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卷 第二三四章 取捨之間 文 / 齊雲
第二三四章取捨之間
夜，月光潑灑在雲海奇峰上，給這古老的建築披上一層神秘的面紗，偶爾吹過的微風搖動屋簷的小銅鈴，發出清脆的響聲，更顯得夜晚的寂靜。
就是這樣的夜光下，雲海弟子居住的院落中一扇門突然泛起漣漪，一個身形穿透而過，看上去詭異之極。
「誰？」程立帝祭出飛劍，睜開雙眼盯著前方，那裡空空如也，房間內一片幽暗，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響，但他分明感到有什麼東西進來，一點也不敢放鬆。
「柔兒！」輕微的聲音突然而至，好似鬼魅一般，程立帝大驚，不過不是因為對方的神秘，而是柔兒的名字，對方怎麼會知道這個。
「你是誰？」程立帝壓低聲音問道，事到如今他反而不敢驚動他人，因為柔兒的事是不能暴露的。
「你欺瞞師長，私自和修靈者交往，要是你師父知道，你猜他會怎麼懲罰你？」神秘的聲音更加飄逸，程立帝不但聽不出說話人是男是女，連對方在哪裡都聽不出來，這聲音好像就在他耳邊一般。
程立帝心中驚訝實是難以形容，但還是強自鎮定道：「你究竟是誰，如何得知我和柔兒的事。」他努力回想自己在那裡露出馬腳，想來想去除了柳雲夢和歐陽嵐知道外，好像再也沒有人知道，但是她們都不可能如此詭秘的出現在自己房中。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明晚我會再來，到時候你把雲海御劍訣準備好，負責後果自負。」說完，房中再次出現漣漪，那人已經消失，程立帝慌張的跑到外面，院中空曠，什麼痕跡都沒有，程立帝懷中的瓷瓶開始搖晃。
程立帝回到房中，做個隔音結界，拿出瓷瓶，一道白煙用出，柔兒俏生生的出現在他面前，修煉過柳雲夢給的修靈功法後，她靈體凝聚不少，樣貌也更加美麗，雖然還沒有凝結實體，但也快了。
「你有心事？」柔兒坐在程立帝身邊，小手輕輕拂過他的臉頰，雖然碰不到，但她神情溫柔，充滿關心。
程立帝強自笑道：「我自然有心事了，你也知道楊三師弟的事，我怕師父會責罰他。」
柔兒安慰道：「不用怕的，你說過好人有好報，你的朋友一定是好人，他不會有事的。」對於程立帝柔兒絕對的相信。
看著柔兒溫柔的容顏，程立帝突然雙眼泛酸，說道：「我不想離開你，這一輩子都不想。」
柔兒笑笑，說道：「你說什麼啊，柔兒怎麼會讓你離開？除非你不要柔兒了。」
程立帝內心掙扎不已，短短的時間，對他好像一生那般長久，雲海御劍訣是師門寶典，雲海三寶之首，他說什麼都不想把御劍訣交出去，但是他知道不交御劍訣，柔兒就會暴露，修真者對於妖類和靈類都有偏見，一旦發現她，很有可能就會被處死，這是他更加不願意看到的。
「我要你，我自然要你。」程立帝語氣哽咽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沒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柔兒深深動容，激動道：「你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說出這些話。」
程立帝擦擦淚水，笑道：「我沒事，只是看到你太高興了。」
柔兒嗔道：「你天天見我，怎麼今天就特別高興，說，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沒有，我哪敢啊。」程立帝急忙解釋道。
柔兒感受到程立帝有心事，但他不說她也不勉強，笑道：「相信你，我陪你到天亮，好嗎？」一般天不亮她就會回瓷瓶，畢竟瓷瓶裡對她修煉有好處，而白天的陽光對她有害。
程立帝也不想過早的離開她，點頭答應。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在程立帝房間時，柔兒深情的看著他，正要進入瓷瓶，程立帝突然道：「我愛你。」
柔兒一笑，啥那間美麗之極，輕聲道：「我也愛你，此生不渝。」說完化作白煙進入瓷瓶內。
程立帝雙手捧著瓷瓶，淚水無聲落下，他經過一晚上的思量，還是決定向明言真人坦白，師父要是執意處決柔兒的話，他也不會獨活，打定這個主意，程立帝大步走出房門。
明言真人走出房門，就看到程立帝跪倒在自己門外，略有驚奇，說道：「你不用給楊三求情，他的事為師自會秉公辦理，絕對不會冤枉他。」
「師父，弟子……」程立帝正要說出柔兒的事，明言真人打斷道：「你先起來，有什麼事一會再說，降妖門的無情門主來了，你去迎接他。」
降妖門只是二流門派，明言真人自然不會親自迎接，程立帝不敢違抗師命，起身向山門走去。
無情門主，在修真界也算是大大有名，自他掌管降妖門以來，就一直教導門下弟子以摒除異類為己任，妖靈之輩死在他手裡的著實不少。
程立帝在山門處見到無情門主，他瘦小身材，一身洗的發白的道袍，幾縷山羊鬍子，看上去倒有幾分教書先生的模樣。
「晚輩程立帝見過無情門主。」程立帝躬身道。
無情門主笑道：「客氣了，老朽怎麼敢勞明言真人弟子的大駕呢？」聲音尖銳，語氣中多少對明言真人沒有親自迎接不滿。
程立帝裝作沒有聽出他的深意，笑道：「家師在大殿恭候，請門主移駕前往。」
無情門主冷哼一聲，跟在程立帝身後走進大殿，雖然不高興，但明言真人畢竟不是他能夠得罪的起的，一進大殿，他臉上就湧現笑容。
明言真人也象徵性的站起身來，說道：「無情門主遠道而來，貧道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哪裡哪裡，真人日理萬機處理的都是大事，怎麼會有空理會這等小事。」無情門主面帶笑容不輕不重的表示出自己的不滿。
明言真人笑道：「門主說笑了，想當年門主一人對付靈異門，毫髮無傷的把靈異門所有妖靈全部消滅，這才是大事啊。」
靈異門一戰是無情真人平生最得意的事，聽到明言真人誇讚，當下什麼不快都消失，笑道：「真人客氣了，誅殺妖靈是我輩俠義之士應該做的，說不上什麼大事的。」
明言真人笑道：「不錯，可歎貧道當年沒有和門主一起對付靈異門，不然不但可以一睹門主的風采，也可以誅殺妖靈為我們修真界出一份力。」
程立帝站在明言真人身後，低聲辯解道：「不是所有妖靈都該殺的。」
明言真人笑道：「立帝不要亂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為師沒有教導過你嗎？」
程立帝全身一震，昨晚決定好的事，開始動搖，他實在不敢想像師父知道柔兒後的情景。