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飛龍在天 第四百五十八節 死翼騎士 文 / 醉蕭瑟
第四百五十八節死翼騎士
深思恍然，死翼騎士守護著巫妖皇的骨殿，凝視遠方，彷彿見到那個曾經的愛人。
頭好痛，死翼騎士緩慢地睜開了眼，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死翼騎士小心地坐起身來，仔細傾聽著這一片黑暗中的聲音，頭部的疼痛令死翼騎士無法集中精神，死翼騎士下意識地摸了摸頭部被擊中的地方，傷口已經不流血了。
有人做過簡單的包紮，幾片大而破爛的葉子粘在上面，蓋住了傷口。死翼騎士閉上眼，一幅幅畫面猛然清晰地閃現在死翼騎士眼前。
傍晚，大批的步兵與難民從地平線上冒了出來。死翼騎士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高地已經失守了，死翼騎士所看守的要塞成為了僅存的敵國據點。而死翼騎士身後大橋所連接著的富饒的大陸，無疑對敵國有著極其大的誘惑。
果然，緊隨著殘兵出現的就是排山倒海的敵國兵團，體形巨大的牛頭人，粗野的狼騎兵，嗜血的巨魔與詭異的亡靈無不把目光放在了要塞上，眼中流露出來對鮮血的渴望。他們看來是要跟著難民進城了，這是標準的敵國做法，而死翼騎士卻只能打開門迎接他們的光臨。
衛兵，開門，死翼騎士無奈的命令道。不能開門，萊恩，好友波爾斯輕柔的聲音在死翼騎士耳邊響起，敵國的軍隊會跟進來的。什麼？不能開門？不開門的話，那些難民怎麼辦，嗯？死翼騎士責問道，讓他們去面對應當由騎士們面對的敵人嗎？
讓他們繞過要塞，從後門進城，波爾斯冷靜地說道最好讓他們直接過橋，逃回老家去。好主意，死翼騎士醒悟過來，要塞是圍繞著大橋而建的，橋頭牢牢地掌握在守軍手中，再加上城牆上的遠程火力支援和各種防禦措施，敵國如果強攻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死翼騎士心中不由得一樂，不一定非得用城門來迎接你們嘛，於是，難民流在要塞下面分成了兩股，繞過了要塞，擺脫了敵國的追擊。
對面的敵軍見狀立即停止了跟進，訓練有素地實施了對要塞東、北、西三面的包圍，開始準備攻城。在夕陽的照耀下，平原鍍上了一層鮮紅的顏色。
面對潮水般的敵軍，要塞是否守的住已經不是問題了，在絕對的數量差距下，一切防守優勢都將不復存在，現在騎士們需要做的只是堅守要塞直到來自帝都的撤退令傳到這裡，那大概也不需要多少時間，既然高地已經失守了，要塞這個橋頭堡自然也沒有價值了。
炸掉大橋，毀掉要塞對戰爭雙方都有好處，敵國可以收回多餘的兵力投在山脈，山谷一線，而帝國也能少了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偏偏敵國不願意等人類自己撤退，他們要賭一把，賭他們可以粉碎帝國的防禦，跨過大橋，在老家的原野上掠奪財富。於是這場戰鬥不可避免，捍衛老家的任務重重地落在了要塞守軍的肩上。
問題是，要塞守的到那個時候嗎？面對著城下的敵軍，死翼騎士的自信心開始動搖。守不住也要守，副官塔拉德回答道。死翼騎士瞟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那件黑色的斗篷上。死翼騎士不喜歡這個副官，雖說他做的無可挑剔，但他總是令死翼騎士感到一絲不安。
好像這座要塞給敵國的感覺，芒刺在背。當然，死翼騎士也不能把他趕回家去，他畢竟是騎士團在此地的最高代表，將他解職會引來許多令人厭煩的政治干涉。那是當然，每一個帝國士兵都應該有與陣地共存亡的覺悟，死翼騎士隨口說道。
當然，指揮官下令撤退那是另一碼事。是麼？還好騎士們法師沒有這麼古板的規定，波爾斯道。該跑的時候就要跑，保命是每一個活著的人的權利和義務。那是由於你們法師既不遵守紀律與秩序又沒有榮譽感，塔拉德反駁道。
哼，得了吧，只有像你一樣腦子被聖水泡過的人才會那麼古板，波爾斯反唇相譏。行了行了，你們倆還是省著力氣對付外邊那些猥瑣男罷，死翼騎士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倆的爭吵。他們才是真正需要騎士們照顧的。
死翼騎士話音剛落，敵國就開始攻城了。潮水般的敵軍湧了上來，最前面的是骷髏兵，他們沒有生命，沒有靈魂，只會簡單地執行控制者的命令，無疑是最好的炮灰，所以他們總是衝在最前邊。
他們數量多、不怕死、裝備簡單、造價低廉，但卻不是有威脅的對手，這點老家人都知道，這是由於他們過度骨感的軀體太脆弱，所以他們在軍中的地位連苦工都趕不上。不過有這樣的部隊製造恐懼倒也不錯，死翼騎士已經看到不止一個新兵害怕地閉上了雙眼。
緊隨著骷髏出現的就是真正的作戰部隊了，雖然食屍鬼和巨魔也沒有什麼大腦，但他們還是當上了主力。這還得歸功於敵國，一周前的作戰任務中，敵國突襲了銀松森林中的敵軍基地，殲滅了大量的敵人有生力量。
不然，今天在這裡亮相的敵軍還會有更多可怕的、令人難以忍受的盟友。雖說如此，但敵國的筋骨未傷，迅速補充了新的兵力，發起了新一波的戰鬥。
死翼騎士看到打前鋒的骷髏成批成批地掉進壕溝、撞上城牆，為後面的敵軍鋪平道路，心中不禁有一絲憐憫，其實他們也蠻可憐的。城門不一會就暴露在敵人面前，大隊的巨魔開始蠕動，慢慢的變成了一股勢不可擋的洪流，向著城門奔去。
死翼騎士一邊召喚衛兵堵住城門，準備沸油，一邊命令法師開始施法減小城門的壓力。死翼騎士意識到，真正的戰鬥開始了。以波爾斯為首的帝國法師頂著敵人的攻擊站在城牆上施法，無數的火球和魔法飛彈從他們的手中噴湧而出，灑在了敵軍的頭上。
將敵人的隊形打得支離破碎，平原上躺著無數屍體，有敵國的也有帝國的，高溫的火焰將它們燒成了飛灰，隨風飄灑在要塞下。而敵人的巨魔頂著戰火繼續前進，絲毫不為身邊倒下的戰友所動，繼續朝城門衝去，試圖打開城門，攻入要塞。
於是帝國法師祭起了壯觀而耗顯存招牌魔法，冰天雪地，凜冽的寒風襲向巨魔大隊。寒冷和死機的危險令皮糙肉厚的巨魔行動慢了下來，這為死翼騎士下一步的作戰計劃提供了寶貴的時間。
倒油，隨著死翼騎士一聲令下，滾燙的沸油被倒到了衝到城下的巨魔們的頭上。哼，死翼騎士就不信燙不死你，巨魔們頓時脫了一層皮，鮮紅的血肉露了出來，一隻隻巨魔在烈火中倒了下來，化為一具具焦屍。
原本充滿著血氣的戰場上現在飄蕩著一股惡臭，一團團淡青色的煙霧在巨魔倒下的地方升了起來。
哇，死翼騎士還不知道巨魔跟油可以產生化學煙霧耶，一個侏儒工程師興奮地站起身想要看個究竟，但無奈於他實在是太矮了，根本夠不到城牆上的射擊孔，於是跳來跳去的踩到了一個矮人的腳。
喂，老實一點行不行啊，回去管好你的油鍋，矮人大怒不然就把你扔進你那個臭鍋裡面去，可是你見沒見過油滾巨魔這道菜啊？沒有，矮人沒好氣地說。那你要不要試一試？
侏儒天真地問道，好像不太好聞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回去一定要向侏儒燉菜協會報告也許能發現一個新菜譜嗯，矮人發出一聲恐怖的哀嚎。戰鬥繼續進行，敵國的法師開始登場。他們與帝國法師展開了激烈對攻。
一時間，戰場上充滿了攻擊咒語和反制咒語的聲音，一道道閃電劃過天際，給守軍造成了巨大的壓力，而一次次的魔法爆炸，也給想要在城牆上佔有一席之地的攻城部隊製造了很**煩。
無數的人倒了下來，凝望著靠著無數犧牲者保衛的美麗依舊的大陸，呼出了胸中的最後一口氣。儘管遇到了頑強抵抗，敵國還是憑借巨大的數量優勢爬上了城牆，於是東城牆上一片混亂，牛頭人和劍士斗在了一起，而獸人步兵則攤上了矮人衛隊。
不一會城牆上就變得血肉橫飛，隨著塔蘭德的一聲高喊，為數不多的騎士加入了戰團，給予了敵人簡潔、致命的一擊。隨著精湛戰技與光明神力的組合，騎士們所到之處的敵人迅速開始潰退，連沒有恐懼感的亡靈都因忍受不了神聖之光放棄了戰鬥。
帝國士氣大增，組織好了戰鬥隊形，將敵國趕下了城牆。由於夜晚的到來，帝國指揮官不得不停止了戰鬥，準備迎接一個對於戰士們過於短暫而對於守夜者過於漫長的夜晚。夕陽的餘輝照在草地上，彷彿在安撫倒在那裡的戰士的靈魂。
鮮血染紅了草地，也染紅了天空，它就像某些毒素一樣，令人痛苦，卻又充滿著誘惑。死翼騎士安排好了防禦事務，疲憊地倒在渾身是血的波爾斯的身旁，調侃道：死翼騎士的朋友，你怎麼把自己搞得像個矮人？
你也比一個獸人好不到哪裡去，波爾斯無力地反擊。至少死翼騎士的牙還很正常別擔心，如果死翼騎士變成了一個獸人，一定給你介紹個女的認識認識。去你的你認為騎士們還能守幾天？波爾斯休息了一會兒，又恢復了身為高等精靈法師的優雅。
敵國的攻擊不會很猛烈了，不是嗎？是啊是啊，只要讓那些沒腦子的牛頭明白要塞不會很容易陷落，他們就不會太積極了。
可是波爾斯顯得有些遲疑死翼騎士總覺得不大對勁，今天敵國好像沒有盡全力，如果只靠幾個聖騎士就可以對付的話，敵國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局面。沒關係，死翼騎士今天特意吩咐了加派兩倍的夜哨，敵人一有動靜死翼騎士就會知道的。
死翼騎士漫不經心地說不要為這件事擔心了，敵國只是不想有太大的犧牲而沒有犧牲是不會有收穫的。也許吧波爾斯凝視著天空，目光中流露出一種哀傷萊恩，你信神麼？當然。也包括邪神？死翼騎士不信仰他們，但死翼騎士相信他們的存
那你信命運麼？也信啊不過死翼騎士相信命運是自己締造的，是這樣啊，波爾斯陷入了沉思，而死翼騎士則陷入了睡夢。死翼騎士是被警報和哀嚎聲叫醒的，無數的聲音都告訴了死翼騎士一個事實，敵國攻進城了。
怎麼會這樣？嗯？死翼騎士急忙抓住一個衛兵，不知道怎麼回事騎士們趕到時城門是打開的，而守衛則不知去向，只留下了幾灘鮮血那個衛兵驚恐地說道隨後敵國就進城了。
軍中有內應，一股不祥的預感在死翼騎士心中升起死翼騎士露出了苦笑，加派兩倍的夜哨又有什麼用處，告訴所有人，不要管要塞了，趕緊退到橋那邊去，炸掉大橋，是，長官，衛兵一路跑向了戰鬥地點，高聲傳達著死翼騎士的命令。
死翼騎士也迅速跑向了戰區，尋找一個人，萊恩熟悉的聲音再次在死翼騎士耳邊響起，輕柔，只不過這回已沒有了往日的有力。波爾斯，死翼騎士迅速向他跑去，眼前的景象刺激著死翼騎士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波爾斯虛弱地躺在一條小巷盡頭的一堆廢棄木料上，鮮血不住地從他身上湧出。恐怕馬上就要去見偉大的先帝了。波爾斯沾血的雙唇中吐出了這樣幾句話，朋友，希望你能完成未能完成的使命帶領帝國走向勝利，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要好好活下去。
在夜巡的時候正好撞見他在給敵國的大軍開門，波爾斯眼中精光一閃那個塔蘭德。死翼騎士知道，老友死翼騎士會讓他後悔的死。翼騎士心中湧起一股哀痛與自責你可以安心了。
不要不要為我的死感到悲傷或愧疚，波爾斯的聲音輕柔得幾不可聞，騎士的使命結束，很高興你沒有被帝國的人戳在床上，這是我的命運再會了，老友。
那一幕是死翼騎士上一世，最為悲傷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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