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七十章 暴走 文 / 風起閒雲
第七十章暴走
尾翼全毀的「紫薇號」顯然已是沒有可能安全著陸了，在距離地面尚有千米高處，這艘僥倖闖入愛琴星大氣層的運載艦終於喪失了最後一絲動力，飛速朝地面墜下。
幾乎是在「紫薇號」自由落體的同時，強登安全艙中的方燦與風林各自手持從聖皇藏兵閣入手的神兵，鼓盡全力切向超合金鑄造的艦體。
風林手中的「純鈞蘊真劍」仿似一道匹練斜斬而過，將厚達六尺的艙壁切割開一道深達四尺的劍痕，同一時間，方燦亦是毫無保留的祭用「瞬暴」戰技，恆金光能刀飛斬而出，將艙壁劃拉出一道幾乎能夠就此刺穿超合金艙壁的刀痕。
「一刀不夠，那就再多賞你一刀……」方燦驀然飛身而起，一道肉眼可辨的凜冽刀芒破空而出，精準無誤的斬中之前出刀斬劈的同一位置。
一縷光線從破開的艙壁處透射而入，方燦收刀回撤的瞬間，早已蓄勢待發的陳化及、布魯斯、漢尼拔、蕭秦、王戰一起催鼓全力，飛身撞上了已是被縱橫切割過的艙壁。
「轟」地一聲巨響，一塊重達數噸的超合金艙壁經眾人連番轟擊終是不堪負荷，就此被撞飛離艦。
「棄艦……」
陳化及暴吼一聲，當先飛身躍出，同一時間他亦是按下了腰間「戰魂套裝」的啟動鈕。
緊隨其後躍離「紫薇號」的蕭秦、布魯斯、王戰亦是有樣學樣的按下了「戰魂套裝」的啟動鈕。
「漢尼拔，你瘋了……」看到漢尼拔衝向停靠在強登安全艙內的「阿爾法軍刀」時，方燦不禁怒起暴吼道：「難道你想和這台破機甲一起陪葬不成……」
方燦的一吼顯然起到了效果，衝至一半的漢尼拔眼中掠過一抹不捨，終是飛身躍出艙外。
「風林你帶那個嚇傻的傢伙，我帶可可……我們走……」
此刻，「紫薇號」已是距離地面不過五百米距離了，方燦一把抱住宋可可，腳下發力猛踏，身形猶如脫弦之箭般衝出了「紫薇號」。
風林較方燦更要早走一步，不過他絕對沒有方燦對待宋可可那般溫柔的對待那個早在隕環區就已嚇傻的耶魯院生，直接一腳踹在這傢伙屁股上，將其踢飛老遠，末了送上一句，「如果你連自己啟動『戰魂套裝』的能力都沒有了，那還不如直接摔死更好。」
很顯然，這個傢伙雖是嚇得膽寒，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飛快的按下了腰間的啟動鈕。
憑借「戰魂套裝」附帶的緩降系統，九人有驚無險的安全落地，而早在他們落地前，「紫薇號」已然在一陣劇烈的爆炸聲中化作了灰燼。
九人很快聚首一處，除了對死亡已是再習慣不過的方燦，包括陳化及在內的所有人神色間都是流露出些許的不自然來。
畢竟之前的形勢可說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宋可可憑借精神波感應預先測出了強登安全艙中最薄弱的艙壁所在位置，又有方燦與風林這兩個手持神兵者齊力施為，再經陳化及、布魯斯這等力量強橫之輩的二段轟擊，只怕他們九個如今也與「紫薇號」其他聯邦士兵一樣化塵為糜了。
「格林，不要再給我們耶魯學院丟臉了，我都為你感到羞愧。」同是耶魯學院的王戰猛力搖晃著格林雙肩，重重道。
「我沒死，哈哈，太好了……」一旦完全脫險，這個貪生怕死的格林竟是迅速恢復了正常，一掌拍開王戰按在其雙肩手道：「我不喜歡人家碰我，你是知道的。」
雖然這人的表現實在很欠抽，但在此等情形下卻沒有誰有教訓他的興趣，王戰看起來是個類似於布魯斯這類沉默寡言實幹型的人，也不多說什麼，逕自退開了數步。
「現在怎麼辦？」蕭秦提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眾人的目光頓時全都聚焦到陳化及身上。
「按照我們墜毀前的形勢來看，也許會有二十分之一，甚至更少的運載艦幸運突入大氣層，我們目前最緊要的是找到那些最終安全降落的運載艦，與大部隊匯合。」
陳化及沉默半晌後道：「必須盡快將愛琴星流民擁有行星級軌道炮的情報反饋給軍部，以防我們的後續部隊再次被他們偷襲……」
陳化及所說的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親眼目睹了近百艘星際運載艦被行星級軌道炮轟成渣之後，即便是他這樣一名資深聯邦將官，亦是信心大失，來此之前一舉收復愛琴星的雄心壯志早已不復。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絕大部分探察功能都失靈了。」蕭秦搬弄著「戰魂套裝」配備的多功能探察器，迷惑不解道。
「愛琴星是一顆礦產行星，地底深埋的各類礦源會導致探察器失靈。」王戰補充道：「如果我們要找尋大部隊的話，只能靠撞運氣了。」
直到此刻，眾人才有暇環顧四周的環境，這是一片類似於戈壁的荒蕪地，目力可及的範圍內只有幾座大小不一的石山，根本沒有半點生命存在的跡象。
「走吧，先走出這片荒蕪區。」
陳化及集合眾人後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貪狼星小隊中任何一名成員有事。」
「等等，我感覺到有些東西正朝我們而來，速度很快，大約距離我們二十公里距離……」宋可可忽然蹲在地上，大眼睛閉起，仿似自言自語道：「越來越近了，他們的速度好快，只有十五公里距離了。」
早在「紫薇號」中，眾人已是見識過宋可可運用精神波感應事物的準確性，方燦走前幾步來到宋可可身邊問道：「可可，你能感應到『他們』是什麼嗎？」
「十公里了……總共是十艘大型磁懸車，好多人啊！」宋可可哇的一聲驚呼道：「他們好凶，可可好怕。」
「一艘大型磁懸車能夠搭載多少人？」方燦將目光投向蕭秦。
「五十人左右吧。」
蕭秦目光中透出幾許慌張道：「他們絕對不可能是我們先遣軍的人，聯邦軍部絕不會笨到浪費寶貴的運輸力，運送大型磁懸車這類普通交通工具的。」
「越來越近了，五公里了……」宋可可一頭扎進方燦懷中，將小臉埋得深深的。
「看那邊。」不知何時，風林已然亮出了「純鈞蘊真劍」，神色凝重的指向了東南方。
順著風林所指的方向望去，眾人心中皆都狂震，十艘大型磁懸車在半空中帶過陣陣煙塵，飛速朝他們所在的方位駛來。
運足目力瞧去，磁懸車上乘滿了人，居然男女老幼都有，且個個神情凶悍，有些個手中赫然揮舞著聯邦軍單兵作戰用的近身格鬥武器。
「是流民……」
陳化及眼中殺機頓起，抬手已是拔出身後武器盒中的「充能激光劍」，身形瞬閃到眾人之前，「和流民沒有任何可說的，他們根本不會和你講道理，除了你殺了他，或是他殺了你，不會再有第三個選擇。」
之前剛剛緩過勁來的格林乍聞「流民」二字，頓時雙腳一軟，險些跌倒在地，對於此人再一次的貪生怕死，眾人已然完全無視了，面對千餘洶湧而至的流民，所有人的神經都繃到了最緊。
而此刻，十艘大型磁懸車已然停在了眾人身前百米開外，千餘流民飛速從車上下來，一步步向眾人逼近。
「看他們手中的武器，那是戰魂套裝中的部件……」
風林目光如炬，驀然低聲道：「在找上我們之前，他們絕對已經殺死了一批先遣軍，指揮官說的沒錯，我們和他們之間，只有分出生死才算結束，沒有半點妥協的餘地。」
「搶車。」蕭秦驀然道：「也許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我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或許能給你們爭取幾分鐘時間……」
陳化及將手中的充能激光劍橫空指向愈漸逼近的流民，旋而沉聲道：「方燦，風林，你們倆開路，布魯斯、王戰、漢尼拔、蕭秦你們四個保護宋可可一起突圍，目標是他們停靠的磁懸車，如果有機會，最好把不能開走的車全都毀了……」
「我呢！」瑟瑟發抖的格林帶著哭腔搶上前道：「指揮官，你要救我啊！」
「你跟著他們一起，不過不會有人保護你。」
說完陳化及也懶得多看他一眼，猛地吐氣開聲，其身形竟是瞬間鼓漲了兩圈，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竟是亮起金鐵色澤。
「那指揮官你呢？」雖然方燦已是猜到了陳化及的打算，可仍是忍不住勸道：「我們一起突圍吧。」
「沒這個必要。」陳化及身周騰起森寒殺氣，目光中透出令人膽寒的怒火道：「不殺個夠本，我不會走的。」
「別忘記我是你們的指揮官，你們是聯邦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
陳化及話音落下的同時，竟是狂吼一聲，不等已結成包圍之勢的流民欺近，搶先朝流民最是密集處悍然衝去，從陳化及義無返顧的眼神中，眾人不約而同的瞧見了那股悍然無懼的誓死之情。
方燦清楚多說無用，收拾起心情，亦是緩緩拔出了恆金光能刀，與風林對視一眼後，方燦的嘴角泛起一抹張狂笑意，「這是我們第一次並肩作戰，但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陳化及的悍勇顯然令這批依仗人多勢眾的流民嘗到了苦頭，只是一個照面，已是被其斬殺三人，雖然為此陳化及的左肩與右腿也硬受了兩記斬擊，可當對方武器斬中他的那一刻，竟是發出兩聲金屬特有的震響，其中一柄合金戰刀甚至就此被震成了兩截。
「金體石膚……居然修成了九階堅體術……這個聯邦軍官有點本事，攻他七竅……」
就在陳化及無視一眾至少也有古武七段實力流民狂攻之際，一個帶著幾許寒意的聲音從後方響起，頓時那批圍住陳化及狂砍猛殺的流民改變了原先的進攻策略，招招不離陳化及七竅，頓時令得他壓力大增。
而此刻，以方燦、風林為首的突圍小隊亦是與流民短兵相接，風林「神行天下」的玄妙步法運起，幾乎完全閃避了流民們的攻擊，以「純鈞蘊真劍」之威，每每一劍或刺或掃或斬，總有人應聲而倒。
而方燦的突圍方式顯然就更要較風林血腥許多，不壞金剛身運起的他，只憑純粹的感覺避開那些可能令自己受傷的攻擊，完全無視了諸多拳腳、鈍器的攻擊，手中恆金光能刀每出必中，且都是直取敵人要害，一擊必殺，絕不給對方留下半點生機。而且由於方燦選擇無視了大部分的攻擊，是以死在手上的流民數量儼然是風林的兩倍有多。
不過即便有他們二人如此強勢開路，也未能快速突進，流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而且個個都有著不俗身手，至少也是古武七段以上的實力，幹掉他們一個，所耗費的氣力遠要超出自我恢復的速度。
而且流民一湧而上，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許多令人防不勝防的陰險招式亦是層出不窮，如果不是還有布魯斯、王戰、漢尼拔、蕭秦護衛兩側，縱是以方燦與風林之能，也無法朝前突進半步。
「這樣下去不行，只會越殺越多……」
方燦一刀斬落兩顆頭顱，渾然不理噴得自己滿身的鮮血道：「風林，不要再保留實力了，成敗在此一舉，我會給你們製造幾秒的突圍時間……」
就在方燦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透顯在身周的黑紫色內氣驟變，一刀橫斬而出，匹練也似的刀芒脫刀而出，只是一斬之力，竟是將在其身前五米範圍內的流民盡數腰斬，縱然其中已有人舉刀橫擋，亦是連刀帶人一起被斬為兩截。
方燦的倏然爆發，以及極度血腥的殺戮手段顯然令得一眾湧上的流民生出了恐懼之意，亦是令得本是堵牢的包圍圈出現了一絲缺口。
「還不快走。」
方燦暴吼一聲，身形猛地拔空而起，無視同時攻向自己後背與雙腿的十餘近戰武器，恆金光能刀在半空中劃出一個美妙弧線，一圈仿似漣漪般的淡金色刀芒揮灑而出，硬是將之前的那一包圍圈缺口再度擴大化。
風林等人亦是把握住這一機會，眾人盡鼓全力，毫不吝嗇急劇消耗的體力與內氣，頃刻間突進了十餘米，只差些許即可衝出流民結成的包圍圈了。
「想不到除了那個聯邦將官是個扎手貨，居然還有個小傢伙也有點斤兩。」
之前點醒眾多流民攻擊陳化及七竅的那個聲音再度響起，同一時間，方燦身後蜂擁攻上的流民中暴起一道人影，仿若瞬移般地貼到方燦身後，一掌按在其背心。
不滅金剛身與瞬暴雙重狀態加持下的方燦竟是被這一掌擊飛出十數米開外，喉中一甜，鮮血奪口噴出。
「咦，居然頂得住我的『方寸勁』……」那暴起偷襲之人只是留下一聲驚訝，便再度隱沒於一眾殺紅眼的流民之中。
在飛退的過程中，方燦也不知自己受了幾多攻擊，好在他的「瞬暴」狀態並未被那人的一掌打散，憑借不壞金剛身的支持，卻也未曾再度受創。反倒是讓方燦藉著飛退之勢趕上了再次被洶湧撲上的流民堵住去路的風林等人。
「可可，對我使用三倍強能術……」在僅剩三秒無損瞬暴時間的情況下，方燦驀然高吼道。
「嗯那。」
宋可可點著小腦袋，掐了一個頗為怪異的指決，下一刻，方燦只覺週身一震，下意識的揮刀開路，竟是斬出一道長達十米的巨型刀芒，一擊掃清了前方堵截住風林等人去路的瘋狂流民。
「都去死吧。」
方燦徹底暴走，這一刻，他仿似再度回到了死亡黑漠，腦海之中除了殺，還是殺，殺盡一切威脅到自己性命的人，管他是神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