由客卿之流出戰,但是,一般來說出賽的都是本家長老等等,由外人來代替,天知道會出現什麼變數?

    「不到萬不得已,倒也不用他出賽。」趙燕南輕輕的歎氣,「成風,你應該知道,我們家已經連續四十年沒有搶到混沌塔的歸屬權,若是這一次再次失手,以後這靈風城,只怕就沒有我們趙家說話的權利了。」

    「成風知道!」趙成風頷首道。

    「成風,資質過人,年紀輕輕已經是大圓滿境界巔峰修為,為父有你這般年紀的時候,也就是修到了大圓滿中期而已,若是本期大賽,我們能夠取的混沌塔歸屬權,你進入混沌塔中修煉,假以時日,勢必可以達到天聖境,到時候我們又何必畏懼林家?杜家?」趙燕南半瞇著眼睛,沉聲說道。

    「是,成風明白!」趙成風連連點頭。

    「這個方燦,可是關鍵性人物,你想想,就算他不能為我們所用,但也絕對不能讓他被林家、杜家拉攏利用,所以,現在就算把他當祖宗供著,也絕對不能得罪與他。」趙燕南最後道。

    「是!」趙成風答應著。

    「為父剛才和方燦一戰,似乎有所領悟,這就去閉關參修,凡是你度量辦理就是。」趙燕南道,說著,不等趙成風答應,身子一晃,人已經消失在君臨殿前。

    趙成風看著趙燕南消失的方向,呆呆的出神片刻,又抬頭看向方燦清修的小小房舍,考慮著要不要去客套數句,拉攏拉攏關係?

    但最後趙成風還是沒有去,向方燦這樣的一類人,勢必性子孤僻,不已交往,不能太過冷淡,但也不能太過熱情了,否則,反而生變。更何況作為趙家的少家主,趙成風也有著自己的驕傲……

    與此相反,方燦此時已經離開趙家,如同是普通人一樣,順著靈風城緩緩漫步,靈風城乃是散修聚集之地,混沌塔更是當初的三個散修修建,按照協議,任何人都可以進入塔中修煉……

    但是,如此逆天般的存在,豈有不招惹注目的,豈有沒有利益紛爭的?

    方燦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想著,如果想要重建演武宗,單憑自己的個人,實在太過薄弱,就算修煉到師尊那樣,又是如何?終究抵不過人家人多勢眾,所以,想要重建演武宗,必須要建立一些屬於自己的勢力。

    這是——趙家那個家主,看著精明睿智,絕對不是好掌控的,何況那個趙成風?想到這裡,方燦有些挫敗的搖搖頭,歎了口氣,如今的靈風城,早就被林家、杜家、趙家牢牢掌控,哪裡容得了他來分一杯羹?

    「算了,再想別的法子吧!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還是加強自身修為要緊,至於這靈風城,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方燦在心中暗歎。

    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漸漸的暗淡下來,天地元氣褪去,天空中有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讓人很不舒服。

    方燦抬頭看向天,想起太極宗張三豐的托付,只是他翻遍了那本混沌星雜集,就是沒有找到關於太極宗的絲毫記載,想想,也就釋然,畢竟上億年過去,當初的太極宗或許早就不存在,淹沒在茫茫歷史潮流中,或者是改了名稱什麼的,這事情反正也不急,慢慢打聽就是,將來如果見著誰會使用太極劍氣,也許就有著落了。

    夜幕漸漸的籠罩著靈風城,偶然見著天空中有著御風飛過的修道之人,飄飄然宛如神仙中人,由於受到修道者的限制,靈風城的科技自然也不發達,猶自處於冷兵器時代,如今,華燈初上,那一盞盞橘黃色的燈光星星點點的透出,不但沒有讓原本那熱鬧的街道冷清,反而更多了幾分曖昧的喧嘩。

    方燦信步走去,完全沒有目的,他本來也就是隨便的看看。

    突然,街道的角落裡面轉出來一個十七八歲,衣衫破舊的瘦弱少年,快步走到方燦面前,賠笑試探性的問道:「上師,想要逛逛坊市,淘換點東西嘛?」

    方燦一愣,他知道「上師」是一些凡人對於修道者的尊稱,但剛才他走出來的時候,明明已經收斂了全身的氣息,除非是比他更強的強者,可能略窺一二,但眼前的這個少年,他剛才神識掃過,根本就是一介普通人。

    那少年觀顏察色,自然明白自己今朝是蒙對了,忙著陪笑道:「上師不用驚訝,小寶是靈風城長大的,平日裡……」

    「你以前見過我?」方燦沒容他說完,就好奇的問道。

    「自然沒有,小的哪裡能夠見著上師,今日能夠得見,那也是小的祖上積德,只是我們靈風城乃是散修聯盟所在,小的平日裡也就是在靈風城給各地來往的上師帶個路罷了。」那個名字叫做小寶的少年,口齒伶俐得緊,很快就解了方燦心中的疑惑。

    這名叫小寶的少年,必定是靈風城原住民,自然只是普通人,雖然靈風城乃是散修聯袂所在,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修道。

    修道一途,不但需要名師指點,個人資質也要求極為嚴格,自然不可能人人修道,否則,混沌星只怕早就修道者滿天飛舞了。

    而這些原住民的普通人,早也就見怪不怪這些所謂的上師在天空來來去去的飛,為著牟取生存,這些人自然只能給修道者服務,做些低賤的活計養家餬口。

    散修聚集之地,自然也就帶動了一個地方的繁華,而修煉所需要的各色各樣的物品,自然也需要交易。

    混沌星的主要交易貨幣,都是靈石,有時候也可以以物易物,如此一來就形成了坊市。

    小寶乖滑得緊,早就引著方燦向坊市走去,含笑道:「上師可想要淘換什麼東西?」

    「你有門路?」方燦問道。

    「各地比較熟!」小寶也不敢把話說滿了,畢竟,一旦把話說的太滿,等下方燦找不好滿意的貨色,生氣殺了他的可能都有。

    「我也沒有特意想要淘換的東西,各地看看吧!」方燦笑道。

    說話之間,小寶已經把他引到了坊市的入口,方燦抬頭看了看,心中忍不住叨咕了一句,這修道修道,怎麼越修越回去了,這坊市——哪裡是什麼坊市了,簡直就是一個地攤街面,以前在一些非常落後的星球上也曾經見過。

    偏偏,這個坊市的入口居然還要收費,放方燦大大的感慨了一番,這靈風城還真夠黑的,這麼一個入口處都不放過?

    但他現在囊中豐厚,倒也不在乎這些,隨意拋出一塊低品靈石,帶著小寶一起走了進去。

    而小寶看到他拋出的那塊低品靈石的時候,忍不住死勁的吞了一口口水,那可是靈石啊……真正的靈石,今天難道撞到財神爺了?

    「不用看了,我如果能夠淘換到好東西,自然不會虧待你!」方燦淡淡的道。

    「是是是,上師請!」小寶一邊說著,一邊把他往裡面引,同時低聲解釋道,「上師,這外面都是一些普通貨色,您若是要好東西,煉器的材料,或者各色丹藥、草藥等等,可以去店舖或者裡面看看。」

    「先慢慢看過去,反正我不急!」方燦道,裡面也許有著好東西,但只怕價錢不菲,而外面這些路邊小攤,應該都是一些垃圾貨色,不過,也許也能夠淘到好東西,這感覺倒有點像是淘換古玩?

    不過,就算是淘換古玩,也僅僅只是存在以前的一些古典故事中,方燦還真從來沒有經歷過,既然來了,不妨好好領略一番。

    那些路邊的小攤,擺攤的人更是各色各樣,有大媽大嬸,也有年輕貌美姑娘小伙子,更有老態龍鍾的老者,色色不一。

    方燦走了幾步,陡然在一個小攤前停下了腳步,目光鎖定在幾塊黑色的,狀似破爛木頭的東西上面。

    小攤的主人是一個已經白髮蒼蒼的老者,見著方燦留意,忙著巍巍顫顫的叫道:「上師看上了什麼?」

    「這是什麼東西?」方燦從地上拈起一塊來,放在手中掂了掂,不禁微微皺眉,這玩意居然還挺沉的,咋一看像是木頭,可是拈在手中的感覺,他知道那絕對不是木頭,似乎是什麼結晶體,當即試著分出一縷真元力,透入裡面,不料自己的那一縷真元力,竟然如同泥牛入海,杳無信息。

    方燦心中一驚,這等情況還真是從來沒遇到過。

    「上師,小的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那老者巍巍顫顫的低聲道,說著,似乎是極其懼怕方燦,忙著又低下頭去。

    「你的東西,你怎麼會不知道?」小寶忙著幫問道。

    「小的真的不知道!」那老頭有些慌亂,急道,「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小的也不知道,上師若是用得著,隨便給幾個塊靈石就成,小的兒子患了疾病,沒錢醫治,這才拿出來賣的。」

    方燦心中不解,難道這裡的地攤,還可以隨便擺?

    小寶忙著向他解釋,原來這坊市竟然林家和杜家兩家合併開的,任何人只要上繳極少的租金,就可以在這裡設下攤子,出售一些用不著的器材、丹藥、草藥等等……

    「好吧,這幾塊我全部要了!」方燦想了想,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這東西竟然能夠吞噬真元力,應該是煉器用的某種材料,先收下再說,反正也不值幾個錢。心中想著,問道,「老人家,你開個價吧!」

    「上師,小的也不懂的,您看著給吧!」那老頭苦著臉,他是真的不敢開價,開高了,一旦方燦不樂意,翻臉不給錢都有可能;開低了,想想躺在家裡急需要救治的兒子,他就難過。

    方燦想了想,取出十塊低級靈石,遞了過去,問道:「老人家,夠了嘛?」

    那老者原本只指望著能夠賣個二至三塊靈石就好,不料方燦一出手就是十塊靈石,頓時大喜,連聲答應著:「夠了夠了……」接過靈石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方燦只是一笑,把那幾塊黑黝黝的東西收在空間戒指內,有空慢慢研究就是。

    在小寶的帶領下,方燦繼續向前走去,只是這一路逛下來,卻沒有在發現什麼值得購買的東西,不禁有些形意闌珊。

    小寶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意,低聲道:「上師,今天有一個小小的拍賣會,等下估計就會舉行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拍賣會?」方燦有些不解的問道,難道說,這地方也有拍賣公司不成?但轉念一想,來自混沌星的人,都是來自各地文明國度,修道者也一樣需要貿易,有拍賣公司也不算稀奇。

    「上師們也需要交易的!」小寶倒是見怪不怪,引著他向這拍賣會走去。

    方燦突然問道:「進入拍賣會需要什麼條件?」既然剛才進入坊市都需要一個靈石,進入拍賣會,只怕也需要一些條件吧?

    「這個……」小寶遲疑了片刻,這才苦著臉道,「需要一些靈石!上師……」

    「去吧!」方燦笑笑,只是需要一些靈石而已,自己囊中豐厚,倒是不用擔憂這個,若是在拍賣會上能夠買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也算是值回回票,就像在坊市中,能夠買到那些黑黝黝的不明物一樣。

    方燦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心中卻明白,能夠吞噬真元力的物質,絕對是好東西。

    拍賣會居然坐落在坊市的一個角落裡面,方燦丟了兩塊低級靈石,門口那些彪悍的大漢就換了一張面孔,恭恭敬敬的請他進去。

    裡面也不大,如今大概還早,寥落的坐著幾個人,衣著打扮各異,也不知道來著什麼地方,又或者是什麼散修。

    方燦找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招呼小寶一起坐下,小寶起先不敢做,但目光和方燦一接觸,陡然吃了一驚,乖乖的在他下首坐了。

    「還有多久開始?」方燦沉聲問道。

    「上師……上師……」小寶弱弱的道,心中卻是有些害怕,還有多久開始,他也不知道。他能夠知道這處拍賣會,那還是某次帶著一個上師來過,但進入裡面,那個上師就沒有需要他指引,這樣的地方,平時他是來不了的。

    「你不知道?」方燦看著他的表情,就明白了緣由,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竟然不知道?轉念一想,既然是修道者之間的拍賣會,他一個普通人,平日裡如何能夠進入。

    「上師,小的絕對不是有意欺瞞……」小寶戰戰兢兢的道。

    「沒事,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就坐著等著吧!」方燦輕輕一笑,心中卻在思忖,這少年是靈風城原住民,口齒伶俐,對於靈風城也熟,要是能夠留在身邊,倒也不錯。自己想要在靈風城眾多散修勢力中,分一杯羹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小寶聞言,這才算是鬆了口氣,心中還是忐忑,這些上師們,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自己這些普通的小命,在他們眼中,宛如螻蟻,一旦激怒他們,只怕怎麼死都不知道。但眼前的這位年少的上師,似乎很好說話……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方燦問道。

    「呃?」小寶不解的看著他。

    「是這樣的,我來靈風城不久,最近也需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身邊沒個妥帖的人,因此想要找個人……」方燦沉聲道,他和小寶說話的時候,自然也把音波籠罩在週身,傳不出去。

    小寶的一顆心頓時砰砰亂跳,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若是能夠在一個上師身邊侍候,別說自己風光無限,就連著家裡人,也沒有人敢隨意欺辱。

    「上師,您的意思是要收小的……為奴?」小寶結結巴巴的問道,「上師,小的家裡沒什麼人了,就還有一個弟弟,手腳還算靈活,您若是要,不如收下我們兩個,我們不要什麼,只求一日三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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